第48章 新年快樂

第47章 新年快樂

和傅北臣認識八年,姜知漓見過他冷漠驕傲的模樣,對一切不屑一顧的模樣,對她服軟的模樣,甚至是動情的模樣。

卻從未見過他像此刻這般。

小心翼翼,而又患得患失。

漆黑的眼裏,除了醉意迷離不清,還盛滿了黯然。

這樣的他,看得姜知漓心口墜得發疼。

被他牢牢禁锢着,她只好放柔聲音安撫他:“我沒有要走.....我只是要去給你沖一杯蜂蜜水,你喝了太多酒,會頭疼的.....”

可惜喝醉的人壓根不講道理。

他低垂着睫,手還是固執地拉着她不願松開。

姜知漓輕嘆一聲,念頭只好先作罷,乖乖地任他抱着。

不知過了多久,傅北臣忽然微微地偏了偏頭,鼻尖在她的頸側輕蹭了一下。

他忽地低聲說:“有你在就不疼了。”

聽見這句,姜知漓渾身又是一僵,感受着脖子上傳來的酥酥麻麻的觸感,還有近在咫尺的灼熱呼吸,讓她的心尖都跟着輕顫了下。

低啞的嗓音萦繞在她的耳畔,似乎聽着比剛剛的狀态清明了些,可卻又說着他平常根本不會說的話.......讓姜知漓一時竟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醉着還是醒了。

耳邊清晰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加速。

她怎麽覺得,她現在比他更像醉了呢.......

姜知漓咬緊唇,壓下那股身體裏升起的熱意,輕聲喚他:“傅北臣?”

他的臉依然埋在她頸側,喉間裏低低應了一聲。

“你醒了嗎?”

“嗯。”

見他如此乖順地回答她,姜知漓不太信這話的可信度,忍不住從他的懷裏撤出一點,眨眼望着他:“那我是誰?”

迎着她的視線,傅北臣緩緩擡睫,一雙天生含情的丹鳳眼微微揚了揚,往日眼底的寒冰消融了,此刻仿佛化身成了個天生會勾人的妖孽。

“姜知漓。”

普普通通的三個字,被他字正腔圓地念出來,好像又多了些別的味道。

見他似乎是已經清醒了的樣子,姜知漓忽然玩心大起,強壓着嘴角的弧度,語氣誘哄似的問:“那姜知漓是誰啊?”

見傅北臣目光灼灼地盯了她許久,卻遲遲沒答,姜知漓的眉眼一點點耷拉下去,也沒打算抱多大希望。

她小聲嘀咕着:“算了,看你喝醉了,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

這時,他薄唇輕啓,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嗓音低啞卻柔和。

“是我的寶貝。”

周圍都是靜谧的,唯獨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回蕩在房間裏。

瞬間,姜知漓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裏,臉上肉眼可見地,噌一下變紅。

她就傻站在那好一會兒,調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才呆呆地憋出一句:“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

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人一喝了酒就像是被人調包了一樣。

傅北臣又勾了勾唇,坐直了身體,擡手松了松領帶,“不多。”

姜知漓的聲音漸漸弱下去:“那你怎麽........”

突然就叫上寶貝了........她都還沒準備好呢。

他又笑了笑,語調莫名染上幾分輕佻,“你不是喜歡嗎?”

姜知漓:“.........”

可惡,竟然沒法反駁。

深吸一口氣平複後,她果斷轉身朝廚房走去:“我去給你倒水。”

這次倒是沒被人阻攔。

一路順暢地走到廚房,然而冰箱裏空空蕩蕩,蜂蜜酸奶等戒酒類食品一概沒有。

于是姜知漓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倒了杯溫水。

正當她剛想端着水出去,就見剛剛還在沙發上的男人此刻已經擋在了門口。

他姿态懶散地倚靠在門口,領帶被他扯得松松垮垮,襯衫最上面的幾顆扣子已經被解開,裏面白皙結實的胸膛若隐若現,像是無聲的勾引。

姜知漓慌亂地移開視線,緊接着,就看見一枚黑色的小盒子遞到她的面前。

傅北臣垂眸盯着她,“打開看看。”

她懵怔地眨了眨眼,邊問邊打開:“這是什......”

随着盒子被打開,話音戛然而止。

黑色絲絨的盒子裏,靜靜躺着一枚橙粉色的鑽石戒指。

是一枚成色極好的帕帕拉恰寶石,燈光下,寶石閃耀着柔和的光芒,如落日餘晖一般的顔色,美得驚心動魄。

是她上次在陳蔚的私人珠寶展上,随口誇了幾句的那類珍貴寶石。

而她面前這枚,比起那次展覽見到的,色彩的過渡還要更加柔和,純淨得不見一絲雜質。

姜知漓愣了兩秒,才慢慢從眼前的震撼裏緩過神,然後就聽見他問:“喜歡嗎?”

她下意識就想點頭,可又猛然回過神。

姜知漓抿緊唇,努力壓下嘴角不自覺翹起的弧度,把盒子蓋上塞回他懷裏。

她眼裏染上狡黠的笑意,故意別開臉說:“喜歡倒是喜歡,但是戒指這種東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的。”

傅北臣微不可查地輕嘆了聲,卻态度順從地問了下去。

“那你要怎麽才肯收下。”

趁着他今晚喝醉了,态度意外地配合,姜知漓的膽子瞬間大了起來,一個念頭從腦中蹦出來。

她抿唇笑,認真地掰手指數着:“嗯......起碼要按照正常步驟吧,你先追我,過一段時間後我再答應,談戀愛之後才能到送戒指這一步,然後我才可以順理成章地收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來他們一下子跳過了這麽多步驟。

姜知漓眨了眨眼睛,認真地忽悠着眼前喝醉的人:“所以,要從頭開始一步步地來,我才有可能會收下哦......”

他垂着眼,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低聲應道:“好。”

他答應得這麽幹脆,搞得姜知漓反倒有點兒心虛了。

想起傅北臣平日那副冷淡得六親不認的樣子,她有些懊惱地皺起眉,擔憂問道:“你不會明天早上一醒來就忘了吧?”

燈光下,他的視線一瞬也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眼底的光影晃動着,盛滿了她的倒影,除了淺淺的笑意,望着她的眼神莫名晦暗了幾分,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他笑了笑,薄唇抿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有可能。”

“?”

還沒等姜知漓反應,就見他忽然湊近了她一些,幽暗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從她的眼睛,緩緩滑落至唇上。

下一刻,沒等她作出反應,傅北臣微微低下頭,一個溫柔的輕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啞聲說:“讓我提前體驗一下以後的生活,我就記得了。”

姜知漓瞬間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腦袋裏暈乎乎的,根本反應不了他的話。

體....驗.....什麽?

他又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

“去卧室等我。”

姜知漓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下蠱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身體居然已經先大腦一步反應,鬼使神差地乖乖到卧室裏來了??

這也不符合她作天作地的人設啊啊啊啊啊。

一定是傅北臣給她下蠱了。

聽見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姜知漓簡直是坐立難安,手裏還不忘拿來了那杯剛剛完全被遺忘了的溫水。

卧室裏只有一盞臺燈亮着,散發着盈盈光亮。

姜知漓深呼吸了好幾次,只好坐在床邊盯着手裏的玻璃杯出神。

終于,水聲停止,她的神經又迅速繃緊,纖長濃密的睫毛止不住地輕顫着。

緊接着,熟悉的腳步聲來到她面前。

姜知漓剛鼓足勇氣擡起頭,還沒等看清,手裏的玻璃杯就被他抽走,随手擱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

“傅........”

姜知漓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下巴便被人用指尖扣住,一個深吻不由分說地落了下來。

熟悉而清冽的冷香瞬間将她包裹住,混合着淺淡的酒氣,無孔不入地吞噬掉她全部的意識。

他的氣息比以往都要熾熱,滾燙的氣息從唇瓣相貼之處一點點渡進她的嘴裏,不帶絲毫克制,一下下地輕咬着她的唇舌,仿佛将平日裏壓抑着的占有欲都在此刻宣洩了出來。

她被吻得喘不上氣,呼吸越來越急促,甚至眼角都開始染上些濕意。

朦胧不清的視線裏,她看見有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在滑落至他的喉結處。

随着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那滴水珠又落在他的鎖骨上,暈出一小片晶瑩的水漬,性感至極。

還有一滴落在她的頸上,冰冰涼涼的,讓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戰栗了下。

恍惚間,姜知漓好像聽見了窗外燃放的跨年煙火的聲音。

她的大腦裏仿佛也有大朵大朵的煙花炸開,炸得她頭暈目眩。

不知多久過去,他的吻漸漸溫柔下來,姜知漓終于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按住了他正在解她衣扣的手。

她的嗓音還在發顫,又帶着一絲委屈:“傅北臣......我來例假了......”

男人的動作驟然一停。

姜知漓也委屈得不行,從他進來開始,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

她顫悠悠地擡起睫,便撞進了他欲念沉沉的眼底,裏面的情緒濃稠得幾乎快将她吞掉。

傅北臣只好停下動作,懲罰似的輕咬了下她的耳垂,似低嘆了聲,“那你還勾我做什麽?”

姜知漓更委屈了:“我哪有......”

傅北臣無奈嘆了一聲,用指腹擦拭了一下她唇上的水漬,又拿她沒辦法。

“我去洗澡。”

說着,他便起身往浴室裏走。

感覺到他渾身都硬得像塊鐵,姜知漓心裏不知道怎麽竟然升起了一點愧疚。

傅北臣轉身的瞬間,她忽然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手。

姜知漓的臉徹底紅透了,聲音細若蚊鳴。

“我可以試試.....”

聞言,傅北臣腳步一停,好不容易壓下去一點的欲念又被她這句輕飄飄的話盡數勾了出來。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克制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語氣低而缱绻。

“不用勉強。”

姜知漓緊張地攥緊指尖,聲音也開始發顫。

“沒有勉強.....你教我一下.....”

他輕勾了勾唇,嗓音更啞。

“好。”

跨年夜的鐘聲和煙火裏,姜知漓已經對外界的一切全然感知不到了。

耳邊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和手裏滾燙的觸感。

以及萦繞在耳邊的那句,溫柔至極的。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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