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易水寒
作者有話要說： 唉，差點又偷懶了！！！
高漸離改用手猛推荊軻的臉，荊軻幹脆半跪起來，猛地使勁，把高漸離推倒在地上，然後傾身壓上去。
“啊！”
這麽近距離地看着彼此不是第一次，可每當這個時候兩人總會很默契的安靜下來。不管前一刻兩人是在争吵，打鬥，或是在冷戰。
“我都要離開了，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荊軻嘴角微揚，看着高漸離左右亂瞟的眼睛。
高漸離瞥過頭，悶悶地道：“又不是再也見不到面了。”
“也許就真的再也見不着了呢？”
“說什麽傻話，你是在咒你自己死嗎？”高漸離有些不悅，聽荊軻這麽說，他的心裏莫名地感到心慌。其實他也清楚，荊軻所說的話成真的幾率十有八九，畢竟，刺殺這種事情，很多時候都是有去無回，九死一生。何況他要刺殺的對象還是現在第一強國秦國的王上。他只是潛意識中的不肯接受那樣的事實，刻意地選擇忽略罷了。
“你啊。什麽時候能夠聽話一回。”荊軻無奈地搖頭。
“你就真的那麽想聽？”
“那不然？每個即将要遠行的人都希望他的至親能送他一句祝福的話，哪怕只有一個字。”
高漸離猶豫良久，才看似不情不願地說：“那，我要你活着回來！”
“……”
深情地凝視着高漸離，看着他的雙頰染上豔麗的紅色，荊軻粲然一笑，道：“好！我答應你！”
“荊軻……”
明明已經得到了他的承諾，為什麽還是會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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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離……”
“嗯？唔……”怎麽這家夥又是這樣，總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偷襲他？！
高漸離被吻得頭昏腦脹，禁不住發出一聲呻-吟。可惡，這個無恥之徒！
此刻被喚作‘無恥之徒’的人在他身上胡亂地撫摸着，手順着衣服滑到他的腰間，毫不遲疑地就要去解開他的腰帶。
高漸離驚詫地趕緊扣住那只放肆的手。
荊軻親吻着高漸離的嘴唇，然後沿着臉部曲線一路吮吻到他的耳垂。
這是在幹什麽？！荊軻要對他做什麽？！
“荊……荊軻……”高漸離思緒混亂，心跳跳得飛快。
荊軻舔吮着高漸離那白嫩好看的耳垂，低沉沙啞着聲音在他的耳邊說道：“漸離……成為我的人……好嗎？”
“荊軻……”手上扣住的力道慢慢松懈下來。視線交纏間，他恍惚看見荊軻眼底露出的邪魅笑意。
腰帶被輕松解開，胸前衣襟失守，濕潤熱燙的吻烙印在敏感的肌膚上，留下一圈圈的紅痕。
——
他就像漂浮在水中的草，載浮載沉。
迷迷茫茫中好像還聽到了男人的歌聲：“……死生契闊……與子成語……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臉上有什麽東西滑落，溫溫的，濕濕的，還有點鹹，是眼淚嗎？
那又是誰的………………
——
離別的日子終于來臨。
站在易水之畔，寒風刺骨，雪花飄飄灑灑，蓋住了草木，蓋住了大地，蓋住了他們的發。
易水也快結冰了吧。
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雪花漫天飛舞的景。只是今時的天空看起來比那時的還要灰暗得沉重，仿佛要塌下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這次送別，太子燕丹及其門下食客都來了。他們都祈盼着荊軻不負所望，功成歸來。
高漸離在心裏哧然一笑，若是真的信任他，又為何不放手讓他去做。太子燕丹輕信秦舞陽的外表也就算了，荊軻不可能看不出來。可是太子認定的事，又有誰能改變得了。太子雖然深愛着燕國，可是，燕國需要的卻不只是一場刺殺……賭上他心愛的人，去換那渺茫的勝利。不只是荊軻，連他自己都無法猜透太子的心思。太子他，真的想要奪取秦王的命嗎？
不祥的預感充斥着心扉，但他不想滅了荊軻的勢氣，他知道，他攔不住他。與其讓他離開的時候帶着不悅與低落，倒不如順着他，讓他放開胸懷去做他喜歡做的事。
人生總有悲歡離合，如果結局注定如此，即便再怎麽垂死掙紮，也擺脫不了上天的作弄。他，只能目送着他離開，等待着他回來。
——
和太子燕丹及其他送行的人說完了客套的話，荊軻把目光轉向了高漸離。
“漸離……”
高漸離看着他，沉默不語。他本就不多話，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其實他最想說的就是讓他留下來，可是……
荊軻輕輕一笑，走過去，雙手搭上高漸離的肩膀，“怎麽了，不想說話？至少，為我笑一個吧。”
“這種時候，誰還笑得出來！”
“都說了不用為我擔心，行刺秦王而已，我可是有名的刺客。”
“……只是行刺秦王而已……為什麽不讓我去……為什麽不能讓我跟你一起？”
高漸離伸手抓着荊軻的手臂，質問地看着他。為什麽總是纏着他的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他而去？不要以為這就是對他好！高漸離覺得好的可不是他荊軻可以說了算的！
“漸離……”荊軻将高漸離擁進懷裏，他可以感受得到來自他身體的劇烈顫抖。
“漸離，你知道嗎？我荊軻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獨來獨往。可是，自從遇見了你，我害怕的東西就越來越多。我怕你不高興，我怕你受傷害，我怕見不到你，我更怕失去你！”
“可是你一個人走了我就高興了嗎？我就不受傷害了嗎？”
“這不一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為什麽那個時候你不說清楚……你明知道我不懂……為什麽還要給我出那麽難的題……讓我苦想了餘生……
——
荊軻背着劍，攜帶着督亢的地圖，和秦舞陽一道出發了。
高漸離呆立在原地，手心裏還緊握着他殘留的溫度。他目送着他絕然不回頭的背影，被逐漸怒號的風雪遮蓋。他突然席地而坐，取下背後随身背着的琴，不理會太子燕丹的勸阻，固執的架起琴，随手撥起了一首曲子，一首全新的曲子。
聽着回蕩在風雪中的琴聲，心仿如刀割般的痛。
“漸離……”眼中熱氣湧起，硬生生被吞咽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高漸離彈撥着琴，淚灑衣襟……
——
我的琴，和我，一起等着你，凱旋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