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之前在門外, 他恰巧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聯系眼前的情況, 盛朗心底有了計較。

病房裏安靜得只能聽到風聲。

兩名護工站在床邊面面相觑,悄悄看了眼男人旁邊的孫清雅, 發現她的臉色更難看。

兩人心底惴惴不安。

盛朗先出聲,“你先出去。”

孫清雅晃頭, “剛剛醫生……”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孫清雅和他一起長大,知道他雖然看上風光霁月,可實際上卻是說一不二, 她自小就知道他的脾性。

她雖然不願意出去, 但是在盛朗的要求下, 還是不得不離開房間。

只是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屋內惴惴不安的兩人一眼。

兩名護工有些無措,實在是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等人走遠了,盛朗問道:“你們應該知道, 她為什麽離開。”

護工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只是這本就是他自己的風流債, 現在反倒是質問她們了。

之前照顧卿卿的護工沒忍住,“先生您未婚妻都來了,哪個好人家的姑娘還能心安理得地呆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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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盛朗臉色一度極為難看。

“孫小姐說的……”被盛朗難看的臉色唬住,護工讷讷地開口道。

他之前大概猜到了背後孫清雅弄了小動作, 但沒想到她這一回吃相太難看了。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說起來卻是有親近。

當年的事, 他十分感謝她。

所以, 這麽些年來, 盛家對她也是仁至義盡了。

送她去國外留學,之後回國了還幫她謀了職,幾乎把她當成半個盛家人來對待。

只是人啊,從來都是貪心不足。

他知道這麽些年來,孫清雅對他的意思。

只是她沒挑明,樂意當他的好妹妹,他也沒必要将事情說的那麽清楚。

可是這一次,孫清雅越界了。

“你們還知道什麽?”

護工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

她們也就這兩天才來的,對之前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這三人之間的事比電視劇裏演的還精彩。

盛朗點頭,知道問不出什麽了,索性沒在她們身上糾結。

一出門,就看到站在門邊的孫清雅。

孫清雅撐起笑,一手勾住盛朗的手臂,“你現在傷口還沒好要多休息。”

盛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孫清雅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盛朗輕笑,“我怎麽不知道我有未婚妻?”

雖然笑着,可就夾着寒風的凜冽,打在她面上凍得她的臉有些僵。

“你聽我解釋,這是一個誤會。”孫清雅邊說着,手邊纏上了他的手腕。

她早就想好了對策,只要說自己口誤就行。

“誤會?”盛朗将手上的手扒拉下,冷豔盯着面前的人,“我現在沒空搭理你。”

孫清雅被盛朗的眼神吓住,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你自己好自為之。”

孫清雅望着盛朗離開的背影,脫力地靠在牆上。

緩緩搖頭,臉色一片蒼白,她不敢相信他看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

無人的走廊上挂起了風,将房間裏的門吹帶關上了。

“嘭” 的一聲響,将孫清雅的思緒喚回。

她往房間裏瞥了眼,剛剛她和盛朗根本沒有壓低聲音,離得那麽近的屋內的兩人聽得一清二楚。

她看了眼她們,屋內的護工有些閃躲。

他們兩人的話她們正好在屋內聽到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這是有人打腫臉充胖子,弄得人家好好的小姑娘黯然傷神的離開。

這還真的是,沒想到啊。

孫清雅沒空管這兩個人。

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步走向盛朗隔壁另一間病房,那裏住着地震發生後,從屋內背着盛朗逃出的陌生男人。

孫清雅大步走到另一邊,發現原本在床上躺着的男人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叼着不知道哪來的煙,在一團雲霧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孫清雅皺着眉揮了揮,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正好他已經換好了衣服,也省得她多費事了。

等了等,屋內的男人沒有出聲,她率先開口:“你好。”

屋內端坐的男人終于看向她,徐徐吐了口煙圈。

孫清雅往後退了兩步,皺眉:“你怎麽把衣服換了?”

那天夜裏的地震,盛朗砸傷了頭,眼前這個男人也扭傷了腿,只是幾人之中,就數盛朗傷得最重。

李炎又吸了口煙,然後看了眼面前的女人,他腳上的上沒有什麽大問題,穿着那身病號服沒病都覺得自己要死了一樣。

他不樂意,就換了自己的衣服。

李炎正好都收拾好了,想和人打聲招呼,然後離開。

深吸口氣,猩紅迅速舔舐了白色煙卷,他緩緩吐了口氣,起身:“你來了正好,我要出院了。”

“出院?”孫清雅的聲音帶着無不的驚喜,只要他出院了,拿她的心就可以落地了。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知道,在那夜發生了什麽。

“我和你說了,”李炎那張普通平淡的臉上面無表情,忽然想起什麽,“那個救人的小姑娘呢?”

孫清雅知道他問的是卿卿,這之間的事,他就和她一人說了,真相如何他知道,她也知道。

其他人不過是捕風捉影,人雲亦雲。

那個現在都跑了,等眼前這個當事人也走了,那夜發生的事情,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她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李炎皺眉。

當初那樣緊急情況,他只是意外地看到一下下撞門的小姑娘長得特別像一個人。

想起曾經的一起并肩作戰的隊長,李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恍惚。

他曾經在陸悍的皮包裏看過她。

因為小姑娘長得太好了,幾乎全隊的人都知道冷面閻王陸悍有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女朋友。

雖然他一再否認,但是如果不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麽可能把人的照片放在自己的錢包夾中。

那天夜裏,他第一眼看到卿卿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她就是陸悍錢包上照片裏的女孩。

當時他還以為房間裏的人是陸悍,拼死撞開門,卻發現屋內躺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看了眼身旁梨花帶雨的小姑娘,知道自己誤會了,還是将人一起帶了出來。

孫清雅看他,“對,她剛走。”

李炎皺眉,大步朝着外面走去,試圖追上卿卿。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陸悍了,曾經交托後背的戰友,如今卻是各奔東西。

那皮夾裏的女孩,卻成別的男人肝腸寸斷。

他要當面問問她。

孫清雅看着李炎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現在徹底的,兩個人都走了。

她的心,終于落地了。

另一頭,盛朗離開了病房後,徑自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您是說您隔壁的小姑娘?”

盛朗點頭,“她沒受傷吧?”

醫生搖搖頭,“她肩膀受到了撞擊,好在沒有骨折只是軟組織挫傷,但是之後估計會有些苦受。”

盛朗的心太陽穴一跳一跳,“那她怎麽能出院了?”

醫生一愣,點了醫院的系統,奇怪道:“我沒有批準她出院啊。”

盛朗一愣,那就是她自己跑走了。

想起病房裏聽到了那些,他的眼底漸深,氣血上湧。

“那好,我不打擾了。”

盛朗邊說着站了起來,結果下一秒,天旋地轉又跌回椅子上,眼前發黑腦袋沉沉。

“盛先生,您別激動。”

醫生立刻走到盛朗身邊,看着椅子上已經半昏半醒的盛朗,立刻喊人進來将人他扶着進了病房。

盛朗的傷是三人中最嚴重的,腦袋上開了口子,不大不小,而且還是在神經發達的腦部。

好在盛朗底子好,流了那麽多血,就算是一個成年男人也經不住。

盛朗躺在病床上,瞥見床邊一臉擔憂的孫清雅,沒有說話。

他現在有精力去找她麻煩,當務之急,是把丢了的小姑娘找回來。

這一晚,誰也沒有睡好。

盛朗昏迷了一天。

太陽從海平面升起,他這才悠悠轉醒。

醒了之後心不安寧,索性做起來打卿卿的電話。

只是那頭依舊是關機。

他這才恍惚發現,如果有一天聯系不到她了,他甚至只能抱着一串數字,當做自己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卿卿的手機沒有關機了,他終于撥通了她的電話。

一遍遍的,那頭的人沒有接,但是也沒有拒絕。

他就這樣撥着電話,知道天邊的紅球緩緩升到了頭頂,變成了白晝。

那頭的電話依舊沒有人接。

盛朗手機械地撥打着卿卿的電話,一遍遍都是對方無人接聽。

當天空大白,他又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下一秒,嘟嘟聲消失。

盛朗睜開眼睛,盯着手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盛朗臉色黑如陳墨。

這是被拒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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