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跟着拾柒有肉吃

林老三的模樣有多凄慘, 槐樹生産大隊的好些人都是親眼見到了的,心裏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嘀咕。

說實話,莊稼漢子們整天從事體力勞動, 磕着碰着都是常有的事兒,但倒黴成林老三這樣的, 大家夥真是從來沒聽說過, 私下裏讨論起這件事, 都覺得那兩家人說的有道理,愛寶的好運氣有些邪門,可能是只旺她自己, 克身邊的人。

之前沒分家,她克的是小拾柒;現在分家了,她就克林老三。

這種事本來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但誰家也不敢拿自家人的身體去賭這個可能性,他們家可不是林家,有多餘的閑錢做手術,要是他們出了什麽三長兩短,那就只能一輩子殘疾了,因此都主動疏遠了三房家, 哪怕是以前和朱芳草還算親近的幾家婦人,也紛紛找理由和她斷了往來。

林愛寶怎麽也沒想到, 她當初為了給自己正名哭着鬧着讓朱芳草拿回的山雞竟然反而給她招惹來了一口名為災星的黑鍋,她現在走出去, 生産隊裏的孩子們根本不會再和以前那樣捧着她, 争着搶着和她玩,反而都躲得遠遠的,仿佛她是什麽蝗蟲禍害似的。

林愛寶登時委屈壞了, 也不想在外面玩了,紅着眼睛鑽進了屋子,一頭撲在朱芳草懷裏痛哭起來。

“他們,他們都不和我玩了……他們都躲着我……”

林愛寶是朱芳草懷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小棉襖,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眼看她哭成了這樣,朱芳草簡直心疼壞了,一邊安撫她,一邊咬牙咒罵那些不帶愛寶一起玩的小孩子。

“這些小鬼都是一群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狗眼看人低!我們家愛寶這麽好,怎麽可能是什麽災星!明擺着就是她們見不得咱們家過得好,非得膈應兩下咱們家!愛寶!他們不帶你玩正好,你還不想和她們玩,讓他們沾你的光呢!”

“當家的,你說是不是?”她不僅自己罵,還想讓林老三也幫着罵,但林老三這會兒心态就有些崩。

是,他是想要偷懶,想要多過幾□□來伸手飯來張口幹啥都有人伺候的好日子,但他不想再出事兒啊。

現在他兩只胳膊斷了,臉上傷了,最最要命的是屁股上也給劃了好大一道血口子,不能趟着睡覺,甚至不敢翻身用力,一用力那傷口就給崩開了,只敢用一個姿勢側躺着,從前幾天回來一直躺到了現在,尿都是直接尿在了夜壺裏的,半邊身子都僵硬了。

身上難受,心情自然就舒爽不起來,林老三內心深處多少有幾分怪朱芳草,就算那野雞一路上沒啥動靜,你就不會把雞脖子給擰了?要她當時直接把雞脖子給擰斷了,他哪裏還會受這麽一遭。

他本來就心煩意亂,偏生耳邊還要忍着林愛寶尖利的哭喊,朱芳草還吵吵着要他表态,林老三頭信子都要炸開了,胡亂地敷衍了兩句。

“是是是,不讓他們沾光。”

林老三覺得自己的态度算是挺好了,然而朱芳草卻不滿意的很,她覺得自家愛寶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們當爹娘的怎麽安慰孩子都不為過,怎麽能這麽敷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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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芳草這些日子要承擔起養家的重擔,成天山裏來山裏去,腳上磨出了血泡都忍着不想讓旁人知道,但她再能忍耐,也不代表她不累,不想好好歇一歇,可想到愛寶,想到這個家還需要她,朱芳草咬牙忍了。

然而現在,她看着林老三對愛寶這番敷衍的态度,想着林老三這兩天偶然流露出的對她的埋怨,心态突然就炸了。

“林老三,你這是什麽意思?!也信了旁人說的閑話,覺得咱們家愛寶是災星?愛寶是你閨女,這麽多年來你沾了閨女多少光,跟着閨女多吃了多少肉,只是碰到這麽一點小挫折,你就開始懷疑了自己的新閨女,開始信了外人的胡言亂語?有你這麽當爹的嗎?”

朱芳草覺得自己委屈,林老三也覺得自己冤枉。

天可憐見,他從來沒信了外人的胡言亂語,覺得愛寶是個災星,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自家閨女到底多有福氣,他從頭到尾最多就是對朱芳草有那麽一絲絲遷怒,可從來沒想過怪罪愛寶,林老三平日裏不是那種會和老婆動真格的男人,這會兒也是真的惱了。

“我這樣當爹的咋了?你嫁給我這麽多年,就生了愛寶一個,我對愛寶不好了?你睜開眼睛出去瞅瞅,好好在村子裏轉轉,你看看誰家閨女有咱們家閨女這麽好的待遇?誰家這麽大的閨女不都開始學着做家務,有的還都開始學着生火做飯,也就咱家愛寶,我憐惜她,一直沒舍得讓她學做家務,長這麽大還不曾自己洗過一件衣服,洗過一次碗筷。”

“但凡手裏面寬松一些,我從來沒把這個錢花在自己身上吧?不是給愛寶買了肉包子,就是給她偷偷扯二尺頭繩,你說我信了外人的話懷疑愛寶,朱芳草,你自己尋思尋思,這像話嗎?!”

“我,我……”朱芳草支支吾吾,猛地抱住愛寶哭天喊地嚎嚎起來。

“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這麽一哭,林老三直接卡了殼,再多的火氣也不好發洩,他心裏面确實有火,但總歸不是沖着朱芳草去的,見婆娘孩子都哭得直打嗝,還能怎麽着,只能哄着,說自己是在家裏憋太狠了,心裏面有火,以後一定加倍對她們好,哄了大半天,才勉強把兩人給哄好了。

林老三家的日子過得不怎麽順暢,但大房二房兩家已經漸漸适應了分家後的日子。

不适應也不行,家都已經分出來了,老兩口也沒有重新接納他們的意思,所以哪怕再怎麽惴惴不安,再怎麽迷惘,也只能咬着牙,拿出勇氣來,為了更好的明天而去努力拼搏。

張紅繡本來托娘家爹幫着打兩件家具,想要擺放自己分到的鍋碗瓢盆,誰知被林老三一個屁股墩兒給壓得稀碎,偏偏又不好開口讓人家賠,畢竟又是自家親兄弟,林老三也受了傷,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只能咬牙吃下了這個虧。

這些鍋碗瓢盆都是過日子的必需品,重新置辦又得花一筆錢,再過一兩個月,學校那邊也要開學了,要交學費了,林大成咬咬牙,親自去和岳家下了跪,求岳父教自己木工手藝,考慮到林大成已經和自家閨女結了婚,拉扯他就是在幫自己家閨女,張紅繡爹同意了。

于是這些日子裏林大成雷打不動每天在兩個生産隊來回奔波,每天按照張紅繡爹的要求抛光木頭,把木頭鋸成他要求的大小,一開始他加工出來的木頭都不達标,但林大成不氣餒,連在夢裏面都想着鍛煉,這麽些日子下來,達标率已經達到一半以上了。

只要不出什麽意外,林大成應該很快就能打兩件簡單的家具了。

林老實那邊也終于重新振作了起來,這個男人的性格往好了說是老實,往壞了說就是窩囊,沒有自己的主見,誰強勢聽誰的,之前林山海表現的強勢,他就聽林山海的,如今分了家,王娟仗着自己有了身子抖落起來了,他又開始聽王娟的。

王娟這人其實也算不上壞,她只是大部分普通農村女人的一個縮影,是從小就被人灌輸生兒子的重要性,從小就被洗腦只有生了兒子才能被婆家看得起的女人的縮影。

這些女人在沒有生下兒子之前往往都是老實的,都是本分的,因為這時候她們自卑,沒有驕傲的底氣,擔心被婆家抛棄,被男人抛棄,一旦生下了兒子,她們就開始抖落起來了。

王娟想要替她肚子裏面的孩子賺到足夠娶妻生子的家底子,于是就将林老實使喚的團團轉,林老實哪裏還有那麽些心思在哪裏迷惘茫然。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除了陰陽相隔,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會生活不下去,也許一開始會因為不适應迷惘,會痛苦,會茫然,可一旦咬牙支撐過來,驀然回首,就會發現原來分離也不過如此。

槐樹生産隊那頭難産母豬的雜種豬崽們斷奶了,能夠自己吃豬草泔水了。

于是孫建設用大喇叭召集社員們到生産隊大院這裏來集合,準備抓阄了。

這年頭一頭豬到底代表着什麽意義,孫建設清楚,社員們也清楚,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準備一會兒大發神威,抽它一頭小豬崽崽回家養。

尤其是那家裏面孩子多的,就更是盼着能抽中一頭豬崽,用心養上一年分擔家裏面的重擔。

但小豬崽子有限,只有十頭,槐樹生産大隊人口雖然比二道口生産隊要少,這麽十頭小豬崽崽也是不夠分的,于是就有好些人私下裏找到關系比較好的生産隊幹部們,想要從他們這裏下手,偷偷弄一個內部名額。

幸好孫建設之前就想過這樣的可能,特意先給生産隊的幹部們開了個會,嚴肅警告他們若是敢利用職權偷偷給熟人開小竈,一經發現就要被取消幹部名額。

孫建設是堂堂正正的大隊長,槐樹生産隊說是他的一言堂也不為過,他說能取消,那就是真能取消,雖然這時候的幹部其實也沒啥特殊物質補貼,但也有很多無形的隐形福利,比如可以将自己家人安排在工作輕松的位置,可以提前知道很多內部消息,沒有人願意被取消了資格,任憑那些社員們說開了花也都不為所動。

眼看沒法走後門,社員們只能老老實實聽從孫建設的安排,在那裏排成了一長排,焦急地等待着抽簽。

孫建設從廣播室裏搬出了用紙糊好的抽簽箱,這抽簽箱很大很大,用紅紙糊了一層又一層,任何人都別想看到箱子裏面,箱子裏面的那紙團都是他用同樣大小的紙團揉成的,也別想憑借手感大小作弊,他把這箱子搬到隊伍最前方,簡單闡述了一番規則。

“箱子裏面有從一到十這十個紙團,誰家抽中了,就按照上面的順序去挑選小豬崽,每家只能派出一個人來抽簽,每家只有一次機會,若是被我發現誰家抽了兩次,就直接取消誰家的資格,就算誰家抽中了小豬崽崽,也不能把小豬崽崽拿回去。”

其實這些規則他之前已經通過大喇叭先喊了一遍,現在再次重複,只是為了防止某些不自覺的人渾水摸魚而已,他正準備宣布抽簽正式開始,就看到朱芳草拉着林愛寶要往隊伍後面排,猛地就想起來之前商量過的,趕緊就把人給叫住了。

“林老三媳婦兒,你先站住,經過生産隊商讨,一致認為你們家沒有飼養條件,不能養豬崽崽,你能看,不能過去抽簽,也不能養。”

不能養小豬崽崽?

朱芳草頓時激動了,死活不願意配合:“你憑什麽不準我們家養小豬崽崽?!憑什麽不給我們家養小豬崽崽?!你們這是欺負人,欺負我們家男人傷了,趁機欺負我們母女!”

孫建設聽她越說越不像話,也沒了好脾氣,不和氣地回嗆:“林老三傷了,傷的厲害,誰知道康複還得幾天?我在廣播裏面說的很清楚了,這豬崽崽并不是無償給了你們的,是要你們拿回去以後好好養,必須得養活,然後到了年底和生産隊平分,要是中間養死了,就按照小豬崽崽的錢從你們的工分裏面扣。”

“你們家就你和愛寶倆女人,能照顧好一頭剛斷奶的小豬崽崽?能每天打豬草,熬泔水?能每天清理豬圈?頭一兩個月豬還小,你們倆女人也許能撐下來,後面豬越長越大,吃的越來越多,就你們倆能忙活的過來?還是說,朱芳草,你不下地,不賺工分了,光圍着這頭豬打轉轉?”

朱芳草弄了個沒臉,面紅耳赤地,她知道孫建設說的是實話,但她還是不甘心吶,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養上一年的豬,就能白賺幾十塊,還能弄點豬肉吃,結果,就因為自家男人傷了,這機會就要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朱芳草想想簡直氣死。

她真想直接一走了之,但天吶,她太想抓到一只小豬崽崽了,哪怕明知道孫建設不可能給她機會,也仍然沒有帶着林愛寶回家去,就那麽虎視眈眈地,不死心地在一旁看着。

林山海,林大成,林老實三家排在一起。

林木林茍已經從剛分家那幾天的膈應狀态裏緩過來了,發現哪怕是分了家,爺奶對他們的态度也沒怎麽變,還是允許他們來找小姑姑玩,就覺得分家不分家其實也沒什麽兩樣,只是不在一起吃飯了而已,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本來就皮,更別提是這麽熱鬧的場面,林大成一個沒看住,就讓兄弟倆得了空子,鑽出隊伍,跑到最前面看抓閹去了。

小錦鯉也想跑出去看,可惜她和林木林茍面對的不是同一個等級的爹娘,小錦鯉才剛剛試探的邁出小腳腳,林山海就一巴把她拎了起來,往自己脖子上一放。

拾柒:……

第一次覺得有這麽個爹也挺不方便的。

幸好林木林茍沒看多久就回來了,拾柒趕緊和他們打聽情況:“抓閹好玩嗎?”

“不好玩。”林木過去看之前,也是帶着濃濃期待的,但他過去看了這麽一會兒,也沒看到有誰抓中了小豬崽崽,沒有抓中的人全都懊喪地咬牙切齒地,還有人惱了,說啥也要再抓一遍的,得虧孫建設威望夠足,給強力鎮壓了下去,和他想的抓閹完全不一樣。

林木還沒有念過書,林家也沒養過豬,他不是很明白一頭小豬崽崽對一個家庭的意義,他以為這抓閹就和他們小孩子玩鬧一樣,之前是不怎麽緊張的,但過去看了這麽一會兒,他從大人們的反應裏面得知了,抓到一頭小豬崽崽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好像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于是原本放松的心情也變得緊張了。

他愁眉苦臉地嘆氣:“前面這麽多人都沒有抓中小豬崽,我們家能抓到嗎?”

張紅繡和林大成卻沒有他這麽緊張,反正林大成已經開始學木工本事了,張紅繡爹還誇林大成有天賦,光做簡單的木工可惜了,還想教他學木雕,也許現在這一兩年日子會稍微窘迫一點,等過去這一兩年,林大成出師了,漸漸闖出自己的名堂了就好了。

他們倆就是抱着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念頭過來的,這會兒聽到自家兒子講話,就故意逗他。

“哎呦,要是抓不中,咱們家年底可就吃不起肉,也吃不起餃子了。”

“連送你和你弟弟去念書的錢都沒有了。”

林木哪裏曉得大人們的心思,他信以為真,想到不僅沒有書可以念,過年還沒有肉吃,真的急了,急的抓耳撓腮的,可憐巴巴地看向拾柒:“小姑姑,我們家能抓中小豬崽崽的,對吧?”

拾柒是能聽到人的心聲的,就算她一開始不懂一頭豬對于大家的重要性,這會兒也已經懂得了,不僅如此,她還被人強制灌輸了一腦袋關于養豬的知識,相比起功利的大人們,林木大侄子的餃子和豬肉顯得可愛太多太多,想到餃子和豬肉的美味,小錦鯉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一家能留一半的豬肉。

她們家能留一半。

如果大哥家也抽中了,那就也能留一半的豬肉。

二哥家也抽中了,也能留一半。

自己的爸爸媽媽也是他們的爸爸媽媽,他們肯定是要給自己爸爸媽媽也送一部分的。

這樣一來,自己家就有将近一頭豬的豬肉了。

這些豬肉應該足夠她每天吃餃子了吧?

或者,再做豬肉炖粉條也行,酸菜炖豬肉,鹵豬肉,紅燒肉……

小錦鯉越想越覺得美,于是她滿臉嚴肅地點頭:“肯定是能抓中的,不僅是你們家,還有我們家也是,還有……”

她本來是想把二房一家給帶上的。

但王娟心裏面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忍不住地想,這個小姑子真是想的太美了,真以為抓閹是她一句話就能斷定的事兒呢,那麽多人都沒抓中,她怎麽就這麽自信,覺得她們家一定能抓中的,還一抓就倆,聲音還這麽大,可千萬別把她們二房給帶上,否則簡直丢死個人了。

小錦鯉當下就直接閉嘴了。

她又不是賤得慌,人家心裏面都這麽嘲諷她了,她還要上趕着給人家送好運,這純粹是有病,腦子再不清楚的錦鯉也沒有這麽傻的。

林木可不知道小錦鯉和王娟的交鋒,聽到拾柒這麽說,他心裏頭一下就踏實了。

林木可是親自體驗過拾柒的能耐的,是親自騎過傻狍子的,他一輩子也忘不掉傻狍子奔跑時,風吹過他發梢的感覺,對拾柒有着盲目的崇拜和信任,拾柒開口說他們家能中,那林木就堅信他們家肯定能中,當下就露出心滿意足的傻笑。

“木頭!”他正傻笑着,猛然就聽到有人喊他,拾柒擡頭和林木一塊兒看,就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小男孩從隊伍前排一路跑過來,不僅給林木打了聲招呼,還喊了拾柒一聲。

“拾柒大王也來了啊?”

拾柒大王?

他這麽一喊,小錦鯉就想起來他到底是誰了,就是她封王那天第一個擁護她的臣子,好像叫根子,當時她好像還許諾說,跟着她有肉吃,有糖吃來着?但是後面孫建設讓她把傻狍子全放回去,她就一直沒給他吃上肉。

這可不行。

她是說話算話的小錦鯉,人家都認她當大王了,她怎麽能不給人家吃肉呢。

小錦鯉趴在林山海的毛腦袋上,指了指最前面的大紙箱:“你們家也是來抓小豬崽崽的?”

根子咧嘴嘿嘿地笑:“是啊是啊,我娘說了,要是抓中了小豬崽崽,等到明年過年時候就給我買一個軍綠色帆布包,就那種軍人用的,上面帶着紅五星的。”

他越說越興奮。

“到時候我背上這個包,嘿!絕對是我們生産大隊頭一份!是最拉風最拉風的!”

小錦鯉抿嘴兒笑了。

頭一份?

這是不可能啦。

因為槐樹生産大隊軍綠色帆布包第一人,肯定是她小錦鯉嘛。

哎呀。

她搶了人家的風頭,之前有欠下了人家的豬肉,那這次就賠給他一頭小豬崽崽吧。

于是小錦鯉盯着根子:“恩,你們家肯定也能抓中小豬崽崽的,但是得排在我們家後頭。”

王娟忍不住又在心裏面笑,想着能抓中都是奇跡了,還安排先後順序呢?

突然,有人大叫一聲:“中了!”

人群一下子激動了,都想看看到底是誰中了,就看到旁邊的空桌子上突然站上了一人,舉高了手裏面的紙條,桌子下面,生産大隊的會計大聲宣布:“十號!十號被抓中了!”

林木捅一下根子,不太敢确定地問:“根子,那是你爹不?”

“那是我爹!那是我爹!我們家抓中小豬崽崽了!我們家抓中小豬崽崽了!”

根子激動地又蹦又跳,和林木說了一聲,撒腿兒就往桌子那邊跑,根子他爹把他要給抱了上去,父子倆裂開嘴使勁地笑,縱情地笑,那股子高興勁,開心勁,把後面的大家夥都感染了,全露出期待的笑容。

王娟心裏面卻開始緊張了。

怎麽就這麽巧?小姑子剛說了他們家能抓中,他們家就抓中了,還就是十號,排在最後一個,不管林家到底能抓中幾號,都能排在了十號前頭,小姑子咋就不說她們家也能抓中豬崽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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