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節快下課,高璇疊成飛機的小紙條降落在舒馥桌上
她能感覺到,只要她和吳俞跳舞近距離接觸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會掃過來,就算看不到,她卻能覺得他的視線藏着銳利的光芒,讓她後背漸有涼意。
他不會說,就需要她主動用行動來告訴他,她那麽喜歡他,怎麽忍心讓他醋一點點。
舒馥低下頭像個小貓咪在于野的頸間拱了拱,笑着說,“有沒有開心一點。”
“什麽?”于野感受到她脖子上蹭到他身上的汗,動了動嘴唇沒讓她起來。
“那些都是拉丁舞的基本動作,身體有點摩擦是難免的,你就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舒馥探着舌尖,輕輕舔了舔他的瘦削的下巴,愈發覺得他的臉出自上帝之手的精雕細琢,哪怕一個棱角都那麽讨她的歡喜。
“你想多了,”于野掙紮着推開她,“我沒有不開心。”
“那我剛才讓你先走,你怎麽不走。”舒馥一口咬定他是吃醋了,之前顧慮于野寝室門快要上鎖了,讓他先行離開,結果他都不搭理她,只是沉默的坐着,“寝室門早就上鎖了,你怎麽回去?”
“先送你回去吧。”這個點,能不能打到車都是個問題。
果然,倆人在校門口等了十分鐘,卻沒攔到一輛車,于野拉着她回學校,“走吧。”
“去哪?”舒馥扯着他不動。
“我騎車送你。”
“送我?”舒馥瞪大眼睛,“你把我送到家你再回去都幾點了。”于野住校生明早還要趕早操,這一晚還睡不睡了。
“沒事。”于野拉拉她的手,“走吧,難不成你要在這裏站一晚上?”
“于野……”舒馥猶豫的喊他的名字,話還沒說臉先紅了。
“怎麽了?”于野挑眉,看着她泛了粉的耳垂,眼裏閃過一抹深意,像是猜到她在打什麽算盤,他頓了頓,才問:“在想什麽?”
“那個……”舒馥吶吶,半側頭指了指不遠處亮着燈的“一中幸福酒店”牌子,說:“我們去……”
“不行。”于野一口否決,“快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舒馥強硬的拉着他的手,“我想你今晚好好睡覺,明天晚上是我的節目,你還要好好看我呢,我不準你無精打采。”
于野呼吸一滞,在她執着的目光裏看到了堅定,知道是勸說不了她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摸着她的頭發問:“你确定?”
舒馥默默走上前,抱住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輕身問:“你會對我做什麽嗎?”
于野道:“不會。”
舒馥:“……”心裏有些複雜,她也不知道她是想聽到會,還是不會。
“那不就得了,這麽晚了,你送我回去你再回家都什麽時候了,咱們走吧。”說着,舒馥強硬的拉着于野往那家旅館走。
于野步子頓了頓,看着她不容商量的扯着他往前走的動作,半晌,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說是酒店,其實就是個小破旅館,前臺坐着個中年婦女,看到倆人,見怪不怪的說:“單間258。”接着,就打了個哈欠。
舒馥臉一下就紅了,明明是她倡議的,最先慫的也是她,她慢吞吞解釋道:“我們,我們要标間。”
倒是于野鎮定的很,拉着她站到他身後,擋住那婦女盯着舒馥看的目光,接着說:“兩個單人間。”
舒馥立馬扯了扯她的手,在他背後說:“于野,不要單間,太貴了!我們開一個标間吧。”學校附近的旅館連三星級都夠不上,價格倒是黑得吓人,舒馥想于野睡得舒服,卻也不願吃這種啞巴虧。
前臺懶懶的問:“到底是單間還是标間?”
舒馥戳戳他的後腰,小聲說:“我一個人住,害怕……”
于野握爪她不停戳着後背作亂的手,對前臺道:“标間。”
拿到房卡,于野拉着她去房間。
進了房間,舒馥就愣了兩秒,這标間也太小了吧,就算旅館外面看着破爛,不能裏面的環境設施也這麽配合吧,狹小的房間剛好容納下兩張小床,前面隔着一臺二十多寸的機身厚重矮小的電視。
舒馥打量着288的标間,還是感覺一陣肉疼,雖然該疼的是于野。
除了基本設施,還有個更狹窄的小浴室,就在進門口,是由一層磨砂玻璃隔起來的,人站在外面看裏面舉動一清二楚,至少舒馥坐在床上,看着于野俯身在洗漱臺前刷牙,是毫無阻礙的。
進來前,于野說旅館的洗漱用品不幹淨,又帶着她去買了洗臉毛巾等東西,在她的強烈哀求中,又買了一大袋零食。
此時此刻,舒馥坐在床上,面前擺滿了零食,每個都拆了口,她一個一個挨着吧唧吧唧吃,目光愉悅的流連在在洗漱間洗臉的于野身上。
剛剛她已經給李芝蘭打了電話,說跳舞練習太晚了要在同學家住宿,李芝蘭問都不問說了聲知道了就挂了電話,看樣子是又睡着了。在她家,果然她的信譽太好了,毫不懷疑的允諾了,這要是擱在舒譚身上,對方家往上十八代都得挖的清清楚楚。
“于野,”舒馥嚼着薯片,問:“你要給你爸媽打電話吱一聲嗎?”
“我住校,不用說。”
“哦,那會不會有查寝啊?”
“我請了假了。”于野拿着擰幹的濕毛巾走出來,站到她的床前說:“別吃了,擦下手。”
舒馥立馬放下手裏的零食,雙手齊齊的伸向他,于野把毛巾扔她手上,“自己擦。”
“哦。”舒馥失望的握着毛巾,一根一根的擦起手指,像是要給沾了油的每根手指頭都洗個澡。
于野看不下去,奪過毛巾親自給她擦了擦手,“別磨蹭了,去刷牙趕緊回來睡覺。”
舒馥一把起身跪到床邊,擡頭看着他,仰頭可憐的說:“腳好疼啊,好像起水泡了,你把我抱進去好不好?”
于野嗤笑了一聲,戳戳她的額頭,“我直接把牙刷拿出來給你刷好不好?”
“那敢情好!”舒馥眼前一亮。
“滾去刷。”于野說。
“嘁。”舒馥瞪他一眼,真趴到床上,滾了起來,在滾到床尾的時候于野眼疾手快動作迅速接住了她的身體,抱在了懷裏。舒馥捧着他的臉愉悅的親了一口,笑得一臉偷腥,光着腳跳下床沖進了洗漱間。
于野捏了捏眉骨,說:“鞋穿上。”
當舒馥慢慢騰騰熄了燈上床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她睡在靠窗那個床,說是害怕門口那邊,沒有安全感,于野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窗外的路燈早已經熄滅,除了偶爾有一輛車從窗外走過帶來片刻的喧嚣,倒顯得房間更加的寂靜。一片黑暗中舒馥慢慢摸索着往床邊走,于野按開了床頭燈,“還沒上床關什麽燈?”
“我那不是不想讓你再起來關燈嘛,”舒馥坐到她的床上,說:“好了,關燈吧。”
于野按了燈,那邊響起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在淩晨靜默的黑夜裏顯得尤為清晰,磨磨蹭蹭中她的聲音好像離他越來越近,直到背角被小心翼翼掀起一角。
于野沉聲道:“回去睡。”
舒馥毫不退縮,反而動作果斷地掀開他的被子鑽進他的被窩,于野起身要喊她下去,舒馥胳膊摟住他的腰帶着倆人摔進了被窩裏,床雖然小,但是床墊倒是很軟,舒馥的動作像是讓兩人直接陷入了床裏,她的胳膊隔着一層薄薄的秋衣,顯得尤為熾熱。
舒馥緊緊摟着硬實的腰,身體跟着貼了上來,“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睡。”
于野按着她的肩膀想往後推,商量道:“舒馥,你……”
舒馥擡頭親親他的嘴唇,然後頭埋進他的胸膛,低聲說:“我不想走。”聲音很低,透着撒嬌和孤弱。她的聲音軟糯,像小羽毛輕輕在胸口劃過,不經意間帶起一片火花。
于野頓了幾秒,嘆了口氣說:“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可能還會再喜歡別人。”到時候,你會為現在的行為後悔。
“只要你喜歡我,我就不會再喜歡別人了啊。”
于野喉嚨緊了緊,手停留了幾秒,卸下了他原本推拒的力道,轉而輕輕拍着她的背脊,“我要是不喜歡你呢……”
舒馥的瘦小在這個時候就體現了出來,他能把她一把抱在懷裏,隔着單薄的一層衣服,他能清晰的摸到她的蝴蝶骨,擦過他的手指頭,骨頭與骨頭碰撞之間,問出口的話似乎都要被擊碎了。
“那就早晚有一天會喜歡啊,我現在是在享受未來的福利。”
“這麽确定嗎?”寂靜的夜晚,他的疑惑在房間無限放大,撞到冰涼的牆壁,又轉了回來,刺到他的心裏。
舒馥心裏有些不舒服,聲音上卻是不顯地說:“确定。”她的額頭一下下點着磕在他緊實的胸膛上,似乎要把那裏的所有疑慮和不确定通通撞散,剩下的只有她額頭源源不斷的溫暖傳入胸膛。
于野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說:“睡吧。”
房間安靜了下來,片刻,一道聲音帶着疑惑響起:
“野野,我們開房要AA嗎?”
于野:“……”
沉寂了一會,聲音再次傳來:“你帶人開房還要平分,說出去好像很沒面子啊。”
于野:“……”
房間安靜了很久,似乎睡眠終于要霸占整個黑夜的時候,惺忪的聲音隐隐傳來:“腳好涼啊,于野……”
過一會,被窩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的腳被溫熱的雙腿給捂住了。
直到天快亮時,還有低低的聲音像是從夢中傳來:
“有點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開心~~
☆、器材室
狹窄封閉的小房間,窗簾拉的緊密,整個屋子都陷在沉沉的黑暗中,偶有綿綿的呼吸淺淺的從床上傳來。
床邊,一道瘦削的身影低俯,聲音低沉帶着溫柔的味道,小心地喊着床上人的名字。
“舒馥,起床。”他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朦胧的昏暗中,他隐約看到淩亂的領口洩露的大片旖旎風光,捏着被子往她脖頸處拉了拉,才又喊她:“舒馥,快起床。”
“嗯……”聲音惺忪,舒馥怔怔的半睜着眼,微擡頭看向黑暗裏的輪廓,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圈住他的脖子往下拉親了親他的嘴唇,喃喃糯糯的聲音從嘴裏溫情的洩出:“于野……”尾音帶着睡不醒的困倦,偷香竊玉了一口就要接着躺到床上睡。
于野眼疾手快抱住她的頭,沒讓她腦袋碰到枕頭,不然一會她起床更困難了,“別睡了,該起床了。”
“嗯……很困……”舒馥眼也不睜,懶懶哼唧着,頭在他的手裏左右蹭來蹭去,溫熱的臉頰一遍遍摩挲着他有些涼意的手指。
于野手指戳戳她的腮幫子,“快睜眼。”
“不想起……于野,我好困啊,不想起床,現在幾點了?”舒馥頭扭到枕頭上,雙手按住他的手摟在臉邊想接着睡。
“五點半。”于野收回他的手,看着她困倦的樣子只能退步道:“再躺五分鐘,然後起床。”
“不要啊。”舒馥一臉疲倦像是接連熬了幾天夜的程序員,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困乏和萎靡不振,“對不起,我今天不陪你跑操了,你先走吧。”于野要趕六點的早操,她想睡到快七點直接上早讀。
“不行。”學校周邊的旅館人群來來往往住,魚龍混雜,于野不放心把她一人丢在旅館,“快清醒一會,我們一起走。”
“不要。”舒馥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心和他靠近想要體貼,但身體忠實着床。昨晚真正睡着都快一點了,她才睡了四個多小時,能不困嗎。舒馥苦惱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團,還閉着眼撒氣潑來了:“起不來,起不來。”
“舒馥。”于野無奈地喊她的名字,嘆了口氣。
舒馥聽着他的嘆息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撩動起心裏的那點小愧疚,睜開眼忿忿地說:“起起起!起好了吧!”美人計和苦肉計,這倆一起上陣,她再困也扛不住啊。
“我要安慰。”
說着,舒馥親上了于野的側臉,剛醒還有些幹澀的嘴唇在他的臉上來回亂舔,像一只伸頭逗弄主人的小狗,嘴唇慢慢濡濕,于野的臉被她的口水弄濕了一片,卻蹲在床前不動任她為所欲為。
舒馥等到她的嘴唇濕潤跟着就探進了他的口腔,肆意好一會,直到于野拍了拍她的脊背,說:“五分鐘了,起床。”接着,他把床頭燈打開,一道亮光将房間的靜谧黑暗撕碎,舒馥不能再趁黑胡作非為,只好洩氣的咬了他一口,起床穿外套。
洗漱的時候,舒馥不斷朝外瞥着于野,“你都洗漱完了?”
“嗯。”于野精神奕奕,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頭發也打理的帥氣動人,一看就是所有任務都做完了才喊的她。
“哦。”舒馥轉了轉眼珠子,“那你先去退房卡吧,在樓下等我就行。”
“不急。”于野靠着外面的電視機櫃子,“我等你。”
“可是……”舒馥猶豫着,臉慢慢紅了,你不急我急啊。
“怎麽了?”于野聽她吞吐的聲音,向洗漱間走去,舒馥正夾着腿姿勢扭曲的站在洗漱臺前,牙膏的一抹白泡沫蹭在下巴上還沒有擦幹淨,一臉難為情的看着他。
于野一哂,笑了。
舒馥瞪他,“人有三急,你管天管地還管我拉尿放屁啊。”
她被喊醒時就感覺尿意洶湧,昨晚原本想上個廁所來着,結果和他鬧着鬧着睡着了。剛才拖拉着不走也是想等于野走了,她好上個廁所,結果這家夥非要和她一起走,她可憋不到學校廁所了。
于野無辜的挑眉,“你上啊。”
舒馥臉一下子漲紅,從耳垂直接紅到了脖子以下,她倒是想啊,房間就這麽小,她發出點什麽聲音都會被聽到更別說那響亮的水聲了,還有……她默默看了眼磨砂玻璃,這根本擋不了任何東西啊,他站在外面根本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怎麽敢上。
于野看着她難得嬌羞的低着頭一臉無措,笑得很是開心,眉眼都帶着早晨朝氣的飛揚神采。
“你快出去啦……”舒馥低着頭看着腳尖吶吶。
“嗯,”于野應着,腳步卻是踏入洗漱間朝她走來。
舒馥睜大眼睛,驚吓的看着他:“你幹嘛?”
于野擡手抹了下她的下巴,把手指上的白沫給她看了眼,壞笑着站在水龍頭沖了沖手,才慢悠悠帶着笑的走出去,“我在門口等你。”
關門聲響起,于野留給她足夠的空間解決基本需求。
他怎麽笑的那麽壞呢……
舒馥咬了咬牙,紅着臉關上無濟于事只能充當個心理安慰的玻璃門。
一會,房間門被打開,于野噙着笑回頭,舒馥扒着門不說話的站他身邊,眼睛左瞟右喵就是不看他。旅館的隔音效果那麽差,舒馥嚴重懷疑隔着一道門他也能聽到聲響。這樣想着,身體就像點燃了一把火,渾身上下的紅着發燙,更是不敢與他對視了。
于野又是心情愉快的笑了一聲,拉住她的手說:“走吧。”
“嗯。”強吻都面不改色的舒馥因為心裏自我尴尬的不行而變得十分乖巧聽話。
過了一會,舒馥低低地喊于野。
“嗯?”于野溫柔的側臉看她。
“你……”舒馥捏着他的手指頭,聲音不大的說:“上廁所了嗎?”
于野:“……”
他哽了好一會,擡手捂住了她的嘴,眉角有些抽搐的說:“上了,別瞎問了。”
舒馥氣息吐在他的手指,默默點了點頭。轉轉眼,看他不自然的神色,心裏暗自吶吶,原來是沒有啊……果然,怪不得她沒聽到聲音。
自她問完那個問題,一股尴尬的氛圍就籠罩在兩人之間,直到走出旅館,涼風吹來,倆人之間萦繞的僵滞氣氛才被吹散了一點。
舒馥臉上的灼熱也稍降了幾分,一直蹦噠的小心跳漸趨平穩。她暗搓搓的發誓,媽蛋以後這麽尴尬的問題,她絕逼不會再問了。
冬日的五點半,街頭仍是一片黑暗,除了環衛工人和賣早點的小販,很難見到行人的身影,旅館到大路有一段坑坑窪窪的小路,于野一直緊緊拉着她的手沒丢。
舒馥一出門另一只手就攬住了于野的胳膊,聲音瑟瑟發抖:“有點冷诶。”她是個怕冷的人,稍一碰寒風說話就打顫。
于野也只穿了校服,聞言要把校服給她,舒馥摟緊他不讓他動彈,“我不要。”他裏面只穿了個薄毛衣,她說這話可不是為了讓他受凍。
“你摟着我好了,倆個人貼的近一點還暖和。”舒馥晃了晃兩人牽着的手,說:“這不暖和。”
于野拉着她不動。
“真的好冷啊。”舒馥哈了口氣,又抖了抖身體。
于野看着她,黑眸幽深,舒馥面不改色的直視他,一臉正直和人畜無害。他松開兩人相握的手,右手穿過她的雙肩一把把她攬到了懷裏,下巴碰着她的頭問:“這樣嗎?”
舒馥笑嘻嘻的摟上他的腰,頭緊緊貼着他的胸膛說:“這樣好這樣好,暖和多了。”
于野嫌棄的說:“還能走路?”倆人纏在一起跟随時随地都摟抱在一起的無尾熊似的,走起路來腿都要拌在一起了。
“能,怎麽不能。”舒馥摟着他往前走着示範了幾步,“這不走的挺好的。”
于野:“……”
“嘿嘿,走吧,好冷啊,一會你要遲到了。”
于野緊了緊摟着她肩頭的手,攬着她往學校走。
在校門口,倆人買了早點才進校園。分開時,于野把校服脫了給她,“回教室披上睡一覺。”
舒馥訝異:“你不讓我背書了?”
“都沒睡好怎麽背書。”于野眼看着她這幾天忙碌練習,自然不會勉強她到教室再強打精神學習。
“嘻嘻,你是不是心疼我了。”還不等于野反駁,舒馥接着就點點頭,認可的說:“我這幾天确實累得不行,不能再學習了。”
說你胖你就喘,于野拍拍她的頭,“快走吧。”
舒馥拿着他的校服問:“你不冷嗎?”
“跑五圈下來,你說冷不冷。”
“哦。”舒馥答應着,卻不走。
“又怎麽了?”于野無奈地看她。
“你的豆漿好像很好喝诶。”舒馥眼饞的盯着他的豆漿。
于野瞟了眼他的豆漿,插着吸管他已經喝過了。
“剛才給你買你是怎麽說的?”于野手往後躲了躲,一臉怕她喝的樣子。
舒馥撇撇嘴,“你好小氣啊。”
于野一哽,“我喝過了……”
舒馥聞言直接低頭含住了他的吸管,猛吸了一口才擡頭說:“那有什麽關系。”她的嘴角還帶着一點豆漿的水漬,然後探頭在他嘴邊又親了親,咂咂嘴評價道:“果然沒有這裏的好喝。”說完,也不等他說話,拿着他的校服蹦蹦跳跳跑了,“我先走啦,教室等你~”
于野沖她擺擺手,轉身朝操場的方向走。
手裏還拿着未喝完的豆漿,看了片刻,他面色如常的含住了吸管。
舒馥回到教室,舒爽的披上于野的校服,滿足的睡了一覺。接着因為晚上就要表演的緣故,于野還沒回來她就被吳俞喊去排練了,下午去學校大禮堂二次彩排,因此一天都沒見到于野。
沒想到倉促告別,要這麽久不能見到他。舒馥又瞪了一眼旁邊和別的班漂亮小姐姐搭讪的吳俞,心裏更氣。
她們的節目排在第七個,吳俞和舒馥練了那麽久,到現在早已是準備充足。服裝換了,化妝也完成了,就等着晚會開始上臺。
舒馥等的渾身乏味,忍不住跑去前臺看了下。
校慶晚會七點開始,現在還差十分鐘,禮堂早已密密麻麻坐滿了人,基本沒有位置空缺,舒馥在一圈亂糟糟的人群中尋找着于野的身影,然而她看到了他們班的座位,可是從頭尋了三四遍,卻沒有看到于野。
舒馥心裏鈍重的慢跳了一拍,眼裏溢上了失望,還有幾分焦急。
她不相信于野會不來看她的節目,之前幾天的排練她纏了他好幾天,央求他要坐在最顯眼的位置,要最清楚的看見她,也讓她能一眼看見他。
他不會失信于她,可是他在學校為什麽沒有跟着班裏同學一起來。舒馥擔心他出了事情,又擔心他最後還是錯過了她的節目。
時間漸漸過去,全校師生到齊,大禮堂早就沒了位置,吳俞也跑過來喊她回去。
舒馥又仔細看了圈臺下,最後垂下眸跟着吳俞去了後臺。
晚會開始後,等待的時間對舒馥而言,焦灼難耐,她心跳亂的不行,不知是嫌時間過得太快馬上就要輪到她了,還是時間過得太慢這種滋味再體驗一秒都難熬,直到主持人終于報了他們的名字是,她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在晃眼的燈光下,舒馥走上舞臺,臺下坐滿了人,每個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可她的心卻慢慢靜了下來。眯眼看向臺下,烏壓壓的人群中,她沒有了目标。
排練這麽久,她最想讓臺下坐的人,卻一直沒在。
音樂前奏漸漸響起,連着幾天的排練動作早已融入骨血,随着節奏舒馥和吳俞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狂熱有力的跳起。
舒馥只記得不停的旋轉中燈光在她的眼裏變得迷離炫目,整個舞臺好像都在随着靈活的身體旋轉跳躍,熱烈的呼聲在耳邊像隔着一層薄膜似的遠遠傳來,最後掌聲如潮也好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來。
渾然忘記了臺下的掌聲與熱鬧,焦亂的心情漸漸被縱情的舞步碾碎。那一瞬間她距離童年時那個電視裏的舞者似乎近了很多,好像在那一刻小時候被丢棄的夢想終于被她觸碰。
不是生而舞者,缺乏了毅力和追逐的堅持,但是站在舞臺上的那一刻,她所有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她內心深處的記憶在呼喚着很久以前對拉丁舞的單純的喜愛。
直到最後一刻,在熾熱的追光燈中謝幕離開舞臺,她滿頭的熱汗才慢慢喚醒了她的意識。
她對拉丁的熱愛,在這一刻,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也為那電視機前懷着美夢的自己一個交代。這一刻,心情不太輕松,反而有些沉甸甸的,就好比拎了一路的東西終于被送達目的地,轉身回去時會悵然若失,收獲的時候也丢了很多東西。
可是她這一切沉浮的心情,都和于野無關,他什麽都沒看到。
舒馥低頭往後臺走,目光怔怔,恍然彷徨。
忽然,她的手被一把抓住,力道狠勁帶着不容掙脫的強勢。
舒馥猝然擡頭,于野拽着她往禮堂外跑。
“于野……”舒馥驚訝地看着他,腳步不停地跟他跑氣。
舒馥跟着他不知目的地地跑,于野拉她沖進了一個破舊又布滿灰塵的廢棄器材室,按着她靠上陳舊器材時,激起一片灰塵,在她張嘴驚呼的時候,于野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狠厲霸道,不容動彈的力道壓着她完全貼在他的懷裏。
溫熱的氣息覆上來,帶着毀天滅地的巨大能量糾纏着她的唇舌,火熱追逐,不斷舔舐着她的嘴唇,感受到她的呆征和順從,變得更加興奮,近乎粗魯的啃噬起來,舌頭強勢的在她的口腔風卷雲般蹂、躏。
從未有過的霸道像熱火一樣席卷在兩人口腔之中,于野的熱情灼熱仿佛他正在點着一把火,燎原之勢在倆人心裏以寸草不生的猛烈燃燒着。
舒馥心跳喪失了規律,拽着他的衣服擡頭配合着他的力道,唇齒交纏,缱绻纏綿,于野牢牢按住她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砰!”東西掉落的巨大聲響驚醒倆人。
舒馥受了驚吓,迅速和他分開,看向門外。
器材室門口站着一個女生,看着相擁的倆人,滿臉發紅,驚慌失措朝他們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急急忙忙撿起地上的東西,倉惶逃走。
舒馥愣了愣,那是她們班的同學,叫李羽。
她回頭看于野,“怎麽辦……唔……”
于野低頭再次吻住她,含着她紅潤的嘴唇聲音低低道:“別說話……”動作很輕,像細軟的羽毛一下一下掃過她的嘴唇,一反剛才的瘋狂蹂、躏,深情的像愛她很久。
舒馥有些恍惚,攥着他的衣角,擡頭安靜的感受着他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四舍五入基本上算開車了,翻沒翻車我就……(ㄟ( ▔, ▔ )ㄏ)
☆、平安果
舒馥靠在于野胸前,手上下撥弄着他的拉鏈問:“你怎麽了?”他突然的激動和抱着她的手勁讓她有些害怕擔心。
于野低下頭碰着她的額頭,氣息不穩地說:“沒事。”
舒馥擰了把他的腰,“我才不信。”
于野“嘶”了一聲,輕笑着敗下陣來,無奈地說:“好吧,是我吃醋了。”
“吃醋?”舒馥亂動的手停下,不敢相信的擡頭看他,“吃什麽醋,吃誰的醋?”
于野往下拉了拉她的黑色拉丁裙下擺,扯得布料變形恨不得擋住她的腳踝,反問道:“你說呢?和吳俞很有默契啊。”
“你看到我的節目了?”舒馥驚喜問。
“嗯。”于野點頭,看着她的衣服實在不順眼,幹脆脫下校服圍在她的腰處,裹住她勉強遮住臀部但還有部分露在外面的大腿,稍稍滿意說:“我看到了。”
他平時幽深看不透的目光此時變得分外澄澈,毫無遮掩的回視她,像是将一切情緒都外露給她看。
雖然趕進禮堂的時候舒馥的舞蹈已經開始,但他總算是沒有錯過。推開禮堂的大門,隔着一排排觀衆席遠遠看着舞臺熾光燈下耀眼的她,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舒馥的目的達到了。她向他展示了美豔絕倫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自己,也成功的讓他吃一個男人的醋。
在掌聲響起的時候,在舞臺下所有人驚豔的看着她時,燈光下的她仿佛距離他很遙遠,他捏緊了門框,沒由來的感到有些心慌。
“真好。”舒馥一下子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像一輪淺淺奪目的月亮,翹起的嘴角像個得了寶貝的孩子,她摟着他的脖頸,蹭蹭他的鼻子說:“我就是想你看我,上臺前沒找到你,我以為你沒來,還很傷心。”
于野捏捏她的臉,質問道:“很開心?就那麽想看到我吃醋。”
“嗯!”舒馥鼻子頂着他的鼻子壓得他的臉往後仰,“你不吃醋怎麽證明你在乎我?”
“是嗎?”于野眯着眼看她,眼裏忽然射出銳利的目光,手撫上她露在外面的一小片白皙細膩的脊背,“吳俞是不是碰了這裏?”
舒馥征然,于野手劃過的脊背的一瞬間,後背像觸電般輕顫了一下,酥酥麻麻有剎那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他纖細修長的手指掠過的溫度和觸覺,這是她和吳俞訓練多少次都不會有的感覺。
她縮了下身子,躲開他的手,癢癢的顫栗讓她無法再承受他的觸碰,“那都是舞蹈要求嘛,你還來真的啊?”說他吃醋就跟她秋後算賬,這也太給面子了。
“當然。”于野又把校服往上拉了拉,結果擋不住下面,板着臉說:“你的衣服呢,趕緊換了。”
舒馥噗的笑了,“我校服都在換衣間呢,我一下臺你就給我拉過來了,哪有時間換衣服。”
于野微哂,“在哪裏?我去給你拿。”
“這件事先不說。”舒馥扯住他袖子問:“節目開始前你去哪了?怎麽沒在咱們班的位置上坐着?”
于野看向別的方向:“家裏出了點事,我回了趟家。”
“出事?”舒馥立即問:“你爸媽嗎?嚴重嗎?”舒馥從來沒聽于野提起過他的家人,能讓他特意趕回家,她很擔心。
“不用,都已經解決了。”
舒馥看他如常的面色,猶豫了一下說:“出了什麽事?能給我說一下嗎?”于野碰到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向來不會說給別人聽,她想和他一起分擔,就要慢慢問,一點點打開他固若金河的心牆。
于野道:“小事,都解決了。”
“哦。”意料之中的答案,除了小小的失望外,他的坦誠讓她欣慰。
于野幫她拍打身上的灰塵,臉上有些不自然,“對不起。”剛才是沖動了些,蹭的她後面全是灰土,彼此灰頭土臉的略顯狼狽。
舒馥拍拍頭上的灰,瞪了瞪他沒忍住先笑了,“幽會能不能找個好地方?”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都讓他找到了還蹭的滿身灰塵。
“抱歉。”于野赧然。
“看我下次還和你約不約。”舒馥用威脅的語氣恐吓他,心裏卻是美滋滋的想,下次月黑風高夜約在學校天臺上來個肆無忌憚的麽麽噠豈不是爽歪歪。
于野拿來她的衣服,站在門外看門的時候,舒馥在裏面換了衣服。她走出來,于野就拿走了她換下的拉丁舞裙子。
“你要幹嗎?”
“你以後還用嗎?”
“不了啊。”過了把瘾,以後她都和跳舞沒關系了。
“嗯,那走吧。”于野說這,卻沒把裙子給她。
之後,那條裙子,他是怎麽處理的她就不清楚了,但總不會是扔了。舒馥趴在桌上,斜瞟了眼旁邊的人,滿腦子的意、淫讓她笑開了花,他要是拿着她的衣服做些毀三觀無下限的羞羞羞小黃事,這衣服就買的太值了。
回到教室,舒馥還往李羽的位置看了一眼,對方眼神躲避先不好意思地繞開了她,舒馥摸摸鼻子,選擇把器材室的事咽回肚子。
校慶一事結束,晚自習在外面悠閑潇灑的好時光也一去不複返,她的學習随之提上日程,之前落下的作業得以瘋狂入魔的學習模式才能彌補回來。而她和于野,她以為她回來之後,會得到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美好待遇,結果于野如同換了一個人,變本加厲,嚴苛懾人的監督方式逼得她在為學習崩潰的邊緣茍延殘喘。
想想吳俞,他嚴厲嗎?那他媽就是天使啊!
“于野,你一點都不心疼我。”舒馥趴在化學卷前,看着上面的化學方程式腦袋殼疼得不行。
“是。”于野毫不作僞的承認。
舒馥:“……”黑臉一會兒,“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嗎?”
“心疼你有用嗎?”成績該退還是退。
舒馥:“……”涼了涼了,回來之後這不冷不熱的态度是要鬧哪樣!練舞房對她噓寒問暖百依百順的于大寶貝呢?!
舒馥一腦袋砸在桌上,生無可戀的不動了。
沒過兩秒,于野拍了拍她的頭,“做題。”
舒馥埋在臂彎裏搖頭,唱起了歌:“我是一個木頭人,一不許動,二不許笑,三不許起身寫作業。我是一個木頭人……”
“不寫就不寫,你別用你比殺豬還難聽的嗓子霍霍人啊。”高璇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她桌前,嫌棄的說她。
舒馥卻是一臉開心,擡頭仿佛看到了救星,“你來找我聊天嗎?”
于野限制了她的出行,不代表別人來找她句不能瞎噴幾句啊,果然,于野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有什麽事?”舒馥一臉熱情。
高璇揉了揉太陽穴,甚是糟心的白了她一眼,才說:“不是馬上就要聖誕節了嗎?咱們那時候剛好月考結束,班裏好多人提議出去浪一波,約嗎?”
“約啊!”舒馥拍桌子,這麽好的放風機會,她能給錯失了?
“想你也去,我來是想問……”高璇朝于野那邊使了使眼色,擺着口型問:“他……去……嗎?”
舒馥扭頭看了下于野,茫然地眨眨眼睛,班級活動他向來不參加,更別說全班出去玩沒什麽意義就是圖個熱鬧,他更不可能往前湊了。
高璇走後,舒馥就思考着怎麽和于野開,結果頭剛扭過去,他就說:“不去。”
舒馥:“……”MMP,這麽不給面子真的不怕以後跪老婆的遙控器嗎?!
舒馥屁都沒放,默默把頭又移了回去。
第二天,舒馥拎着五斤蘋果進了教室,往于野桌子上霸氣一放,插着口袋對坐着的于野居高臨下的說:“平安夜快樂。”
于野面無表情看了她三秒,如同對智障說話的口氣說:“平安夜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