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8)
一起目标更大,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回來了,你不用擔心。”
“可是……”鐵手還想再說,卻被花雲溪打斷了!
“好了,就這麽決定吧!剛剛存美堂的姑姑已經警告過我了,今夜我就不去了,明夜再去。你在宮外也不要閑着,調查一下丞相府最有可能藏寶物的地方,這樣如果宮中沒有的話,我們也可以節省一點時間。”伸手把信又送還到了鐵手的手中,花雲溪看了看夜色,趕緊催促他離開了。
待到鐵手離開之後,花雲溪才回到了存美堂,安穩的睡了一夜。
第二日。
花雲溪的計劃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被打破了。
存美堂內,很多秀女都接到了一份旨意。來參加四國盛會的東熠和西商的使臣到了,王爺風清歌奉命已經去城外迎接了,為了歡迎兩國使臣的到來,皇上晚上準備了晚宴,特別下旨讓一些官家的小姐作陪。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花雲溪。
不同于其他秀女臉上欣喜的表情,花雲溪從公公來傳旨之後,一張小臉就皺了起來。難道又要耽誤一日?怎麽會這麽巧。
“二小姐,你怎麽了?”雲蘇發現了花雲溪的異樣,不解的問道。
皺眉看了雲蘇一眼,花雲溪突然問道:“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不去參加宴會?”
“……你不想去?”眉頭一皺,雲蘇立即明白了花雲溪的意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雲蘇十分不解的問道:“二小姐,你好奇怪啊!能見到皇上、王爺,這是所有人想見都見不到的,雖然我不想成為皇上的妃子,可是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皇上呢,只是我爹爹管制太低,這樣的宴會我是沒可能出席的。”長嘆了一口氣,雲蘇一臉的失落。
睨了雲蘇一眼,花雲溪的腦海中忽然快速的閃過什麽,嘴角勾起,她的眉頭終于舒展了開來。
少頃,花雲溪的手中分到了一套今夜參加宴會的衣服,衆秀女換好了衣服之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随着衆人走在前往前殿的路上,花雲溪一直仔細的觀察着宮中守衛的情況,果然,為了今夜的宴會路上的侍衛都稍有減少,看樣子都去前殿幫忙了。
嘴角微微勾起,花雲溪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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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
此時這裏已經熱鬧了起來,前殿一直就是皇帝接見他國使臣的地方,一進門就可以望見前面高高的龍椅,大殿兩旁還擺了好幾排桌子,每個桌子後都有兩個蒲扇,供人坐着。
衆秀女來到這裏的時候,殿內已經有很多大臣早早的候着了,幾日沒見自己的親人,秀女們立即跑過去和爹爹敘舊了一番,這才在一側坐了下來。
擡眸,花雲溪看了一眼不遠處站在一起的花素錦和花百裏,她平淡的收回了目光,找了處靠後的位置坐了下來,絲毫沒有過去的意思。
餘光瞟到花雲溪的動作,花素錦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她笑着對花百裏說道:“爹爹,二妹妹看到您竟然沒有過來問候,真是不懂尊卑禮數!”
朝着花雲溪的位置看了一眼,花百裏微微皺起了眉,他收回目光看向花素錦,警告道:“你不要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今夜我會想辦法再讓你在衆人面前獻藝的,倒時候你一定要好好表現,讓皇上對你另眼相看,聽到了沒有?”
身子一顫,花素錦低頭輕應道:“是,女兒這次定然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這樣最好!好了,你過去吧!”轉身,花百裏又回到了衆大臣中,與人寒暄了起來。
花素錦回轉身之際,目光掠過上首的那個位置,她的眼底微微染上了一抹失落,最後還是忍不住把目光停在了那右側最前面的位置上,一會兒,那裏會坐着一個白衣出塵的男子。
眼底微微有些恍惚,花素錦趕緊在其他人沒有發現之前回到了衆秀女中。
“皇上駕到!”
尖細洪亮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花雲溪微微擰眉看向門口,只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風清涵一身威嚴的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最上方的龍椅上走下,衆人立即跪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寬大的衣擺一蕩,花雲溪又蹲在了地上。
花素錦無意的擡頭,正好瞧見了花雲溪的動作,眼底一寒,她猛地擡起頭來,剛要開口,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順着那感覺的剛想望去,最前面,花百裏正瞪着眼睛看着她。
不甘心的攥了攥粉拳,花素錦又慢慢的低下了頭。
“衆卿家平身。”右手對着虛空一拂,風清涵的目光在衆人間掃視了一圈,略帶深意的在某人身上停了兩秒,他這才收回目光。
就在這時,殿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王爺到!”
“西商禦王爺、逸王爺、淩将軍到!”
殿門處同時出現了幾個身影,為首那一身白衣的男子除了風清歌還能有誰?在他的身後,緊挨着的是一個一身黑衣男子。
男子一張方正的面容上,膚色較黑,濃眉冷目,高挺的鼻梁下一張極薄的唇輕輕抿着,走動間,男子的目光在衆人身上一掃,那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立刻覺得如芒在背,一陣冷風吹過。
這定是一個陰險的男人!微微眯起雙眼,花雲溪向他的身後看去。
他後面是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這是一個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裏舒服的男子,他走動間會偷偷的拿眼睛看向周圍,明顯一副好奇的摸樣。此人的性格一看就和追命相似,都是一副活潑好動的摸樣。
再後面的男子身上帶着濃厚的腐朽氣息,這種氣息只有久經沙場的人才會具有。男子一張剛毅的面容上,五官深刻,渾身上下都透漏出一股鐵血的氣息,這一看就是一個骁勇的将軍。
四人走到地中,橫向站好,向着上首恭敬的行禮拜見了風清涵。
風清涵立即笑着開口道:“王爺、将軍遠道而來,辛苦了!趕快落座吧!”
“謝皇上!”四人走向後邊的位置坐下,依次是風清歌、西門禦、西門逸、淩決城。
看了四人一眼,風清涵的目光落在風清歌的身上,疑惑的問道:“不是說東熠的太子和長公主也到了嗎?人怎麽沒到?”
“回皇上,太子殿下一路舟車勞頓,水土不服,先去行宮休息了,長公主為了照顧太子就不出席今晚的宴會了,她特意讓我代她轉達對皇上的歉意。”風清歌笑着說出了原有。
點了點頭,風清涵擺了擺手,“無礙,稍後皇叔代朕送一些補品過去,讓太子殿下好好補一補,相信很快就會好的。”
“是。”
接下來,風清涵又依次敬了西商的王爺、将軍一杯酒,舞娘們随後湧入了殿內,周圍有飄渺的樂聲響起,舞娘們開始竭盡全力的在衆人面前展現自己的風姿。
花雲溪無聊的坐在人群的後方,時而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她的腦海中想着時機一到她悄悄離開。
無聊的看了一眼殿中的舞娘,花雲溪端起茶杯,視線卻突然在半空中與一雙黑目對上,手下的動作一僵,花雲溪沖着風清歌笑了一下,這才收回了目光。
自三日前進宮開始,這還是二人的第一次見面,想起上次自己說過的話,花雲溪的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黑眸一黯,風清歌也收回了目光。
在他的下首,西門禦無聊的看着地中的舞蹈,他忽然想起了四年前他來到南蜀之時外界的傳言,目光往秀女的方向看了看,西門禦在歌舞停止之後立即站了起來,看着風清涵道:“皇上,禦四年前來南蜀的時候就聽說南蜀有一女子舞姿絕絕!禦一直覺得女子跳舞的時候是最美的時候,不知今日那女子可在這裏?禦可否有幸看一眼那外面傳的神乎其神的舞姿?”
神色一僵,風清涵往花雲溪的方向看去,不僅是他,很多當日見過那一舞的人都把視線投到了花雲溪的方向。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西門禦也看向了花雲溪,這一看,他不禁愣住了。
只見那後座上的女子,一身紫色的羅裙,墨黑的長發随意的用一根紫色的發帶系在身後,女子微垂着頭,神色淡淡,單單只是一個低垂的側臉,就已經讓人怦然心動了。
收斂心神,西門禦朝着花雲溪開口道:“這位小姐就是那跳出絕世之舞的女子吧?”
“……”
半天沒有聽到回答,西門禦仔細一看,這才發現花雲溪的所有目光都落在手中的杯子上,那樣子……分明就是沒有聽到他的話。
坐在花雲溪身邊的秀女,頂着這麽多人眼神的壓力,被迫扯了扯花雲溪的袖子,“喂,禦王爺問你話呢。”
慢慢的回神,花雲溪看了那女子一眼,遺漏掉了女子口中的一個字,她快速的望向風清歌的方向,“你問了什麽?我剛剛在想事情。”
無奈的搖了搖頭,風清歌微笑着解釋道:“不是我,是西商的禦王爺,他之前聽說你的舞姿絕美,想要請你為他跳上一舞。”
眉頭一皺,花雲溪慢慢的轉頭,看向風清歌下首的男子,對上男子那張陰篤的雙眼,她的心底微微的升起一絲厭惡。
站起身,花雲溪先是行了一個禮,這才‘抱歉’的說道:“雲溪今日身子不适,不能為禦王爺跳舞,還望禦王爺見諒。”說完,花雲溪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被人當衆拒絕了,西門禦的臉色更加的難看,目光落在花雲溪的那張臉上,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想了想,他開口道:“既然小姐身子不适,那本王也不勉強了,只是這剛剛的舞蹈實在是太沒趣了!本王也從我們西商帶來了能歌善舞的美人,不如就讓她們為大家跳上一舞,助助興,如何?”
聽了這一番話,風清涵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與風清歌對視一眼。
風清歌笑着接過了話,道:“好啊!既然禦王爺有此雅興,本王也想見識一下西商的舞蹈有什麽不同。”
嘴角勾起,西門禦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只見他對着空中拍了拍手,殿外立即走進了幾個身穿暴漏的美人。
南蜀的風氣雖然不是特別的保守,但是女子身上的衣着也是只可以露出手,少部分的脖頸,當然青樓除外,在外面他們哪裏見過穿成這樣的女子,殿內立刻有一大部分男人都低下了頭。
風清歌看着那群女子的時候一愣,随即嘴角的笑意也收斂的一分,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要說在場的,除了西商的使臣之外,最淡定的一個就要數花雲溪了,在現代比這更暴漏的三點式她都見識過了,現在那幾個女子只是露出了手臂,和少量的腹部,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了。
把衆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西門禦眼中的得意之色更甚,對着那帶頭的舞女點了點頭,幾個舞女立即站好了隊形,随着外面輕靈的樂聲開始舞動了起來。
這一舞完全不同于剛才的舞蹈,看着那地中的舞娘大膽撩人的動作,殿內響起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秀女們立即低下了頭,露出的一段脖頸慢慢的變成了粉色。
微微眯起雙眼,花雲溪淡淡的看了西門禦一眼,這男人才剛剛來到這裏竟然就弄了這麽一出,他到底想要做什麽?看來這次的四國盛會不會那麽平靜的。
撫了下眉心,花雲溪收回了目光。不管朝廷中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和她無關,只要她找到冰魄劍以後,她就會立即帶着小米回到璇玑門,至于這個京城,她能不來就不來了吧。
一曲火熱的舞蹈結束,舞娘們行禮之後又魚貫了退了下去。
西門禦的目光一一掠過每個人的表情,這才對着風清涵笑道:“皇上,你們南蜀的舞蹈就是太平淡了,不同于我們西商的舞蹈,我們講究的是大膽、活潑,女子可以在舞動中随心所欲的展現自己的美麗。”目光一轉,西門禦看向花雲溪,“你覺得我們西商的舞娘跳的如何?”
眉頭一皺,花雲溪不明白這人怎麽就揪着自己不放,慢慢的站起身,她随口說道:“這舞蹈很好!舞姿優美、技藝純熟,一看就是經過長期訓練的結果,我想這樣水平的舞娘一定是某個財大氣粗的少爺為了滿足自己眼睛的欲望,養在家裏的吧!”
“哈哈……”
聽了花雲溪的話立刻有幾個大臣跟着笑了起來。花雲溪雖然沒有明說那個‘財大氣粗的少爺’是誰,但是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
嘴角勾起,風清歌的目光落在花雲溪的身上,亦是滿眼的笑意。
臉色一黑,西門禦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冷眼憋了一眼剛剛笑出聲的大臣,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既然你覺得我們西商的舞娘舞姿優美、技藝純熟,那麽和你比呢?”
眉頭一皺,花雲溪狀似思考了起來。
看到她的這副摸樣,西門禦冷哼一聲,只以為這女子是技不如人,所以不敢開口。
可是下一刻,西門禦突然見那女子擡起頭來,一雙幽深的黑眸帶着睥睨天下的霸氣,花雲溪擲地有聲的答道:“她們與我比還要差上二分!”
狂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雲溪的身上,以前見過她跳舞的人立刻回想起了當初的那一舞,雖然覺得花雲溪的話說得狂妄,但是心裏卻又覺得就是這樣,剛剛的那些舞娘怎麽能和當初的那一舞相比呢。
花百裏身子一震,他一直認為自己的這個女兒不簡單,卻沒有想到她的身上竟然有這般的氣勢,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雲溪的身上,花百裏看了花素錦一眼,眼底一暗,這樣的花雲溪是花素錦能比得上的嗎?
風清涵的眼底亦變得複雜了起來,輕咳了一聲,他終于成功的喚回了所有人的神智,不想讓衆人的目光在集中在花雲溪的身上,風清涵的目光在大殿內看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花素錦的身上。
眼前一亮,他開口說道:“既然二小姐今日身子不适,我們就不要強人所難了,南蜀人才濟濟,每位小姐都身懷才藝,就比如花大小姐,她不僅人長得漂亮,是南蜀的第一美人,而且一手琴藝也是彈得極好的,花大小姐,不知你可否為我們彈上一曲?”
聽到風清涵叫自己的名字,花素錦立刻站了起來,領旨道:“是。”
随即,宮女們立即在地中擺好了桌子,古筝,蓮步輕移,花素錦走到桌後坐下,目光狀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花百裏,她這才慢慢的擡起雙手,優美的樂聲慢慢的在大殿內溢開。
微笑着點了點頭,花百裏看向風清涵,原本他還想着要讓素錦獻藝,卻沒想到皇上先說了出來,不過這樣正好。
西門禦看到花素錦的面容的時候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他又看了看花雲溪,兩個一比,他頓時對花素錦的面容不感興趣了,就連聽着耳邊的曲子,也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摸樣。
地中,花素錦手下的動作不停,她慢慢的擡起頭來,目光直直的看向風清歌的方向,再過不久,她就要聽從花百裏的話成為皇上的寵妃了,以後,說不定就沒有這樣的機會見到了。
花百裏的目光再次移到花素錦身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看着風清歌的那副含情脈脈的摸樣,眉頭一皺,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花素錦一眼。
花素錦的心思他一早就知道,可是風清歌只是一個王爺而已,花素錦如果嫁給了他,最多也就是一個王妃,可是嫁給風清涵的話,他一定會讓花素錦成為皇後的,到時候才是真正有利于花家的,他這個丞相才會安安穩穩的坐下去。只是可恨他這個女兒總是顧着兒女情長。
怕皇上注意到花素錦的目光,花百裏趕緊看向皇上,卻發現皇上的目光正落在另一處,他順着那目光望過去,竟然又是花雲溪!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花百裏氣急了!
就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殿外突然有一個小太監快速的跑了進來,直奔風清歌而去,然後附在風清歌的耳邊說了什麽。
風清歌聽到之後立馬站了起來,樂聲戛然而止,花素錦手下一僵,站起身來。可是此時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風清歌的身上,根本沒有人看向她。
“皇上……”風清歌剛要禀告自己聽到的消息,殿外的聲音立即打斷了他的話。
“北域王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以為自己幻聽了。可是,當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走進來的時候,衆人立即被那一身懾人的氣勢鎮住了。
只見那進來的男子身形高大,一張蜜色的臉頰上濃眉似劍,漆黑的眸子幽黑的讓人不敢與之對視。蕭戰目不斜視的走進殿內,來到地中站定,似是感受到衆人的目光,蕭戰的目光在殿內一掃,衆人立即收回了目光。
他這才對着上方開口道:“南皇,朕不請自來,您不會介意吧?”
二人同為兩國的皇帝,自然是不必行禮的,可是像蕭戰這般連客氣的話都不說一句,還真是讓人不适應呢。
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風清涵頓了一下,才道:“無礙。”
他的心裏卻想着另外一件事。四年前的四國盛會這北域的人明明都已經到了,卻又突然離開了,本來他以為今年的四國盛會北域也不會出席了,畢竟這樣的事情是常有的,可是誰想到這人卻來了,而且還是北域的王親自來了。都說北域神秘,沒想到就連行事作風也這麽奇怪。
因為原本認為北域不會有人出席,所以并沒有設立位置,之前留給東熠的兩張桌子也因為二人沒到坐上了其他人,風清涵顧忌着蕭戰的身份,立即派人在他的旁邊,偏下一點的位置臨時擺上了一張桌子,直到所有的東西準備好,蕭戰這才坐在了上面。
目光直直的射向某處,蕭戰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突然感覺到有人看向自己,花雲溪猛地擡起頭,卻又沒找到那目光的主人,秀眉微蹙,她故意看了蕭戰一眼這才收回了目光。
沒想到這人就是北域的王,那日在赫連府的時候她就覺得此人身份不簡單了,卻沒想到不簡單到這個地步。心中又升起一種熟悉的感覺,花雲溪搖了搖頭甩掉了腦海中奇怪的感覺。
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花雲溪開始尋找時機離去。
恰在這時,風清涵看向地中的花素錦,開口道:“花大小姐,剛剛的曲子被打斷了,現在你重新彈一首吧!”
“……是。”于是,花素錦又坐了下來,重新換了一首曲子。
待到曲子彈到一半的時候,花雲溪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慢慢的退了出去,她的位置本來就在最後邊,所以想要不引人注意的離開十分的簡單,當然,這一定是要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可是,如果有人一直注意着她的話就不同了。
蕭戰看着那個消瘦的背影快速的離開,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他也站起了身,“南皇,我酒水喝多了,出去一下。”
瞟了一眼蕭戰桌子上空中的酒杯,風清涵點頭。
花雲溪走出前殿之後,直接跑到了後面的樹林內,左右看了看,沒看到人,她這才伸手開始解身上的衣服。
為了方便今晚行事她就把之前的黑色衣服穿在了裏面的,還好今天外面這套紫色的衣服夠寬大,沒被人看出來。
‘咯吱……’
花雲溪手下的動作一僵,她快速的轉身,冷喝一聲,“誰?!”
蕭戰低頭看了一眼腳下被他踩斷的樹枝,慢慢的走了出去。
當花雲溪看清來人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實在是因為這人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看了那男人一眼,花雲溪諷刺道:“沒想到堂堂北域的皇上竟然偷看人脫衣服!雲溪今日真是長了見識了!”
聽着那女人夾槍帶棍的話,蕭戰挑了挑眉,黑眸在花雲溪的身上掃了一眼,他的眼中帶上了點點笑意,“沒想到堂堂丞相府的小姐竟然在樹林裏脫衣服,朕今日也長了見識了。”
“你……”被他用原話一噎,花雲溪憤怒的瞪了蕭戰一眼,随手就把外面紫色的衣服扔在了地上,露出裏面黑色的衣服來。用眼睛憋了他一眼,花雲溪挑眉問:“你不會是跟着我過來的吧?”
左右看了看,蕭戰深吸了一口氣,“我出來解手。”
解—手—?
嘴角抖動了一下,花雲溪突然覺得周圍的氣味都發生了微妙了變化,心裏微動,花雲溪慢慢勾起了嘴角,“沒想到您還有這嗜好,不過這嗜好不錯!這裏空氣清新、視野開闊,我相信您在這裏解手的話一定更加的暢快!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打擾了!您趕緊解吧!小心……”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蕭戰的下半身,花雲溪轉身快速的朝着後面離開了。
面容一僵,蕭戰看着那女人就那麽明目張膽的在自己的眼前跑開,如墨的鳳眸逸出一絲神采,女人,你竟然不記得我了。可是……我死都不會忘記了你!
轉身,蕭戰向着來時的方向離開。
前殿內,花素錦終于完整的彈完了一首曲子,立即換來了滿殿的喝彩。
風清歌無意間看向花雲溪的位置,忽然發現那裏沒人了,他微微皺眉,伸手招來了身後的小太監,“你出去問一下花二小姐去哪裏了。”
“是。”小太監領命走了出去。
少頃,小太監走了回來,附在風清歌的耳邊道:“門外的太監說沒看到二小姐離開。”
眉心一蹙,風清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出了大殿,看了一眼守在大殿門前的侍衛,問道:“這大殿就這一個出口,怎麽會看不到一個人出來呢!快點派人去找!”
“是。”立即有兩個侍衛跑開了。
風清歌剛要轉身回去,忽然看到了歸來的蕭戰,眉心微蹙,他笑着開口道:“王上去解手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宮內前幾天剛剛發現了刺客,還沒有抓到,您還是不要到處走為好。”
擡頭,蕭戰看向風清歌。
今日,清晨的時候他終于拿到了花雲溪的資料裏面尤其提到風清歌的次數最多,想到二人的過往,蕭戰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擡腳,他直接與風清歌擦肩而過。
藏寶閣。
花雲溪藏身在藏寶閣之外的一棵大樹上,這裏的暗衛分布雲蘇也畫了給她,悄無聲息的靠近一個個暗衛,花雲溪只是給他們的身上下了暫時昏睡的藥粉,并沒有要這些人的命。
順利的放倒最後一個暗衛之後,花雲溪這才跳進了藏寶閣的院子,此時院子內靜悄悄的,院中只有一隊巡邏的侍衛在院子中看守着,悄無聲息的來到藏寶閣的後面,花雲溪摸準了一個時機直接跳進了閣內。
這次是藏寶閣的一樓,裏面只有中間的一個夜明珠發出昏暗的光線,美目在屋內看了一圈,花雲溪直奔樓梯而去,到了二樓亦是如此,直到來到了三樓,也就是頂樓她才停了下來。
看着屋內擺放整齊的盒子,花雲溪無語的皺眉,為什麽這古代都喜歡用盒子裝寶貝,為什麽就不能像現代的博物館一樣,擺放在透明的玻璃罩裏,這樣找起來也容易,現在放在盒子裏,想要找什麽東西的時候,真的能一下子就找到嗎?
無奈歸無奈,花雲溪還是快速的挽起袖子,鑽進了盒子中開始翻找了起來……
夜漸漸深了,前殿內的宴會也終于結束了,送走了北域王和東熠的使臣之後,風清歌再次回到了前殿。
“找到了嗎?”
“回禀王爺,還沒有找到二小姐。”
聽着禁衛軍的回報,風清歌望向漆黑的夜幕,眼中堅定的神色一閃,他開口道:“繼續找!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一定要找到二小姐!”
“是。”
又一番搜索開始了,可是一頭鑽進藏寶閣的花雲溪卻渾然不知外面因為她的失蹤已經亂成了一團。
擦了擦臉上的汗,花雲溪看着眼前還有一半沒有翻找的盒子,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她才覺得剛剛在前殿喝的茶有點少了,喉嚨幹澀的難受,花雲溪不舒服的皺了皺眉,心下一定,她立即又開始翻找了起來。
就這樣,她整整翻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冰魄劍的下落。
揉了揉酸脹的手臂,花雲溪看了看外面已經泛白的天色,又快速的下了樓,剛剛打開一樓的窗子,她的耳中忽然傳入了兩個侍衛的談話。
“聽說了嗎,王爺為了尋找一個秀女,讓禁衛軍在宮中搜了一夜。”
“什麽秀女啊!那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聽說她在昨晚的宴會上突然消失了,王爺為此大怒,甚至打了丞相大人四十大板呢!”
“什麽?丞相府的小姐失蹤,王爺怎麽會打丞相大人啊!”
“這個……好像是丞相大人勸王爺不要找了,引得王爺生氣了,所以一怒之下打了丞相。我今早起來的時候聽到還在搜查的禁衛軍說丞相大人昨晚是被擡出宮的。”
“真的啊?”
“騙你做什麽,只是那花二小姐還沒找到呢,我看啊,找不到的話王爺又該發怒了。”
頓時,另一個侍衛唏噓不已。
慢慢的關上窗子,花雲溪輕嘆了口氣,趁着侍衛巡邏到前面的時候,她快速的從窗子閃了出去。
她先是回了一趟存美堂留給了雲蘇一包藥和一封信,然後又快速的出了宮,既然所有人都認為她消失了,那麽她就消失到底吧!
出了宮,花雲溪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猶豫了一下,朝着百味食府的方向走去。
王秋雪剛剛打開店門就看到了朝着這邊走過來的花雲溪,眼底一亮,她立即迎了過去。“小姐,你來了。”
“進去說吧!”腳步不停,花雲溪直接上了二樓。
包廂內。
花雲溪坐下喝了口茶,随口問道:“這幾天店裏的生意怎麽樣?”
“還好,和以前一樣。”
點了點頭,花雲溪吩咐道:“你去按照我的尺寸給我買一身衣服來,我要回丞相府一趟。”
“是。”轉身,王秋雪走到門口的時候步子一頓,猶豫了一下她又走回到了花雲溪的身邊,“小姐,我……我打探到小桃的消息了。”
秀眉輕皺,花雲溪的眼前掠過一張嬰兒肥的臉頰,“她在哪裏?”
“這……”為難的皺了皺眉,王秋雪這才說:“前日我出門的時候遇到一群小乞丐,她……”
“嗯?”眉梢高挑,花雲溪終于明白了王秋雪的意思,可是,怎麽會這樣?她離開之前不是留給了小桃一百兩銀票嗎?
看出了花雲溪的疑惑,王秋雪解釋道:“小桃從丞相府為自己贖身之後就去找她的家人了,可是卻在半路上被……被流氓……”眉皺的死死的,王秋雪的表情已經說明了發生了什麽事請。
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花雲溪輕聲問道:“她現在在哪裏?”
“就在後院。”
“好,我去看看她,你現在快去買衣服吧!回來去後院找我。”站起身,花雲溪朝着後院走去。
因為最初訓練的服務員已經換過了幾批,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花雲溪。後院的服務員一見一個陌生的女子走了進來,立刻攔住了花雲溪,“小姐,這裏是後院,不允許客人進入的,您要用餐的話請在前面。”
擡眸,花雲溪的目光落在女服務員的臉上,竟然是上次在樓上見過一次的女服務員,也難怪不認識她,上次她是一身的男裝。
嘴角勾起,花雲溪解釋道:“我是你們老板娘的朋友,是她讓我來看一位故人的,昨日老板娘帶回了一個女子,你可以帶我過去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跟我來吧!”女服務員帶着花雲溪來到左側的一個房門外,“就是這裏了,你進去吧!”說完,女服務員離開了。
隐約的聞到房間內有濃濃的藥味傳出,花雲溪微微皺眉,這才推門走了進去,床上小桃正在睡覺。
此時的她跟之前簡直是天壤之別,一張消瘦的小臉蠟黃蠟黃的,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摸樣,看到小桃的手從被子中滑落了下來,花雲溪輕輕的伸手幫她放了進去,手輕輕的附在那纖細的手腕上,花雲溪診了診脈,這才松開手。
只是太虛弱了而已,而且身體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有些貧血,調養一下就好了,這對她來說簡單的很,就像她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調養自己的這具身體似的。
見小桃睡得很沉,花雲溪也沒有叫她,在屋內呆了一會兒,她就走了出去。
酒樓內,王秋雪已經回來了,正站在一樓和一個女子争執着什麽,花雲溪走近的時候聽到王秋雪說:“你這個女人不帶錢怎麽就出來吃飯呢!你說沒帶錢就沒帶錢,萬一你是想要吃白食的怎麽辦?”
“吃白食!老娘像是吃白食的人嗎?”一聲尖叫傳入耳中,花雲溪微微皺眉,她這才看向那女子。
只見她此時正雙手掐腰,一副兇悍的摸樣,女子姣好的面容上帶着濃濃的怒氣,圓滾滾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王秋雪,那氣勢——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