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驚失火天災人禍

一直到金國秀消失在人群裏,绮年和如燕的心還在砰砰亂跳,手下無意識地把人家攤子上的面具翻了個亂七八糟。直到松煙忍不住開口道:“姑娘想要什麽?”绮年才猛然醒悟過來,慌忙随手扔下一把銅錢,随便拿了個雉雞面具就走了。

“姑娘,那邊是廟街,賣面具的多的是,姑娘要不要去看看?”松煙觑着绮年手裏那個雉雞面具,覺得這玩藝實在不值幾十個銅錢,“姑娘要買東西只管吩咐小的,小的去替姑娘買。”免得花冤枉錢。

绮年本來就無心買這些東西,只是慌亂之中抓了把錢給人家,哪裏數過多少,聞言勉強鎮定一下,笑道:“也是,我也不曉得這些東西的好壞,只是看着有趣兒罷了。想來也只戴這一夜,不買也罷,倒是有什麽新鮮小玩藝兒你幫我挑些。”說着叫如燕拿了五百銅錢給松煙,唬得松煙連連搖手:“哪裏用得着這麽些,一車也給姑娘拉回去了。”

绮年笑道:“我哪裏要一車東西。不過是楊嬷嬷、珊瑚、湘雲和如鹂都在家裏不能出來,也給她們帶些回去頑頑罷了。有多的,你和項煙分了就是。今兒耽擱你們去看燈山,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給四個人帶東西,也無非是百十個錢的事,下剩的足有三四百錢。自然,松煙作為吳知霄的貼身小厮,時常得他的賞賜,幾百錢也并算不了什麽,然而今夜也不過是盡了盡本份,并沒額外做什麽,便平白得了賞賜,心下也是快活的,笑道:“不過跑跑腿兒,就得姑娘的賞,小的們倒覺臉紅。”心想怪道府裏都說周表小姐做事大方得宜,果然是比喬表小姐更像是老太爺的外孫女兒。

果然松煙會挑東西,順着幾個攤子走過去,項煙懷裏就抱了一堆。有泥人兒糖畫兒,也有些桃木梳子琉璃珠花之類,不說昂貴,卻也頗有些民間風味。绮年看着項煙已經捧了兩手,不禁笑道:“這也就成了,我們往回走罷。”

正說着,就聽煙袋斜街上一片混亂,隐隐有人叫着:“着火了,着火了!”人群漸漸騷動起來,有不少人便亂擠起來。

绮年臉色一變。這麽多人,若發生了踩踏事件那就是慘不忍睹的大麻煩!

“快,我們去那邊!”稍遠處有家富貴人家,門口蹲了兩個白石獅子,如今看來,只有那個地方能躲一躲,不至于被人流卷走。

松煙項煙護着,四人艱難地擠了過去。這時候街上已經亂了,遠遠就聽人喊:“梧桐大街燈山起火了!”這條街上已經是亂成一團,攤子被踩得不像樣子,人流更是相互擁擠,有那體弱的被擠倒,只叫得一聲就沒動靜了。

绮年一手抓着石獅子,一邊向着旁邊的人叫道:“都往街邊上走呀!把路讓開,越亂越要踩死人的!”只是混亂之中,有多少人聽見她的聲音?眼見有人頃刻間被踩倒下去,掙紮幾下爬不起來就沒了動靜,绮年也只能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有個婦人抱了個孩子,踉跄地被人擠着向前。她也想擠到石獅子邊上,奈何只沒有力氣,眼看差着一點兒就要被人流裹攜而去,便猛地舉起孩子,哀求地看向绮年。绮年一咬牙,向如燕道:“扯住我的腰帶!”放開石獅子,伸出雙手去接那孩子。

如燕吓得半死,自己也放開雙手死抱住绮年的腰,後頭的松煙也顧不得避嫌,又抱住她的腰。三人結成了一串兒,旁邊有幾個也借着石獅子蔽身的也伸手出來幫忙抓着,終于是把那兩三歲大的孩子接到了手裏。只那婦人卻被人流沖走了。

那孩子被吓得號啕大哭,绮年抱着他,這時候也來不及哄了。總算這條街上人還不算太多,遠處似乎是來了五城兵馬司的人維持秩序疏散人流,漸漸的街上人少了,只留下滿地被踩傷踩死的,足有二三十個。

绮年等人也被擠得發亂裙斜,松煙一騰出手來便急道:“不知少爺怎樣了!”吳知霄他們去的正是梧桐大街,是事故發生的地方,必然比此地更亂些!

绮年也是驚魂方定,喘着氣道:“你們快去看,這時沒事了,我與如燕在這裏等着就是。何況還有這孩子,沒準會有人回來找。”看那婦人還是十分健壯的,該是能逃得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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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煙真是左右為難。绮年跺腳道:“你快去!若找不到人,立時回府去叫人出來尋!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出動了,總不會敢有宵小趁火打劫罷?”

這時候确實是吳知霄等人更危險,松煙咬牙道:“小的去看一下,若找不到人,盞茶的工夫就叫項煙回來接姑娘,姑娘千萬別亂走。”這裏好歹還是明亮地方,五城兵馬司的人聽着聲音也不遠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松煙項煙跑了,绮年抱着哭得聲嘶力竭的孩子,心裏想着吳知霄等人,真是急得頭頂冒煙。吳家的兒女們都在那裏,真要是出了事,那真是全完了。還有李氏等人乘坐的馬車,也不知有沒有被驚到。忽然又想到剛才金國秀只帶了兩個丫鬟從這裏過去,還不知有沒有逃脫,腦子裏真是一團漿糊。

此時路上被踩倒的人有些清醒過來,發出呻吟之聲。绮年手裏抱着孩子,便叫如燕去看看,若有傷得較輕的,就先攙起來扶到一邊坐着。有十幾個一起躲在石獅子後面避過這場大禍的人,便跟着一起去攙人。

正忙亂着,便有五城兵馬司的人策馬經過,高聲吼道:“爾等閑雜人等,速速都回家去,馬上就要宵禁,再有人在外流連,統統抓起來。”

有人忍不住道:“這裏還躺着好些人呢……”

那人策馬奔過,回頭罵道:“再給老子廢話,一起抓起來!”

這都是些什麽人哪……绮年無語,看着地上的傷者,道:“不如幾位趕緊說說自己家住何處,若有輕傷能走動的,哪位與他住得略近些,搭把手攙他回去。若實在傷重不好挪動……想來今夜如此大事,衙門裏也該有些說法,終不能滿街受傷的人都拿進大獄裏去。”

當下幾個傷得較輕的便說出自己住處,一同避禍之人有住處相近的,便順路扶了一起回去,實在不能也就無法了,各自散去。绮年抱着個孩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見項煙從街那頭飛奔而來,滿面激動道:“少爺們都無事,五城兵馬司要宵禁了,姑娘快些走吧。”

绮年驚喜道:“都無事?”

項煙點頭笑道:“原來梧桐大街上有宮中侍衛,起火之時盡量攔着不許人亂跑,且火很快就撲滅了,反倒無事。倒是其餘幾道街上有人亂喊什麽起火,鬧成如今這樣子。少爺姑娘們只是被驚着了,并未受傷,都在那邊等着姑娘呢。”

“這孩子怎麽辦――”绮年正發愁,就聽如燕在那邊喊:“姑娘,是,是阮家表少爺!”

绮年和項煙趕過去,果然街角那裏躺在地上的正是阮麒,一身衣裳已經被踩得不成樣子,左腳不太正常地扭在一邊。大約是被如燕的喊聲驚動,慢慢睜開了眼睛,頓時咳嗽起來。項煙急得想去扶,绮年趕緊攔住他:“不要随便移動,找塊門板來擡他,萬一踩傷了肋骨,移動時傷到肺腑就糟了!”

這時候路邊上的人家也有好心的出來幫忙,绮年拿了些碎銀子給人,拆了人家一塊門板,又拿了些床單之類将阮麒固定在門板上,好擡着慢慢地走。阮麒只睜着眼睛看着她指揮,既不說話,也不反對。

人是在門板上綁好了,绮年看着懷裏的孩子發起愁來。這肯定不能扔在這裏,可是如果抱回去,再怎麽找他的家呢?再耽擱下去,怕是五城兵馬司要來抓人了。正想着還是先回吳家的好,就聽後面有人喊叫,回頭一看,那當時抱着孩子的健壯婦人由兩個婆子攙着,後頭跟着五六個小厮個丫鬟,浩浩蕩蕩地過來。绮年頓時松了口氣,連忙抱着孩子迎過去。

那婦人也是拐了腳,接過孩子牢牢抱在懷裏,哭了幾聲心肝寶貝就要對绮年跪下去磕頭,口稱要請教恩人大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回家必定為恩人立長生牌位雲雲。

绮年趕緊搖手道:“快別這樣,這馬上就要宵禁了,快抱了孩子回去吧。今晚這事兒誰也沒料到,能平安無事就好,快回去罷。”

婦人千恩萬謝,看項煙跟如燕吃力地擡那門板,立刻叫兩個小厮去幫忙。绮年也沒拒絕,幾人擡了阮麒,快步到街口與吳知霄等人會合。

果然顏氏等人的馬車也被驚了,幸而離得遠,沒出什麽大事。李氏和鄭氏一商量,就用一輛馬車送顏氏回府,正好叫了府裏的人出來找人,另外幾輛就到街口來等着。此時衆人相見,見大家都有驚無險,不由得李氏和鄭氏合了掌念佛。再見項煙擡回個阮麒來,又吓得魂都快飛了,忙叫擡起了馬車,一邊往吳府趕,一邊叫人請大夫,一邊去阮家送信。

雖說要宵禁,也不可能真把滿街的傷者就扔在那裏不管,因此一行人回了吳府,大夫已經被請來了。給阮麒看了傷,說是腳腕脫臼,幸而不曾骨折,接好了休養數日便無妨。身上倒是多處被踩得青淤,內髒也略有受傷,倒須好生靜養,至少卧床一月才許走動。

這裏剛給阮麒處理了傷處,英國公府便來了人。今夜英國公府的少爺姑娘們也都出府觀燈,因阮夫人不耐走路,阮盼在馬車上陪着母親,雖受了驚卻并不曾受傷。阮麒阮麟二人帶着一群小厮去路邊觀燈,人亂起來時阮麒将阮麟推到路邊上,自己卻被人流裹了去。也虧得他十四五歲的年紀能耐得住,直到了煙袋斜街才被人擠倒,那時人已少了許多,才并未受重傷或是直接被踩死。

阮麟躲過一劫,吓得哭着回府報信。國公府頓時亂了套,下人們紛紛出門尋找。想不到都未尋着,吳家這邊倒來了人報信兒。阮海峤親自登門,謝了又謝,聽說是绮年把人救回來的,又要親自來謝绮年,到底是被李氏給推了,只說親戚間理當如此,無須多謝。

吳家這一次少爺小姐們全部受驚不小,喬連波身子弱,知霏知年紀小,全都吓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知霖幸而是奶娘抱着留在鄭氏車裏,但也吓得幾天不曾睡好。連顏氏都連着喝了幾天的定驚安神藥。

說起來,吳家還算是損失最小的,不過是受驚而已。阮家不必說,未來世子爺被踩傷,蘇姨娘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求着要親自在床邊伺候,不過到底還是被老太君給攆回自己院子去了。

恒山伯府也是阖家出去看燈,世子鄭琨同着一群狐朋狗友騎馬,結果馬也被驚了,他從上頭摔下來,摔折了手臂;恒山伯夫人和小姐都被驚着了。東陽侯府更慘些,說是一位遠房來的親戚姑娘,似乎是名字叫做秦蘋的,險些被踩死,最後被昀郡王家的庶子給救了。至于其他勳貴官宦人家,種種情況,不一而足。

總之今年這個上元節,京城算是受了大驚吓。梧桐大街有宮中禁衛,好歹是死死攔住了受驚的人群,勉強的控制了局面,只是擠傷踩傷數十人,燒傷了七八個。離得最近的柳樹斜街最慘,踩死三十餘人,重傷者近百。算一算,整個京城被踩踏致死的在百人以上,傷者不計其數。

如此大的事故,皇帝十分惱怒。他登基年數也還不太長,好容易今年風調雨順的,廣東打了勝仗,西北軍情平靜,正想着過個順心年,結果先是太後病着總也不見起色,他不好扔了太後自己去城門牌樓上看花燈,就叫大皇子替他去了,結果就鬧出這麽件事來!

百姓死傷個百十人,在皇帝眼裏倒還不算什麽。畢竟上元節不管哪年也總會出點兒小事,只是今年特別的大,又是在一年的頭裏,兆頭就不好。且漸漸的就有流言出來,說上元節這禍,乃是因着大皇子代皇上觀燈的緣故。大皇子是火命,跟這些花燈啊燭火的撞上,難怪要出事呢。還有說得更厲害的,乃是說大皇子命格太輕,到那城門樓子上觀燈的本應該是皇帝,大皇子壓不住,才有了這場禍事。

皇帝聽了大怒,命令去查這流言是從何而起的。說大皇子命格輕,聽起來似乎只是在說他不如皇帝,但往深裏想,就是說大皇子沒有做皇帝的命!做為一個皇帝就是這麽奇妙,如果有人在他面前說哪個皇子命格貴重是天生的皇帝命,他必然勃然大怒覺得有人有心篡位;但是如果有人說哪個皇子合格不好做不得皇帝,他也要發怒,覺得必定是有人有心争奪皇位才貶低其他的兄弟。

可是流言之所以成為流言,就是因為它不知所起,不知所終。皇帝查了一番,并沒查出根源來,反而又帶出另外的說法,說當日大皇子本該帶着正妃金國秀去城樓上,結果兩人因着些事已冷了幾日,大皇子竟帶着側妃吳氏和柳氏去觀燈了,因着城門樓子上沒有正妃壓陣,所以才出了事。而正妃當日一氣之下自己便衣出宮回了國公府,結果又被顯國公罵着送了回來。

關于金國秀便服出宮的事,是墨畫回來說的。上元節鬧了那麽一出,吳知霞關切家中親人,就遣了墨畫回來問平安。

“皇子妃真私自出宮了?”鄭氏十分驚訝。

說起來皇子妃比皇帝的妃嫔要稍微自由一點兒。一般來說皇子成了婚就會自己開府,到時候皇子妃就是一府主母,出門也是可以的。但今年兩位皇子選了正妃,卻因皇子府還未曾竣工,所以一直都住在宮裏,大概要到三月才能遷入皇子府。既是住在宮裏,出入就都要禀了皇後才行,尤其是回娘家。

“是。”墨畫略有幾分興奮,“如今皇子妃已經自行請罪,皇後罰她去寶華殿誦經三月,等到皇子府建好之後才許出來呢。為着這事,長皇子也有些氣惱,都不曾替皇子妃求情。倒是咱們姑娘――惠側妃替皇子妃講了幾句好話。”

鄭氏不禁皺眉:“瞧着皇子妃不像是那麽不懂事的人哪?”未嫁前在家裏上侍祖父下撫幼弟,進退有度既才且賢,怎麽會幹出這樣的事來呢?

“那都是嫁人之前了。”墨畫倒有自己的見解,“皇子妃确實能幹,長皇子宮裏一切都妥妥貼貼的,宮女內監沒個敢不規矩。只是皇子妃自入了宮,長皇子總歇在她房裏。可是她一直也沒個動靜……因着燈節前幾日,長皇子在柳氏房裏歇了幾次――也是柳氏說身子不适的緣故――皇子妃就有些不喜了。”

“這可是大忌……”鄭氏不由得說了一句。妒嫉本就是女子大罪,何況身為皇子正妃,若連側妃都容不下,可如何坐這位子呢?皇後罰金國秀去誦經,怕也不是為着她私出宮門,而是為着她妒嫉罷。

“到底是年輕姑娘――”鄭氏雖則批評了金國秀一句,卻也忍不住說了句實話。新婚燕爾,哪個女人願意與別人分享丈夫呢?別說是皇子正妃,就是中宮皇後,看着下頭一溜兒的妃嫔,心裏難道就喜歡嗎?

“這倒是霞兒的機會,只是你回去務必告訴她,皇子妃再被罰也是正妃,照樣要恭敬着,能時常去探望或送點兒東西最好。如今長皇子宮裏是誰管事?”

“是咱們姑娘呢。”墨畫喜滋滋地說,“長皇子說咱們姑娘能幹,近來也穩重,所以就交了姑娘管事。”

其實雖然同為側妃,但吳知霞有個“惠”字的封號在,自是比柳側妃要高一等,管理宮中事也是應該的,難得卻是長皇子的稱贊。尤其吳知霞剛入宮不久就因責罵宮女被正妃禁足過,所以今日得這“穩重”二字的評價殊為不易。

“這就好。”鄭氏雖然還有些疑惑――金國秀曾以不穩重為由罰了吳知霞,自己怎麽又做出這不穩重的事呢――但畢竟對女兒的關切壓倒一切,也就抛到了腦後,“叫姑娘不要累着自己,蕭規曹随,一切都依着皇子妃的例來就是。不要因此與柳側妃交惡,最主要的是借着這段時日好好侍奉長皇子!”

最後一句話是重中之重。任你貴為後妃,也是有子女傍身最為重要。金國秀要在寶華殿待三個月,倘若吳知霞能趕着這段日子懷上身孕,那可就搶了先手了。

墨畫跟鄭氏自然是在寧園裏秘談的,但金國秀入寶華殿誦經的事卻是瞞不住的,一時間京城之內頗有人議論此事。

绮年聽到這件事的時候,跟如燕兩人默然對坐,半晌,如燕才小聲問:“姑娘,你說金姑娘她,她是替誰――”

那天從街上回來,兩人就沒敢再議論此事。皇子妃親自來接這封信,标志着這件事已與皇家有了牽扯。

“會是長皇子?”如燕只覺得心驚肉跳的,“如果不是為了長皇子,那――是為了顯國公府?”

“別說了別說了。”绮年苦笑,“管他們是為了誰,我們今後再也不出門了就是。那個銀香薰球你藏起來了?”現在她真是後悔,不該把那個香薰球塞到金國秀手裏的,應該把信拿出來,只把信塞過去就是了。可是當時她太緊張,總覺得一旦把信拿出來被人看見,自己也會被捅上一刀,所以把香薰球一塞就跑了。現在回想起來,後悔也來不及了。

“藏好了。”如燕已經把那個香薰球深深塞到了箱子最底下,“奴婢已經跟如鹂說了,姑娘擠丢了一個球,這一個要好好藏着,再不拿出來用了。”

绮年回憶了半天,斷定自己從前絕對沒有戴過這東西,但是就不知道吳氏從前有沒有戴過這東西,不過吳氏嫁出京城都已經十多年了,想來不會再有人記住這麽一件小飾物的。

“這事再也別提了。任她是為了誰,都跟我們無關。”

“哎。”如燕答應着,猶自心驚膽戰,“京城的事實在是――”從前在成都生活了十幾年,最嚴重的事就是那次西山寺驚馬事件,就連這件事都是跟京城有關的。

“是啊――”绮年揉着額頭,“我都有點後悔來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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