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敲進了城堡卻敲不進你的心
苗翠芝入關之前拉着陳寅的手說:“這次多虧秦琰了,你回去請人家好好吃頓飯謝謝。”
秦琰抱着豆豆,趕緊說:“沒事兒阿姨,我跟秦琰的關系不用道謝。”
苗翠芝笑了:“謝還是要說的。”轉頭又叮囑陳寅:“我知道你們當明星的談戀愛不能曝光,不是有那種偷偷摸摸談得嗎?還有隐婚那種?那個叫劉什麽……劉天王的不就隐婚了嗎?你平常操點兒心找個女朋友,讓我也放點兒心。”
秦琰臉上的笑一時有些挂不住,他微微側了頭,聽見陳寅說:“這麽忙哪有時間,以後再說吧。”
機場外寒風凜冽,風吹得有點兒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意思。秦琰讓陳寅在門裏等着,他自己裹着羽絨服走到停車場把車子開上來。
路上倆人都沒怎麽說話,陳寅把音樂打開,裏面放得正好是他跟葉梓怡一起唱得《driver》,熱鬧鬧的舞曲有點吵,他又換了個頻道,放得是前段時間特別火的一個電視劇的主題曲:“敲進了城堡卻敲不進你的心……你在等待着誰,建築了城堡……”
秦琰緊繃着臉,感覺都快跟着這歌兒哭出來了。
陳寅一伸手把收音機給關了。
秦琰沉着臉回頭看了他一眼:“幹嘛給關了?”
陳寅也來氣了:“我心虛成嗎?我等別人呢行嗎?你還沒完了你?”
秦琰咵一腳踩上剎車:“我沒完!就沒完!你媽讓你娶媳婦兒呢,你讓我怎麽完?我給你送紅包祝你百年好合?”
陳寅抿着嘴看着他一直沒說話,醞釀了半晌才開口:“……秦琰,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今天早上才剛剛跟你上了床。我媽她不知情就說了一句,她說了就當真嗎?她說了我就有女朋友就娶媳婦兒了?我一句話沒說,你自己內心戲都快演出一部紅樓夢了,你以為你林黛玉呢?還是你嫌日子過舒坦了找事兒呢?”
陳寅還是第一次沖他發這麽大的火,擰着眉瞪着眼讓他吓了一跳,秦琰愣在那兒半晌沒說話,反應了半天才說:“……你消消氣兒。”
陳寅瞪了他一眼:“開車!”
車子裏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秦琰不時悄悄看他。“一會兒想吃什麽?”
他靠着車窗閉目假寐,好一會兒才說:“氣飽了,不想吃,回家睡覺!”
Advertisement
秦琰咂了咂嘴沒敢再說話,卻把車停在了離家不遠處的一家私房菜館。“在這兒吃還是回家吃?”
“回家吃。”
“那你在車上等?”
陳寅點了點頭,看着秦琰的身影一路小跑進了那扇圓圓的月亮門,他不知道秦琰是不是對所有情人都這麽體貼,不過在他這兒真的是無可挑剔。
等了約摸二十分鐘,秦琰兩手拎着倆紙袋子出來了,從副駕遞進去讓陳寅抱着,自己坐進駕駛位,點了火就風馳電掣的往家跑。
陳寅說了一句:“你慌什麽啊?”
“你不是說要回去睡覺嗎?”
“……”
跨年演唱會之後,陳寅開始準備西瓜臺的春節聯歡晚會,衛視臺當然沒有中央臺的號召力,但是對于陳寅來說也是一次證明自己江湖地位的機會。
過了幾天秦琰接到紀北打來的電話,說義肢已經安好了,他要回家了。
這段時間他都在忙着伺候陳寅,對紀北的事早就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此時別人都要回家了他才想起來,紀北竟然連義肢都已經裝好了。“走之前吃個飯吧。”
等陳寅忙完回家的時候,秦琰跟他說了吃飯的事兒,想讓他一塊兒過去,因為紀北知道他們倆的關系,也算是個見證人。
陳寅想了想反正那天沒事兒,也就答應了,讓秦琰高興了好一會兒。
飯店還是那家私房菜,他開着車載着陳寅一起去紀北住得那間公寓接他們兄弟倆,見面的時候紀北的心情很好,紀清和的臉色也比第一次見面時紅潤了很多,看着陳寅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是不是那個……電影明星?”
陳寅笑了笑:“就是個演員。”
他們下車通過那道月亮門的時候,整好從裏面走出個人,尖尖的下巴白白的面皮,瘦的像一縷風,老遠就朝着秦琰打招呼。“嘿!怎麽在這兒碰見你了?”
他走近了以後勾了唇角用手輕輕打了一下秦琰的屁股,調笑道:“新老情人聚會啊?連小瘸子都來了?我也跟你們湊一桌兒?”
秦琰緊張的看了一眼陳寅,推了蘇白一下:“別瞎說,你來這兒幹嘛呢?”
蘇白被他推了一下也不惱,還是笑着說:“吃飯呗,還能幹嘛?你這回可真夠長情的啊。”
陳寅在旁邊看着倆人不吭聲兒,心裏突然有點兒堵,想把秦琰按在地上打一頓的那種堵。這小年輕跟秦琰的關系肯定不一般,就那個眼神兒那個動作,肯定不知道經過多少次深入交流了。
秦琰對蘇白讪笑了一聲,有點兒求饒的意思:“你怎麽還越說越來勁了?快忙你的事兒吧,下次見面請你吃飯。”
蘇白這才對他飛了個媚眼,往月亮門外走,自始至終沒看他們周圍這群閑雜人等。
紀清和裝沒看見,紀北笑着說:“你朋友還挺多。”讓秦琰悄悄瞪着他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陳寅,沒想到他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心裏不禁有些憋悶。
吃飯的時候紀北提起他的一個病友:“……人挺好,自己都那樣兒了還一直勸我,說那個機械義肢挺好用的,習慣了就跟真的一樣了……”
秦琰笑着點了點頭,心裏卻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給他滿了一杯酒說:“回去以後別忘了兄弟,有事兒沒事兒記得打個電話。”
紀北正準備端起酒杯,被紀清和給攔住了:“你這段兒時間不能喝酒。”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秦琰說:“我替他喝吧?”
秦琰趕緊說:“不用不用,那就以茶代酒,咱們是實實在在的自己人,不用玩兒這一套,我是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喝。”然後舉起旁邊兒的茶杯跟紀北碰了碰,之後四個人又一起碰了碰。
紀北這情況坐飛機不方便,過安檢的時候肯定得把褲腿撸起來檢查,紀清和不願意讓他受別人的眼光,就買了火車票,夜裏十點鐘出發。
把他們兄弟倆送到火車站的時候剛好趕上,紀北挺幸福的在車站口給他揮手再見。
回去的路上陳寅一直沒說話,靠着窗發呆,最近他倆的狀态經常是這樣,坐在一起默默無語的發呆。陳寅覺得再這麽下去,總有一天秦琰會厭倦現在的生活,尤其是今天看到那個活色生香的年輕人之後,他的這種預感更加強烈了。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習慣性的留出一半的位置,手裏捧着一本書,有些看不進去。
秦琰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他正捧着那本兒書發呆,腦袋裏亂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會兒想這樣也好,省得将來一堆麻煩事兒,一會兒又覺得這人渣不負責任,把他掰彎了又不知檢點……
秦琰只圍着一條浴巾,爬上床把他手裏的書抽掉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手臂撐在他身邊低聲笑着說:“睡覺了媳婦兒……”
陳寅哦了一聲,看也沒看他,側着身縮進了被窩裏。
秦琰并不打算放過他,隔着被子壓着他吻他的臉。陳寅忍不住一使勁兒把他從身上掀開:“我太累了,今天不想弄。”又不是真做了,每天用手撸能有什麽意思?
秦琰冷不防被他掀倒在地,腦袋差點兒撞櫃子上,也有點冒火,一只手撐着地站起來,皺着眉看他:“你又怎麽了?”
聽聽聽聽,又怎麽了!這才幾天啊,就變成又怎麽了!
他抿着嘴平複了一會兒心情:“對不起,我剛剛勁兒使大了,今天太累了,睡吧。”他不想像個娘們兒似的翹着蘭花指質問他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他是個爺們兒,純爺們兒!
秦琰的浴巾在被掀翻在地的動作過程中被不小心扯掉了,整個人就那麽光溜溜的站在那兒,陳寅看着他,一瞬間竟然覺得他有點兒性|感,是那種會讓人産生想法的性|感。
而秦琰則依舊站在那兒皺着眉,不知道哪裏來得一股小涼風兒吹得他邪火四起:“你拉着那麽長個臉怎麽睡啊?”
一句話把陳寅的脾氣也給勾起來了,不管是老婆還是老公給別人戴綠帽子就是不對!“你他|媽的在外面勾三搭四我還不能生氣了?!你回了家我還得笑着伺候你我怎麽那麽賤啊?”他把枕頭往秦琰身上一扔:“滾!”
秦琰聽着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唇,抱着自己的枕頭站在那兒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兒。
“滾!”陳寅在床上踹了他一腳。
秦琰沒躲,就那麽抱着枕頭光着站在那兒,既不說話也不動彈。
“你站軍姿呢你?滾蛋!”
秦琰還是沒動,就那麽站着,陳寅看着他來氣,也沒再管他,倒頭朝着另一邊兒睡了。
過了二十來分鐘,秦琰站在那兒打了個噴嚏,還是沒動。
陳寅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是在跟我示威嗎?穿上你的衣服,滾蛋!”
秦琰帶着淡淡的鼻音說:“我不出去睡。”
陳寅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秦琰還是站在那兒不動。
“你是站上瘾了還是怎麽地啊?”陳寅躺在那兒罵他。
他立刻歡天喜地的蹦上床鑽進了被窩,摟着陳寅又被踹了一腳,卻沒松手。
秦琰感受着他涼涼的體溫,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