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草木有了心, 心沒了，自然也會死。
老婦人眼神漸漸朦胧，像是回憶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滿是皺紋的臉。喃喃自語。
“我現在這樣, 很難看吧？”
當話說完, 她沒了氣息，整個人變成了一株枯黃的毒蛛草, 被散落的衣服壓在下面。而大片大片的毒蛛草叢也開始緩緩枯萎。
【叮，恭喜玩家通過吞食木之心獲得技能·蘇生。（好餓, 不如今天就吃炭烤蛇尾吧！反正斷了還可以長出來, 自己長的, 綠色無污染, 吃着更放心！）】
【叮, 恭喜玩家吞食紅狼蛛王晶核獲得技能·毒染（還在常常苦惱武器殺傷力不夠嗎？有了特殊毒染技巧, 從此武器件件附毒不是夢！）】
【叮, 恭喜玩家成功升至中階六級。】
……
【叮，恭喜玩家已達到中階臨界點，即将升至高階，請盡快找地方蛻皮！】
艾澤拉沒有直接找地方蛻皮，而是利用積攢的晶核, 又造了三條蛇影, 然後讓這三條蛇影吞吃了那株高階毒蛛草以及紅狼蛛王的血肉。雖然沒有木之心和晶核的能量多但也讓三條蛇影齊齊到達了, 中階五級。
加上之前的兩條, 艾澤拉現在有五條蛇影。
蛇影的大小并不是表面這樣, 只是艾澤拉平時故意讓它們保持嬌小的體型，畢竟蛇影沒有本體攻擊力強, 更适合偷襲而已。但這并不能說它們都只是半米長的小家夥。
艾澤拉心念一動, 漆黑的蛇影就脹大起來, 原地沒了五條細小的黑蛇，而是多了五條十幾米長的黑蟒。
艾澤拉滿意的繞着它們飛了一圈。心裏知道，這還不是極限，等到她蛻皮後，她的真正原型可以達到二十米長，這些家夥身為她的影子，同樣也是如此。
別的不說，帶出去打群架可有氣勢多了。
顯然瑪格麗等人也是這麽覺得的，看着那五條大黑蟒，幾人面色蒼白的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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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高階魔獸，又是高階魔植，他們今天過得還真他麽刺激！
好在艾澤拉并沒有想要拿他們當點心的意思。蛇影很快就變小鑽回了她的影子裏。
艾德利安用空間收起紅狼蛛王的空殼和掰斷的獠牙，沒有理會衆人，帶着艾澤拉就往木屋趕去。
雖然敵人解決了，但是出去的路可還沒找到呢。
漢克湊到瑪格麗邊上小聲道。
“我們怎麽辦？”
瑪格麗看了看周圍戰鬥過的痕跡，咬咬牙。
“我們跟上他們。”
注意到同伴猶豫，她頭腦很清醒的開口。
“她和那個男人怎麽說也救了我們。而且你們別忘了，紅狼蛛王死了，但是其他的紅狼蛛可沒死絕，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在這出不去，你是準備給那些紅狼蛛當小點心嗎？”
庫爾害怕。
“但是萬一……”
理智上，他知道那條蛇救了他們，不可能再随便的就吃了他們，但理智歸理智，想想那二十米長的大白蟒，再想想那十幾米長的五條蛇影，再對比一下他自己，他頂天了都不到兩米的個頭，對上白蛇不害怕才是假的！
護衛也點點頭。
“這可真的說不準，她救我們說不定是不餓，有些魔獸不餓的時候也挺好說話的，但是一旦餓了，那咱們怎麽辦？”
“思前想後的有什麽用，總歸不出去就是個死。跟着他們還有活命的機會，你們不走我走了！”
瑪格麗被這些漢子猶豫的話搞得煩了，大步就要跟着去，不過走了兩步就又退了回去，轉頭把衆人剛剛忘在腦後的某少爺扛在了肩上。接着繼續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還記得這女人剛剛是怎麽投石問路的衆人：……所以你其實也很怕白蛇突然肚子餓對吧？連投喂的‘點心’都準備好了。
不過瑪格麗說的話也确實是有道理，三個漢子自覺腦子沒有瑪格麗的好用，于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啊！煩人，怎麽都找不到！】
小白蛇在主卧的床鋪上打滾，整條蛇都處于焦躁狀态。
他們已經找了好幾個小時了，從木屋找到外面，再從外面找回木屋。一點線索，一點頭緒都沒有！
白霧散開後，他們發現，這木屋周圍的森林看上去很大，但只是看上去，實際上他們能走動的距離并不遠，無論怎麽走都是繞圈，無論怎麽走，小木屋的影子都不會在視線中消失。就仿佛他們是一群螞蟻，而有一個大大的半圓形玻璃罩子把他們罩在了裏面，看似天大地大，但只能透過玻璃看向外面。
簡直是寫實版的愛情的牢籠！
系統勸她稍安勿躁，畢竟這麽一急，反而更不容易找到線索。
艾澤拉氣得用尾巴把床鋪拍得砰砰作響。
【我怎麽能不急啊，再被關在這裏，我鐵窗淚都要唱出來了！】
就在這時，艾德利安推開了主卧的門。
“我大概知道出去的路在哪了。”
“真的嗎？”
艾澤拉一喜，趕緊飛過去落在艾德利安的肩膀上。
“你怎麽找到的？”
要知道他們之前可是把這小木屋翻了個底朝天，連耗子洞她都探頭進去看過，結果線索沒找到，倒是把那耗子吓得尖叫的像個即将被那啥的良家婦女。
艾德利安舉起一本小本子。
“在你之前落在外面的衣服裏找到的。”
艾澤拉定睛一看。正是那本《如何和人類成為朋友，然後吃了他們》。
她之前随手放在了裙子口袋裏，之前變回蛇打架後，沒顧得上衣服，好不容易買來的小裙子被殃及到了，沾了塵土還破了，她看了一眼就沒要了，壓根沒想起來裏面還有這玩意。
想起自己之前變成人的時候，小嘴叭叭各種扯謊的事情，艾澤拉頓時有些心虛，不過還是有些好奇的卷起本子看了看。想要知道線索是什麽？
這本薄薄的書的內容非常符合書的名字，就是教人形魔獸怎麽接近人類，然後吃了他們的。書末尾有日期，說明這書寫于二百年前，顯然，作者是一位人形魔獸，他在書裏信誓坦坦的表示，在人類猝不及防下翻臉，在他們悲傷和絕望的時候吃掉他們，味道是最好的。
艾澤拉：【禽獸！】
邊上的空白處同樣有幾行狗爬字，字跡還算新鮮，應該不是作者寫的，仔細看，艾澤拉覺得這應該是紅狼蛛王博格寫下的，關于他怎麽接近老婆婆薩斯的書。
最開始，紅狼蛛王應該也不知道薩斯是高階魔植毒蛛草，只以為她是普通人類，于是開頭第一頁他就寫上。
‘我會親自驗證，這樣的人類是不是真的更好吃。’
‘我找到了一個人類，她長得最順眼。我決定就是她了。’
艾澤拉尾巴一甩：【畜生！】
系統：【……他們本來就是啊。】
‘我發現，她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類，夠格當我的朋友。’
‘和她在一塊，比和族群裏那群蠢貨們有意思多了。’
‘她做的人類食物太鹹了，不過不算難吃。’
‘奇怪，我竟然不那麽想吃她了。畢竟那麽傻的家夥，如果知道我是騙她的，她會哭的吧？’
‘她竟然是高階毒蛛草……她也騙了我……’
‘木之心，吃了那個，我說不定就可以成功進入聖階！’
‘我又騙了她，她竟然真的怕傷害我，取出了體內的木之心。’
‘她帶上了面罩，她好像開始變老了。原來取出木之心對她傷害這麽大嗎？’
書頁上空白處的字跡從興味和惡劣變得迷茫無措，但很顯然，紅狼蛛王最後還是做了選擇。怪不得老婦人一直強調紅狼蛛王騙了她，原來不是騙她自己是人類這事，而是之後，騙了她的心。
字面上的心，為了避免傷害愛人，于是老婦人把木之心給刨出來，結果愛人立刻和她動手，想要殺了她，吃了她的心。
紅狼蛛王最開始的目的成功了。光是想想，就知道老婦人那時候的有多絕望。
原來這才是她身為高階魔植卻滿臉皺紋的原因嗎？
艾澤拉恍惚的想起，老婦人死前的話。再聯想起老婦人之前做的事。
她把紅狼蛛王困在那裏，自己不去殺，放別人去殺，還放話只在紅狼蛛王死的時候，才會再和他見面。真的只是因為不想見他嗎？會不會還因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蒼老的樣子？
哪怕恨意遠超過曾經的愛意，但到底還是愛過，紅狼蛛王風華正茂，她卻蒼老如老妪。這樣的對比，實在讓人心中難堪。
此時此刻，艾澤拉才算是明白了一草一蛛最後的話。
“我現在這樣，很難看吧？”
“抱歉。”
艾澤拉沉默的翻到最後，發現這本子裏還夾了一張粗糙的畫，看得出畫的人很用心，只可惜畫技不好。不過還是勉強可以看出畫的是什麽內容的。
上面是小木屋，女人和男人站在二樓的露臺上，天上明月高懸，遠處是幽暗的森林。兩人彼此相擁。
狗爬字寫着，博格&薩斯。
看這字跡和筆觸，應該是紅狼蛛王的畫作，不過此刻，相擁的兩個小人身上畫了一個紅色的大×，名字處同樣如此。
緊接着是力透紙背的鮮紅字跡。
騙子！
字紅的像血，畫紙都破了，足以看出寫字之人的憤怒。
不過艾澤拉卻關注到了另一件事。畫上，露臺的正對面的森林中，有一條很明顯的小道。
她擡起頭來。
“你說的出路是這個？可是我們……”
他們之前在木屋周圍查看的時候，分明沒有這條道。
艾德利安開口。
“只是猜測，還需要找東西确定一下。”
半個小時後，艾德利安和艾澤拉出現在二樓走廊的盡頭。
在他們的前方，正是之前害得塔伯少爺深夜墜樓的木門，瑪格麗幾人在邊上小心的看着，不太明白怎麽回事，畢竟這門他們都見過，連着外牆，打開走出去就是一腳踩空，摔在下面菜園子的下場，哪來的什麽出路？
摔斷脖子之路嗎？
這時，艾德利安側頭。
“鑰匙。”
瑪格麗一抖，趕緊恭敬的把鑰匙遞過去。
艾德利安不在乎他們對自己什麽态度，拿着鑰匙，打開了門，門一打開，并沒有什麽變壞，藍天還是那個藍天，菜地還是那個菜地。
艾德利安卻不在乎，他看着門打開後，門框處隐秘的暗紋，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就是法陣的出口。她刻意隐藏了法陣，但法陣的中心就在這裏。”
說話間，艾德利安拿着鑰匙，朝着打開了門，空無一物的門框那邊伸過去，黃銅的鑰匙本該穿過去，但是它卻像是碰得到了什麽，金色的線條在門框中間的空氣中浮現，隐約間組成了一道門。
艾澤拉睜大了眼睛，忽然想起老婦人之前故意讓塔伯少爺打開這門掉下去的畫面。會不會，老婦人不僅是故意惡整塔伯少爺，還存在着誤導的想法？
畢竟在所有人的意識裏，這裏被打開過，有人還摔了個四腳朝天，所以查找線索的時候，哪怕看到這門框的暗紋也會不小心忽視過去，任你文武雙全、聰明才智，又怎麽會想到這裏就是出口，且藏着真正出去的‘門’呢？
十幾年間，不可能來的都是蠢貨，但卻全都葬送在了這裏。
艾澤拉心中五味紛雜。
除了愛情上有些失敗，那對高階魔獸魔植的夫妻腦子真不是假的，和那些只有野獸本能的魔獸完全是兩回事，她也不過是仗着上輩子的閱歷，有些小聰明罷了。
真要說的話，紅狼蛛王是死于老婦人種在那的無數毒蛛草，而老婦人會死更多原因是紅狼蛛王之前騙她刨出了自己的木之心。
艾澤拉：……以為自己是全場MVP，結果這麽一想，她似乎、好像、貌似只是個搶人頭的人頭狗？
本來打贏兩場，有些膨脹的小白蛇瞬間萎了萎了。
于此同時。
艾德利安把黃銅鑰匙插進這扇‘門’的鑰匙孔中，微微轉動。
咔嚓，是什麽破碎的聲音。
金色線條組成的虛幻大門很快碎裂，正對面的，遠處的林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變化，衆人看過去的時候，一條小道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那裏。
他帶着艾澤拉從露臺跳下，帶着衆人順着小道走去。等到确定自己終于走出那個詭異的地方後，哪怕是庫爾和漢克這兩個大漢都有些喜極而泣了。
結果就艾德利安朝着他們走了過去。幾人頓時把眼淚憋回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瑪格麗哆嗦的開口。
“大人，你還有什麽事嗎？有的話，請盡管說。”
只要留他們一條小命就行！
她不覺得自己的态度有什麽谄媚的，畢竟高階法師值這個價！
艾德利安淡淡道。
“有一件，我不希望這兩天發生的事洩露出去。”
瑪格麗後背一冷，立刻保證道。
“我……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真的，我嘴最緊，小時候，村子裏都叫我小啞巴！”
漢克&庫爾：不該是大喇叭嗎？
不過他們這個時候可不會拆臺，趕緊附和道。
漢克：“對對對，我們也是，我們三個打小就不喜歡多話，小時候村裏叫她小啞巴！叫我大木頭！叫他臭悶蛋！”
庫爾：“對對對，我是個臭悶蛋，最讨厭和別人說話了！”
護衛扛着自家昏迷的少爺，聽到這話也趕緊道。
“我也是，我從小就是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保證不會多嘴的！”
“你們看起來可不像是讨厭說話的樣子。”
艾德利安冷淡的看着幾人在那争着說自己是啞巴的模樣，聲音微冷道。
“相比于你們的承諾，還是另一種方法會更讓我放心。”
瑪格麗咽了咽口水。往後一步。
“哪種方法？”
艾德利安往前一步，
“這個世界上，想要保住一個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這話說完他還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
“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明白個啥啊！
瑪格麗腿一軟，大喊一聲。
“快跑！”
随後轉身就跑。
其餘幾人也趕緊跟上，為了逃命，可憐的塔伯少爺再次被護衛給丢下了。不過他們也跑不遠，很快，風就把他們帶了回來。
艾德利安掏出一枚精致的懷表，把懷表打開，撥弄了幾下，一面扣在了護衛的額頭上，人立刻軟下身子，摔在地上。
瑪格麗等人還以為他死了，面色驚恐，掙紮的更劇烈了，但是最終，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艾德利安說着。
“死人才能保住秘密。”然後在幾人驚恐的眼神下，把懷表按在他們腦門上。瞬間，幾人一個個倒下去。艾德利安甚至就連昏迷在地上的塔伯少爺也沒放過。
艾澤拉狐疑。“這是幹什麽？”
她并不覺得艾德利安真的把人都殺了，畢竟想殺了他們，在之前的木屋裏不就能殺，甚至之前打架的時候，但凡不管這些人，他們就都得成花肥。哪用得着帶出來了再殺，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
艾德利安也确實沒殺他們，淡淡道。
“只是消除了他們的記憶而已。我的氣息洩露，雖然那個地方似乎自成空間，但到底還是謹慎些好，為我好，也為他們好。”
畢竟，他的敵家是大多手段殘忍的亡靈法師，如果這些人被發現了蛛絲馬跡，那麽他們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見艾澤拉好奇，他把懷表遞過去給她看。解釋了一下用法，用旋鈕調整時間，往前調一天，就會消除一天的記憶，調兩天，就是兩天的記憶。不過最多只能消除七天的記憶，多了會給人的大腦造成損傷，嚴重的話可能會變白癡。
“這不會又是洛登做的吧？”
艾澤拉好奇的用尾巴卷起來看。忍不住把老爺子和某只藍色機器貓聯系在了一起。
“他為什麽會做這個啊？該不會是他曾經還做過鐘表匠吧？”
“不是。”
艾德利安沒去管地上橫七豎八的幾人，用上輕身術，快速離開，畢竟他們大概一分鐘後就要醒了。
在林間快速跳躍着，他回答着艾澤拉的問題。
“別看他現在裝作老爺爺的模樣，年輕的時候很年輕氣盛，因此惹了不少的情債和仇家。所以就做了這個遺落之時。”
遺落之時是懷表的名字，顧名思義，遺落的時間，別看它只是黃銅的，看上去并不名貴，可是個高級貨，放到拍賣場，絕對是上千金幣起拍，上萬不封頂的寶貝。
艾澤拉頓時就不滿意了。
“他不會是招惹了人家姑娘，然後還讓人家忘了吧？”
艾德利安腳步頓了頓，面色古怪道。
“他可能有這麽想過，不過……他招惹的情債，據我所知有三個，都比他實力要強。他頂多用遺落之時隐藏自己的行蹤，後來有了別的辦法，就把遺落之時給了我。”
打都打不過，怎麽用遺落之時？
艾澤拉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想起洛登老爺子的俊臉，和他那和顏值不相上下的自戀。“……所謂的別的辦法，該不會是發現僞裝成老爺爺更加方便吧？”
艾德利安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的長輩這麽丢臉，但最後還是沉着臉點點頭。
艾澤拉：……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艾德利安帶着艾澤拉在大路上走着。
他不惜多話，倒是耐得住，艾澤拉卻實在忍不住了，期期艾艾的表示。
“那個，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艾德利安側眸：“餓了？”
系統噗的一下笑出來：【很好，這是一位相當自覺的做飯人！】
艾澤拉卻有些臉熱：“我是哪種只知道吃飯的蛇嗎？我才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你就……就不想問問我關于我變成人的事？”
想了想，艾澤拉又道。
“先說好，之前是你自己把我塞進衣服裏的，我……我可有提醒過哦，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你不許生氣！”
艾德利安停下腳步，眼睛看着艾澤拉，眼看小白蛇心虛的縮成一團，腦袋都要縮進盤起來的身子裏去了，他才摸了摸小白蛇的腦袋。
“沒生氣。我看見你的時候，就猜是你了。”
艾澤拉擡頭。
“不可能，你那時候怎麽知道我能變成人？”
艾德利安：“你在卡薩城抓那幾個人送給巡邏隊的事情并沒有半點遮掩。而卡薩城主讓我去找證據，給過我一些資料，裏面就包含了你做的事。”
黑眼睛，控藤術，恰好的時間點這些特點難免讓他多想，畢竟部分高階魔獸會變成人的事情并不是什麽秘密。特別是小白蛇還有一個可以變成半人半蛇的母親。
艾澤拉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那麽早就露出馬腳了。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那裏當天晚上為什麽又要出……”
艾澤拉還沒說完，忽然明白過來。
“你是怕那個塔伯少爺身上的髒污？”
艾德利安沉默了一下。“不是怕，只是身為半精靈，我的嗅覺很敏銳。”
系統适時的補充：【沒錯，這怎麽能叫怕呢？半精靈的事能叫怕嗎？這只是嗅覺太敏銳的煩惱！】
平常風餐露宿的，真沒看出來艾德利安其實還有小潔癖啊。因為嫌棄人家，別說什麽調查線索，連屋子都不想住了，寧願去野外睡。
艾澤拉忽然覺得艾德利安的性格遠不像是表面上那麽清冷，忍不住眼中出現笑意。正要說些什麽，忽然聽到後面有聲音喊他們。
艾澤拉早就不聽到有馬車的聲音，但沒有理會，畢竟路上有馬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但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和艾德利安立刻轉頭看去。
結果就見小胖子馬克正在馬車中伸出腦袋，驚訝的看着他們。
等到兩方靠近，艾澤拉甩了甩尾巴，打了聲招呼。
“呦，你怎麽這麽快就追上來了，不是說要在卡薩城帶上一個月玩玩嗎？”
誰知馬克用一種驚訝的目光把他們從頭打量到腳。
“事實上，我正是在坎貝爾城堡住了一個多月出來的，所以我才想問問你們，你們為什麽會在這？離開了快要兩個月，你們就……走了這麽點路？”
說話間，他還用自己的小胖手比劃了一下。然後面色古怪道。
“你們是準備學蝸牛爬到皇城們，恕我奉勸一句，第一學院恐怕已經開始招生了。照你們這個速度爬過去，別說當學生了，掃地大爺都當不了。”
他的話一出，艾澤拉的面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雖然蛇臉不容易表現表情，但是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足夠傳神啊，現在是個人都能從她的眼中看見天崩地裂的情形。
“怎麽可能？我明明記得我們才出來不到一個月！你說對吧？艾德！”
求學本人艾德利安倒是比她淡定多了，低聲思索着開口。
“這麽看來，或許不只是空間，改變的還有時間流速。也不知道是自然造就，還是她弄出來的法陣？”
艾澤拉急了。
“這麽時候還管什麽原因啊，咱們必須快點了！”
再不快點，你就要成失學兒童！
難不成真準備去應聘掃地大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