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案 長能耐了
另一邊KTV包廂裏, 季浩然帶着姜棠棠又見了一波金牌編劇,敲定了姜棠棠接下來要拍的劇後,兩人剛從酒店旋轉門出來。
蟄伏在附近的各路記者舉着激光燈将兩人圍的水洩不通。
季浩然每次出行都有張暢意把關, 這些記者不可能知道他人在哪, 今天為什麽會精準無誤的找到這?
季浩然眉峰朝下狠狠一壓, 看身邊的助理張暢意一眼,後者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一個記者已将話筒戳到季浩然跟前, 難掩激動的大喊:“季總,聽說你為舊愛法國知名導演姜桃桃投資了好幾部劇,請問現在你們是情侶關系嗎?”
姜棠棠那邊也有人詢問相同的問題,姜棠棠臉上彌着一層薄紅, 頻頻看季浩然,欲言又止。
季浩然壓根沒投給她一絲目光,極快的否認:“不是。”
此話一出, 記者群裏一片嘩然。
姜棠棠眸底的希翼漸漸消散,任憑記者再怎麽詢問,她抿唇一直沒再出聲。
立馬有不死心的記者接着問:“季總,有小道消息說, 你要和慕安安離婚迎娶姜棠棠, 這是不是真的?”
季浩然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黑沉,可卻沒當衆發火,只抿唇冷冷吐出兩個字:“謠傳。”
季浩然說罷擡腳就走。
記者們沒問到想聽的答案,忙舉着聚光燈就要追上去;“季總,季總別走啊,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張暢意已雙臂展開擋在季浩然身後,禁止記者拍照采訪。
季浩然回到車裏, 姜棠棠幾乎是一路小跑着跟過去的。
人剛坐到副駕駛上,季浩然低頭點燃一根煙,語氣慵懶:“你坐後面,我有話問你。”
經常開車的人都知道,緊挨着駕駛座的副座是最親近的人坐的,後排卻是客人坐的,而慕安安就經常坐在副駕。
姜棠棠一下子攥緊衣擺,可到底關上車門,重新上車坐到了後排。
嗆人的煙味在逼仄的車廂內升騰翻滾,遮住了季浩然大半眉眼,他咬着煙連抽了幾口,抽的極兇,一看就是心緒不佳。
他也不開口,只一個勁的抽煙等着她解釋。
姜棠棠局促的舔~了下下唇,小心翼翼的解釋:“不管張暢意的事,是我讓這些記者來的。”
姜棠棠吞咽了下,難以啓齒的剛吐出一個字:“我——”
季浩然掐滅煙,替她将沒說完的話說下去:“你是怕我不幫你搞定劇本的事,想再借着我幫自己造勢,用那些媒體大肆宣傳我和你的關系來博人眼球,讓A城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法國回來的新晉導演。”
姜棠棠垂下頭,十指緊絞着衣擺,語氣艱難:“浩然,我,你知道我的,我家裏沒什麽錢幫我圓導演夢,我在法國這些年勤工儉學也沒存下多少錢,這是我回國的第 一部作品,我不想出任何意外。”
季浩然磕了下煙灰,面無表情的陳述:“難怪這些天我一直公關往下壓的熱搜一直壓不下去,原來是你從中作梗,棠棠,我沒想到,你為了達到目的,把我也算計進去了。”
姜棠棠立馬擡頭,她急促的解釋:“浩然,我也不想的——”
季浩然卻答非所問:“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是你陪着我走的,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也和你說過很多次,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幫你,你為什麽總是不信?”
不是她姜棠棠不信,而是她不敢信。
只因當初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她,而他卻誤以為是她,并對她展開激烈的追求,她心虛的不敢接受甚至為了逃避這段感情更是遠走法國。
之後這幾年他身邊一直沒斷過女人,就連娶的妻子慕安安眉眼也似她,人人都說他對她念念不忘,而只有她知道,他并非喜歡她,而是一直喜歡當初陪伴過她的女孩,而她這個贗品仿的再像,可終究會有被揭穿的一天,于是更沒有勇氣再澄清他的誤會。
姜棠棠深吸口氣,澀然道;“浩然,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季浩然低頭從煙盒裏又抽~出一根煙,偏頭點燃,等再擡頭時,輕嗤一聲:“棠棠,你憑什麽讓我再信你一次?”
姜棠棠心頭一窒。
季浩然已推開車門下了車。
回應她的是大力摔上車門的聲音。
姜棠棠終是沒忍住,将頭埋在雙膝間無聲哽咽起來。
忽然有點痛恨當初陪伴在他身邊的小女孩為什麽不是她!
.........
季浩然回到家時已是晚上九點多。
平時總是透着亮光的卧室漆黑一片,慕安安平時最怕打雷天之外,還總是怕黑,每晚睡覺總喜歡開着臺燈。他覺得刺眼,總在她睡着後偷偷把臺燈關掉。而今天卧室裏的臺燈也沒開。
難道是她人不在家?
季浩然不悅的皺下眉,看了眼手機。
除了前幾天給他打電話打的勤之外,慕安安這幾天一個電話都沒打來,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估計是受他和姜棠棠緋聞影響,又和他置氣。
季浩然也沒在意,打開入戶門入內,摁開客廳吊燈。
家裏整潔如故,可地上卻堆滿了一包包被打包好的行李箱,若有似無的黴腥味時不時鑽入鼻腔裏,若不是他時常住在這,他還以為走進了垃圾場,他眉峰朝下狠狠一壓:“李媽。”
李媽一臉慌張的從半敞着門的側卧出來,看到他先詫異了下:“先生有什麽吩咐?”
季浩然瞥了眼行李箱,“這怎麽回事?”
李媽比他還詫異,反問:“夫人說她要搬走,讓我把她的行李收拾收拾——”
李媽話音未落,季浩然臉色倏然變得黑沉。
心想:長本事了,這次竟然給他玩欲擒故縱離家出走這一套。
摔上房門快步朝大門外走。
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頃刻落滿他肩頭,照這麽下去他身上很快就會被雪淋濕,李媽不放心忙沖他背影喊:“先生,外面下着雪呢,你不拿把傘?”
季浩然卻沒回頭,腳下走得更快了。
慕安安在醫院連軸轉了好幾天沒怎麽合眼,下午的時候秦姨過來替她班,她便回去睡了一覺,再醒來時發現已經晚上九點了,吓得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趕緊趕到醫院。
人還沒進病房門,便聽到半敞的病房門內傳出慕懷瑾陣陣低笑聲:“你們小兩口只要能過得好,我就很開心了,至于裝修的事我這個做長輩的怎麽好意思再拿你的錢。”
季浩然今天穿了件駝色羊絨大衣,裏面套了件白色薄毛衣,慵懶的坐在病床前的小凳子上,謙遜的笑着接話:“安安嫁給我這麽多年,我做女婿都沒怎麽盡孝,只拿出來這點錢來孝敬爸,爸您再給我這麽客氣,這不是打我這個女婿的臉嗎?”
慕安安一怔。
季浩然聞訊來這,她毫不意外。
出門給慕懷瑾打水的秦姨已打開門,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慕安安詫異了下:“浩然剛才還說要去接你呢,你人就來了,外面冷,趕緊進去吧。”
與此同時,季浩然也看到了她,他猛的從病床前起身,笑着就要過來牽慕安安的手,熟稔的仿佛兩人從未有過嫌隙:“爸,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
而慕安安卻知道還不到季浩然和她算賬的時候。
當着慕懷瑾的面,慕安安也不想和季浩然掰扯,朝後退了半步,越過他入內。
季浩然的手便怔怔的落在半空,他眉峰朝下狠狠一壓,收了手,假裝若無其事的轉身跟過去。
等慕安安進屋後,這才發現逼仄的病房裏擠滿了各種水果花籃,甚至地上都堆滿了各種人參,燕窩等名貴補品。
毫無疑問這些補品肯定都是季浩然帶來的。
在長輩面前面子功夫下的足,一向是他的拿手本事。
若擱在以前,慕安安還會他的貼心感到高興,可現在卻已沒任何情緒,她極快的移開眼,從包裏掏出個保溫杯放在床頭櫃上。
慕懷瑾皺眉:“我說了,你平時寫劇本辛苦,不用特意再給我打果汁帶過來。”
慕安安眼露調皮,回答的敷衍:“好好好,下次我就不帶了,您就是想喝我也不帶。”引得旁邊老太太和她的家屬輕笑連連。
許久沒開懷的慕懷瑾也跟着笑,如趕蒼蠅般趕小兩口走:“正好浩然來了,安安你跟着浩然回家休息休息,我這有護工照應着,暫時還用不到你。”
慕安安只得作罷,又吩咐慕懷瑾幾句注意身體,這才退出房門。
已是深夜,走廊裏偶爾響起從病房裏傳來的咳嗽聲,入眼所見到處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護士站更時不時傳來電話鈴的聲音,環境髒亂差的令人無法直視。
季浩然皺了下眉,“我已經聯系醫科大的專家,等明天天亮就把爸爸轉到那邊去。”
慕安安卻極快的回絕:“不用。”
季浩然聲音一厲:“安安,你再發什麽瘋!”
慕安安抿唇,不懼的和他對視,“浩然,我們離婚吧。”
離,
離婚?
她也敢,這些年若沒有他撐着,她慕家早就倒閉了。
季浩然差點被她理直氣壯的語氣氣笑了。
長廊盡頭的一扇破損的窗戶被風吹的啪啪直響,慕安安白~皙的臉上頃刻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她雙手無意識的環抱的胸口,一臉平靜的繼續道:“關于我們兩家生意上的來往,我已經請律師在盤整,想必過不了一個月就可以整理出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季家吃虧的,還有剛才你給我爸出的裝修錢,等我爸爸出院,我一分不少的也會還給你,至于咱們的婚房——”
看着她條理分明的分割財産,并不像開玩笑。
剛還一臉無所謂的季浩然心髒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掌攥~住,疼得打顫,就連插到褲兜裏的手也跟着發抖,他面上卻極力保持鎮靜,冷嗤:“你以為咱們兩家的帳分得清?”
慕安安抿唇,答的堅決:“那總要試一試的!”
随着話音落下,透窗刮來的冷風拂過。
慕安安身子緊跟着抖瑟了下,似是怕冷極了,可她依舊揚着臉和他對視,死倔死倔的。
艹。
季浩然掐着她手腕将人拽到對面避風處,和她調轉了位置,軟了語氣;“你若因版權的事和我置氣,這事我可以解釋。”
慕安安扯唇,聲音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任何重量:“我賣,你買,你情我願,沒什麽好解釋的。”
季浩然插兜裏的手緊攥成拳頭,面上卻渾不在意的撩起眼皮,沒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你真的要離?考慮好了?若以後想反悔,你就是跪着求我都沒用。”
幾個小護士聞聲從護士站探出頭看向這邊竊竊私語。
慕安安擲地有聲:“離!”
季浩然鼻翼劇烈阖動,似忍不住脾氣要當場發火。
慕安安有那麽一瞬以為他會動手打死她,剛要朝後退一小步。
季浩然喉嚨裏發出呵的一聲氣音,似在說她長能耐了。
接着他從褲兜裏掏出打火機,偏頭點煙,也不知是手心有汗還是怎的,手顫的厲害,點了好幾次火才點着。
慕安安差點忍不住上前幫他點火。
季浩然已猛抽了幾口煙後,眼皮子都沒擡,厲聲呵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