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讨好 防狼噴霧
季浩然的醉意随着關門聲清醒了一瞬。
他頭靠在門框上, 淩~亂的叩門,嗓音沙啞的低喊:“安安。”
回應他的是,室內門栓被~插上的聲音。
季浩然緊~咬着腮幫子, 保持這個姿勢久久未動。
直到有電話打進來, 他才迷迷糊糊的擡起頭, 接聽。
郝傑醉熏熏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這邊:“然哥,你到家了嗎?好歹給個信,兄弟還以為你被人拐了呢。”
季浩然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低微的應了聲:“嗯。”
“然哥,你沒事吧。”郝傑聽出他聲音不正常,忙追問。
季浩然擡眸,瞥了眼緊閉的房門, 一時沒說話,心裏五味雜陳。
他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發什麽瘋,看到安安在他面前極快的關門, 腦子一熱,連日來被她連續拒絕的絕望忽戰勝了理智,就——
他對着她做了這等混賬事,這下她估計再也不願意看到他了。
郝傑的話還在繼續:“哎, 然哥, 這追女人哪有一天兩天就能追的上的,你心裏也別難受,明天兄弟繼續陪你喝酒,咱們繼續不醉不歸。”
季浩然難受的将臉貼着房門,胡亂扯了下領口,露出大~片被酒精灼燒難受的胸膛,“不了, 以後喝酒別叫上我。”
“我從今天起戒酒。”
郝傑還沒說話,季浩然已掐斷了電話。
接着,一陣兇猛的酒意上頭,人仿佛被卸掉力氣般靠着門框的身子朝下滑落,跌摔在地上。他便就這樣靠着房門,又沖房門低喊兩句:“安安,安安,開門,剛才的事,我,對不起,安安,安安——”
屋內一片靜默。
倒是自家的房門被打開,下午被他從家裏叫過來的李媽從房裏探出頭,看到他,瞳孔一縮,忙過來攙着他:“先生,您怎麽喝這麽醉。”
“我扶您進去。”
李媽夾着他臂膀,邊連拖帶拽将人拖進屋中,爾自嘟囔:“不能喝,還喝這麽多,這若醉倒在路上可怎麽辦?!”
.........
一牆之隔的屋內。
慕安安把季浩然推出房門口,心怦怦亂跳。不敢走遠,屏住呼吸,趴在門上的貓眼上看了許久。
直到看到李媽把已經醉死的季浩然拖入屋中,關上門,才輕松口氣。
放下小挎包,去了衛生間。
鏡子裏的自己,一頭黑而卷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耳後,身上穿的毛衣被扯得松松垮垮,半邊肩頭露在外面,奇怪的是她眸尾竟有一抹極淺的紅。
慕安安剛要仔細看,不知怎的鼻頭驀的一酸,那酸意直逼眼眶,下一秒差點掉下眼淚。她忙揚起臉用指腹擦掉那一抹紅。
她不知這抹委屈的情緒從何而來。
最後歸結于,她沒失憶時對季浩然愛恨交加的情感影響了自己。
随即無語的揉了把臉:可哪有怎麽樣!別說她不記得從前的事,就算她哪天恢複了記憶,她也不會再在同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接着把毛衣領子拉高,遮住上面的紅色吻痕。
洗了澡從衛生間出來,臨睡時到底不放心,蹑手蹑腳的走到入戶門前,偷瞄了眼門外。
門外靜悄悄的,季浩然所住的房門緊閉。
慕安安這才徹底放下心,去床~上睡覺。
...........
第二天早上,李姐例行在編劇部開了個小會後,大家各回各位開始埋頭寫劇本。
臨近中午的時候,王芳,小優拉着慕安安去劇組吃飯。
今天送來的盒飯是三菜一湯,一個洋蔥炒肉絲,一個西紅柿炒雞蛋,一個清蒸娃娃菜。
相比昨晚季浩然請客吃的大餐,顯得不是一般的寒酸。
王芳拿起筷子挑了一口肉絲,小聲抱怨:“劇組是越來越摳門了,前幾天還有兩個肉菜呢,今天就剩一個了。”
小優點頭附和:“聽說是這部戲本來是要三個月殺青的,中途這不是把姜桃桃換掉了嗎,所以拖延了拍攝進度,劇組預算不夠,就從餐飲上找補了。”
慕安安對吃食沒什麽講究,夾了塊肉絲塞進嘴裏,剛咀嚼了兩口,便吐了出來。
王芳忙問:“怎麽了?”
“有個小黑蟲。”慕安安把筷子擱在餐盒上。
餐盒旁邊吐出的一小口米粒中,兩只黑褐色的小黑蟲翅膀,腿已被嚼碎,看起來惡心無比。
“那你吃我的。”小優頓時沒了胃口,忍着惡心,把餐盒裏的肉絲就要挑給慕安安。
慕安安也被惡心壞了,忙推拒:“你吃,我早上吃的多,現在不餓,沒什麽胃口。”
可劇組的人都不是瞎子,這段時間慕安安又是出車禍,又是鬧離婚的,人肉~眼可見的消瘦很多,現在再加上在劇組高強度的腦力工作,身體怎麽可能吃得消?
小優忙站起身:“我們換個桌坐,王芳你幫安安再拿一盒飯過來。”
王芳“哎”了聲,忙去了。
小優端起飯盒就要挪到旁邊幹淨的桌子上,姜棠棠的小助理小王拿着飯盒,卻一屁~股坐在了她們要挪的座位上,笑着招呼不遠處剛領了飯盒的姜棠棠:“姜導,過來坐這,這裏暖和。”
小優氣的捏緊盒飯:“這地方是我挑好的。”
小王故作驚訝的“訝”了聲,“可這地方标你名字了嗎?”
“你——”
小優被她強詞奪理噎了下,剛吐出一個字。
慕安安扯着她胳膊,将人扯到另一邊偏僻的桌旁坐下:“犯不着和她生氣,氣壞了身子是小,氣的吃不下飯沒力氣幹活可怎麽辦?”
小優這才消氣,攤開盒飯邊抱怨:“這什麽人嘛,給她主子一個樣,蠻狠的很。”
說話間,姜棠棠拿着飯盒走了過來,看到慕安安一愣,抿唇:“好巧,你也在這。”
助理小王立馬道:“姜導,別理她們,咱們趕緊吃飯,吃完了還要趕拍攝,可不像他們整天坐在辦公室就寫個劇本,無所事事。”
說着,發開盒飯,眸色一亮:“哎呀,今天的加餐竟然有雞腿,和小龍蝦。”
小優當即一噎,無視兩人惡劣的話,忙看過去。
兩人的盒飯裏面,竟有一個照燒雞腿,一瓶可樂,更要命的是還有好幾個麻辣小龍蝦。
這麽一對比,她們吃的,簡直是素的不能再素了。
小王得意洋洋的夾着雞腿吃着,邊說:“我猜是季總吩咐的吧?”
周圍桌上的工作人員看到,豔羨的直點頭:“可不是,姜導剛來劇組,夥食就和別人的不一樣,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
“怪不得昨天季總來劇組呢?原來是看姜導。”
“看來,慕安安馬上就不是季太太了。”
“她離了季總,一個離異的女人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還是咱們姜導命好。”
姜棠棠臉紅紅的,挑唇笑了笑,卻沒反駁。
小優忙看了眼慕安安。
慕安安面上壓根沒任何表情。
似是姜棠棠和季浩然兩人無論發生什麽,都和她無關。
與此同時,王芳提着一個手提袋過來,驚喜的低叫:”安安,你的飯來了。”
小優跟着震驚了:“我的乖乖,這裏面塞了什麽,怎麽這麽多。”
說着,低頭從手提袋裏拿出來盒炸雞,一盒麻辣小龍蝦,一盒蝦仁炒蛋,一盒杏仁幹果類的零食,更要命的是裏面還裝了四五瓶溫熱的奶茶。
慕安安跟着一愣,“誰送來的?”
“我不知道啊。”王芳撓了下頭發:“我人剛到那,導演就說你有專門的飯,讓我去拿,然後我就拿來了。”
說完,她瞥了眼手提袋,是麗都酒店附近的餐飲店送來的,不确定的說:“該不會是季總送來的?”
慕安安一愣。
周圍剛才說慕安安閑話的人話鋒一轉,“季總公司就挨着麗都,這一份飯該不會才是季總送的吧?”
“對啊對啊,安安再怎麽說都曾是季太太,季總給自家老婆送飯,天經地義!”
“你別說,還真是!”
“姜導剛才竟還沒否認,真的,臉皮夠厚。”
“嘻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那是小三上~位,肯定臉皮厚啊。”
“那她的飯是誰送的?”
旁邊姜棠棠聞言臉色已不能再難看了。
助理小王不悅的蹙眉,低頭扒飯,“慕安安那個,還是單人吃的套餐,這頓飯下來,肯定得二百多快。”
姜棠棠輕叱了聲:“閉嘴,不會好好吃飯嗎?”
小王忙斂住豔羨,低頭扒飯。
而慕安安不用猜也知道是季浩然送來的,也沒推拒,只拿出兩瓶奶茶,用吸管戳開,咬着吸管喝着。邊把飯推給了小優和王芳:“你們吃,我現在還不餓。”
...........
郝傑正好在季浩然辦公室裏,看到導演給季浩然發的微信:“您交代的事,已辦妥。”
季浩然揉着太陽穴的手一頓,擱下手機,從褲袋裏摸出煙。
郝傑詫異了:“給人改夥食這麽好的事,你不親自去,還做好事不留名,啧啧啧,然哥,你怎麽這麽不會把握機會啊。”
季浩然偏頭點煙的動作一頓。
聲音有點啞,悶悶的:“她現在應該不想見我。”
接着,不等郝傑反應,季浩然點着煙,咬着煙屁~股猛吸幾口,灰白煙霧倏然升騰,半遮住他眉眼。人看起來既頹然又喪。
郝傑一猜便知道怎麽回事,嘿嘿笑了聲;“又在嫂子那碰壁了?”
季浩然這下沒吭聲。
...........
慕安安回到編劇部,繼續寫劇本。
可卻怎麽都寫不下去,給譚白桃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譚白桃笑得爽朗:“今晚你想住我家?寶貝,我人在重慶出差,回不去。”
慕安安忙問:“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譚白桃:“估計得一周。”
慕安安又說了點別的,挂斷電話。頭疼的揉了把臉,心裏卻想着的是:按照這個情況看,今天她回去可能又得撞上季浩然!
昨晚的事,她可不想再發生一次。可她要怎麽辦呢?
..........
晚上,季浩然開完視頻會議後,開車去了劇組。
已晚上9點,劇組竟還沒收工,怕安安在劇組吃不好餓壞,季浩然幾個小時前就給導演打了電話,讓導演給劇組的人加餐,這樣一來,安安就能吃到合口的飯菜。
誰知,導演接到電話後,人先懵了下:“季太太晚上請假了,說是臨時有事要回家一趟,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人就走了。”
季浩然:“........”
竟是連他送的飯都不樂意接了。
挂斷電話,季浩然臉帶陰郁的郁悶好一會兒才開車回家。
人剛走到走廊上,一個身穿黃色快遞工作服裝的人與他擦肩而過。
季浩然也沒在意,走到慕安安房門前。
竟見一個打包好的手提袋緊靠着門邊放着,似是快遞。
而安安沒在家,快遞自然沒人接收,快遞小哥估計是聯系不到人,就把快遞扔在門口了。
季浩然走過去,彎腰拿起快遞就要看。
下一秒,只聽輕微的一聲“咔嚓”聲,緊閉的房門從裏面緩緩拉開一條縫,一只如玉筍般的手從門口探出來,迅捷的扯住他手裏的手提袋,快速往屋裏拉。
季浩然一愣,捏着手提袋的手忘了松。
對方使勁往屋裏扯。
就這樣來回拉扯幾回,只聞“撕拉”一聲,薄薄的手提袋從中撕裂。
接着,一瓶防狼噴霧從裏面跌落,砸在了季浩然皮鞋上。
季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