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暖玉溫情
我放下手帕,強忍着胸內陣陣的翻騰的刺癢,一直堅持到下朝,期間曲莫游朝我這邊多看了幾眼,一旁的林悠然卻是再也沒有看過來,不過也好,我不想被他發現。
我用手帕死死的壓在唇角,快步走出朝堂,看着空蕩蕩的殿外白茫茫厚地高天,一時間竟不知該往何處,胸中仍覺刺癢難耐,又咳了幾下,聽到身後曲莫游的聲音響起,夾雜着急促的腳步聲,我微微側目,看到他站在我身後約五步遠的距離停住。
“你怎麽了?生病了?”我沒有轉身,只聽到他擔憂的詢問。
“你今天……反應挺快,表現不錯。”我笑了下,又咳了一聲,強忍住,低低的說:“總聽說你們争鋒相對,卻沒有半點實質性的進展,你往常只占了嘴皮子的厲害,卻沒有令他真正損失什麽,還得我親自出馬,真是沒用。”
“臣侍無用,讓陛下失望了。”身後的他落寞的回答。
“今天的早朝總算沒白來,那些臣子們總算明白女皇心意若何了吧……咳咳,兵符你先拿着,我以後暫時不會上朝了。”
“真的是要我拿着麽?你身體不舒服?”
“我不想再次聽到你這麽沒信心的語氣,我是身子不爽利,想歇幾天。”說罷回眸看了他一眼,餘光掃見他身後不遠處一個金色的身影緩緩走近,趕緊撇頭,邁步欲走,卻被他急急的喊住:
“陛下,你……有些日子沒去臣侍那裏了。”我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徑直離去。
又走了一些路程,瞧見不遠處隐隐露出的一處宮殿檐角,再往前走了數步,拐了一處走廊,只見一株磬口臘梅在冰雪中開的正豔,淡黃色的片片花瓣,宛如晶瑩剔透的田黃美玉,在寒風中舞動着盈弱的身軀,婉轉優雅,原來,不知不覺,已來到南玉書的卿芳殿外,又咳了幾下,撩起裙角走了進去。
來到暖玉閣,潔淨寬闊的寝殿,只有兩個小宮人在掃塵擦拭,見到我慌得一個兩個的丢掉手中的拂塵和抹布,匆忙跪地行禮,南玉書卻是不在。
“你們主子呢?”我出聲詢問。
“侍君去銀安殿給陛下送補藥去了。”一個小宮人怯怯的說。
補藥?是了,早起因上朝只匆匆進了一些早膳,卻沒有喝藥,我揮手讓兩個小宮人退下,坐在紫榆木椅上,難耐的咳了幾聲,靜靜的等他回來。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南玉書急急趕回,水碧色的立領鬥篷上帶着濃重的寒意,面頰凍得有些發紫,我看到他剛笑了一聲,又見他轉身從身後小宮人手持的朱紅木質食盒內,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外面用黑色夾棉小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陶罐,他放在桌上,小心揭開蓋子,熱氣袅袅升起,室內頓時被淡淡的藥香萦繞。
“陛下今日感覺可好?臣侍一早熬好藥趕至銀安殿,賢君說你上早朝去了,等了許久不見你回去,要不是剛才宮裏的小宮人急報,臣侍還不知道你來了這裏,”他邊說邊将陶罐內褐色的藥液倒至一個白瓷碗內,放下陶罐,小心飛捧起藥碗,遞到我面前:“快喝藥吧。”
Advertisement
我放在唇邊淺嘗一口,發現藥液溫度适中,在這冰天雪地裏來回奔波,卻能如此保住湯藥的熱度,不由感激的沖他一笑,仰頭一幹而盡,苦的皺起了眉頭。
他見狀趕緊從食盒內拿出一小碟的金絲蜜棗,放到我面前,我趕緊抓了一個塞入口中,頓覺口內苦澀之味沖淡了不少,将蜜棗咀嚼咽下,看着他一臉擔憂的神色,我想了想,輕輕地的笑了:
“玉書,你以後不要再幫他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
“你非但不要幫他,而且連話盡量都要與他少說,鳳君那個人,他……”我又覺喉間麻癢,劇烈的咳嗽了一陣,玉書急急的至我身後為我撫背順氣,我覺得好了一些,他的聲音傳來:“臣侍不幫他,不理他就是了。”
“你怎麽不問為什麽了?”我一愣,扭頭看他:“你不是一直很看重他嗎?”他帶着苦澀的微笑,一字一句的回答:“臣侍自始至終,所看重的人,只有陛下。”
“……對不起。”我站起身,輕輕擁住他。
喝了藥之後感覺疲累不已,便在玉書這裏歇下了,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再次睜眼時,窗外天色漸黑,已是掌燈時分。
“原來我睡了這麽久。”我心想,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覺得精神恢複了很多,一眼就看到玉書背對着我坐在床沿上,手持一卷藍本,正看得入神。
“看什麽呢這麽入迷?”我想吓他一吓,猛地攀上他的肩膀,探過頭去,他驚了一跳迅速合住書本,欲掩藏起來,但我依稀看清書面上的幾個字,好像是本醫書。
“玉書什麽時候也研究起醫術來了?”我笑道,他對我回以一個澀澀的淺笑,并未回話。
“玉書,欲速則不達,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況且我才喝了兩次藥,那會好的這麽快……哎哎,看來我又要喝藥了。”看到門口處一個小宮人手持托盤而入,喝了幾次藥變得對中藥氣味敏感的我,頓時苦瓜了一張臉,嘟着嘴看着玉書。
“瞧你的臉皺巴巴的,”他笑了,接過藥碗遞給我,我無奈的接過,卻怎麽也不想喝。
“你要配合治療,快些好起來,就再也不用吃藥了,快喝。”他柔聲勸道。
我嘆了口氣喝完了藥,過了一會兒用晚膳時,他說醫書上講,我現在的飲食需要清淡,于是只讓我吃了些梅花香餅和碧梗粥合蓮盅,吃完後我正覺得嘴裏快要淡出鳥來,突見他收斂了神色,幽幽說道:
“陛下熟睡之際,賢君過來了一次,沒敢打擾又走了,剛才又遣宮人來,問你什麽時候回銀安殿。”
“……嗯,”我暗暗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清了清嗓子:“讓宮人回話,就說外面很冷,我就不來回折騰了,今晚就歇你這裏吧。”我說完,發覺他靜靜的看着我,有些神色莫辨,故詢問:“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想到大婚後,您是第二次在臣侍這裏留宿。”他淡淡說道。
我被他說的“第二次”,驚得心裏一突,原來自己來這裏的時候這麽少,少的不能再少,薄情的不能再薄情,心中愧疚的無法言語,伸手握住他有些發涼的雙手,深深垂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加班的話,就重H~~~咳咳,不過千萬可別被封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