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創世更新時間2013-09-24 15:23:21.0 字數：3004

快走出墓園的時候，碰見了着急趕來的父親葉森，他臉上的焦慮，很明顯，他很在乎李豔紅。我看着滿臉滄桑的父親，心裏也會有酸澀的那一刻。

“小雅，”葉森看着這個女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們在裏面，母親的墓前。”我靜靜的說着。

剛要走，父親拉着我的手，說：“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我看着眼前着臉上布滿滄桑，眼睛裏帶着血絲的父親，笑着說：“我們之間沒有原不原諒，或許我一開始就沒有恨你。”

葉森啞然，放開手，和葉雅面對面的看着。

“母親說過的，我不能恨你，你是我的父親。”我看着一臉迷茫的父親說道，血濃于水，我終究是不能恨的。

“雅靜。”葉森低喃了一聲，想起雅靜那溫和的笑，那個時候，雅靜和小雅是自己的寶，是自己最珍惜的最貴重的，可是很多事情發生之後，卻再也回不到從前，盡管加倍的彌補，那傷口終究是在的。

“去看下母親吧，和你如今的妻子和兒子。”我看着父親，不管原不原諒，不管恨不恨，那都無所謂了，到母親的墓前，看一看，讓母親知道你現在過的很好。

“小雅，你。”葉森有些驚訝的說着。

“李豔紅，她已經知道錯了。我也會原諒她的，只不過，我需要時間去原諒。”我望着母親墓的那個方向，緩緩的說着。我想過自己回來之後會不會原諒李豔紅，可是一開始，我恨着李豔紅，她撕毀了我唯一能懷念母親的照片，可是看到她如今的這般樣子，自己竟然再也恨不起來，想想她也是一個充滿憧憬的少女，被自己的虛榮和心計給占據了身心，或許她會做出一些什麽讓人不能原諒的事情，但是，我知道，面前的父親會原諒她，包容她，而我，最終也會依照母親所說的，不能有恨，應該學會原諒和寬容。

“爸爸，小雅姐姐。”葉軒拉着母親的手，看見在墓園門內站着的我們，開心的叫着。

我看着葉軒的臉上早已沒有了淚痕，卻還是紅紅的，那大概是之前哭的太厲害了，用手使勁擦着而留下的痕跡，想着母親去世的那一天，自己也曾是這般的哭着喊着，可是，那個時候沒有人牽住自己的手，沒有人在自己身旁。

“葉森。”李豔紅停下腳步，在原地叫了一聲，看着這個丈夫，這個自己愛着的男人，心裏無限的感慨。

“小軒，豔紅。”葉森抱着跑過來的葉軒，向李豔紅伸出手，眼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來，像是經歷了生死一般的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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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豔紅伸出手，搭上葉森伸出的手，慢慢的靠近葉森，之後被葉森環抱在懷裏。

站在一旁的我看着這個場景，笑了，這樣才是一家子，而我，依舊還是當個外人比較好。

母親，請你原諒我，我始終沒有辦法融入這個重新組建的家庭。

母親，你希望父親幸福，你愛的男人現在很幸福，在你之後，有一個可以替你照顧父親的女人深愛着他，你可以放心了。

“我可以叫你小雅嗎？”李豔紅語氣小心的問着。

我點了點頭，說“可以。”小雅只是一個稱呼，對于我來說，她叫或者不叫都可以，我想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在一時之間立刻原諒她，或許時間會改變這樣子的現象吧。

“小雅，跟我們一起回家吧。”李豔紅很誠懇的說着，微笑着，看着面前跟夏雅靜有幾分相像的人，看着她眉間的隐忍和眼眸裏那刻意的距離，李豔紅知道這是她造成的，這是她害的，原本她可以和葉軒一樣擁有快樂的童年，可自己卻将她這個權利剝奪了，甚至還把她唯一能思念母親的照片給毀了，對她，只留下深深的歉意。

李豔紅想着面前的人現在能原諒自己，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這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我忽略了李豔紅眼裏的懇請，看着在父親旁對我笑着的葉軒說：“不用了，我在張家住的很好。謝謝你們的好意。”轉過頭，對葉森說：“你們有空可以來看我。”

沒等他們說話，便轉身離開，走出墓園大門。那個時候，有一陣風，吹的樹葉撒撒做響，吹的我思緒有點混亂。

身後的李豔紅笑着，葉森環抱着李豔紅，左手牽着葉軒，這個家，自己終究是不想插手。

從十年前，自己就不再屬于這個家了，更何況是現在呢？雖然自己原諒了李豔紅，但始終是有些介意的吧。

走出墓園，過了一條街，便看見一條河，河水靜靜的流淌着。找了個岔口下去，在河邊靜靜的坐着。

記得小時候，自己和張鳴經常來這裏抓魚，常常一抓就是一個下午，經常要到很晚，家裏的保姆來找了才回家。

這裏離張家還有一條街，離自己的家卻只有半條街的距離，明明是那麽近，明明走個幾分鐘就到了，可是自己就是不願意回去，不願意加入那個家。

小河的水很清澈，黃昏的陽光在河面上折射出美麗的光線，我擡頭看着天空，讓自己的眼淚沒有那麽輕易的落下。

我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張鳴，可是拿出來的時候才記起手機早已經沒有電了，在墓園打電話給父親的時候就已經自動關機了。

看這樣子，籃球賽應該早就結束了，不知道結果怎麽樣，是輸是贏？張鳴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打電話或者發短信過來？可是，還有個周欣，想起上回的事，那個周欣會不會找借口說自己因為什麽事情提前離開？張鳴會不會相信她？

不遠處的橋上，宋凱提着換下來的髒衣服樂悠悠的走着，今天籃球賽打了個勝戰，心情好的不得了。

過橋的時候，宋凱趴在橋的欄杆上，懷着愉悅的心情享受着這美麗的黃昏。突然，看見橋下呆坐着的葉雅，黃昏的陽光散落在她身上，猶豫的顏色充斥着她的周圍。

“她怎麽在這裏？不是有事找人去了嗎？”宋凱自言自語的嘟哝着，籃球賽一結束，張鳴就在找葉雅，有個昨天來過的女生便告訴張鳴她有事去了。

“葉雅——”宋凱提高了音量叫着，看見葉雅轉過頭，與自己打着招呼。

我看着宋凱，宋凱怎麽會在這裏？突然想起來昨天他送自己回家就是走這條路的。

只看見宋凱從橋邊的岔口走下來，踩着石子向自己走來，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去看我母親了。”我看着河面靜靜的說着。

“看母親？你母親住在這邊？”宋凱好奇的問着，不是說寄住在張鳴家的嗎？

“恩，墓園。”我若無其事的說着，倒把一旁的張鳴吓了一跳。

“抱歉。”宋凱很不好意思的說了聲。

“沒事，你們籃球賽怎麽樣子了？”

“當然是大獲全勝，張鳴那小子可高興死了。”宋凱開心的說着，一掃之前的尴尬。

“那就恭喜了。”我笑着說，張鳴這麽期待着場籃球賽，贏了肯定是高興的。突然記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張鳴，在她贏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在的，可是自己卻将機會讓給了周欣，第一次比賽是自己主動把毛巾和水給周欣的，可是第二次，自己明明想要在場的，卻不能在現場看着，張鳴會不會怪自己呢？

“哈哈，謝謝。”宋凱笑着說，可是一想到比賽結束，來找張鳴的那個女生，是附屬高中的，她跟張鳴是什麽關系？以前也沒見過或者聽張鳴提起過認識附屬高中的誰啊，又好奇的問着：“你認識附屬高中的人？”

“你是說那個附屬高中的女生嗎？”我明了的說着，宋凱會問自己，肯定是看到了什麽？

“是的，就是替你傳話的那個女生。”宋凱肯定的回答着。

“我不認識。”

随後，我拿起一粒比較圓滑的石子，丢向水面，“撲通”一聲，石子落了水，沉浸在水的擁抱裏，等待着被磨平，變得圓潤光滑。四周濺起的水花，像是歡迎，像是踐行。

“那是怎麽回事？”宋凱很疑惑的想着，可想不出什麽。葉雅說不認識，可是那女的為什麽要替她傳話呢？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我看着宋凱的努力思考的表情，有點滑稽。

“也對。”宋凱被葉雅說的有點不明所以，随後又說：“你真是一個特別的女生。”宋凱說的聲音很輕，回頭看着葉雅發呆的眼神，似乎沒有聽見。葉雅安靜的樣子很好看，笑起來讓人很舒服，她不呱噪，很淡然，有時候安靜的就像空氣一樣，讓人都不會想起她的存在。

“呵呵，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我靜靜的看着河面說。

“我送你回家吧。”

“好的。”

站起來，拍拍塵土，踩着石子，哪裏來，回哪裏去。可我卻這裏來，那裏去，像是居無定所的小動物，一直希望找到一個安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