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好, 這裏是田中家。(棒讀)請問你找誰?(棒讀)”

打開門,我面無表情地詢問面前站立的繃帶白毛男,臉上是一副“不買/不簽/沒興趣/嗯嗯趕緊走”的逐客令神情。

一面說着, 我一面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老實說, 不知道為什麽從剛剛起就總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既視感。

打開門才看清, 對面家夥目測起來居然有一米九, 這樣身高在日本确實少見,再加上那頭罕見的白毛……

該不會?

不不不, 不可能會有這麽巧的。

我馬上否定了我這瘋狂的想法。

畢竟現在可是2016,都已經十年過去了, 當年那個男子高中生的五條悟再怎麽說也應該成了奔三的27歲大叔,沒準還留着成熟的小胡茬…眼前的男人露在繃帶外頭的臉可是嫩得很連一絲褶子也沒有, 滿滿的膠原蛋白撐死也不可能有27歲的。

但,令我內心一個咯噔的是,對方在低頭朝我看來的第一眼時,似乎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這反應?

他認識我?

不可能。

我上輩子和他根本就沒有交集,頂多在他來夏油傑家做客時遠遠透過卧房的門縫瞄到過幾回。

“嗳?嗯……?”

就只見對方拉長着疑惑的尾音,俯下身子将那張看不見眼睛的臉湊到了與我齊平的水平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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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見鬼了。

我細品了一下, 剛剛的聲音…還有這熟悉的“完全不知安全距離為何物”的既視感……

不不不。

在內心再一次作出了否定。

聲音相同并不能說明什麽!

在我身邊聲音一模一樣的人也不是沒有。

江戶川亂步和折原臨也那個混蛋的聲音不就讓人傻傻分不清楚嗎?

也許是巧合。

至于“沒有安全距離”就更代表不了什麽了,很多人都是沒有安全距離的, 比如說第一次見面就貼過來企圖拿嘴巴含住我腦袋的裏香。

對對沒錯!

不可能是他!

畢竟年齡什麽的都完全對不上號嘛!

“田中家麽?”這時刷子頭男人重複着我剛剛随口謊報出來的姓氏,往後倒退着掃了一眼外頭的門牌,“哎呀, 應該沒有找錯才對”

“……啊啊,果然,嚯啦,這上邊不是寫的‘乙骨’麽?”

我:好吧。

差點都忘了這種居民房的外頭都挂着顯示自家姓氏的牌子了。

不過不慌。

“這裏以前住着的家夥确實姓‘乙骨’沒錯, 但是不久前他回老家結婚了,我是後來搬進的住戶,門牌還沒來得及更換。”

像這樣面不改色地将謊圓了下去,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

“嗯?是嗎?”可聞言那個人卻是一副“真的嗎我不信,”的嘴臉,從腰間拿出一臺手機劃拉幾下放在我眼前,“嘛,到底是姓‘乙骨’還是姓‘田中’、‘鈴木’什麽的其實都不重要啦,總之我要找的是這位。”

“剛剛親眼看到這個黑頭發的少年進的這間公寓哦?吶,如果可以,能不能請田中小姐你……”

“砰——”

打斷吟唱。

二話沒說絲毫沒給人把話說完的機會,我當即擡手一門板将那刷子頭糊在了外頭。

——因為方才他手機裏所拍下的正是一臉畏畏縮縮慌張神色的乙骨憂太。

而拍攝時間水印也顯示的是一分鐘之前。

好吧,大意了。

看來對面是早有準備過來的,隐瞞和打馬虎眼什麽的招數全都不好使……

“吱呀——”

嗯?

等等?

我真的把那家夥關在門外了嗎?

關了,但又好像沒關。

手感不對。

“!”

果然等我轉過頭,朝發出巨大撞擊聲的防盜門看去的時候這才發現,那上邊居然是特別誇張多了一個人形凸起。

我:“……”

!!!

有毒啊。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現在的咒術師都這麽內卷的嗎?

究竟是怎樣的身體素質才能把門撞成這個樣子啊?這家夥是金剛護體不動明王麽?按常理說正常人被那麽拍一下不是應該直接被撞飛出去嗎?

“哎呀呀,女孩子這麽暴躁可不好呢~”

在我思考着“修理費該不會算我頭上吧”退後時,刷子頭男人略有些輕浮帶着點笑意的語氣這時從破損的門後頭傳來,很快他的那顆腦袋也來了個貓貓冒頭擠入我的視野。

我擡眼就見他被我用門惡意砸臉也沒有一絲一毫愠色的樣子,并且看起來毫發無傷連一絲纖塵都沒有沾染上。

無下限嗎?

“……”

覺得自己在這麽找相同下去都要精神錯亂了。

所以說!

這家夥為什麽連能力也和“他”那麽相似啊?

可分明按道理來講我所認識的五條悟遇上被門砸臉這種情況難道不是應該原地炸毛、一面色猙獰怒吼着“老子這麽漂亮的臉你也敢動”一面對你發射“蒼”啊“赫”的跟你拼命嗎?

……這麽儒雅随和的畫風是個怎麽回事?

相似點那麽多,但是年齡和性格又完全對不上號,自稱也不一樣。

啊。

這樣一來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了!

破案了,眼前的家夥絕逼是五條悟的某個親戚沒錯!

然而就算知道是親戚也沒有任何luan用。

無非就是知道他很強并且沒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打起來會很麻煩罷了。

“你看錯了,我是獨居的,并沒有什麽人和我住在一起,也沒有這樣的男生出入我家,”可我嘴上依舊是不松口,推搡着男人就要往外趕,“抱歉,我想你也看到了,現在我要去找人修理我的門了……”

“哎呀,這就難辦了啊,并不想對女孩子太過粗暴呢,”他被我推了半天都沒推動,依舊站在原地,有些苦惱地撓了撓他的羽毛球發型,“可是交代的事情又不能不解決,我也是很苦惱的。”

“行吧,既然你不相信的話,”點點頭,我停止了對他的逐客令,大大方方退後一步像是要把他請到裏屋,“你就進來找找看怎麽樣?”

“打擾了~”

“……”

竟然真就落落大方地走了進來。

算了。

反正大概就算是他也找不到的。

果然巡視了一圈未果,乙骨憂太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各個房間都沒有他的身影。

“這下你知道我沒有在騙你了吧?”

“可惜了呢……”

“什麽?”

“這麽好看的蛋糕,被血沾到不就不能吃了嘛。”

“?”

滿臉狐疑順着男人視線方向望去,我看見餐桌上有一塊裝點精美的手作蛋糕。

那是我下午剛烤好打算晚上和乙骨憂太還有裏香一起享用的,不知為何上邊濺落了兩滴鮮紅的血珠。

“!”

我想起來了。

那個血好像是我在用術式捏隐匿符的時候……傷口在被反轉術士治愈前弄上去的。

“在我來之前你将乙骨君塞進蟲型咒靈的肚子裏,至于擔心胡亂塞入會起反應的過咒怨靈,則是被術式制造出來的符箓隐藏了身形?”

白發青年說着就朝我靠近一步,我則本能地往後退去。

什麽啊……

我心想。

這家夥分明不是什麽都知道嘛!既然如此還在門口和我耗那麽久是不是有毛病!

所以這位“五條”也擁有六眼?在我開門前早就将我在房內所搗鼓的一切圍觀了個明明白白?

搞屁啊!

“你在說什麽?完全聽不懂,奇怪的人……別再過來了!”

“啊啊,別緊張,畢竟獻祭流的符咒術式還是很少見的。我只是有些好奇,小郁你——”

“別碰我!請你出去,再這樣我就報警…………你、你叫我什麽?”

“小郁你這一次的符也是用手指換來的?”

“難道你真的是…?為什麽你會……”

【刷拉——】

而就在這時

四壁玻璃一瞬間盡數碎裂交織而成的巨響,龐大的過咒怨靈在同一時刻顯現出身形。

【不……不準許你……靠近……】

【不準靠近她!!!】

“等等!裏香!”我大驚失色,此時也顧不上其他,拼命朝就要掄拳往五條悟頭頂錘來的裏香比劃着別過來這裏,“——你會被他祓除掉的!”

沒錯。

因為這家夥……可是五條悟啊!

十年後的五條悟是什麽魔鬼!

最ten years later強,一拳可以打十個我這樣的!

就連之前死遁時借由我視角見過高中時期五條悟的惡魔也坦言說“這家夥是連我也不想正面對上的存在,六眼和無下限真的很麻煩”……

“哦?你就是裏香嗎?”五條悟一副天真無邪的語氣,轉個身把我擋在身後,“太過激動的話可是會誤傷到她的喲,你看房子就被你搞得破破爛爛的啦。”

話音落下,被他無下限彈開的好幾枚原本沖着我而來的玻璃碎片墜落于地,發出幾聲脆響。

【還給我。把……他們還給我……】

【別想從裏香這裏……奪走憂太……小郁……不可饒恕,給我……】

【去死!!!!!!】

千鈞一發。

就在裏香不得了的小拳拳即将和五條悟相撞之時,已經弄不清到底是擔心哪一方會戰損的我一莽子将身邊正要擺出起始手勢給撞到了身下。

“……”

撲了個空的裏香愣了一會兒,等低頭看清我倆二人的姿勢,拳頭更加硬了。

是這樣的。

摔下去的時候五條大概是想伸手接我一下又或者将我直接撈他自己身上給我當人.肉.墊子稍微緩解一下沖擊的,可惜角度和時機都并不湊巧,于是到最終的場面也就詭異地演化為了——

他的掌心…不偏不倚貼上了我的胸口。

五條悟:“…”

五條悟:“……”

五條悟:“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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