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重要的是,他的愛人——小宇,完全沒注意到在自己已經站在淋浴花灑下,整個人被水流沖得濕身了。
小宇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雖說瘦了點,可骨骼勻稱,肌肉分明,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身子現在正包裹在濕漉漉的白色襯衣裏,若隐若現,引人遐想
而這個勾引人的罪魁禍首,此時正一臉緊張地看着那只白蘿蔔,完全沒注意到嚴某人漸漸變紅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愛情
嚴寬心急地發現,此時自己的小兄弟已經很硬很硬了,腫麽辦?
“小宇,菜燒好後我覺得渾身都是油煙味就想洗澡,可你看我受傷了,根本不能脫衣服,你幫幫我好不好?”
嚴寬的身體很燙,喬振宇也略略感覺到不對勁,可是,今天的确是自己不對在先的,于是乖乖地點點頭:“嗯……好!”
說完,喬振宇先幫嚴寬脫了上衣,再彎下腰幫他脫褲子
兩人的身高本來就差不多,此時的小小寬正好就抵上了喬振宇的,這下,喬振宇完全傻眼了
背抵在牆上,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加速,再加速
兩人已經快一個星期沒親熱了,嚴寬覺得自己連一分鐘也等不下去!
他一把抱住小宇,直接吻了上去。
沒有迎合也沒有拒絕,任憑嚴寬吻着,嚴寬溫暖的舌尖在他唇內試探往複,
小心翼翼又不敢太過用力,直到看小宇眼底慢慢湧上來的□□,才終于摟住他的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此時喬振宇再也忍不住,急切地回吻了過去
兩個人的舌尖瘋狂而熾熱地糾纏着,
小宇,這是他的小宇
第一次見他,明明有求于自己,還要裝作一幅厲鬼的樣子吓人。
在爺爺面前,他巧舌如簧,心思細膩,卻笑得那麽乖巧又可愛。
金馬公園,他全力救助自己,自己的心好像也在那時慢慢淪陷了。
雅高大酒店,已經情動的自己被嫉妒沖昏地頭腦,不顧一切地占有了他,可好像也把他吓壞了。
唐兄的葬禮上,他對自己的關心與依賴,隐忍與糾結讓人心疼。
細想想每次兩人獨處時,他泛紅的臉頰,咬緊的嘴唇,可愛而又可笑的小心思
理智告訴自己,喬振宇不屬于這個世界,更不屬于他
但真正的愛情,又怎麽會被理智所控制!
他只知道,小宇是他的,他愛小宇,小宇也愛他
浴室激情完後嚴寬将人抱回到卧室
被吃的喬終于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了
不是說某人的胳膊傷得很嚴重嗎?怎麽抱他這麽個一百多斤的人一點也不帶吃力的
正想跟他好好理論理論,嘴又被堵了個結結實實
嚴寬當然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可完全沒給他任何問話的機會,整個人直接又壓了上去,
“小宇,別離開我……”睡夢中喬振宇只聽到嚴寬抱着自己不停地說着。
“嗯……嗯……”
作者有話要說:
☆、誰是小三
所以直到第二天傍晚,喬振宇才慢慢睡不來
“嘶!”剛剛想坐起來的喬振宇痛得倒抽一口氣,“好痛啊!”
心裏暗罵了嚴寬好幾遍後喬振宇才慢慢從被窩裏出來
喬振宇苦惱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尼瑪,嘗到甜頭的嚴寬絕對是個喂不飽的色狼
可惡的人不在,只能拿東西撒氣,衛生間裏立刻就傳來“乒乓”作響的聲音,
突然,喬振宇警覺地發現,外面居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是嚴寬?直覺告訴他,不是
快速穿好衣服,喬振宇走下樓來到門口時,正好遇上開門進來的,女人。
走進門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身形苗條,披肩長發,漂亮的眼睛像是黑寶石一般,顧盼生花,熠熠生輝。
萬琳的長相,在一般人眼裏,絕對算得上是個大家閨秀,成熟幹練,可惜,在喬振宇看裏就是一個标準的狐貍精,
再看看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最優質的小受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說,那可是絕對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
怎麽看都比眼前這個女小三強百倍不是。
于是很高傲地看了美女一眼
美女也吃了一驚,雖然從來沒被人用這樣的眼神威吓過,可還是只愣了一會就禮貌地笑問道,“你姓,喬?”
“是,我叫喬振宇,你是誰?怎麽會有這裏的鑰匙?”
美女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說,“我叫萬琳,是寬的拍檔。”說完指了指腿邊的幾個袋子:“這都是買給他的東西,大多是一些速食品,你知道的,他不會下廚。還有,這些東西請幫我拿到廚房去好嗎,彎腰對我來說太費事了。”
“什麽!?”聽他這麽一說喬振宇才注意到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頓時腦袋一空,驚怔在當場。
孩子,這可是他永遠也給不了嚴寬的,可眼前這個女人卻懷了孩子,
減壽神馬的都是浮雲,對一個男人,尤其是嚴寬這種大家庭的繼承人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有沒有後吧!
糟了,他居然忘記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沉溺于他給自己編織的最美好的愛情童話裏!
喬振宇瞬間有一種正房變小三的感覺,看看,現在正房找上門來了!
原來這個萬琳就是幫嚴寬買東西的女人,聽她的語氣,他們的關系絕對不淺,倘若這個孩子是嚴寬的。
怪不得他說只要跟他在一起,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什麽不在乎,已經全都得到了,他當然不在乎
喬振宇想到這狠狠鄙視了一下嚴寬,心裏飛快地閃過無數個亂七八糟的念頭,臉色越發難看。
萬琳見他無故發怔,立刻推了推他的手臂,擔憂地問:“你怎麽了,臉色變得這麽難看?”
喬振宇被這麽一推,忽而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立刻恢複狀态,正色問:“你是來找嚴寬的吧,他不在。”
萬琳笑笑,一邊擺手一邊往裏走:“我知道,今天上午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前些日子我一串手鏈掉在這了,今天特意來找找?”
“要不要我幫你找?”
“不用,這裏我比你熟多了。”
一句話讓喬振宇整個人都僵硬了
萬琳在客廳裏找了好幾處沒收獲,最後直接進了客房
“找到了。”沒多久,果然見萬琳興高采烈地從客房裏快步走了出來,“原來它在床頭櫃裏。”
喬振宇的臉這下子徹底垮了下來,以至于萬琳什麽時候離開都完全沒有留意。
萬琳走後,大廳裏又恢複了以往的安靜,喬振宇失神地看着客房的方向
在遇到自己之前,嚴寬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這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也不想跟他計較
可萬琳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而且,如果嚴寬真心喜歡他,就不該隐瞞他這件事,除非,除非嚴寬對他不是真心的
關心是假的,愛護是假的,愛情更是假的
為什麽要騙他,為什麽要玩弄他,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不要,不要!!!
我要回去,我不要再呆在這,我要回去……
心很痛,頭也越來越痛
喬振宇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四分五裂
此時,額間的朱砂急速地閃爍着耀眼的紅光,周身越來越亮,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喬振宇漸漸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不同尋常的車禍
這已經是連續第七天高架橋發生車禍了
在外出勤的韓東接到通知後立即趕了過去,黑色的君越開到現場時, 110、120也都已經到了
現場被警戒線隔離着,小轎車被拖挂車從水裏撈了上來,駕駛員已沒有心跳,被醫生判定死亡,屍體渾身是水躺在地上。
韓東跨過警戒線,向交警大隊辦案人員了解了一些情況後臉色凝重地蹲在屍體邊,
不一會宋折與李悅等刑警也開車到了,一起走過去。
李悅見老大的表情就知道這案子恐怕又很棘手,于是主動帶着手下分頭布置工作。
宋折蹲在韓東身邊,問道:“怎麽了?”
韓東擡頭看他,一愣,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宋折穿警服的樣子,本來柔和的氣質一下子添了幾分淩厲
宋折這身衣服倒是為了借警犬用的,不穿得正式點人家怎麽肯把寶貝警犬借給你
韓東收回停在他身上的視線揭開屍體上的白布,指給他看:“這人坐是的副駕駛。事發時有人看到車子是直直沖着海面去的,車開得很快,而且從高架到海面必須轉彎,說明當時有人在開車。假設司機是兇手,你說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下他又是如何逃生的。”
說完停了一下,繼續道:“你先看看傷口再說。死者的後背有明顯的爪印。”
可令韓東萬萬沒想到,宋折只看了眼那傷口就駭然叫了一聲,臉色立刻變得剎白,并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直往後退。
韓東心裏一緊。
與宋折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有太多的事讓他感到驚訝
宋折對待任何事的冷靜甚至讓他覺得到了冷酷的地步,從未想過還有什麽東西會讓他感到害怕。就連上次自己被劫持,宋折對待歹徒時的臉色也沒變一變,可是現在,他整個臉色都不對了。
韓東馬上起身抱住他,發現他居然在抖,于是又加了些力道,扯着他離屍體遠點。
宋折喘了好口氣,像救命稻草一樣拉住了韓東的手,韓東問:“到底怎麽了讓你怕成這樣?”
宋折身子一軟直接靠進了他的懷裏,緊緊拉了他手,道:“這個傷痕……跟……跟我媽媽死的時候……很像……很像……我怕……”
韓東只知道他父母早亡,沒想到他媽媽死得這麽慘,心裏也不滋味起來。
一低頭發覺宋折一直都在拉着自己的手,還拉得極緊,他卻毫無所覺,心裏不由微微有了點暖意,手指反扣,就把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中
宋折的手根骨修長,皮膚細膩而有韌性,握着,很舒服
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後宋折察覺到不對,火燒一般就要将手縮回去,卻被韓東握得更緊了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韓東想要說什麽,忽聽不遠處又開過來一輛警車,車上呼拉下來兩個人,手裏各牽着頭警犬,海風這麽一吹倒把這些警犬吹毛了,朝着陌生人用低沉的嗓子嗚嗚直叫。
宋折趁韓東愣神之際一把拉出了自己的手
此時一位身穿警服的青年警員小跑過來,看見韓東果斷敬了個禮:“韓隊長好,我是警犬訓導隊小王,聽宋警員說這裏又出了車禍,所以我帶警犬過來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韓東一臉茫然地看向宋折
這小子又在搞什麽鬼
宋折:“警犬在前幾起車禍死者身上聞到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所以今天我請他們到現場來聞聞是不是在同樣的味道。”
韓東皺眉:“是什麽味道?”
“不知道,”宋折匆匆看了眼死者,又往外挪了幾步,顯然還是不想靠他太近:“隊長,你帶他們過去吧,我……去李副隊那邊看看要不要幫忙。”
韓東看他的臉色還很蒼白,心裏又有些擔心,可這畢竟是案發現場,總得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才行吧。
點點頭,他帶着警犬隊的人來到屍體邊
此時不少刑警隊員看到警犬也都聚了過來看看究竟。
作者有話要說:
☆、宋折的身世
只見兩個訓導員手中用鐵鏈各牽了一頭巨大警犬。警犬渾身毛發烏亮蓬松,一邊走着一邊抖抖脖子,顯得很威風。其中一頭似是被四面的指點議論搞得有點不耐煩,喉嚨裏陡然發出一聲深沉的吼叫,雪白的長牙也随着呲了出來,吓得四面指點的手一下子都收了回去。
訓導員倒是早已習以為常。
這兩頭警犬也算老警員了,脾性是有些急躁,一發起威來是有些吓人,可它們卻是警犬隊裏最有名的,今天在停屍房就露了一手,連法醫用最精密的儀器也沒從死者身上查出什麽,這兩只警犬一聞就聞出了特別的味道,所以這次他們一接到宋警官的電話馬上就趕過來了。
警犬在那忙着,韓東悄悄走到宋折身邊,手伸出來想摟他的肩,可在半路上又折了回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塞進了嘴裏。
宋折皺眉:“現場不能吸煙。”
韓東一笑:“我知道,不吸,就聞聞它的味道。”見對方心情不好,關心地問:“能跟我說說嗎?”
宋折低着頭:“不是不想說。只怕說了你也不信。”說完看了韓東一眼,慢慢向人群外走去,韓東緊趕兩步跟了上去
“我父親不是人。”
韓東腳步一頓,馬上把這句話自動理解成,他父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宋折知道他誤會了,自嘲地笑笑:“他是鬼,準确點說是夜叉。那晚在創業大廈你看到的長着翅膀的黑影是我哥哥,叫阿離,那天他現身是為了保護我,當然他也是夜叉。”
現在天已全黑,月光照在宋折身上折射出一種別樣的光暈,讓人覺得很不真實。
韓東想想,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覺得宋折就不像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他渾身充滿着一種憂郁悲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可自己就是想靠近他,了解他,他不想讓他一直這麽孤獨下去
見離人群已經有些距離了,宋折停下來背對着韓東,低聲念道:“我哥比我大二歲,他從小力氣就比同齡孩子大,而且每到晚上他的背就會鼓起很大的包,我和媽媽一直覺得哥哥是不是得了什麽怪病,可因為沒錢去醫院只好作罷。直到我五歲那年,他七歲。有一天,我被幾個大孩子圍着打,他氣憤地和那些大孩子對打,不知怎麽了他的手指突然長出了尖尖的利爪,兩只眼睛也變成了紅色。那些孩子害怕地跑了,我趕緊拉着他回了家。到家後他的背後居然長出了一對翅膀,我和媽眼睜睜地看着翅膀硬生生地從他後背的皮肉裏長出來,哥哥疼得直叫,媽媽跑過去抱住了他。”
韓東聽了他的話心裏一陣陣發涼,忍不住一把抓住宋折的手
宋折轉頭看着他,眼光悲哀中帶幾分疏遠:“沒想到這時我哥哥突然發狂,他用利爪傷了我媽媽,後來還要殺我,媽媽跑過來抱住我,哥哥就用利爪撕着媽媽的背,鮮血淋漓,媽媽就這樣倒在我面前,我卻無能為力。”
韓東聽得句句心驚,尤其是宋折眼中深重的悲哀讓他心裏發疼,想也不想地一把緊緊抱住他:“別想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宋折仿佛根本沒聽到他說的話,咬着牙不讓淚水從眼眶裏掉下來:“從此後哥哥就消失了,我成了孤兒。後來我遇到了師傅,師傅說我天生帶煞,壽不長,一輩子只能孤獨地一個人活着。”
韓東直接打斷他:“別信這些鬼話,什麽命不命的。”
宋折微微仰起臉看着他,露出一個隐約的笑容:“你沒經歷過這些,不信也不奇怪。”
韓東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可也不好反駁什麽,想了一會說道:“剛剛那個傷口你以為是你哥哥?不過,你可能誤會了,那傷口不是人造成的,因為那是四爪。”
宋折低聲重複了一句:“四爪?難道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的爪印。”
韓東點頭,見他情緒穩定了就放了手,但還是不放心地站在他身邊,
為了吸引宋折的注意,韓東故意在他眼前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那個動物一共劃了兩下,第一下只是皮外傷,傷到了肌肉,第二下是致命傷,直接扯斷了他的脊椎骨。”
比劃了幾下,韓東腦海裏突然有什麽閃了一下:“可這兩天沒動物園報動物失蹤或出逃啊,居民更不可能飼養這種大型貓科動物。這畜生是哪來的,還有,總不可能是它在開車吧。”
宋折:“動物?這世上誰敢養只老虎放家裏。”
韓東用力吸了口氣:“老虎!?”
這時不遠處有人在喊他們的名字,是李悅,聲音有些激動,看來警犬的确又發現了什麽
兩人馬上跑了過去,果然,警犬訓導員彙報道:“韓隊,這名死者身上除了有與前面幾名一樣的異味外,還加了一種動物的味道。”
“動物?”韓宋兩人對望了一眼
韓東:“能确定是什麽味道嗎?”
訓導員想了想:“警犬聞過這種味道後喉中低吼了幾聲,最後趴到了地上渾身發抖,應該是一種比它們還要兇殘的大型動物,比如老虎之類的。”
“看來我們得去找一個人問問情況,這方面他比我更清楚。”
“誰?”
“小喬。”
作者有話要說:
☆、重回地府
也不知睡了多久,喬振宇覺得自己迷迷糊糊之間就來到了一條河邊
此時河面上升起一片灰色的迷霧,隐隐似乎有一座橋,離得極遠,卻看得挺清楚,喬振宇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到哪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才知道的确是有座橋,橋頭寫着“奈何”兩字。
這下喬振宇知道自己這是回到了地府。
地府入口奈何橋,橋下弱水三千,弱水劇毒,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人間與地府隔開,要入地府者,只能通過奈何橋。
回還是不回,
看來這次自己是脫離了真身,只是靈魂回來了
真身沒有靈魂寄托很快就很腐爛,這段時間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可是回去他要怎麽面對嚴寬,
過了奈何橋,想再回人間就沒這麽容易了。
腳步頓了頓,嚴寬,從此後,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會想我多久,
或許你正巴不得我走,別妨礙了他娶老婆的大事
自嘲地笑笑
回來吧,回來多好,有阿離陪着,太爺爺寵着,再也不用擔驚受怕,患得患失
唐寧在人間作惡多端,太爺爺卻不聞不問,自己這次回地府可一定要問清楚。
在弱水邊徘徊了一會,等濃霧就淡後就上了奈何橋,
可惜過了這橋又被困在了另一個陣法裏
是彼岸花陣,這花也有劇毒,樣子卻很美,顏色更是好看,紅得像火,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到盡頭,他知道,這是子坪爺爺施的法術
因為這裏是地府的入口,有些生魂會誤闖進來,可一旦他們過了橋踏上了黃泉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所以子坪爺爺就在這布了陣,讓這些生魂知難而退。
喬振宇停下來想了想,回人間這麽久,一時真忘了這解陣的法子是怎麽樣的,這可怎麽辦?
腦子裏轉了幾圈,喬振宇手指撚動算了算時間,嘴角就笑了笑,身形一晃悄悄地藏了起來
不多久,只見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婆婆一拐一拐地從他身邊走過,他笑了笑随即隐了真氣跟着老婆婆往裏走
果然,老婆婆根本沒察覺背後有人
等到了三生石跟前,老婆婆卻一回頭,對着喬振宇說道:“這位客人,你要喝孟婆湯嗎?”
喬振宇大吃一驚,再看,老婆婆不知什麽時候手裏已端着一晚碧綠的茶湯,很詭異地看着自己笑,臉上的皺紋多得可以排成排了。
見喬振宇不說話,她又繼續說道:“喝了它就能忘卻前世,重入輪回,不喝就不能進地府,只能在迷魂陣裏徘徊做個游魂。呵呵……”
她皮笑肉不笑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會毛骨悚然,可惜對面的男人卻只眨了眨眼睛,還調皮地回了她一笑:“婆婆,你怎麽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你?” 孟婆睜大眼睛看了好一會才說道:“你是小喬兒,你不是去人間辦事要一年才回來的嗎?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喬振宇:“人間不好玩我就回來了,婆婆,子坪爺爺在哪,這一路上我怎麽沒見到他?”
“剛剛有幾個游魂喝了我的湯被他用船渡過弱水了,應該快回來了。”
這時,弱水中果然傳來一片清脆悅耳的劃水聲:“是小宇回來了嗎?”
“是的,子坪爺爺。”
河上還有些霧,只能勉強看到一艘小船和一黑一白兩個清瘦的身影
“上船來吧,我帶你過弱水。”
聽了這話,喬振宇高興地向孟婆揮手告別,轉身一躍就上了船
作者有話要說:
☆、選擇
站在船頭走近了才看清楚,白影是子坪爺爺,黑影是阿離
喬子坪的臉色有些蒼白,一身月牙長衣,身形很瘦,但感覺修長有力,并不柔弱
阿離身材更魁梧挺拔一些,看着喬振宇的眼神很溫柔,河邊的勁風卷起他的衣裳更襯得他風神俊朗。
“爺爺,阿離,你們怎麽會在一起的?”
阿離身形一展,人已到了喬振宇跟前:“我剛辦完阿落交待的事正想回去,沒想到就遇上了你,你怎麽也回來了?”
聽阿離這麽一問,小喬的心裏又是一陣難過,嘴唇動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告訴阿離其中的原因。
見他滿臉的不高興阿離知道肯定跟嚴寬有關,但既然小喬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問他:“不想說就算了,回來就好。那個真身要不要也沒關系,反正有我保護你,你在人間一天我就多擔心一天,回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還是阿離好,為什麽,為什麽嚴寬就不能像阿離那樣一心一意對待自己
看來選擇回地府是選對了
喬振宇笑,露出一天下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彎起兩道清秀的眉目煞是好看,微風吹過,阿離伸手幫他撩了撩被風吹散的劉海,也微微笑着。
“小宇。”
聽到喬子坪喚他,喬振宇高興地轉身蹦到喬子坪面前:“爺爺,我回來了。”
“嗯,回來就好。”喬子坪撫了撫喬振宇的臉:“有些日子沒見,你的修為倒也是增進了不少,看來在人間你沒偷懶。”
“當然沒有,你的話我怎麽敢不聽。”
喬子坪笑:“你坐好,我要劃船了。”
“好。”
喬振宇坐在船頭,阿離很自然地立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喬子坪解纜搖橹,輕輕一蕩,船帶着兩個在弱水中向前方飄去
“爺爺,人間的确挺熱鬧的,我去了差點就不想回來。您在這等不到嚴雲飛,為什麽不去人間找他。”
喬子坪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神情有些恍惚。
沉吟了一會,他才輕聲道:“我答應過他不喝孟婆湯在這等他,我不能食言。”
“那你為什麽不求太爺爺,就像我一樣做個攝青鬼,然後去人間找他。雖說不能與他真正在一起,可總能看得見摸得着他。”
喬子坪幹脆停了手裏的橹,讓小船自已在弱中漸行漸遠
“我犯了錯,作為喬家繼承人,我把佛手玉給了嚴雲飛,因此我早逝,他卻因為這塊玉刀槍不入,步步高升。喬家因為沒了這塊玉庇護,從此子息漸弱,到你這一代幾乎沒男丁了。”
喬子坪的聲音娓娓道來,輕漫而悠遠,卻透着一股悲涼
“那你後悔這樣做嗎?”
“不,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這樣做。我只想讓他過得更好,讓他得到他想要的,我會為了他的目标去努力,就算我什麽也沒得到我也不怨任何人,因為我為此努力過了。佛手玉是地府的至寶,它會保佑世人一生平安。我本為以為等雲飛命數盡了,就一定會帶着它回地府。可沒想到這塊玉卻丢了,也許這也是天意。”
“爺爺,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天意,是有人故意在害我們喬家?”
阿離與喬子坪的臉上同時露出疑惑的神色,喬子坪問:“怎麽說?”
“我離開地府前跟阿離去崔判那偷看了你們這一輩的生死薄。”
喬子坪向阿離看了一眼,見阿離點頭還是緊張地問道:“生死薄只有判官與閻王兩人可以看到,你這樣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可是要被判劫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不通。你是內定的喬家繼承人,按以往的規定是一定會有後的,可你卻愛上了嚴雲飛,兩個男人怎麽會有後,我覺得這事太蹊跷。”
一聽這話,仿佛又讓喬子坪陷入了某種悲傷的情緒,臉上再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喬振宇:“我讓阿離引開了崔判和那些護法。看到生死簿裏寫着你的壽命是五十,而且你會有一個老婆叫李婷,有一個孫子叫喬振宇。”
喬子坪吃驚地看着喬振宇,後者堅定地點點頭“按真正的命數記載,我的确是您的親孫子,李婷,也就是嚴雲飛的夫人,其實,是你喬子坪的老婆。”
事實很清楚,有人改了喬子坪的命數,甚至篡改了他的姻緣
為什麽?答案似乎擺在眼前
有人迫不急待地想把喬家趕下臺
有人想做閻王的位置
濃濃的霧中,三千弱水在下面潺潺流過,讓船上兩人的心躊躇不安
“這次我在人間幫你找幽冥鬼手時,唐寧三番五次地迫害我,還一再地傷及無辜,特別是嚴家的人,我知道太爺爺憎恨嚴家,一開始我也一樣。可跟嚴家人接觸下來,我發現嚴爺爺其實也一直生活在痛苦裏,他們家裏人對我也很好。我知道太爺爺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可唐寧這樣做卻沒有得到任何懲罰,我一定要問問他,到底為什麽到庇護他們,他到底要庇護到什麽時候。”
“不,你現在不能去找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離魂
喬振宇一下子跳起來,拉着喬子坪的胳膊問:“為什麽?”
“我知道你抓了地獄吼,讓牛頭馬面把那畜生擺到閻王殿。可唐寧的背後是陰陽司公,雖說他的官職比父親低一級,可放眼地府也有一大半是他的手下。你說她在人間作惡,可根本沒有冤魂指責唐寧,你手上又有什麽證據,所以我說,現在還不是動她的時候。”
這時小船已經蕩到了橋下,岸邊卻傳來一個聲音:“我再也不敢了……爺爺,爸爸,是我不好……我不該貪財貪色……他們一直給我錢……他們說會讓我成世上最富的人……我錯了……”說着就嘤嘤哭了起來。
喬振宇好奇地向岸邊上看,只見那人把臉埋在地上,肩膀無聲地抽動着,月光落在他的頭發上,竟然是一頭白發。
阿離輕聲道:“那是嚴明,因為沒有心,生前又做了些錯事,前些天被牛頭馬面抓回來閻王說要判他永世入畜生道。子坪爺爺看他實在可憐,就求閻王把他放在這奈何橋邊看守三生石,種彼岸花,永世不入輪回。”
喬振宇突然握住喬子坪的手:“爺爺,我覺得唐寧不是想跟喬家鬥,而是想害嚴家。”
“你怎麽會這麽想?”
“從嚴明開始,嚴敬之,王彩琴,嚴寬,……可能還有更多的嚴家人,而且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什麽事?”
“最近人間連續發生了好幾起車禍。司機本來都好好的,不知為什麽突然發瘋一樣沖到海裏,其中有一個是突發心肌梗塞,其他身體都沒什麽毛病,不過他們生前都有點厭世情緒,你幫我想想這跟我們地府有沒有關系。”
喬子坪看着一望無際的弱水河,想了會說:“倒是有點像欲靈鬼。它們能窺探各種生靈隐藏在內心的欲望,并讓他們自己實現那些欲望。你剛剛說他們都有厭世情緒,如果真是碰上了欲靈鬼就會被它指引去自殺。”
……
宋折一遍遍地撥着喬振宇的電話,可一直沒人接聽,這下真有些急了
小喬可從來不會不接他的電話的,會不會也遇上了什麽事
身後韓東關心的聲音傳過來:“別急,這麽晚了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會亂跑,何況還有嚴寬在,不會出什麽事的!”
這時韓東的手機卻響了,電話裏傳來嚴寬萬分焦急的聲音:“宋折在你那嗎?讓他趕緊到我家來一趟,小宇出事了!”
韓宋兩人趕到時只見喬振宇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嚴寬站在一邊神情萬分焦急卻不知所措。
喬振宇閉着眼,看上去像是睡了,宋折馬上走過去摸摸他的嘴,胸口,呼吸和心跳已經全部停止,只是身體還沒有完全僵冷。
“他怎麽了?”
“我不知道”嚴寬的聲音有些嘶啞,一直低頭看着喬振宇,“一個小時前朋友說到我家裏拿上次掉下的東西,我也沒在意,半小時前我打電話給小宇,他一直不接我就覺得不對勁,馬上趕回來就看到他這樣躺在地上,沒有一點生氣。”
“沒有外傷,可是他體內的魂走了,看樣子是回了地府。”宋折很冷靜地判斷,然後冷冷地盯着嚴寬:“這具真身是他花了很多心血才煉成的,可他現在寧可毀了也要回地府,說明一定是有什麽事讓他心灰意冷。”
韓東一直站在宋折身邊,這時候問:“地府?這個小喬到底是什麽人?”
宋折一下子站起來,瞪着韓東,聲音有點大:“小喬他不是人,他是鬼,我們與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的,我們根本就不應該認識!”
韓東一時被他的話激得莫名其妙
不是在說喬振宇嘛,怎麽又把他扯了進去
可對着宋折,不知怎的,氣就是出不來,韓東嘆了口氣,上去拉了拉他的胳膊道 :“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說這種氣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