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天晚上傅星野鯊瘋了。

直拍視頻一小時十萬轉發根本是毫不誇張的數據，對于眼光極高、看人極準的段丞禦來說這也只能算是他意料之中的意外。

星烨雖規模小，旗下的藝人也不多，但他們除了Eternity之外其他都是大佬中的ACE，不是影帝就是歌壇霸主，地位高得脖子都得仰疼。

與之對比的，Eternity作為星烨的第一代男團更像是星烨搞出來的試驗品。他們在衆星捧月中出道，紅了幾個月後就再沒激起過水花，再加上Twinkle的崛起，Eternity墜機墜得毫無防備又理所當然。

但就算一代團倒下了，第二代團的成團之路能支持的也還是要支持的。

節目直播當天星烨大佬們都在為自家節目引流，最後是不負衆望的給節目帶來了巨大的流量。

因為有Eternity的反面例子，節目從策劃至今就不受外界支持，網上嘲諷的聲音層出不窮，說星烨老板就是個演戲的，根本不會管理公司和男團，就算有前輩引流他們二代團也是糊的命。

結果誰都沒想到這麽個不被看好的節目裏殺出了傅星野這匹黑馬！

【@日常挖掘寶藏帥哥：啊啊啊這次視頻裏的這兩個寶藏弟弟你們一定要看，不認識人的我給你們安利！！男位的是星烨的練習生傅星野，女位是Eternity裏的江宿垣。男位的弟弟還未成年，但是他真的把歌曲裏的占有欲、病嬌、高傲和高貴表現得淋漓盡致，妥妥的上位者！後面閉左眼跳舞也無敵漂亮！！在我個人心中這是神級舞臺了，我求求你們看看吧！！我拿頭擔保，不心動我把頭送給你們踢！！】

這位“日常挖掘寶藏帥哥”是微博上出了名的大V富婆，微博粉絲大幾千萬，眼光高得離譜，很少有偶像入得了她的法眼，所以當她的微博主頁難得失控的時候，路人的好奇心為他們跳進傅星野的坑埋下了伏筆。

【點開視頻之前我沒想到這麽驚豔。】

【當我入坑的時候，沒有一個寶藏是無辜的。】

【當時的直播我也看了，我也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這位弟弟了！看臺下的練習日常我還以為他是個可愛的小寶貝，吃的東西也都是小孩子口味，還要寫作業，結果沒想到他在臺上居然能是這樣的？？說好的耶耶呢？！這聲野哥我先叫了！】

【操啊啊啊小野跟小宿的關系真的好不一般！！上車坐一起？車窗前相視一笑？非要選小宿師兄當搭檔？你們考慮過梁程跟安澤的感受嗎！！而且小宿一點師兄架子都沒有，兩個人都好可愛啊嗚嗚嗚！我可以嗑前後輩的CP嗎！！】

【樓上指路CP超話，這對CP早紅了的，名字就叫野火燎原。我嚴重懷疑傅星野是故意選這首歌的，野字和垣的諧音，這他媽是正主摁頭讓我嗑糖啊。】

【其他練習室：後輩真的好難教(無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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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燎原》練習室：哥，吃披薩！(一片和諧.jpg)】

【由此可見這基本功的差距……】

“哥，你買營銷了？你還準備了多角度的直拍給他們啊？”江宿垣一連翻到十幾個大V在轉發傅星野的直拍視頻，覺得段丞禦為了傅星野是真下血本了。

段丞禦白了江宿垣一眼，說：“我從你們受傷就忙到現在，我哪兒來的心思去搞營銷？起先是準備買點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各大V大粉都争着幫小野營銷。”

江宿垣由衷的感嘆：“果然有實力的人都是別人上趕着捧的啊。小野是真厲害，哥，你挖到寶了。”

“哥，別這樣說。還有好多人也在誇你呢。”傅星野忙反駁，“而且紅不紅不僅看實力，還看運氣，哥哥你以後要轉運了。”

“嘿，小家夥說話真好聽。”江宿垣樂了。

“你确實也不錯，直播過後就漲了很多粉。”段丞禦難得誇江宿垣，“最近Eternity的話題度也提高了，有綜藝節目給我發合作意向，想請Eternity參加。”

“什麽綜藝？”江宿垣坐在床邊背靠在傅星野側身，看着段丞禦的眼裏很是好奇。

段丞禦坐在一旁，語氣中盡是嫌棄：“名字我忘了，我已經拒絕了，上什麽二流綜藝，low不low。”

Eternity就算糊，但該有的高傲也還是有的。何必翻起水花後又自降身價去參加什麽半拉子綜藝？他們星烨又不缺錢，他們老板賺的錢就夠養Eternity這幫“小廢物”的了。

江宿垣沒再說話，他也不是很想參加綜藝。

“行了，你趕緊起來，別耽擱小野寫作業。”段丞禦推了江宿垣一把，把江宿垣扯起身後又問傅星野，“你讓我幫你壓白羨殷的事情我已經壓了，現在節目組裏就那天在場的幾個知道這件事的經過，我也跟他們說了先按兵不動。現在你來說說，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不會真放過白羨殷了吧？”

傅星野手指摳着水性筆，眼睛盯着桌上的作業本，也不知道在沒在聽段丞禦講話。

“明天就周日了，晚上第二期節目播出後節目組就要放你退賽的消息，你看着辦吧。”段丞禦無奈。

段丞禦也知道傅星野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別看傅星野平時一點脾氣都沒有，偏偏就是好脾氣的人生氣起來才最恐怖。

半晌，傅星野冷靜的在作業本上填了個C，這才擡頭開口問段丞禦：“在他明晚正風光的時候公開不好嗎？”

段丞禦一怔，瞬間就明白了傅星野的意思。

傅星野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白羨殷，江宿垣的傷，還有他受過的委屈和挨過的陰謀，他都必将百倍奉還。

只是現在白羨殷還不夠紅，曝光後也掀不起什麽水花來，到時候白羨殷躲一陣風頭再出來又是一條好漢了那怎麽行？

依現在的人氣排行，傅星野走了白羨殷在訓練營裏是當之無愧的王，這段時間最刻苦認真練習的是白羨殷，明晚最風光的也必定是白羨殷。

“你這是想讓人天堂地獄各走一遭啊？”段丞禦蹙眉，心說傅星野這真是要把白羨殷往死路上逼，“怎麽有人能用這麽純真少年的臉寫着作業，肚子裏卻壞心眼這麽多呢？”

“胡說八道。”江宿垣一聽就不樂意了，“耶耶能有什麽壞心思！”

傅星野也笑着附和：“常規操作而已。”

“……”

段丞禦可說不過他們，見江宿垣什麽都聽傅星野的，心裏罵了江宿垣兩句小白眼狼後他也樂的依着傅星野了，直接轉移話題道：“小野明天出院，你确定你的眼睛真的沒問題？腳呢？還疼嗎？”

“眼睛沒問題，看得清楚得很。腳也只是隐隐約約的一點疼，沒大礙。”傅星野擡頭，适應性地眨眼，“明天下午不是要讓我去公司開會嗎？我能去的。”

……

次日上午，傅星野從醫院出來後跟着段丞禦重新回了一次訓練營，準備去101收拾剩下的行李正式離開。

他們到的時候各組還在為晚上的演出進行排練，演播廳熱鬧得很。

今晚的舞臺是練習生們的第一次淘汰賽，且這一次沒有前輩和師兄帶着上舞臺，練習生們能不能炸舞臺完全看自己的實力，這關乎生死，很是重要。

傅星野吃着雪糕坐在臺下看臺上的白羨殷祈求着導演再給他們組一次排練機會，心裏覺得挺好玩的。

白羨殷對舞臺的态度還是挺認真的，就是智商夠嗆，腦子裏裝的陰暗主意又太多，遲早把自己玩死。

“大家都休息一下，來吃雪糕吧。”傅星野不忍心看小然為難又難掩厭惡的表情，出聲幫小然解了圍。

“嗯？小野！”白羨殷一愣，立刻變了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如沐春風地從舞臺上跳下來朝傅星野奔赴而來。

傅星野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打量白羨殷。

看得出來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裏白羨殷過得挺好，臉色紅潤不少。

也看得出來他灼熱的視線讓白羨殷心裏本能的開始害怕，以至于白羨殷在走近時腳步也猶豫了一瞬。

那一頓步看得傅星野想笑，估計白羨殷是心裏不清楚他的态度，正在犯怵呢。

不是心虛又能有什麽好害怕的？他又不是妖魔鬼怪。

想到這裏傅星野收回視線，他今天來這兒并不是跟白羨殷對峙的，相反，他是來配合白羨殷上演兄弟情深的。

“殷哥，來吃雪糕，這是買來感謝你的。”傅星野朝白羨殷招手，把身後座位上的泡沫箱子擡到地上，“我腳不方便，麻煩你自己來拿一下。”

聞言，白羨殷頓時眼睛一亮，飛快撲了過來将手搭在了傅星野肩上，眼睛裏水汪汪的，端的一副柔弱小白花模樣。

見狀，傅星野配合地問：“你的手怎麽樣了？還好吧？”

白羨殷似是沒想到會有被傅星野主動關心的一天，眼眶立刻就紅了。

“我的手沒事，就是你的腳……要是那晚我早點趕到就好了，你也不會因此受傷退賽了。”白羨殷低頭抿緊了唇，聲音都哽咽了起來，“分明你的成績這麽好……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我這個第一名，我要你回來。”

“沒關系，你加油就好了。”傅星野借着彎腰去拿冰棍的動作抖掉白羨殷的手，又遞了一支給走近了的鶴息。

鶴息正疑惑地看着傅星野的操作，在接過雪糕時把手心裏的紙條悄悄塞給了傅星野。

傅星野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東西，沒想到鶴息真把消息打聽到了。

之後傅星野又陪白羨殷演了幾場戲，等白羨殷再次上臺去排練的時候才有機會跟鶴息說兩句話。

“紙條上面的是徐周老家的地址，是在隔壁城的一個小縣城裏，家裏只有個老婆。”想了想，鶴息又加了一句：“他老婆挺兇的，還不知道徐周被抓的事情。”

徐周是那日動手的道具師，也是白羨殷的親舅舅，兩個事故都出自他手上。

“謝了兄弟。”傅星野仔細将紙條收到褲包裏，“我欠你個人情。”

“倒不用，等我出去後請我吃頓火鍋就好。”鶴息盯着臺上賣力跳舞的白羨殷，不由得心生厭惡：“他舅舅都因他被抓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他跟他舅舅的關系又沒幾個人知道，他要是真關心了，那不就上趕着告訴別人他跟那道具師是一夥的嗎？”傅星野失笑，這類無情無義的人他見多了。

對此，鶴息并不作回應。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诶，你能拿第一嗎？”傅星野生硬地轉移話題，“我覺得你可以是個完美的Center。”

鶴息側首，眼底的情緒隐晦不明：“你想得到我的什麽回答？你不介意嗎？我要是回答得不好可就算落井下石了。”

“當然是回答你一定可以拿到C位啊。”傅星野很是理所當然，“是你的話我不介意，咱們不是朋友嗎？”

“那好。”鶴息挪開視線，“今晚過後第一名的位置就是我的。”

“夠拽。”傅星野笑着說，心裏挺高興的。

他這樣子星烨要是還要他的話他估計也得等到星烨的第三代團或者下一個SOLO企劃去了，要是鶴息兩個月後C位出道了，那以後鶴息也算是他的師兄，挺好的。

除開江宿垣之外，鶴息可以算是傅星野穿書後在這裏最交心的朋友，況且鶴息一直這麽幫他，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麽好介意的？

二人聊了沒兩分鐘後鶴息就上臺排練去了，傅星野看了一會兒，給鶴息打了個手勢就走了。

在下午回星烨開會之前傅星野就一直在想這一次星烨到底要怎麽安排他。

而當段丞禦把合同扔在傅星野面前的桌上時，傅星野是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他想過三代團也想過SOLO，更想過解除合約，可獨獨沒想過他會被空降進Eternity的C位。

合同裏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是Eternity的C位，不是伴舞。

“看完了嗎？這也是上面的人今天甩給我的。”段丞禦皺眉，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出來挺笑人的。

傅星野帶紅了江宿垣，連帶着盤活了Eternity，現在官咖上Eternity的粉絲數還在不斷上升，在這之前段丞禦也只想過Eternity只會昙花一現般的紅一次。

任何人都沒想到傅星野的威力這麽大，後勁這麽足。

賣傅星野安利的、賣江宿垣安利的，最後得益的都是Eternity。

藏着傅星野不讓出道總歸不好，所以這雞賊的高層直接讓傅星野跟Eternity綁一起了，可還行。

“你也別覺得委屈。”段丞禦想了想，勸道：“其實不管去哪兒都是要從基層打拼的。作為Eternity的C位，星烨不會虧待你的。”

段丞禦私心是想讓傅星野加入Eternity的，說不定眼前這小子真能拯救Eternity裏幾個氣運不好的小天才。

傅星野看着桌上的合同，又瞧了眼趴在桌上彎着眉眼笑着看他的江宿垣，對方眼底的期盼像泡泡似的，亮晶晶的。

“……”傅星野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怎麽可能覺得委屈，正如段丞禦所說，反正去哪兒都是要從零開始的，Eternity這個小糊團根本就是基層團的代表，而他既然有本事空降星烨第一代團的C位，那就有本事帶着他的哥哥們往上面飛。

他的一級舞者江宿垣也不應該因為運氣一輩子都紅不了。

至少加入Eternity能夠保證不會産生隊內糾紛，團隊能滿足這一條好多人都該偷着樂了。

只是對不起鶴息兄弟，看來叫師兄的人得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