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爸爸粉
賀夫人性子急，見賀明玉又沒回音，幹脆撥通了視頻通話，好久沒見乖乖兒媳婦了，她想的很。
溫涵曦看着屏幕上的頭像，正襟危坐，理理頭發，又理理衣服，一切妥當後才示意賀明玉接通。
賀夫人撥視頻是為了看溫涵曦的，見賀明玉杵在那，撇撇嘴，“曦曦呢？”
賀明玉把攝像頭對準溫涵曦，她拘謹打了聲招呼，“媽，您好。”
“好，好。”賀夫人睨着她，看着看着舒展的眉梢蹙起，“曦曦，你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
“媽，我很好，工作不辛苦。”溫涵曦原生家庭很不幸福，媽媽死的早，爸爸不顧家，她其實不太知道怎麽和長輩相處。
好在不管她說什麽，賀夫人都很喜歡，這樣她安心了不少。
“怎麽會不辛苦。”賀夫人看得心都疼了，“你看着你的臉，比我的小一半呢。”
賀夫人圓臉長得富态，平時最不喜歡別人說她臉大，上次老賀總無意中提了一嘴，在客廳睡了一個星期。
臉這個字在賀家是禁忌，非必要不能提。
賀家人都懂。
溫涵曦也懂。
她聽到賀夫人的話後，眼神瞟向賀明玉，向他求救該如何接下面的話。
溫涵曦這一瞟，把戰場引回到賀明玉身上，賀夫人哼着聲說：“臭小子，養家不是你們男人的事嗎？我們女人不就是應該美美美嗎？你幹嘛要曦曦這麽辛苦！”
“媽，我——”
“我什麽我，有擔當的男人最會疼老婆。你瞧瞧曦曦瘦的，這都是你的錯。”賀夫人結婚三十年練就了無敵嘴，誰都怼不過她。
Advertisement
“是，是我的錯。”賀明玉承認錯誤。
“知道是你的錯就行，給我好好疼她。”
賀夫人批評完賀明玉，對視上溫涵曦的臉立馬換了表情，彎着眉眼說：“曦曦，工作是重要但身體也重要，聽媽的話，一定不能累着。咱賀家的規矩，男人負責掙錢，女人負責貌美如花。”
“你看看你媽，這不就是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嗎？”賀夫人甩了甩波浪卷長發。
“……”溫涵曦看着賀夫人占滿整個屏幕的臉，揚唇笑笑，“媽說的是，您就是最美的那朵花。”
媽媽粉被誇獎是什麽感覺？
賀夫人要飄。
賀明玉實在聽不下去，一句話結束聊天：“媽。”
“幹嘛？”賀夫人繼續甩頭發。
賀明玉：“你下次穿旗袍最好換個大碼的，扣子都開了。”
“……”
直男發言。
賀夫人罵了句“臭小子滾”又對着溫涵曦說了句“乖兒媳下次再聊”急匆匆挂斷。
孟西偷偷在前面抖肩。
賀明玉冷聲說：“很好笑？”
“不是。”孟西繃直，中規中矩回，“賀總，到酒店了。”
溫涵曦拍攝的地方距離酒店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車程，路上不堵的話，很快就能到。
今天正好不堵，到得快些。
賀明玉隔着車窗看了眼外面，正好看到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小桃，他叩擊兩下車門，孟西會意，拿着煙下了車。
車內只剩溫涵曦和賀明玉，氣氛隐隐發生了變化，似乎有什麽在發酵。
溫涵曦把腿上的西裝還給他，“給。”
賀明玉沒接，而是直勾勾打量起她的臉，抿唇點了下頭，“确實是瘦了。”
作為演員，控制體重是必修課，溫涵曦不覺得自己瘦了，她搖頭：“沒瘦。”
賀明玉挑眉，“媽都說瘦了。”
“媽那是疼我。”溫涵曦勾起唇，向前傾了傾，把臉偏過去，“要不你摸摸看。”
她只是想讓賀明玉感觸一下，她真的沒瘦，其他的什麽都沒想。
賀明玉愣了下，眼底光芒一閃而過，指尖拂上她的臉頰，“好，我摸摸看。”
碰觸上那刻，溫涵曦才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縮頭想退回來，被他扣住脖頸。
賀明玉說：“還沒摸完呢？”
溫涵曦身體一顫，“好了。”
賀明玉哪能這麽輕易放過她，沿着她臉部弧度游走半圈，最後落在她耳根後，輕撫兩下耳垂。
溫涵曦頂着大紅臉拉下他的胳膊，轉移話題，“你今晚在哪睡？”
“你在關心我？”賀明玉心情大好，“你若是歡迎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睡。
“我明天一早有戲，今晚不能。”溫涵曦打斷他。
不只她不能，賀明玉也不能，她肩上有傷，他舍不得，再說他還有工作。
賀明玉拉過她的胳膊，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完，一會兒飛法國。”
溫涵曦點點頭。
賀明玉松開她，“我送你進去。”
“別，萬一有記者呢。”溫涵曦推開車門，“你呆着別動。”
小桃正在和孟西躲在角落裏聊天，見她出來，小跑着迎上來，主動和車裏的賀明玉打招呼：“賀總好。”
賀明玉點點頭，“照顧好曦曦。”
小桃行了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CP粉就是這樣，看到兩正主同框比吃了蜜還甜。
溫涵曦扯了下小桃的胳膊，“行了，走吧。”
小桃揮舞着送別賀明玉，等車子看不見了，壓低聲問：“曦姐，賀總是不是專程為你回來的？”
溫涵曦說：“應該是。”
小桃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啊，好甜。”
溫涵曦給了她個白眼，“偶像劇看多了吧？”
小桃不置可否，趁溫涵曦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用小號登錄了玉曦CP超話，剛建的超話粉絲人數才過千，但這不影響他們嗑。
打卡留言，在溫涵曦出來前，她悄悄退出。
溫涵曦穿着浴袍走出來，小桃走過去，“曦姐，賀總打電話說他上飛機了。”
溫涵曦點點頭，走到吧臺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拿過手機回了句：一路順風。
小桃從茶幾上拿過劇本，“孫導說有幾個地方的臺詞改了，讓你今晚背背。”
溫涵曦接過劇本，剛要看，手機響起，是陌生的號碼，她放下劇本，端起高腳杯仰頭把紅酒喝完，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今夜有風，拂在身上還有些涼，她打了個酒嗝，接通電話，“喂？”
“這麽久才接電話，是不是故意不接！”溫父擡高嗓門，“你阿姨生了，你什麽時候過來看看！”
“我在拍戲，最近沒空。”聽到溫父聲音的那剎，溫涵曦生理性反胃。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溫父抱怨，“小慧昨天全程陪着，你倒好，讓你看下都不來。”
“那是她媽，她陪着不應該嗎？”溫涵曦問，“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挂了。”
“等等。”溫父頓了下，又說，“你來不來都無所謂，讓明玉來就行。家裏親戚都想見見他。”
見他？
溫涵曦冷笑，“見他幹嘛？”
“岳父見女婿怎麽了？”溫父說，“讓你傳話你就傳話，哪那麽多——”
他話沒說完，溫涵曦挂了電話。
溫父執拗起來和溫涵曦有的一拼，他又打過來，溫涵曦沒接，他繼續打，她拉黑。
溫父換了手機號，發來短信。
—你即便嫁給賀家你也是溫家的人，溫家不行了，你也別想好過！
好過？
這麽多年她好過嗎？
溫涵曦厭惡地删除短信，拉黑手機號，剛要關機，進來兩條微信。
賀夫人：曦曦，明天A城變天，你記得多穿點。
賀夫人：曦曦，沒錢給媽要，媽給你。想買什麽告訴媽，媽給你買。記住，賀家就是你的家。
溫涵曦眼眶變紅，回：謝謝媽。
賀夫人一激動給她轉了52000的紅包。
接着發來語音：“乖，一定要收了。”
盛情難卻，溫涵曦收了。
賀夫人發來了一串笑臉，順便把截圖發給了賀明玉。
賀明玉下飛機後看到截圖，還有些吃味，問溫涵曦：為什麽不收我的紅包，收媽的？
溫涵曦正在背劇本，沒聽到手機響，背完拿起手機看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她回：媽是我的媽媽粉，收了她才會高興。
言下之意：你又不是。
賀明玉回：我也是。
溫涵曦：什麽？
賀明玉：爸爸粉。
溫涵曦：……
當晚，溫涵曦做了個夢，夢到賀明玉親吻她，她耐不住，顫着音不斷叫他：爸爸，爸爸……
溫涵曦早上醒來，一腦門子汗，看了眼時間，晚了，顧不得吃早飯，和小桃去了片場。
今天有場重頭戲，劇中的她，媽媽發生車禍不治身亡，她哭得肝腸脆斷，幾乎整場戲都在哭。
哭戲最能考驗演技，孫斌要求必須真哭，給了溫涵曦十幾分鐘入戲的時間。
沒媽的日子有多可憐，溫涵曦深有體會，午夜夢回時，枕巾都是濕的，她根本不用醞釀感情，只要想到媽媽，眼淚便不可抑制掉下來。
攝像機下的她，跪在手術室前，哭的死去活來。太過形象，太過生動，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受到了的感染，一個個紅着眼眶。
連孫斌都紅了眼圈，喊“過”時，聲音都有幾許哽咽。
溫涵曦哭戲代入感太強了，真是個人才。
孫斌心說。
哭戲角色不好進更不好出，溫涵曦用幾分鐘入戲，出戲卻用了一個多小時，她走到一處哭了好久。
同劇組的曦粉悄悄把戲中那幕拍下來，發粉絲群。
[女神的哭戲太感人了，看到她哭，我比她還難過。]
粉絲群裏紛紛留言。
[舍不得女神哭。]
[姐姐演技進步好大。]
[姐姐有一天肯定能成為視後。]
[又是我愛曦姐的一天。]
有人把照片搬運到微博，曦粉們吹起了彩虹屁。
[女神最棒！]
[期待曦曦的新作！]
[曦姐這側顏，太殺我了。]
[請問一下，哪裏能找到女神同款頭繩，我想買。]
[女神同款手表我也想買。]
一天時間，溫涵曦的同款頭繩，同款手表銷售一空。
阮寧也買了，還專門顯擺了一下。
—漂亮嗎？
溫涵曦：手表嗎？
阮寧：手腕。
溫涵曦：比手表漂亮。
阮寧給她發了一串親親表情包。
晚上睡覺前，賀明玉也發來了微信。
—你同意嗎？
溫涵曦：什麽？
賀明玉：爸爸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