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為祭壇啓動頻繁,內裏的各種部件自然損耗得快,往常一些小毛病靠煉器堂在鋼城的常駐煉器師就能搞定,但這次,明顯不是他們能修理好的程度了。

“長老您快來看看!”

隊伍剛到鋼城門口,城主和駐鋼城的聖教煉器師就連忙将人迎到現場,茶啊水啊接風洗塵啊這些其他天域都有的慣例客套在南天域全都沒有——聖教不興這個,講究效率和開門見山。

于是剛下車的魏長老也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就走向了那座建在城中心的高大祭壇。

“小露,你過來。”做師父的沒忘記小徒弟,招她來身邊就指着眼前足有五米高近30米周長的圓形祭壇開口,“祭壇是我聖教獨有的祭祀工具,它其實也可以說是超大型的星力寶具,只是內部的構造更加複雜和精細,你先看看,以煉器師的角度觀察觀察這祭壇哪裏出了問題。”

“是。”徒弟乖巧應下,她獨自上前往祭壇靠近了幾步,繞着這造型古拙的高大祭壇走了一圈,視線從上至下,最後在最邊緣處那足有十公分寬的圓環型深槽停了停,然後又退回師父的身邊,“外部沒有任何問題,零件和符紋完好度都在九成以上,小部分甚至都是簇新的,應該內部核心出問題了。根據城主他們剛才的描述,有七成五的可能是核心內部的符紋因為過度使用而被磨損,變淺甚至缺失了。無法形成陣法,自然不能召喚星力,祭祀自然會失敗。”

站在後面聽着的城主幾人皆是身軀一震,特別是駐地的煉器師更是瞪圓了眼睛,他也是魏長老的徒弟之一,因為能力水平受到認可才被外派到鋼城負責祭壇的保養和運行,以前還常聽見留在聖城的師兄弟姐妹吐槽師父收了關門弟子就看他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可也只是吐槽其餘壞話一句不說,當時他還納悶,現在有點懂了。

不是不想說,而是這煉器水平……他也說不出不好來。

全都對了,沒一個錯能指出來,你讓他說什麽?

“師妹說得對。”駐地煉器師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師父,就是核心內部的符紋缺失了,要是外部的我還能修複,可是內部的對星力的穩定性要求太高了,除了您老我真的不知道該求助誰。”

“哼,我就知道是這樣!”魏長老早有所料,他自己收的徒弟什麽水平他不知道麽,“算算日子其實也差不多了,距離上次修複核心符紋也是十年前的事,沒有這事我也該來一趟的。”

南天域的人講究效率,但也不至于為了效率什麽都不顧,城主等人一聽問題能解決,就是花得時間長了點起碼一個月打底,紛紛表示這不是事,一個月大家等得起,長老大人你們先去吃飯洗漱休息一下啊。

然後再去工作就行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總覺得這說法有點狗怎麽回事?】第一萬忍不住吐槽,【好像隐隐窺視到一點聖教不受另外兩天域待見的原因。】

沒人理它,休整了一下在路上積累的疲勞,魏長老就帶着徒弟們開始工作。

他們又回到了巨大的祭壇前,走在首位的魏長老一手張開五指,掌心朝向祭壇,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鋒利的小刀對着自己張開的手掌就是一劃,血線頓生的同時他的掌心也湧起熒藍色的光。

Advertisement

血滴落于祭壇的環形凹槽。

瞬間,整座祭壇的輪廓湧起一層同樣的光芒,這熒光一閃而逝,方才還渾然一體的祭壇突然有一處出現一道門形的缺口,露出奔向地下室似的臺階。

“走吧,核心在裏面。”朝着徒弟們點點頭,魏長老率先走了進去。

祭壇內部別有洞天,與其說它像是個魔幻面的法器,不如說更像是科學世界裏某種精密儀器的內部,各種形狀的零件在內部交錯,看上一眼就讓人頭暈眼花。

但比零件更讓人眼暈的還是刻在內部的陣符,幾乎鋪天蓋地布滿了整座祭壇內部。

而核心……

【我去!我以為核心頂多就是個核什麽的,原來是一個房間嗎?】第一萬表示吓到了。

“核心就是刻滿星力陣符的陣法,也是能啓動祭壇,發動祈雨祭祀的關鍵之一。”魏長老跟小徒弟細細解釋,“就像一個普通人,如果沒有資質就做不到引星入體一樣,核心中的陣法就相當于保證能引星入體的資質。”

他說完便示意徒弟看向這間什麽東西都沒有的空房間,除了讓人進出的門位置以外,四面八方都刻滿了符紋,散發着星力特有的熒藍光芒,有的還很清晰,有的已經黯淡近乎消散,有的則直接消失不見,只留下突兀的留白。

“刻畫核心符紋,它不是用筆也不是用刀刻在牆上,而是用我們煉星士自身凝練的星力。承載核心符紋的這個載體房間材質很特殊,可以保證煉星士凝結出的星力能長期一直留在載體上。”

他擡起手,兩指并攏在一處已經有空缺的牆壁上虛按下去,随後老者面色一肅,一點熒光便從他指尖隐隐透出,那是極為濃郁又精純的星力,随着老者指尖一點點的移動形成了一只符紋的一道筆畫,這道符紋字一共三筆,卻耗費了老者近十分鐘的時間。

“看到了嗎?刻畫核心符紋的要求,就是星力磅礴和精純穩定,否則沒過多久就會在載體上消失,只有五星以上的煉星士才有能力勉強做到這些。”魏長老怕小徒弟不信,就示意那邊師兄給師妹示範一下,“你師兄其實是六星煉士了,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就這麽笨,在別的地方刻符紋都很順利,就是學不會核心刻符。明信你去,給你師妹展示一下失敗是什麽樣。”

叫做明信的駐地煉器師頓時苦臉,他知道自己刻不好核心符,可師父收的徒弟裏不都是半斤八兩嘛,他們這些人裏就算能刻的也只能說是勉強,為啥非要拿他當反面例子。

心裏怨念一堆,但該做還是要做,知道這是做對比,明信索性就在師父剛刻好的那個符紋旁邊接着刻。

這次是二十分鐘過去,一個比較複雜的符紋被成功凝刻出,鮮亮的熒光色像是有生命般在符紋上流動,明信看着上面的符紋卻是露出苦笑。

幾乎是他苦笑的瞬間,原本鮮活的符字開始迅速黯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載體牆壁上。

“看到了吧?學藝不精的人結果就是這樣。”魏長老毫不客氣地拿來給小徒弟當反面教材,“他作為六星煉士星力的強度是絕對夠了,可他和大多數人一樣學不會用始終如一的速度輸出星力,但凡有一絲不穩,載體就承受不住這種不穩定的符紋,轟然破碎。”

“可這真的太難了啊。”明信也很委屈,“又要保證強度又要保持精微,還要保持一樣的輸出速度,手很難不抖的啊!”這跟要求大象去踩螞蟻舉起來的橋,又要腳切實踩在橋上但還不準踩死一只螞蟻一樣,要人老命啊!

“少找借口,大家都是人一個鼻子兩眼睛,憑什麽我這個糟老頭子會你們這些青壯年就不行!”魏長老劈頭蓋臉罵,“這個月你也給我呆在這裏加練,看看你小師妹是怎麽學的!”

明信:“……哦。”開始大幅度體會到留在宗地的那些師兄弟姐妹的心情。

核心符紋的刻印很難,不只在對于刻印者本身的技術要求,也在于它對刻印者精力和心神的恐怖消耗。

一個最簡單的三筆字符紋魏長老這樣的煉器大師都要花去十分鐘的時間,而要鋪滿整座房間這個工程所需要的時間可想而知。

“還好是讓我修複缺損不是重新做一個核心,不然老骨頭都能交待喽。”堅持了三個小時,消耗極大的老人再也受不住,直接不顧形象地坐在早就準備好的軟躺椅上,但辛苦到現在連五十分之一的進度都沒完,回頭看看那邊也刻了三個小時但一符也沒留下的徒弟,頓時沒好氣,“真是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

同樣癱坐在地的明信簡直不能更委屈,他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師父您就沒看到他全身的汗嗎,幹脆脾氣也來了,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嫌我沒用,那你讓小師妹上啊!”

剛剛才躺下的魏長老頓時眼睛一瞪:“你好意思的!你小師妹今天剛知道祭壇學了刻印,你這師兄也當得太……”

“師父,請喝茶。”剩下的罵聲被突然塞到手上的茶杯給打斷了,清新寧神的茶香一下子撫平了場內人暴躁的情緒,“師兄也請喝茶。”

不知何時出去端來清茶的小師妹笑看兩人:“我看師父和師兄一直專心工作,損耗不小,便出去準備了一些東西來。”

不光是茶,還有不會落屑的點心,以及擦汗用的溫熱毛巾。這汗一擦,茶水點心一下肚,之前的焦躁就被熨鬥熨過一遍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謝你啊師妹。”便宜師兄很不好意思,他剛剛不該胡亂遷怒的,師妹這麽細致體貼,難怪脾氣暴躁的師父會這麽喜歡她。

“師兄剛剛的話我也聽到了,我覺得很有道理,跟在師父身邊看了這麽長時間,也該上手試試了。”15歲的小姑娘笑容澄澈,聲音溫柔清脆,“師父,就讓我試試如何?”

眼見小徒弟為自己兩人打圓場,魏長老哪有不同意的,哼哼兩聲:“你先虛空畫一遍,如果是合格的核心符紋它的凝練性是可以保證在虛空中停駐十分鐘以上不會消散的。”

畢竟是一次都沒試過的新手,為了防止用力過猛直接破壞了載體牆,最開始的訓練都是如此。

明信也沒異議,這是他們學核心符時的老操作了,基本上他們畫上去用不了一分鐘就消散在虛空裏,只有極少一部分弟子堅持在了十分鐘多一點。

也不知道這小師妹這初次畫符能堅持多……

凝練又精純的熒藍色筆畫在少女纖細的指尖沒有絲毫遲滞地揮就,一個三筆畫的符紋懸浮在虛空。

……久。不是,她這個字符只花了一分鐘不到吧!?

不只是明信,就是魏長老也覺得自己有點眼花,那邊小徒弟已經在畫第二個符紋,正是她師兄之前刻印過的複雜筆畫符。

這次花了三分鐘,嗯,終于久了點。

……等等,這效率也不對吧!?

“小師妹,你不會是沒用心随便……”

“随便你個頭,沒看見前面的三筆符紋現在還在嗎?現在都過去至少四分鐘了,你說除了核心符紋還有什麽符紋能做到虛空凝滞的!”師父暴躁的将盤子裏的一塊點心精準扔進徒弟的嘴裏。

被這麽一提醒,明信終于注意到前面那個符紋竟然沒按以往的經驗消失不見,而是一直存在着。

兩只符紋懸在虛空,濃郁的星力在字面上流轉經久不散,是真正的鮮活有如生命在其中流動。

明信驚住了,魏長老倒還是能保持基本的師尊風度。

只是待十分鐘過去,字未消散;接着二十分鐘字跡依然,直到半小時後符紋才崩滅在虛空;青年人整個呈呆滞狀,而老者是直接暴發出無比欣悅的大笑聲。

“好,好好好!”魏長老一連說了幾聲好字,看向少女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麽希望,“我原本以為……沒想到啊沒想到,能趕上,能趕上!”

【這老頭打了什麽啞謎?我怎麽聽不懂?】第一萬滿臉不解,直覺有問題。

梅露卻充耳不聞,只是面上配合地露出些許疑惑,但很快就置于一邊,表現出躍躍欲試的姿态:“那師父,我現在可以幫上您的忙了嗎?”

魏長老這次讓得十分幹脆,将祈雨祭壇的核心陣紋圖冊遞給對方:“辛苦大半輩子,教了一堆徒弟。我這老骨頭終于能在核心符紋上享個福,這裏就拜托徒兒了。”

“請交給我。”接過陣紋全圖的關門弟子低頭應諾,清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此時卻能從中感受到她內心從未變過的從容與自信。

明信現在是真切又徹底地體會到了信中師兄弟姐妹的那種心情,這樣一個天賦驚人又面面俱到的小師妹就是想說她一句不好除了不顧自己聲譽胡編亂造,不然又有誰能說她一句不好?

就這樣魏長老在鋼城忽然就過上了夢裏才有的休閑日子,每天的工作竟然是提着茶壺去祭壇內部罵罵自己不成器的六星煉士徒弟,再像欣賞美圖美景一樣看小徒弟在載體上刻印符紋。

這感覺怎麽說呢,就跟現代人下載東西,網不好幾KB或幾十KB的網速能逼得人抓狂,後來順利換成了幾M做單位,那下載速度,啧啧,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魏長老現在看着每天的修複進度也是美滋滋,本來預計一個月都不能完事的工作,或許半個月都用不着他們就能回去了。

便宜師兄不是沒跟小師妹取過經,但有些東西你不得不承認就是天生的,像有些人天生就不會手抖,而有些人天生就能跟器械一樣完美控制自己的星力輸出,用着大象的身體踩在螞蟻搭起的橋板上就是能輕盈優雅地踏過去,還很操蛋的愣是不傷一只螞蟻。

“那就試着用器械呀。”出來閑談時,小師妹這樣說的,“人力控制不好的話就用器械,人類一直以來不都是這麽做的麽。”柔弱的身體從來不是他們的強項,智慧和心靈才是他們能支配世界的本質。

“不行。”煉器師苦笑搖頭,“這辦法以前不是沒人試過,但載體不允許,它的材質特點只允許直接從人體轉化而來的星力,而不是再通過器械又轉過一次的力量刻印。”

花費了大量心血研究出來的星力寶具最後毫無用處,真的是怄死人。

“那也可以換個方向,直接換掉核心載體的材質。”小師妹立刻提出第二個提議。

“也不行。”明信再度搖頭,“核心載體是一種很特殊的礦物材料,我們試過很多,只有它能完美長時間留住星力,刻印陣紋。”

兩度被否定,小師妹毫無變化,正當明信說謝謝她幫忙想辦法時,就聽她又道:“那合金呢?”

“合金?”明信一愣。

“嗯,将兩種或兩種以上的礦物合成在一起的人工材料,說不定就能達到想要的效果。”對面的人侃侃而談,“或許是可以承受煉星士暴力輸出且長時間留存符紋的載體,又或者是能讓器械筆留下痕跡的載體,甚至效果比前兩者更好的……融合礦物這種事,煉器堂就算是學徒弟子也能辦到的吧?組織人在不耽誤正常工作的前提下一起慢慢去試,也不是不可行。”

小師妹的話給了明信很大的啓發,以至于走的時候這位便宜師兄不舍相送的态度比對師父更甚,讓魏長老吹胡子瞪眼。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祈雨祭壇在梅露的操作下原本計劃一個多月的修複進度直接縮短成半個月不到,一直盼雨下的鋼城人高興得不行,熱情地請他們留下來一起參加城裏的祈雨祭。

魏長老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但想到小徒弟可能沒看過,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祭祀開啓的當天,幾乎全城的人都聚到了城中央的廣場,圍着那巨大的祭壇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祭壇邊主持祭祀的是一個青袍執事,外加二十九名黑袍教衆,三十人呈環形圍着祭壇唱着祭歌做着簡單的祭舞動作,動作看着簡單,但他們身上都包附着一層熒藍色的星力光芒。

有這層光芒包裹,讓那些簡單的環繞舞蹈也變得神秘玄幻起來。

而在祭司們跳着祭舞的時候,底下跪着的城民們也動起來,他們每個人都自備了一只碗,取出貼身攜帶的小刀舉起手腕毫不吝惜的在腕上劃了一刀,頓時鮮血湧進了身前的碗內,然後這些碗就被灰袍教徒們麻利收走。

這些血碗會在祭司們跳離祭壇時,被教徒們直接傾倒在祭壇的環型凹槽內,聚集了全城人血的深深血槽很快就被填滿。

這時祭司們的祭舞也到了尾聲,他們重新将祭壇合圍,齊齊雙手舉起托天之際,星力化作治愈的甘霖揮灑在廣場的每一個角落,還在手腕流血的民衆們瞬間傷口治愈。

感受到傷口複原的城民立刻将伏跪的頭壓得更低,臉上和口中的禱詞越發虔誠。

而祭司們也取出随身帶的小刀,割破手腕任由自己的血流入面前的環形血槽。

“吉時到——”為首的青衣執事在這時高聲一呼,他神色肅穆雙臂高擡再度做出一個托天的動作,“注星力,祭祀啓——”

他這一吶喊,所有的黑袍人也是齊齊托天,做出像擁護祭壇的姿态般,只見他們的周身逐漸盈出一圈淡淡的銀色光暈,這些光暈順着他們托天的動作慢慢聚集到手掌,然後化作兩道細小的星屑瀑布掉落進祭壇的血環槽裏。

黑袍人如此動作的時候,周遭跪伏的民衆也做了同樣的托天姿态拱衛着最中心的祭壇和祭司,每個人神色虔誠,專心的進行着這一場祭祀。

慢慢的,随着祭司們掌心的銀色星屑瀑布盡數投入血環中,原本鮮紅的環槽驀的一亮,直接變成了熒藍色放射出光芒。

“求時雨,祭禮成——!”

随着執事的唱詞落下,祭壇像是被注入能量開始蘇醒一般,圓環內從外到內逐漸亮起像是陣法的符號紋陣,皆是那種熒藍色,最後一直鋪至祭壇圓心,看起來像是能量充滿,整座祭壇開始微微顫動着發動。

轟——

足有五米寬的熒藍色光柱從祭壇中心沖天而起,直至頭頂的蒼穹中。确切的說,是天域結界中。

得到了足夠能量的結界回應了地上人的請求。

剎那間,原本晴朗無雲的藍天陰雲密布,只聽見幾聲滾滾雷音,之後暴雨降下。

“下雨了!下雨了!”

“雨祭成了!我們又有雨了!”

“快半年都沒下雨了,城裏可算有救了!”

狂暴的雷雨打在人們的頭上身上,也砸在滿是塵土裂縫的土地上,所有人再度高舉雙臂轉着圈圈歡呼迎接着來之不易的雨水。

“多謝聖教中的諸位大人!”

“謝謝大人幫我們祈雨!”

“今年也不用擔心種不活莊稼被餓死了!”

雨勢狂暴,可周身萦繞着星力的煉星士們卻是滴水不沾,仿若神仙手段。作為普通人的民衆對這種力量雖然早已熟悉,卻仍是難掩羨慕,心中卻堅定了以後要生個有資質的孩子然後送去聖教。

成為煉星士,終究是比做普通人強太多了。

雨祭成功後,狂歡才是剛剛開始,渴雨許久的城民們只想在雨中載歌載舞一夜不歇。但對并不缺水的外地人來說還是很難感同身受的,他們更樂意在幹爽的地方看本地人狂歡。

遠方一處高地上,梅露和魏長老一身行裝站在來時的隊伍中,目視着底下人們的歡快慶祝。

“看到了嗎小露,我聖教一直以來就是用這種方式守護南天域的子民的。”魏長老在雨中輕聲道,狂暴的雨勢穿不透他身上的星力護甲,也蓋不住他的說話聲,“你以後也要這樣,我希望我南天域的所有生靈都能安居樂業的,希望南天域能一直長長久久安存下去。”

這話像是訴說祈願,又像是在提示什麽,滿含着盈盈期望。

“當然。”旁邊的小姑娘含笑點頭,保證道,“一定會的。”

魏長老欣慰笑了:“回去吧。既然你這麽快就學會了核心符紋,那教主一直等着想交給你的任務也能提前開始啦。”

【宿主宿主,魏老頭說的到底是什麽呀?】吃瓜吃得一頭霧水的第一萬抓耳撓腮,急着想要第一手答案,就想問問明顯已經知道是什麽的宿主。

“看完這場祭祀就該知道的,答案其實一直很明顯。”這次宿主終于願意理它一次,說了三個字,“聖女臺。”

沒錯,就是聖女臺。

既然祈雨祭壇底下都有這麽一個空間,那規模更加宏大的聖女臺不可能沒有。

他們回到聖城沒幾天,果然就被心急火燎的老教主找上來,然後通過一個地道進的聖女臺內部。

“我聖城的聖女臺不只是迎接異世聖女降臨的載體,更是之後聖女跳祭世舞的重要祭臺,因為涉及到整個南天域甚至天域大陸,它內部的核心陣法很巨大,核心陣紋的數量是祈雨祭壇整體的一百八十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