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夢成真的南瓜面包

劃！劃！劃！劃！程淼四刀切開一個大南瓜，他用小刀切了一小塊，嚼在嘴裏，那幹硬的口感讓他咋舌。“沃爾塔真不會挑，拍得表皮拍得咚咚作響的南瓜，那才是好南瓜哩。”

這時，公演的喧鬧聲響起。

“喵了個咪，得趕緊，在觀衆離開之前完成才行。”焦急的小貓将南瓜切成小塊放入微波爐，在等待南瓜蒸熟的期間，他就在揉搓面團，争分奪秒。

“……”他托着小巴沉思着。“本身南瓜就帶着甜味，所以牛奶和白糖就少放點吧。”

因為考慮到要做兩百份，小貓搓揉的面團相當大，揉得很吃力，汗流浃背的，可面包的美味是最關鍵的，小貓明白即便是再趕工，也要保證口感，面團的每個地方都盡量揉搓均勻，所以更累了。

折騰半天後，大面團發酵膨脹了，被揉得圓圓鼓鼓的，像個奶白色的氣球，很可愛。叮一聲響後，微波爐的南瓜塊也終于蒸好了。

“這麽說的話，媽媽是在七夕節的時候，教會我做南瓜餅的，應該也能用在面包上。”程淼在感懷中剁剁剁地把泛着熱氣的南瓜塊切成泥。“媽媽說，七夕節是牛郎織女相會之日，我們吃着甜甜的南瓜餅，等待着爸爸歸來。可第二年，媽還沒等到爸爸，就病逝了。”

“..喵喵咪呀，不要這樣。”程淼極力地擠着眼皮不讓眼淚流下來。“我是男人，一定要堅強。而且，眼淚要是落在面團上，這個面團就被糟蹋了。”

“好！”程淼竭力平複心情，用棒子将南瓜碎末碾成泥巴後，與大面團混合，再揉再搓。

蹦！啪！啪啪啪啪啪啪！，面團在砧板上翻過揉搓，翻過搓揉，小貓用力極大，似乎要把對爸爸的怨念以及對媽媽的思念都發洩在面團上。

之後，小貓沉了一口氣，将面包切成一小塊，一個一個做出雛形，撒上調味和美觀的白芝麻後，終于是放上去烤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烤熟就好了。

“……”微波爐加熱着，程淼感懷地看着他的小南瓜，一點一點從生軟的面包烤成了焦嫩的面包，就像一個成長的孩子一樣。

“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媽媽一樣，成為巴黎首屈一指的面包師。”程淼盯着微波爐的紅光陷入了沉思，想想擺地攤時期面包都沒人要，只能白白丢掉的經歷，自卑和心酸像兩根針刺得心疼得揪緊。

“不行！”望着微波爐傳來的酥軟香氣，小貓大力拍拍胸口給自己打氣。“媽媽說過，做面包，最重要的是自信。沒有自信的面包師，做出來的面包是失味的，不能給客人帶來幸福。”

叮！面包烤好了，程淼手腳利落将一個個“小南瓜”端出。“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難得遇上貴人，不用再擺地攤，面包也不用剩下了。正如團長所說，我可不能白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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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頭，喧鬧聲，拍掌聲，叫彩聲，聲聲入耳。

“馬戲表演已經到高朝，我也得快點才行。”程淼本想把面包放在箱子裏，扛着就出發，可他望了望自己烤的面包，金燦燦的還真像一個個“小南瓜”，可似乎仍少了些特色。外頭觀衆的喝彩聲，似乎在催促在小貓快點出發，可即便趕時間，他終究還是想更完美。

“……”此刻，茶色雙眸的小男生思考着。“這些南瓜面包，該如何錦上添花呢？”

“對了，他們這回表演的馬戲，是灰姑娘那兒改編過來。灰姑娘，坐上南瓜馬車，落下玻璃鞋，被王子尋得，寓意着一種美夢成真。”程淼喃呢着，不自覺将一粒粒冰晶糖灑在南瓜面包上。在光的反射下，粒粒冰糖閃着動人的光，南瓜面包也因此增添了閃光感，有種童話般夢幻的效果。

“等到王子的灰姑娘，是好多女孩子憧憬的美夢呢，美夢就該閃閃發亮的，不是麽？”

說到王子，程淼猛地想起某個銀色頭發琥珀色眼睛，體格健壯，對他好得出奇的外國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小貓內心開始發毛。“啊呸，我一個男的，想他幹嘛？”

他狠狠地洗臉洗手，鬧別扭似地将灑上冰晶糖的南瓜面包裝入箱子，出發了！

（中 ）

挎着裝面包的箱子，程淼壯了壯膽，來到了觀衆席。馬戲劇仍在表演，燈光焦距在舞臺上，一陣磁性的男聲在幕後通過廣播朗誦着：

“然而，12點即将來臨，灰姑娘的美夢即将結束，她的金衣裳，銀項鏈，還有那美麗的玻璃鞋，都将在12點過後化為泡影。灰姑娘慌忙溜出城堡，順着臺階而下。”

而此刻，在舞臺上，由高而低地擺放着24個彈簧床，方方正正的，恰似24個臺階，而此刻，灰姑娘順着最高的臺階一個個往下跳，因為彈簧床的緣故，每次蹦跳都反彈得老高，跳得很高很誇張，動作卻從容不迫，極其優雅，可見扮演者的訓練紮實。

“哈，那灰姑娘的扮演者，不是湖山藍小姐麽？”為了配合劇情，她穿上的金燦燦的服裝，還佩戴了長假發，為了配合灰姑娘逃離臺階的劇情，她由高到低蹦跳在彈簧床上，跳躍姿态優雅而誇張，惹得觀衆連連叫好，誰也不知道外表清秀的她昨天還想找小貓掰手腕呢。

這時，那位朗誦的聲音再次響起：“然而，由于過于匆忙，灰姑娘将她的玻璃鞋落在臺階上了。”然後，為了配合劇情，湖山小姐在旋轉跳躍中還将左腳的靴子落下，欲求将馬戲表演與童話故事結合在一起。

啪啪啪啪啪啪！在觀衆如雷的響聲中，舞臺暫時落下簾幕，“喵咪呀，我可不能看入迷哩，…”小貓焦急地打開箱子，南瓜的香氣瞬間溢滿了整個觀衆席。

“媽媽？好香..”小女孩到處在嗅。

“這個南瓜面包哦！小美女。”為了給客人留下好印象，程淼趁機耍起了嘴炮。“吃了它，就可以像灰姑娘一樣，美夢成真哦！”

“呀，真的嗎？”小女孩接過燙手的面包，南瓜面包上灑着的粒粒冰糖反射着舞臺的焦距的光，閃閃發亮的，如夢似幻。

小女孩端起面包，放入口中，嚼了一口，用小虎牙撕了一小塊咽入喉中。“好軟..好甜…好吃，香香的，媽媽也吃一個吧。”

“呼…”小貓總算放下了心中一顆大石，趕工完成的面包，客人能喜歡實在是太好了。

“吶，大哥哥。”小女孩沾着糖粒的手拉着小貓的衣袖。“吃了這個南瓜面包，小蓮是不是也能像灰姑娘，乘上南瓜馬車，等到自己的王子呀？”

“哈，小蓮，我告訴你。”小貓說着心裏話。“雖然夢是美好，但要願意努力，美夢才能成真。”

“不懂？”小女孩愣然搖頭。

“所以呀，你要讓自己變得更優秀，那樣自然會又王子自己送上門啦，你的努力和你的品質就是你的南瓜馬車哦。”

“嘻嘻，開玩笑的，還是吃面包吧。”小貓又遞給了她一塊南瓜面包。“再吃一個，吃了就要開開心心，每天都好好加油哦。”

“哈哈，你這男孩子，好有趣呀”小蓮的媽媽笑了笑。“你那金色的面包，可不可以也給我來一塊？”

“唔..”小貓很想辯解，他不是男孩子，他已經17歲，明年就成年了。

“給！請慢用。”他面帶笑容地遞給了年輕媽媽一塊，然後跟小蓮母女道別，趁馬戲劇下一幕開演前，他奔走在觀衆席，分發着他的南瓜面包，為新月馬戲團增加多點印象分。

....................

“好吃，我只吃過南瓜餅，沒想過南瓜還能用在面包上。挺機智嘛，小男孩。”

“還加了芝麻，挺貼心的，小男孩。”

“還熱的，剛烤好的吧，小男孩。”

“能多給我幾塊不小男孩。”

..........................

南瓜面包受到觀衆們的一致好評，而小貓卻喜憂參半地羞紅地臉。“都說我不是小男孩了，老被誤認為是小孩子…切，長得矮又不是我的錯..”

箱子空了，兩百個南瓜面包全部派完了，這次面包終于沒有剩下，小貓心裏就像裝了蜜糖一樣，美滋滋的。

派完面包後，小貓沒事做，便站在觀衆席上欣賞馬戲。舞臺的簾幕的又被拉了上去，一陣朗誦的聲音再次響起：“王子派遣使者巡邊家家戶戶，并宣傳能穿上玻璃鞋的那個女孩，便是他的新娘，未來的皇後..”

那性感的男聲，聽得小貓酥酥麻麻的。“到底是誰在舞臺後面朗誦故事啊，聲音好熟悉..”

馬戲再次開演，在與劇情同步的雜技表演中，大家心情都提到嗓子眼，都睜大着眼睛，生怕眨了眨眼皮就錯過了最精彩的一瞬。在緊張的氛圍中，小貓也安靜下來，看到了最後。

表演結束，舞臺謝幕，觀衆陸陸續續地離開，小貓臉頰緋紅地摸摸兜裏的南瓜面包，他還留了一個，是給沃爾塔的。

“呀..他當小醜嘛，蠻辛苦的，就犒勞犒勞他羅。”說罷，他繞過邊座，跑向舞臺後方。

（下 ）

“耶！萬歲！萬歲” 首演大成功，大家歡呼雀躍，偷偷溜到舞臺後方的程淼也被喜悅的氛圍感染。

“能夠成功，實在是太好了。”

“喲！面包小子。”背後傳來一陣豪邁的女聲，只聽啪一聲，小貓的背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疼..疼”他回頭望，大吃了一驚。“湖山小姐，是你呀～”

由于表演結束，湖山藍卸下了金衣裳，摘下了銀項鏈，脫下了玻璃鞋與長假發，只穿着一件汗滲肌膚的背心，舞臺上的優雅從容已蕩然無存。

小貓為她喝彩。 “湖山小姐，你表演的灰姑娘實在是太棒啦。”

“哈，謝謝啦。不過，穿得這麽漂亮去表演馬戲，真是件累人的事情呢！～呼呼，今晚要大喝大吃慶祝才行。面包小子你也一塊兒來，我們比比看誰的酒量大！”

“唔…”小貓心裏暗暗納悶：明明皮膚那麽白，個性卻那麽粗野，可惜了她漂亮的臉蛋。他偷偷嘀咕。“呃，要是讓觀衆知道是這家夥演的灰姑娘，估計他們想死的心都有啦。”

“噢？對了，面包小子，你是找誰的嗎？”

“我…。我”小貓竟一時羞紅了臉，摸着手拿的南瓜面包，沒敢開口。

“噢！我知道了，你是來找沃爾塔的，我說得對吧。”

“額，大概...就是這樣吧。”

“哈，他不就在那兒嗎？他朗誦的灰姑娘，很有魔性不是麽，觀衆們能被氛圍感染，也有他一份功勞。”湖山指了指左方的播放室，沃爾塔背對着小貓，似乎在專注着什麽，分不開神。

他端坐在座位上，頭上帶着耳機，正對着話筒說話。“尊敬的客人，馬戲表演已正式結束，請觀衆離開時注意自己的行李，保持走道疏通，切勿擁擠，歡迎您下次到來！”

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小貓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在表演時朗誦灰姑娘的，就是沃爾塔呀，我就說聲線咋這麽熟悉。”

“尊敬的客人，馬戲表演已正式結束，請觀衆離開時注意自己的行李，保持走道疏通，切勿擁擠，歡迎您下次到來！”此刻，那位銀發青年正戴着耳機，全神貫注地對着話筒說話，他的聲音聽得人酥酥麻麻，說不定比那新聞聯播的主持還好聽呢。

“呼…”通告播報完後，沃爾塔舒了一口氣，放下了耳機。

“嘿..”小貓害羞地跟他打招呼，可沃爾塔回眸一笑時，他頓時吓出了翔——只見他化着濃妝，眼角化着眼影，面部撲上厚厚的粉後，他原本清亮有神的眼睛變得滑稽而猥瑣，鼻尖還套了一個大紅球，顯得更滑稽了，嘴唇還塗成了紫色，那就更更滑稽了……

“哦，小貓，對不起，我忘了跟你說了。因為廣播員被挖走了，所以我除了要開場扮演小醜外，還要兼顧朗誦故事和通報。因為很趕，我忘了卸妝，把你吓着了吧？”

“哼..道歉啥..”說實話，習慣了沃爾塔英俊幹淨的面容後，對于他的小醜妝，程淼還真的有點難接受。

這時，沃爾塔誠懇地問道 “小貓，工作，應該順利吧？”

“嗯，客人很喜歡，終于沒有面包剩下了。”

“嘻嘻 ，我就說，小貓一定沒有問題的。”沃爾塔幸福地笑了笑。“因為，小貓做的面包，很好吃的。”

“切…”被誇獎的程淼不坦率地別過頭，但內心真的很感動。他正眼瞧着沃爾塔，發現他的小醜妝也沒有那麽滑稽啦。因為，不管是否化妝，他的笑容都是這般真誠。

“給！”程淼從懷裏掏出面包，哆哆嗦嗦地說：“哎，沃爾塔，這是南瓜面包，吃了..說不定會美夢成真哦..啊..你別想太多啦..只是因為..你那麽信任我，我就稍微給你點好處吧。”

“哈，謝謝小貓。”沃爾塔高興地接過那金燦燦灑着冰糖的南瓜面包。“可，我現在不能吃，妝還化在臉上呢。”

“哦，那你..那你，晚點再吃。不過，還是趁早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在沃爾塔面前，小貓神情羞澀，說話放慢，神情活像純情的小蘿莉。

沃爾塔覺得他很可愛，正想伸手摸摸他的頭時。

“小程，你怎麽還在這兒啊？”遠方一陣呵斥傳來，原來是團長柳新月小姐。“請別忘記了你該幹嘛。”

“啊！喵喵咪呀～～～～～”這時，純情恍惚的小貓驚呼。“心全撲在面包上，我忘了還要給你們做飯啦！”說罷，他便匆匆忙忙地逃開。

沃爾塔望着那小巧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他兩手握着他送的南瓜，如握至寶。

………

晚間。“哎喲，你們也太可惡了，個個餓狼上身嗎？”程淼捂着因站立過久而勞損的腰，現在他肚子咕咕叫，可啥吃都被哄搶光了。“喵咪的，是我做的飯耶，我竟然一粒米都沒沾上，一片菜葉也沒磕上，這說不過去吧？”

“因為小貓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卸下妝的沃爾塔面容爽朗。“好久都沒吃過這麽好的，大家太興奮了。所以…”

“你別狡辯！”小貓狠狠地捶着沃爾塔的胸口。“就你這大個子吃的最多。呀，你們可算對得起我，一點吃的都不留給我，餓死啦……”

“唔…”沃爾塔考慮再三後。“給！”他将南瓜面包遞給了肚子餓得咕咕叫的程淼。“小貓，你吃。”

“哦，那真謝謝哈。”小貓倒是不客氣，一接過面包便狼吞虎咽地吞下去，然後一杯白涼開咕咚咕咚地灌入喉中。“呼，得救啦。雖然很甜，但是因為放冷，面包已經口感不佳了。沃爾塔，不好意思，下次再給你做個熱乎乎的南瓜面包。吃了之後，能美夢成真哦！”

“……”沃爾塔望着他的吃相，懷念地摸摸他的頭，偷偷嘀咕。“我很久以前，就想跟小貓在一起。現在，這個美夢已經成真啦。”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