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今生:白日鎖門一回來就跑去別的哥哥……
第六十四章 今生:白日鎖門一回來就跑去別的哥哥……
冰河,雪崩,兩次九死一生,讓姜羨餘更加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
重活一回的機會本就來之不易,他應該放下矜持與顧慮,毫不吝啬地向謝承表明心意,給予對方更直白的愛意,更多的安全感。
于是他主動向謝承剖白心跡,在對方吻過來的時候,彎着眼睛回吻他,一下又一下地碰對方的嘴唇,俏皮又黏糊。
謝承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耳朵。
“小餘?”
房門突然被推了推,姜柏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白天鎖門做什麽?”
姜羨餘蹭地一下和謝承分開,紅着臉擦了下嘴巴,上前開門。
“哥,你怎麽過來了?”他眼神飄忽,十分心虛。
姜柏舟提起手中的食盒,“娘給你留了烤羊排和羊肉湯。”
“娘不是不許我吃飯嗎?”
“你以為爹娘還真舍得餓着你?”姜柏舟沒好氣道,“沒有爹娘同意,謝承能來給你送飯?”
姜羨餘自知理虧,心底更是感動,忙把姜柏舟拉進屋:“我錯了,爹娘和大哥最疼我了。”
屋裏謝承站起身,一派淡定地打招呼:“大師兄。”
姜柏舟點了點頭,又問:“你倆躲屋裏幹嘛呢?點着炭盆也不知道開窗透氣,小餘的臉都悶紅了。”
姜羨餘、謝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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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羨餘連忙把剛關上的門打開一條縫,又去把窗戶打開了一些。
謝承則不慌不忙地解釋:“我同小餘問起淮安的消息,怕隔牆有耳。”
姜柏舟聞言點了點頭。
金陵這邊的镖局不像揚州全是親信,所以就連爹娘對小餘發火都只能關起門來壓着嗓子罵,有些镖師壓根不明白小餘為何會被罰站。
“你們說到哪了?”姜柏舟一邊問謝承,一邊把羊肉湯推到姜羨餘面前,“你趁熱吃。”
“說到找到九王回淮安的事兒了。”姜羨餘搶答,瞥了謝承一眼,朝姜柏舟使眼色。
回程路上姜羨餘就求姜柏舟,別把他們在山中九死一生那些事告訴爹娘和謝承。姜柏舟自然不可能替他瞞着爹娘,最後只答應他不告訴謝承。
于是此刻便沒提山中之事,說起沈追。
他們算是已經完全和沈追撕破了臉,不知對方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
謝承沉吟片刻,忽然道:“如果我沒猜錯,沈追這會兒已經被自己兒子架空了。”
“當真?!”姜柏舟驚道。
端着湯碗的姜羨餘也有些驚訝,同謝承交換了眼神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對方前世從九王那知道的消息。
不過謝承并沒有暴露這一點,而是用方志洲做借口。
“我從方巡撫那聽到一點消息,沈追的兒子沈封,也就是上回出現在武舉比試場的那位天心使,可能是九王這邊的人。”謝承道,“沈追這回秘訪江南,命沈封代行指揮使一職。這權力給出去,想收回就難了。”
姜羨餘:“沈封與他父親不合?”
謝承回憶前世查到的線索:“他是沈追的嫡長子,原本還有個妹妹,不滿周歲便早夭。此後他母親數次有孕都意外落胎,身體垮了之後,沈追便擡了平妻,終于生下一女,許給了廢太子。”
姜羨餘聽得一怔,立刻想到那道“皇後出自江晏沈,嫡子方可做新君”的太.祖禦令。
姜柏舟比他知道得多一點,冷笑了一聲:“沒想到沈家還是抵抗不了這個誘惑。”
姜羨餘心緒同樣變得沉重,前世知曉身世之後,他也去打聽過江晏沈三大世家。
他們三家的女兒是天生皇後命,但大成朝還有那麽多世家大族,不會甘心放棄成為國舅的誘惑,自然也就不希望江晏沈三家的女兒入宮。
這種不甘心随着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從明仁帝父皇那一輩起,江晏沈三家的女兒就總在入宮前遭遇不測,後來更是有不少女嬰早夭,少有能順利長大成人的姑娘。
姜羨餘的母親和姨母便是他外祖父費勁心機、細心呵護才留下的血脈。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入宮,但明仁帝仍是以後位空懸為由,強娶與自己孫女年紀差不多大的江盈珍。
那時明仁帝的長子,也就是當今聖上,早已過了而立之年,有了七八個孩子。
可沈家卻與江家不同,半點不疼惜女兒。家中沒有嫡女,庶女做不了皇後,便許給當時還是皇子的今上。也就是沈追的庶姐,如今的皇後。
她為今上生下長子,在今上登基後封了太子,沈追又将自己的女兒嫁了過去,野心可謂昭然若揭。
謝承:“太子被廢,恐怕就是聖上給沈家的警告。”
姜羨餘:“所以,皇帝可能早就對沈追不耐煩了?”
謝承:“嗯,他這些年在聖上面前一直小心謹慎,不敢逾矩。如果他當年真的放了江家一馬,不管是好心還是無意,如今應該都不敢讓聖上知道。”
姜柏舟:“難怪他特意警告我們,不要參與朝廷之事,就是怕我們被皇帝發現,牽扯到他。”
姜羨餘啃着烤羊排插了一嘴:“那萬一,他寧願頂着被皇帝責罰的風險,也要告發我們?”
謝承:“如今江南災情嚴重,他不會挑這個時候去觸聖上的黴頭。再說現在大雪封路,消息很難傳到京城。若是通過天心府傳上去,沈封也會攔一手。”
“這就給了我們時間準備。”謝承看向姜羨餘,“平安镖局為救災所做的貢獻,是時候讓江南百姓知道了。”
姜羨餘點頭,用胳膊頂了一下姜柏舟,“你看,所以我們才要去救九王嘛!”
姜柏舟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吃你的飯。”
姜羨餘哼哼兩聲,把烤羊排啃得幹淨,還嘬了下手指,忽然頓住:“糟了!我們回來都沒和巡撫大人說一聲!”
他們可是帶回了淮安的一手消息,包括九王平安這事。
姜柏舟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等你去複命,江南的雪都化了。”
姜羨餘:“……”倒也不必這麽損我。
“大哥你去啦?”他拽拽姜柏舟的衣袖。
姜柏舟抽出袖子,看着上頭兩個油乎乎的手印嘴角一抽。
姜羨餘連忙縮回手,假裝乖巧地坐直身子,又偷偷看了謝承一眼,朝他癟了下嘴。
謝承看着他多姿多彩的表情,唇角不自覺彎起。
姜柏舟瞥見他倆“眉來眼去”,酸道:“我可不像你,一回來就跑去別的哥哥家裏,到底是有多惦記?”
姜羨餘:“……咳咳。”
別的哥哥謝承:“……咳咳。”
別問!問就是心虛!
見他倆不約而同回避眼神假裝咳嗽,姜柏舟的表情頓時更酸了——為啥你倆默契得更像親兄弟?
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家弟弟和他二師弟好到同穿一條褲子,但最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兩人好得也太過頭了吧?
姜羨餘見姜柏舟盯着自己和謝承反複打量,生怕被看穿,連忙另起話題,問謝承:“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家粥棚是不是有人鬧事?”
謝承點頭:“應是先前琅雲閣賣的低價棉衣招人眼紅了。”
“那是他們自己想趁災斂財,怎麽能怪別人?!”
謝承搖了搖頭:“他們也不全是為了斂財。大雪封路,他們進貨出貨的成本跟着提高,提價實屬正常。只不過被我這麽一攪和,他們只能虧本。”
姜羨餘頓了頓,還是有些不服氣:“那也不能漲那麽離譜,百姓哪裏買得起?”
謝承卻沉吟片刻,說道:“可能不只是棉衣這一點……聽說有一方勢力囤了一批木炭和棉衣運到江南,但因為我建議老師控制物價,都沒能賣出去,最後都低價賣給了官府。對方如果有些勢力,打聽打聽便能知道是我出的主意。”
姜羨餘皺眉思索片刻:“是忠王?任逍遙告訴他的?”
謝承點頭:“八.九不離十。落雪成字的異象發生時,大部分人都不信江南真的有雪。能提前囤貨的,恐怕只有忠王。”
姜柏舟聽得迷糊:“那和任逍遙有什麽關系?”
姜羨餘和謝承對視一眼:因為任逍遙也是重生的啊。
姜羨餘朝謝承擠了擠眼睛,示意謝承回答。
謝承:“任逍遙在江南逗留了那麽久,想必也發覺了江南早冬的跡象。”
姜柏舟仍是皺眉:“總覺得你們倆有事瞞着我。”
“沒有啊!”姜羨餘沖他無辜地眨眼。
姜柏舟差點就信了。
他冷哼一聲,沒有刨根問底,而是看向謝承:“忠王如果注意到你,于你不利。”
謝承卻是一派泰然自若:“九王接了赈災的差事,我又拜了方巡撫為師,同忠王碰上是遲早的事。”
前世江南的災情爆發得突然,救災的重任被廢太子搶去,睿王和忠王自然都不希望他借機複起,于是悄悄使了不少絆子。
最後還是九王被派下來收拾爛攤子,借此機會正式在朝臣和百姓面前露了臉。
這回他們提前弄出落雪成字一事,忠王有了準備,自然不會讓赈災的差事落到廢太子手中,但最終還是落到了九王頭上。
只是沒想到忠王這次竟然狠到痛下殺手,顯然是落雪成字一事将他刺激狠了。
再加上他出的主意斷了忠王“財路”一事,不用任逍遙從中作梗,忠王都會記恨上他。
但方志洲如今對他十分看中,必定會保他。名聲有時也能成為無形的護盾,讓旁人沒有充分的理由就不敢輕易動他。雖說救災的本意是為了百姓,但既然付出了那麽多努力,收點無形的回報也不過分。
再者,九王韬光養晦這麽久,經過這一劫肯定也準備大展拳腳,只要辦好了赈災的差事,忠王必會将他視為大患,也就沒空對付謝承了。
姜羨餘聽着謝承的分析不住點頭,“那我們如今就只要繼續幫助九王赈災,不動聲色地名聲打響?”
謝承微笑:“對,也不對。”
“哪裏不對?”
“我們應該先過年,給你過生辰。”
姜羨餘呆了下,甜滋滋地笑了。
……
第二日就是除夕,也是姜羨餘的生辰。
因運河冰封,姜家就留在金陵镖局過年。謝承和謝桑柔一家也只能想辦法寄信回揚州,無法同謝父謝母團圓。
雖然兩家都留在金陵,但年夜飯還是得分開吃。姜家要同留在镖局的镖師一起過年。謝家也要招待一些鋪子裏的掌櫃和管事,謝承還決定把留在金陵的張濤、劉定才等人請到家裏一塊過年。
于是兩家人商定,中午在平安镖局給姜羨餘慶生,雖然不是大生辰,但也辦得熱熱鬧鬧。
午後謝承便回家忙碌起來,給方巡撫送年禮,給鋪子裏的掌櫃和管事發年貨,又招待張濤等人……直到吃完年夜飯才歇了一口氣。
謝承借口有些疲憊,沒同謝桑柔和段書文一家三口守歲,回屋之後卻趁着夜色出門,翻.牆去找姜羨餘。
他想同姜羨餘守歲,準備好的生辰禮也還沒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