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五

“出現了你個鬼啊！”高杉君難得爆了粗口，銀時忽然來那一下将他都吓個半死，“不就是個人在練刀嗎，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怕？”他拽着銀時的衣領強硬地将他轉了個面，對上了面無表情的黑發青年，“看清楚了，這是人，不是幽靈。”他指着存在感十分薄弱的青年，“雖然存在感弱了一些但明明還是看得出來的。”

“你在開玩笑嗎？”銀時一張驚悚臉，“不就只有一個在不斷揮舞得武士刀嗎，哪裏有人了？”他扭頭看向桂，“你難道看見人了嗎，假發？”

“不是假發是桂。”桂比起銀時淡定多了，“你不是見過阿羽小姐嗎，現在這個人的存在感比阿羽小姐強多了。”高杉君家裏養了一大群忍者，這件事情不管是桂還是銀時都知道，為了訓練自己的感知力桂還曾經嘗試着靠自己的力量找出高杉君家裏的忍者，雖然總是失敗但久而久之桂的感知能力強了不少，眼前的青年雖然存在感不強但不至于桂看不到的境界。

“啊哈哈哈，”坂本辰馬又在那裏開懷大笑，“真是了不起啊，桂、高杉，不過我和銀時一樣看見的只有不斷揮舞的武士刀啊！”

高杉君和桂對視了一眼有了結論：“所以說笨蛋都看不見他嗎？”

桂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顯然很贊同高杉君的觀點：“看樣子确實是這樣。”

“喂喂喂，不要以為你們不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我就不知道你們在罵我笨蛋了！”銀時出離地憤怒了，“我還在旁邊啊，你們兩個混蛋！”

“啊哈哈哈，”坂本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雖然是我但是一直被叫’笨蛋’’笨蛋’的也會生氣的啊！”

“完全沒有看出來你在生氣好不好？！”銀時掐住了坂本的脖子大力搖晃，你這個’啊哈哈哈笨蛋’！”

“那個，各位。”那個一直在旁觀的幽靈君終于出聲了，但是高杉君他們好像都沒有注意到他全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但年輕人也習慣了，就算一個人自顧自地在那裏說話也适應良好：“我叫黑子野太助，是銀時先生下的隊伍裏的，在這裏只是在練劍而已，不過因為自身存在感不高的原因似乎被誤認成幽靈了。”

高杉君分出了一點心思來關注黑子野太助，所以自然也就聽見了對方的自我介紹，不過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天生存在感就低成這樣的人啊，畢竟雖然阿羽他們已經有接近于“無”的感覺，但那也是經過後天艱苦訓練所達成的，而先天就優秀成這樣的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幽靈……出現了！”出聲的黑子野太助存在感比之前強了不少，銀時也發現了他的存在，其實高杉君覺得按照銀時的感知力應該是很容易看見他的，但事實證明他對幽靈的恐懼早已壓倒了一切。

“是黑子野太助，不是幽靈。”黑子野一副困擾的樣子，“其實我們每天都有見面的，銀時先生，可能只是我存在感太低了沒有讓您看到罷了。”

“存在感低到讓人看不到嗎？”桂對這個情況十分好奇，“還真的是很神奇啊，這種體制。”

“您謬贊了，桂先生。”黑子野倒是不卑不亢的，“因為存在感太低了所以每次上戰場都會被擠下來，到現在只能做一做後勤的工作，這樣看來其實這種體制很沒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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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他們沒有發現這種體制的作用罷了。”高杉君插話了，他興致勃勃，顯然對黑子野太助表現出來的特殊體質充滿了興趣，“要不要轉到我下面的隊伍裏？”他提議道，“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充分發揮你的特質的。”沒錯，這種體制簡直就是戰場上的利器，不管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對方營地刺殺大将，還是在敵方陣營中造成叛亂，這樣的人物都是必不可少的，更何況他現在的能力沒有加以培養都能強大成這樣，要是特殊訓練過後呢？也許會超過阿羽他們那些從小培養起來的忍者也說不定！

“高杉！”桂一下子就聽出了高杉君的言外之意，他皺了皺眉頭不由地呵斥，雖然他能明白高杉君這麽做的意義，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理解，不過他始終不接受高杉君的作法，這種手段已經說得上是比較低劣的利用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高杉。”銀時一手直接搭上了黑子野太助的肩膀，他這會兒倒是不怕幽靈了，反而做出了一副欠打的挑釁姿态，“這家夥目前可是我隊伍下的，你要是要把他要走，至少也要問問我這個大将的意見吧？”

“你的意見？”高杉君做出了一副不屑的姿态，“那種東西從來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為什麽我要問一個笨蛋的意見呢，那種東西只會拉低我的智商而已。”他和銀時對視着，眼神間産生了發出“噼裏啪啦”聲響的電火花。

“哈？為什麽我要跟你這種小不點兒計較啊？”銀時利用身高優勢從上而下地俯視高杉君，“如果是小豆丁的話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小學就是了，別來參加成年人的事情啊。”

“你在說什麽銀發天然卷？”高杉君也被“小不點兒”“小豆丁”這兩個詞給激怒了，他向前一步，整個人都快和銀時貼在了一起，而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更加強烈，“笨蛋的話只要去馬戲團裏搞笑就可以了，跑到這裏搞笑你以為會有人捧場嗎？”

“啊哈哈哈，總覺得這裏快要爆炸了假發，”坂本辰馬笑得很高興，“空氣裏都充滿了火藥味啊！”

“不是假發是桂。”說完之後桂一臉無奈地對坂本說道，“既然知道氣氛緊張就不要提了。”

“所以說你到底選擇參加哪一個人的隊伍？”高杉君撇開銀時率先向黑子野太助發問，緊接着銀時也一臉不爽地盯着黑子野太助。

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一臉淡定這也是本事了，看着黑子野太助的表現就連桂都不由得贊賞一下，不為別的，他看上去實在是太淡定了一點。

因為最終決定權在黑子野身上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他，而他也不負衆望地開口了：“雖然很心動，但是我果然還是想繼續跟着銀時先生呢，高杉先生。”他對高杉君禮數周全地鞠了一個躬，“雖然很感謝您的看重，不過還是很抱歉，我還是更想在銀時先生的隊伍裏。”

竟然被嫌棄了！高杉君的表情有一瞬間地扭曲，他難道連銀時那個笨蛋都比不過嗎？！

不過想是一方面表現出來就是另一方面的，在那一瞬間的扭曲之後高杉君迅速地調整了過來以一種根本挑不出錯的方式對黑子野說道：“那真是遺憾，不過如果你改變主意随時都歡迎你到我的隊伍裏來，我一定會充分發揮你的特點的。”

“哈哈哈，”銀時張狂地大笑，“不要那麽難看啊，高杉，人家都已經拒絕你了就不要再拿一味挽留了，果然比起你來說還是我更強一點。”

雖然高杉君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跟銀時計較，但是他的涵養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畢竟高杉君和銀時的關系應該都稱得上是犬猿之仲了，哪怕世界上只剩他們兩個人估計都不能好好相處。

“你是在逼我拔刀嗎，銀時。”高杉句怒極反笑，但手卻已經搭上了刀柄，他可不是開玩笑要是銀時接着挑釁下去的他他可是真的會拔刀的。

“哈，你以為誰怕誰啊，高杉。”銀時也做出了要拔刀的姿态，這兩個人從私塾時期開始就超級不對盤，而且基本上都是以拔刀作為結局的，雖然高杉君刀術精湛但銀時卻有着戰場歷練所形成的天然刀法，所以兩人比鬥也是有勝有負，根本看不到盡頭。

“啊哈哈哈，為什麽我覺得他們真的會拔刀啊假發？”坂本對假發問道，“這難道是新的交流感情的方式嗎？”

“不是假發是桂。”桂無力地捂臉，“都這個時候了還這樣，難道戰場都不夠發洩你們過剩的精力嗎？”他也就消沉了這麽一下子，然後就幹了他在私塾裏長期負責的調停工作，“都冷靜一些啊，您們兩個，有這個經歷的話還不如去戰場上多殺幾個天人啊！”

“不，假發。”銀時雖然盯着高杉君但嘴上還在回話，“這關系到男人的尊嚴問題！”

“啊哈哈哈，我覺得金時你還談不上男人啊！”坂本辰馬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發現自己被踹了一腳，罪魁禍首顯然是他身前的銀時。

“不要插手，假發。”高杉君也回話了，“同窗之間的問題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好了。”說完之後他立刻拔刀，而銀時的刀刃也在同一時刻出鞘，兩人的刀就那樣抵在了一起，真是比在戰場上的氣氛還要恐怖。

“果然又是這種樣子。”桂這回可是連糾正姓名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感到了一股早已習慣的深深的無力感，“私塾還沒有打夠嗎，這兩個家夥。”

“那個，難道不需要去制止嗎，桂先生？”黑子野太助無辜地站在一邊，“他們這樣打下去不會出問題嗎？”

“不需要管他們。”桂無力地一擺手，“也沒有人能阻止他們，讓他們打下去就好了，等到累了自然會停止的。”

“呼呼呼呼……”忽然他們聽見了劇烈的喘息聲以及急促的腳步聲。

“找到了！”看見桂的武士大聲喊道，然後跑得更快了。

“桂先生、高杉先生、坂田先生。”報信的人半跪了下去，取出了放在懷裏的書信，“急報！源內大人在鎮上遇刺了！”

幾乎所有人瞳孔都緊縮了一陣，除了在角落的高杉君，他在衆人看不見的角落勾起了一個計謀得逞的小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