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疆去參加高考,結果高考前被上面查出來了,我那一批二十來個學生都被打回原籍,高三不允許進,只能從高二重新念。”
顧簡了悟地點頭,“那你明年只能在錦城高考?”
譚城宣面如菜色:“你覺得我的成績考本科有戲嗎?”
顧簡不忍心打擊他,好心道:“……我覺得你需要努力。”
譚城宣憤怒地往前騎。顧簡快到家,在後面說了句:“譚城宣,生日快樂。”
譚城宣猛的剎車,回頭笑着問顧簡:“你想考哪裏的大學?”
顧簡的成績不出意外就是全國前十的學校,雖然他拼了命的學習就是想盡早離開錦城,但要說去哪裏,他還真沒想過。
“不知道,可能去北京。“
譚城宣心碎一地,北京那種走路上都能撞見重點大學生的地方,自己怕是拼老命也考不過去。
十三
譚城宣是譚允的獨子,從小就寵上天,過個十八歲生日十分隆重。中午大擺筵席請一幫親戚吃飯,下午就随兒子的意包了皇朝KTV的場。四五點時同學基本上來齊。譚允和老婆站在門口招呼一群學生,接他們送的禮物。夫妻兩脾氣好又會說話,一個勁的誇孩子們懂事聰明。顧簡也被拉着跟他們站一起招呼同學,顧簡父母常年吵架,經常某一方生日當天還在冷戰,久而久之,三個人都不怎麽過生日,顧簡也只有填各種表格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顧簡看着譚家夫妻溫和熱情,心道怪不得譚城宣活得恣意潇灑,底子卻很端正,原來是父母熏陶。
譚允見人差不多到齊,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和老婆離場,不打擾年輕人的玩興。譚允一走,整個包間氣氛就活絡了。壽星最先被推到中間開嗓。譚城宣會唱很多歌,不論抒情情歌還是口水歌都信手拈來,扯着嗓子連唱三首就把話筒扔給別人,湊到顧簡身邊看他和方少奇馬薇薇玩骰子。
顧簡運氣奇差,連續幾把都輸,啤酒被灌了四五杯。譚城宣從小愛玩,可有個毛病就是酒量差,俗稱三杯倒,看着顧簡連喝五杯覺得頭暈,“顧簡我來給你報仇!“馬薇薇道:“那你輸了一次兩杯!“譚城宣不屑,老子還從來沒輸過。很快馬薇薇和方少奇都被灌趴下。方少奇一張臉通紅:“譚城宣,你是不是作弊!“譚城宣又露出一口白牙:“我運氣好,玩骰子從來不會輸。”馬薇薇不服,拉着顧簡說:“顧簡,你休息這麽長時間運氣轉過來了,你來和譚城宣玩一局。”
顧簡連喝了幾杯啤酒一點反應沒有,好像他喝的都是水。譚城宣搖出兩個六一個五,穩贏。顧簡接過筒子,随意的搖兩下扣桌子上。馬薇薇和方少奇覺得大勢已去,從地上往沙發上爬,準備給顧簡倒酒。
顧簡打開竹筒,三個六。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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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薇薇樂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耍酒瘋:“喝酒!喝酒!”換了小杯子,拿大杯子倒了兩杯遞到譚城宣面前。
譚城宣不可思議地看顧簡:“顧簡你就這麽恩将仇報?”
顧簡笑:“兩杯酒而已,願賭服輸。”
譚城宣閉着眼睛灌進肚子,杯子剛放下酒精就上了臉,一張臉在包間裏閃着暗紅的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沖屏幕前的人吼:“再讓我唱首歌!”
“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
譚城宣嗓音一出,包廂裏吓倒一片,齊呼大爺饒命。
服務員送蛋糕進來,譚城宣依然在屏幕前嘶吼。幾個女生快速地插好蠟燭,譚城宣也不知道真醉假醉,看見燭光又很聰明的走到蛋糕面前,準備許願。
譚城宣跪在地板上,雙手握住放在嘴邊,閉眼許願。
包廂裏合唱生日快樂歌,唱完第三遍,譚城宣仍然跪在蛋糕前許願。
顧簡試探性的叫了聲:“譚城宣?”
沒有反應。
馬薇薇用手指輕輕推了下譚城宣的胳膊,半響才道:“他睡着了!”
衆人:“……”
方少奇首當其沖抓起蛋糕就往譚城宣臉上糊。衆人立刻反應過來一起抓蛋糕往他身上招呼。醉鬼譚城宣被鬧醒,力氣奇大,一起身推翻三個人,右手抓了蛋糕就來報仇。一時間包廂裏鬧成一團。顧簡繞着桌子跑了兩圈到底還是被譚城宣拎着衣領抹了滿脖子奶油。
衆人鬧到半夜才散場。譚允家裏的司機來接譚城宣回家,譚城宣醉醺醺的拉着顧簡上車。到路口時,顧簡向司機道謝下車。譚城宣暈乎乎地往旁邊歪,正好看見後視鏡裏的情況,“張叔停車!”
顧簡在家門口碰到父親,他一身奶油,頭發上也挂了五顏六色的東西,看的孟初遠火起,手直接拉着兒子衣領往旁邊扯,嘴裏訓道:“你到哪兒瘋成這個樣子才回來?”
顧簡雖然酒量好,但是下了車一吹風也有點頭暈,孟初遠的動作讓他随着往旁邊踉跄。清瘦搖晃的背影落在後視鏡裏,很是可憐。
顧簡腦袋不舒服,站穩身子解釋:“譚城宣今天生日聚會。”
孟初遠不耐煩地用腳踢兒子:“趕緊回屋,這什麽鬼樣子。”
顧簡右腿反射性地彎了下,孟初遠腳上沒使勁,顧簡不想和他多說,轉身進了單元樓。
譚城宣右手正握着車後門開關,此刻青筋一根根爆出,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顧簡被踹的那一腳就像踹他身上了似的,有點疼,夜晚的兩杯酒全醒了。
夜裏譚城宣腦子裏一直是顧簡搖晃的背影,害他做夢也夢到了他。夢裏譚城宣滿手的奶油往顧簡身上招呼,臉上被塗滿了,譚城宣就把手往他脖子裏伸,顧簡蹬着腿和譚城宣打架,譚城宣嚣張地把人壓倒在沙發上,顧簡偏着頭,細長的脖子上塗了一層奶油,譚城宣鬼使神差地就伸出舌頭舔了奶油一口。
這一舔,譚城宣立刻從夢中驚醒。
譚城宣已經十八歲,不是對情事一無所知的年紀,內褲裏黏濕的東西讓他腦袋發懵。這種感覺并不陌生,但那都是在夢到美女之後會發生的,如今這是怎麽回事?譚城宣覺得自己一定是今天喝了酒的緣故,加上和顧簡同桌,成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腦子裏自然而然把他記熟了。
想明白這茬,譚城宣下床換件衣服繼續睡。
譚城宣照舊一覺睡到六點半才被鬧鐘叫醒。譚允上午要接待市裏來的領導,也起的很早。譚城宣洗漱完坐飯桌邊吃早飯。譚母煎好鍋貼也落座。
譚允瞅了兩眼兒子:“吃那麽快幹什麽。”
譚母:“你爸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早上七點就得上課。”
譚允平時工作忙,對兒子的生活瑣事沒精力管,聽妻子一說才怒道:“你七點上課睡到六點半?!”
譚城宣連忙給父親剝雞蛋:“爸,我平時都不在家吃早飯,騎車二十分鐘就到學校了。今天不是因為你起來的早,這蹭口飯吃嘛。”
譚允有些心疼:“外面的早飯多不幹淨。”
譚母笑道:“咱兒子會疼人,知道我睡眠不好,不願意我起來給他做早飯。”
譚允又對老婆有點愧疚,老婆精神衰弱很多年,每天夜晚睡覺都不踏實,也就清晨那會能迷糊幾個小時。今天這一大早就把她吵起來做早飯,怪折騰人的。“你等會再回床上躺會,中午我回來做飯。”
譚城宣捂着眼睛:“要被你們膩歪瞎了。”
譚允笑罵:“兔崽子慢點吃,蛋黃噎人。”
譚城宣不知怎麽的腦子裏又想起顧簡,開口道:“爸,顧簡他爸脾氣好嗎?”
“我們那樓裏就屬老孟脾氣好,平時有個什麽無賴來鬧事,都是老孟去擺平。”
譚城宣心裏奇怪,昨晚孟初遠對顧簡連扯帶踢的,怎麽看也不像個脾氣好的。“顧簡為什麽不跟他爸姓?不是親生的?”
譚允楞了一下,回憶半天才說:“噢,我記得以前聽老孟提起過,他年輕時家裏窮,做了顧家的上門女婿。”譚允喝了口粥繼續道:“對了,老孟他老丈人顧恒知可是個名人,那會兒一幅字能頂別人賺幾年的。可惜後來好像犯了什麽錯誤,家裏東西都被上頭收走,人也沒了。”
譚允說完又叮囑兒子:“人家家裏事你別瞎打聽。顧簡是個不錯的孩子,你也學學人家,上進點。”
譚城宣匆匆擦嘴,“知道。”
十四
譚城宣向來對學習持無所謂态度,或許是他從小過的順遂,爹娘又疼他,什麽都不缺,也就沒什麽緊迫感,日子過的吊兒郎當的圖個自由舒服。可十八歲生日一過,譚城宣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砸吧着嘴上完兩節課,再看看旁邊低着頭寫字的顧簡,譚城宣扪心自問,我是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