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2003年的第一場雪降臨的那晚，正是除夕。
聽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鞭炮聲，新的一年了，新的希望。
S城偏南，甚少能見識到北方那遍地銀裝素裹的場景。雪花紛紛擾擾的四處飄蕩下來，落在地面上、屋頂消失不見一絲蹤影。
周辰就站在自己小院裏，聆聽雪花墜落地面的聲響。
電話聲響起，周辰有些艱難的拿出手機按下接聽。
“周辰，新年快樂。”依稀能聽到對面的一片笑鬧之聲，周辰也不禁嘴角輕揚。
“梁淮，新年快樂呢。”
雙方拜過年後，便不再言語，低低的呼吸聲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就連心髒跳動的聲音在這孤寂的黑夜傳播開來，無限清晰。
最後還是梁淮嘆息一聲：“周辰，你為什麽每次都躲着我。”
篤定的語氣。
周辰有些不知所措，“沒有啊，怎麽會？”
說着嘿嘿的幹笑幾聲。
良久，若不是那淺淺的呼吸，周辰會以為已經挂掉電話了。
“周辰，我喜歡你。”
心裏一頓，有絲慌亂。
“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說的是祁堯？”
看來自己和祁堯在某些人眼裏俨然是一對了，周辰雖極力反駁過幾次，可壓根沒人相信，如今也快三年過去，更是讓人信以為真。
最後還是選擇沉默，這樣也好，以後不用找借口了。
挂上電話，周辰有些怔腫。
頗為矯情的伸出手去接雪花，透過層層飛揚的雪花。笑着對前方說：“顧辛，新年快樂。”
凜冽的風繼續吹着，周辰感覺到一股寒意，轉身跑進了房間。
家裏的座機在此刻突然響起。
“周辰，接電話。”隔壁傳來了媽媽的叫聲。
扁着嘴拿起聽筒，沒好氣道：“喂？哪位？”
“啊啊，周辰，我剛打你電話一直通話中，後面直接關機了。”祁堯那撒嬌式語氣周辰真心的已經有免疫力了。
拿起手機按了幾下，才發現手機因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可能是剛打電話沒電了吧。”
馬上，祁堯那好似嗅到了天大□一般的叫嚷：“周辰，你跟誰打電話呢？你讓為夫可如何是好？”
周辰跟他相處久了，便學會了自動屏蔽功能，有些廢話直接無視掉。
撇撇嘴：“祁堯，新年快樂。”
“周辰，你果然是愛我的，說是不是早已被少爺我的仙人之姿所傾倒啊？你承認吧，少爺我會看在咱們認識這麽久的份上勉強委屈自己收了你的。雖說你要哪沒哪，但還是有優點的。”
周辰立馬頭疼的打斷了他的話，雖知這優點肯定也不會是什麽好的，仍還是免不了好奇一下，“是什麽啊？”
“這個嘛，放在家裏，不會有人惦記着，多好啊。”
相當欠扁的語氣，如果祁堯站在自己面前，說完一定會立馬跳開至少兩米遠。可惜現在顯然是有恃無恐，有個詞語叫做鞭長莫及，某人隔着電話發出肆意的嬉笑。
好吧，永遠不要想從祁堯的嘴裏說出一句好話來，狠狠的回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謝謝誇獎啊。”
兩人吵吵鬧鬧着，一通電話居然打了一個多小時，周辰撇嘴看着通話時間，連自己的啧啧稱奇，居然從什麽時候起，都能與祁堯說這麽久話了。
一轉身便看到媽媽倚靠在門邊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自己，周辰被看的心裏沒底，笑嘻嘻的搓手，沒出息到了極點：“媽，你幹嘛這麽看着我啊？”
“女兒啊。你是不是戀愛啦？”
“沒有啊，怎麽會？”
“怎麽不會，女兒啊，媽跟你說，看到喜歡的就去說。現在在大學就是要抓緊時間找一個自己喜歡的，要不然啊，以後工作更不好找了。”
周辰有些頭疼的聽着，有這樣的媽嗎？一天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她忘了自己才21歲嗎？
悄悄溜回房間，關門前還不忘打斷咄咄不休的老媽，“媽，該睡覺了，晚安。”
“你這孩子……”
再然後聽到爸爸小聲的安慰聲音。
周辰躺在了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不知道顧辛現在怎麽樣了？他會知道有一個人在等着他嗎？
想着到後來，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寒假總是短暫而又珍貴的，周辰在房間裏收拾着準備回校的東西，卻又不舍得離開。
媽媽也在一邊抹着眼淚，周辰看着眼眶有些濕潤。湧起一股笑意：“媽，幹嘛哭呢？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呸呸呸，說什麽不吉利的話。”周媽媽糾正她。
“媽，別哭了，哭多了長皺紋呢。”幫着她拭去眼淚，那灼烈的溫度燙着周辰的手心。
“爸，媽。我走了，不用送了，我都這麽大了。”
“爸的乖女兒長大了。”周爸爸看着自家寶貝，頗有為人父的驕傲。
剛出車站，便看到了祁堯，就那麽随意的站着，也吸引着往來人群的目光。
騷包，周辰在心裏小聲的嘀咕着。
祁堯穿着一身紅的有些紮眼的羽絨服，一米八幾的身高，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尤為突出，猶如鶴立雞群。
看到了周辰對着她燦然一笑，屁颠颠的跑到她面前，難得紳士的幫自己提過行李箱。
“周辰，你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我都快想死你了。
扯着嘴角，冷笑着說：“是嗎？怎麽想的啊？”
“早上想，中午想，晚上想，就連做夢都是你的身影。”
“那我每天不忙死了，在你腦海你跑來跑去。”周辰也擺出他那副賣萌萬歲的姿态。
祁堯倏然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手心裏，深邃悠遠的眸光對着她的眼睛誠懇無比：“我願意。”
啧啧，那演技、那面相、那語氣，不去當演員還真是可惜了。
周辰也不再理她，轉身就走，祁堯這才放棄他的表演時間拖起行李邊追。
晚上，躺在了寝室的床上，許久未見大家都有幾絲興奮，說着在家發生的趣事。
最後扯着扯着便扯到了男人頭上。
“你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是誰？”簡潔奸笑着聲音開口。
周辰立馬想到了顧辛，不禁想起往事。
“我覺得是梁淮，溫文儒雅，那天人之姿真是遙不可及啊？"老大崇拜着說，似乎自迎新晚會後老大便拜倒在了梁淮的牛仔褲之下。
老二一贊同着附和，接着說：“我就覺得祁堯也不錯，就是以前花心了點。但自從被咱們家老四收服，便再也沒了幺蛾子作亂了。”
老三立馬道：“這叫浪子回頭金不換。”緊接着：“怎麽着，老四，你也發表點你的意見吧？”
“啊？什麽？”回過神的某人茫然問道。
“問你見過最帥的男人是誰？”簡潔氣急敗壞的咆哮着。
周辰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開口：“顧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