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顧辛……
這兩個字如魔咒般将周辰禁锢,所有思緒飛逝而去,來不及思考,也不願意思考其他,只能就這樣看着他。直到感到一強勁的腕力拉着她的手,周辰才回過神來。
是祁堯!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嘴角含笑,正略帶驚慌的審視着她,眼裏有慌亂、有自責、有黯然,還有一閃而逝的複雜。
周辰有些茫然無措的看着他,從未見過的神情,不禁有些慌忙。
“我……我不知道在哪?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
周辰低着頭,有些自責,手指絞在了一起。猛然的大力拉扯,周辰被迫鉗制在了他的懷中,男性身上散發的隽永清香,合着一絲淡淡酒香,此刻只能聽到他的心跳劇烈如敲鼓一般的密集襲來。
甚至來不及反抗,只聽他低沉迷人的嗓音響起:“對不起。”
仿佛蠱惑着她的心,竟忘了推開他,那句小聲呢喃,那說不出的脆弱與迷茫讓周辰止不住的心疼。
直到身後響起幾聲肆意口哨聲,周辰才略驚慌着推開身邊的人,條件反射般轉頭看向顧辛。
他在笑,本就妖媚的眼角此刻如開的正豔的藍色妖姬,好看的唇線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魅惑誘人,卻也散發着不可忽視的危險氣息,如那美麗迷人的罂粟花,一經沾染,永不能罷手。
而周辰甘願沉入其中。
直到被祁堯拉着出了這裏坐在車上,周辰仍是恍惚着,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個幻想,卻又那麽清晰的存在着。
“周辰。”
喚了三遍旁邊的人,終于将頭轉了過來。
“嗯?”
“我的生日宴會都被你搞砸了。”
沒有了以往的嬉笑撒嬌,眼眸中仿若鍍上一層隔膜,長而卷的睫毛刷下一片濃密陰影。
此刻從周辰的角度看去,只能瞧着他好看的薄唇緊抿着,修長的手抓放在方向盤上,甚至能清晰瞧見青色脈搏,一股類似哀傷氣息不斷蔓延着。
“對不起,祁堯。”
良久的靜默,仿若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又好似只有短短幾分鐘。
“你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你真是我見過最笨的人。”說着發出肆意的大笑,好似岔不過氣般猛咳起來,以手撫胸好久才緩和過來。
那仿若發洩般的怒吼,在這靜谧狹窄的空間聽來分外清晰,強大的壓力氣場讓周辰霎時有絲慌亂。
祁堯從未如此嚴詞厲色,以至于周辰以為他一直都是從不會生氣,永遠挂着一抹戲谑淺笑,怎麽忘了,第一次見他那冷漠眼眸,從來都是涼薄之人。
再無人語,那巨大壓力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許久。
“周辰。”
“嗯?”
“你剛才被我吓着了?”
“嗯。”微微點頭。
一擡頭便見便見祁堯那璀璨眼眸光彩耀人,神色專注的瞧着她,讓周辰心裏一顫。
“噗。”旁邊的人突然發出一聲嗤笑,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周辰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霎時,那迫人氣息遠去,仿若又回到了從前。
“第一次看我生氣,是不是特吓人啊?”
帶着漫笑的眼角湊到周辰眼前,兩人的鼻翼甚至都快挨到一起。
周辰有些呆呆的,情緒轉變太快,以至于她大腦還轉不過來,這家夥原來就是想看看自己表情嗎?
有些無語的對他翻着白眼,而祁堯卻似乎很是得意,看着她嗔目結舌的表情,“其實今晚我就請了你一個。”
“啊!”
“我的禮物呢?”
周辰這才察覺禮物早已不知道丢在了何處,面帶汗顏,期期艾艾。
“那個……那啥……”
後者挑了挑好看的眉頭,唇角一撇,“嗯哼?”
搓着手指:“我把禮物弄丢了。”
腦門一疼。
“你怎麽這麽沒用,禮物都能被你弄丢了。”眼帶鄙夷的瞧着她,接着說道:“不管,我要你陪我過生日。禮物後面補上。”
周辰靈光一閃,叫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
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小時,在目的地停了下來。
下了車,祁堯站在熙熙攘攘人群中,指着街說道:“你說的就是這?”
其實周辰帶他來的就是一個大排檔,置身其中,吵鬧的叫賣聲,吆喝聲,略嗆人的油煙味混合着食物發出的香味以及摩肩接踵的汗味。
這一切在周辰看來都是親切而又自然,不覺揚起笑臉。
顯然祁堯是不這麽認為的,他本就挺拔,而今穿着正式灰色西裝,在人群中一眼便可看出其身上散發着的尊貴與自信。卻與這是如此格格不入。
事實上,這是祁堯人生第一次來這裏,他對吃本就挑剔,家裏為了他更是請了專門廚師,平日吃飯也只到天上人間去,倒也能滿足他那挑剔到要命的嘴。
仿佛為了證明這是真的一般,求證道:“真的是這裏?”
得到對方肯定的點頭,最終還是認命的跟上去。
兩人走到一個攤位坐好,周辰頗熟絡的跟老板說着話,都是問些家常話。
随意的點了許多,祁堯都沒打算吃,只說随便,周辰便按照自己喜好來點。
菜很快上來了:芝麻蝦球、蚵仔煎、火鞭子牛肉、鳝魚雞蛋卷等,大部分都是一些口味偏重的。
祁堯頗無聊的看着周辰吃的嘴唇泛紅,鼻翼冒出一層薄汗,吃的酣暢淋漓,好不暢快。
撇着嘴,不滿的喝着:“真那麽好吃?”
周辰無暇顧及他,喝了大口果汁,辣的只顧吸氣。
被忽視的某人還是不滿,看着她吃的那麽暢快,不自覺也夾了一塊,咀嚼着,一股麻辣很快席卷整個口腔,喝了大口水仍是不能緩和那辣到麻木的舌尖。
“好吃吧?”看他吃了,終于俽起眼臉頗得意的問道。
贊同的點點頭:“是不錯。”就是我不能吃辣。
祁堯有過敏性哮喘,是不能吃辣椒的。可在這以後的許多年他都只能吃着辣緩解內心疼痛,欲罷不能。
這後的一周時間裏,周辰再未看見祁堯,偶爾的電話聯系也似能從這細微呼吸間聽出他虛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