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探

渝安雖是男子,但他嫁的是太子,因此迎親之禮的繁雜并沒有比普通人家少,反而禮制更是繁雜,旁邊還有禮部官員在步步緊盯,因此更得小心謹慎,不能出差錯。

花轎停在宮牆外,渝安與太子一同坐上步辇,這兩人都穿着一模一樣的喜服,只是渝安多戴了一個紅蓋頭。

步辇載着兩人朝前走,一幹宮人在兩側随行,他們身後的宮門緩緩合上,發出沉重的悶聲。

渝安的蓋頭已經摘了,他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宮牆,沒半點不适,反倒坐不住似的,眼睛總往四處瞥。

跟着步辇走的禮部官員見狀敢怒不敢言。

渝安被對方那幅生無可戀的死魚眼給震驚到了,正了正身子,不再東看西看。

席辭墨正襟危坐,聲音低沉,又有難以接近的冷意,“是孤小看了太子妃,迎親禮制繁雜,太子妃竟一步都沒錯。”

太子能說出這番話,想必教習嬷嬷之前肯定是沒少告狀。

渝安心知肚明,但奈何唇角上揚,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誇獎,“這是自然。”

席辭墨話鋒一轉,語氣聽不出情緒變化,“不過宮牆內的規矩多,太子妃還是時刻警惕的好。”

渝安煩他。

他最煩太子這種人了,說話總是東遮西掩的,非得說一半藏一半,還得他猜來猜去的。

咳咳!禮部官員幹咳,目光銳利且挑剔。

步辇再沒了閑聊聲。

接着就是敬酒,皇帝身着龍袍,頭戴冕冠,威嚴冷酷,有久居高位的帝王之氣;皇後雍容華貴,母儀天下,可眼神挑剔,雖然沒陰陽怪氣的刁難渝安這位剛進門的男兒媳,可也沒正眼看過他。

紅幔帳,大紅喜字,花燭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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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辭墨與渝安一起喝下合卺酒,接着,守在一旁的宮人小心翼翼的拿來剪子,讓他們各自剪下一縷青絲,然後用紅繩系在一起,最後收在錦盒裏,這就是結發了。

繁瑣的禮制結束之後,宮人們魚貫而出,不到一會,新房裏就只有渝安與席辭墨。

空氣中仿佛彌漫着一絲尴尬。

渝安雖然一向沒皮沒臉的,但他現在還不太适應太子妃這個新身份,更不知道該怎麽跟太子席辭墨相處,因此也感到了一絲無所适從的尴尬。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厚着臉皮,伸手抓了一把花生,一邊吃一邊含煳不清道,“殿下餓了也吃點吧。”

席辭墨沒說話。

渝安好奇的看過去,卻見席辭墨冷冷地看着自己,眉頭緊蹙,似是動怒了。

渝安心道不吃就不吃吧,擺着一張臭臉給誰看。

席辭墨似是随口一提:“孤聽聞渝将軍他們都沒回來,玄水一帶的水寇現在如此猖狂了?”

“殿下都不知道的事,我又從何得知?”渝安啃果子,果子脆甜,一咬就是咔嚓咔嚓的聲音。

席辭墨眯着眼打量他,渝安神情坦蕩,不見半點遮掩,似是真的聽不出話裏的試探之意。

渝安挑食,桌子上的都不是他愛吃的,只随便吃一些填肚子就擦手了,“再說了,這都是軍中機密,即便我姓渝,父親與兩位兄長都不會輕易跟我說的。”

說罷,他還煞有介事的嘆口氣。

席辭墨不知信沒信。

渝安察覺到席辭墨在盯着自己看,他有些不自在的皺了皺眉,心道這個太子又想試探什麽?有完沒完了,真煩。

他不知道,席辭墨只是在看他。

渝安的模樣好看,唇紅齒白,身着紅豔的喜服襯得更是漂亮,幾根細碎的頭發落在臉頰,在昏黃的燭光下,增添了幾分溫柔乖順。

席辭墨忽的記起,坊間曾有人提過,這渝安生的如此好看,若他是個哥兒,定是能成為景幽國第一貌美的哥兒。

他當時沒往心裏去,但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的覺得這話甚是在理。

……

渝安警惕的看着席辭墨,秉着被動不如主動的原則,先一步開口:“太子殿下看我做什麽?”

席辭墨起身往榻上走,走了幾步,回頭看一動不動的渝安,淡淡道:“時候不早了,太子妃吃好了就過來吧,該洞房了。”

渝安:“……”

東宮正殿裏的紅燭一直亮着,直到紅燭燃盡了,正殿內才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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