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天一早，顧水家裏。
顧水咬了口油條，開口道：“奶奶，你今天在家休息吧，我替你去看店。”
顧奶奶臉上帶了笑意，她知道小貓是想趁着暑假，讓她好好休息。
“沒事，也都習慣了，不累。”
說着，顧奶奶看了看顧水，有點不知道要怎麽問。
顧水看出來了，小聲道：“奶奶，我這幾天沒那麽困了。”
果然，顧奶奶臉上帶了驚喜。
其實昨天她看出來一點，可是沒敢問，就怕是她想多。
以為是自己太想讓小貓好起來，所以看錯了。
“太好了，這真的太好了，是不是最近吃的中藥有用？”顧奶奶眼角滲出淚水，“也不是啊，我記得那都是安神的藥。”
說着，奶奶忍不住把顧水抱到懷裏，輕輕拍拍顧水：“能好一點就好一點，以後奶奶就放心了。”
顧水一個勁點頭：“可能是運氣好吧，我說不定會更好的。”
只要超能力在自己身邊，一切應該都會好起來吧？
他昨晚也睡着了，等到早上起來還是精神奕奕。
這一切都讓他驚喜。
這一切都因為超能力！
這麽想着，顧水更加期待今天再見到霍遙。
安慰好奶奶，顧水拿着小賣部的鑰匙直接出門，一路走得飛快。
他剛到小賣部門口，就見超能力靠在旁邊玩手機，擡頭見他過來，淡淡道：“你們開門這麽晚？”
顧水看了眼手機：“還不到早上八點啊。”
霍遙頓下，扭過頭：“開門吧。”
他昨晚沒睡好，一閉上眼就是顧小貓。
一會是顧小貓抱着他睡覺，一會是顧小貓纏着他不讓他走。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霍遙睡醒後，不由自主地過來，誰知道小賣部門竟然都沒開，說好的等他？
顧水趕緊開門，讓超能力先進門。
看着顧水熟練地收拾衛生，霍遙也不好閑着，跟着顧水一起掃地，給貨架上貨。
霍遙長到現在，還沒做過這樣的事。
這事也不難，就是丢臉。
如果他那些朋友們知道，怕是這輩子的臉都要丢完。
顧水一邊上飲料，一邊看霍遙，看了許多眼之後，霍遙忍不住道：“你想說什麽？”
“那個，你餓不餓？我聽到肚子在叫。”顧水小聲道，不等霍遙說話，立刻找出新鮮的面包跟火腿腸，“這個面包可好吃了。”
霍遙這才反應過來，是他肚子在叫。
完蛋，是不是跟小傻子一起玩，也會被傳染？
霍遙早上起來就來找顧小貓，當然沒吃飯，接過東西之後，顧水讓他坐到櫃臺裏面。
在顧水看來，這是一個非常自己人的位置。
只有自己人才能坐到小賣部櫃臺的裏面！
霍遙倒是沒嫌棄裏面狹小，坐到凳子上緩緩拆開面包，跟顧小貓說的一樣，還挺香的。
霍遙咬了幾口，随後點開物料信息，明天他摩托車應該能到，到時候讓顧小貓看看，什麽是炫酷。
正看着狂拽酷炫的摩托，小賣部鈴铛響了，就見有個客人走進來，疑惑道：“咦，你是小貓家親戚嗎？幫我拿瓶醬油。”
他？
霍遙？
拿醬油？
霍遙皺眉：“稍等。”
但顧水在裏面聽見，已經把客人需要的醬油拿過來了。
“嬸子，五塊錢。”
支付寶到賬五元，客人離開。
在這期間，霍遙咬幾口面包，就來一個客人。
大早上的？大家都那麽缺東西？
一個小時後，霍遙已經對小賣部的擺放非常熟悉，并且知道大部分常用物品的價格。
霍遙面上還算淡定，但內心在懷疑自己過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保護顧小貓不被那群傻逼欺負？
還是學會當好小賣部收銀員？
顧水看看時間，開了兩瓶薄荷味汽水，乖乖坐到超能力身邊：“好了，早上人多一點，都是送孩子上補習班的。上午應該沒什麽人來了。”
老城區的大家生活都很規律。
現在暑假的早上，要麽送孩子上課外班，要麽去上學。
等過了這一陣，想來客人都難。
顧水咬着吸管，絲毫不知道超能力內心在腦補他那些朋友們知道他在小賣部當收銀員的震驚。
霍遙看起來還是很淡定，喝了口飲料穩穩神。
“嗯。”
小賣部安靜下來，只有顧水跟霍遙在櫃臺裏面喝飲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竟然不覺得枯燥。
一切話題在他們嘴裏都很有意思。
比如。
“我自己住。”
“哇，好厲害。”
“表嗎？給你。”
“不要不要，就是誇你戴着帥！”
“摘葡萄？”
“是啊！回頭我們去摘葡萄吧，可甜啦。”
兩人在櫃臺裏面，看起來就像小賣部的大老板跟小老板一樣，非常和諧。
推門進來的幾個殺馬特也是這麽想的，領頭的人一瞬間覺得，好像昨天貼吧有人說得對？
【果然男孩子都喜歡男孩子？】
等等，他在想什麽，他可是校霸，怎麽可以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霍遙眉頭緊皺，手裏的玻璃瓶輕輕放到櫃臺上，皺眉道：“傻逼來了？”
殺馬特們：？？？
顧水一臉不敢置信，小聲道：“中二少年真的來了啊？”
眼前的四五個人，各個染着五顏六色的頭發，發型還很奇怪，反正在顧水眼裏，那都是标準的殺馬特。
“閉嘴！你們兩個找事是吧？”領頭紅色殺馬特道，“快給我道歉，不然就打一架。”
他們這些人早就在找打他們的人，可是一直沒找到霍遙到底住哪，也沒找到他哪個學校的。
好在有昨天烤肉店的照片，讓他們看到顧水。
問了一圈人之後，終于知道顧水家的小賣部在這裏，這些人就約着過來，要好好問問顧水，昨天跟他一起那個人在哪。
誰知道這就看見了。
他們兩個竟然還在一起！
但是！
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不會找別人麻煩，只跟霍遙打架！
紅色殺馬特擡起下巴，表情非常桀骜：“是男人就出去打，不要砸到這裏的東西。”
顧水：？前校霸，好像還挺文明？
顧水小聲道：“但是你們打不過他啊，他不是一挑三嗎？”
霍遙嘴角彎了彎，就見眼前殺馬特果然跳腳。
“那是意外！！！是意外！！！”
不止紅色殺馬特很跳腳，其他人同樣生氣！
他們這些人已經是整個崇榆縣初高中的笑話了！
這個仇不能不報！
打贏霍遙，他們的面子就能回來！
當然了，顧水理解不了這個邏輯，可是他不想讓超能力打架，更不想讓他受傷。
顧水對殺馬特們道：“要不然就算了，我請你們喝汽水。”
說着，把霍遙往他身後護。
他動作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讓霍遙發現。
霍遙拉住他手腕，把他藏到自己身後，随意道：“不用跟他們廢話，要打就打。”
說着，霍遙要帶着這群傻逼出門，安慰顧水：“你在這裏坐着，我一會就回來。”
霍遙語氣淡定，似乎根本不覺得一打五有什麽不對。
顧水已經着急了：“他們是五個人啊！”
“五個弱雞跟三個弱雞沒區別。”
殺馬特們：？？？？
你們在幹什麽？？？當衆嘲諷嗎？
顧水眼裏立刻帶了顯而易見的崇拜：“你好厲害啊。”
他還沒打過架呢！
但是想想就好帥啊！
霍遙發現顧小貓的眼神，決定把耍帥進行到底，今天說什麽都要贏了，而且還要贏得幹脆利落。
霍遙冷笑，對殺馬特們道：“還不走？打架啊？”
？？？
這話說的，好像他有五個人一樣！
這種挑釁要是能忍，他們就不是殺馬特了！
打！必須打！
榮譽之戰！！！
紅色殺馬特學着霍遙冷笑：“好，這次你要是打贏了，我們五個以後就是你小弟，你說什麽我們做什麽。如果我們打贏了，那你就要給我們道歉！以後看見我們都要繞開！”
話音剛落，小賣部門口的鈴铛響了。
拿着飯盒進來的顧奶奶臉上帶着疑惑，顯然聽到這些屁話。
她今天很高興，小貓的瞌睡症好多了，而且他還說今天有新朋友過來玩，讓她中午做兩份飯。
但一來就看到有人欺負她家小貓跟小貓朋友？
殺馬特們下意識給這位老奶奶讓了一條道，讓老奶奶去買東西，嘴裏還在挑釁霍遙。
霍遙剛要跟着走，發現自己手腕被顧水拉住。
顧水的手指很纖細，但也是男孩子的手，有些力氣，顯然不讓他離開，并且隐晦地看一眼顧奶奶，對口型道：“我奶奶。”
顧奶奶十分淡定，把兩個飯盒放到櫃臺上，然後抽起雞毛撣子往這幾個殺馬特身上打。
“小小年紀不學好，欺負我兩個小孫子身上了？”
“打架？讓你們打架。”
“還不快出去？一會我就把你們家長全都喊過來！”
彩色的雞毛撣子抽在殺馬特們的身上，疼倒不是很疼，但很丢人啊！
對殺馬特們來說，他們不怕疼，就怕丢人！
可顧奶奶手下根本不留情，直接把這些人趕出小賣部，叉腰道：“不準欺負我兩個孫子，聽到沒？再來一次就打一次！”
顧水跟霍遙在小賣部櫃臺裏，忍不住笑出聲。
奶奶真的太厲害了！
霍遙看着顧奶奶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是被長輩保護了？
他從來沒被長輩保護過。
顧水已經掀開飯盒，拿了個餃子塞到霍遙嘴裏。
“吃飯吃飯，我奶奶做飯可好吃啦。”
霍遙默默點頭。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聞到顧奶奶的手藝。
不過上次他只是個普通的顧客。
這次卻是坐在櫃臺裏，并被保護的自己人？
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