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特異點坐标确定的那天, 迦勒底的窗戶外面正下着一場大雪。

瑪修站在走廊的窗戶旁邊,微微駐足。

我看了億眼在前面毫無所覺正在和承太郎讨論到底該怎麽鍛煉才能成為一個特別能打的禦主的立夏,恨不得沖上去踢他的屁股。

你可拉倒吧, 以你的種族天賦, 想要達到承太郎那個強度?

親, 這邊建議您直接重新投胎呢親!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炙熱且哀怨,雖然沒燙到立夏, 但燙到了承太郎。

他微微側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問道, “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 大聲說, “沒什麽, 就是看着自己的弟弟, 突然覺得藤丸家不知道多少年的傳承, 可能就要在他這一代斷絕了!”

立夏一怔, 露出了一副‘姐姐你這個人真的好過分’的表情。

我用眼神回了他一句。

‘也不是第一天了。’

瑪修被我和立夏的表情對話逗得忍不住笑起來,我也輕輕的松了口氣,借機擠到了承太郎身邊, 把我那個沒有一點眼力勁的弟弟怼去了小茄子身邊。

背後傳來立夏嘟嘟囔囔抱怨我的聲音,然後他輕聲問瑪修,“瑪修,怎麽了?”

瑪修的聲音稍微有一點落寞, 但仍舊溫柔的回答,“我沒事,前輩。只是突然覺得, 如果是個晴天就好了。”

立夏雖然不明所以。

不用回頭我都知道他那一幅傻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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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然後我借機抓住承太郎的胳膊,偷偷摸摸的往後面看。

身後傳來立夏帶着笑意的聲音。

“沒關系啊, 瑪修,等從特異點回來的時候天肯定就放晴了,那個時候我們一起來看雲吧!”

瑪修的聲音帶着歡欣和雀躍,“好啊,前輩!到時候要和立香前輩還有空條先生一起來。”

立夏笑着說,“當然啦!順便讓姐姐發揮一下她的女子力準備點心我們一起吃!”

随着他倆以為小聲但其實聲音并不小的快樂私語。

我忍不住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承太郎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非常犯規的在我耳邊說。

“一起回來看天随你們喜歡。但是準備點心大可不必。”

我不服氣的反駁,“當初士郎媽媽還誇過我做菜有天賦呢!而且他也說了,料理這件事就是要通過不斷地實踐才能進步!”

“承太郎!即使你是我的禦主!也不能阻止我對料理制作的喜愛!”

承太郎就當沒聽見我的話,任憑我張牙舞爪的鬧,半句不回。

瑪修和立夏在我倆身後發出歡快的笑聲。

瑪麗所長叉着腰在總控室對我們大喊,“太慢了!”

在她想要說出長篇大論教訓我們的時候,我默默地伸出了兩只手,于是她立刻閉嘴,警惕的做了一個抱胸的動作,看了一眼承太郎,又看了一眼我。

似乎是在評估我到底有沒有在承太郎面前暴露本性的膽子。

但她最後判斷覺得還是不要冒這個險比較好。

于是她跟我保持着距離,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趕緊開始吧,你們兩組的目的地不一樣,立夏和瑪修将要前往的是1413年的百年戰争,根據英靈立香的劇透,你們要面對的是貞德·Alter,對敵人的數目和真名我們都已經清楚了的現在,立夏你要做的就是穩妥的前進!并且積極靈活的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明白了麽!”

立夏反射性的站直,回了句,“明白了!所長!”

唔啊,被訓練的真好呢,立夏。

安排完了立夏之後,小瑪麗看向我和承太郎,然後認真的囑咐,“你們兩個要去的是平行世界,跟立夏不一樣,你們的主要目标是回收英靈立香的靈魂碎片,以及第二聖杯的聖杯魔力碎片,由于我們也是第一次嘗試靈子轉移到平行世界,到底發生什麽我們現在也沒法預測,總之你們要做的事情還是一樣的!”

要做的事情還是一樣的......

“跟英靈幹架拯救世界?”

瑪麗所長露出了難以描述的神情,回答,“找到靈脈,設立臨時據點。”

我點點頭,回答。

“了解!然後打爆英靈,修複特異點是吧!”

瑪麗所長掙紮了一下,“我們現在還不确定平行世界到底有沒有英靈......”

“而且立香......平行世界跟特異點不一樣,你在那邊做過的事,就算你離開了,也不會被忘掉,更不會歸0”

“你、你悠着點啊......”

我很淡定。

我回答她,“放心吧,我這數值?我打得過誰啊!”

瑪麗所長把頭像右邊一偏,槽道,“你要是個戰鬥力不高就不會搞事兒的人那該有多好啊。”

“你說話了麽所長?”

瑪麗所長露出一個職業假笑,“你該走了,立香。”

我們手拉着手走向箱體,開始靈子轉移——

唉?不對,為啥會手拉着手?

靈子轉移箱體明明是個密閉空間?

我忍不住在靈子轉移前扭頭看了一眼。

有着一頭飄逸秀發的紫色人形幽靈睜着一雙純真的眼睛跟我的眼睛對上了。

然後說了句。

“歐拉。”

沒聽懂。

但我覺得他是在跟我說不用怕。

所以我笑起來,回了句,“謝謝!有你這麽可靠的保镖在,我不會害怕的!”

靈子轉移開始,我眼前閃過一陣白光。

最後一刻,我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居然是。

啊!失策,忘了問承太郎,他的背後靈到底叫啥了......

10

我還清楚地記得,當年我剛剛開始前往各個特異點的時候,睜開眼看見的,永遠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森林/大海。

反正降落點基本都是野外。

偶爾有點意外,那就意味着,我降落在了半空。

随着刺激的高空着陸之後,我面對的仍然是上面所說的風景。

沒有意外,沒有特殊。

但去往平行世界還是第一次。

而且說實話,每次都要經歷眼前一片黑暗,然後緩緩睜開眼睛才能看到異世界的設定真的很難評價。

萬一遇到我現在這樣的情況。

對,眼前一黑,感覺周身一暖,一陣疲憊感湧了上來。

不用亮了,我要睡了。

11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早晨,陽光透過日式拉門的紙格,輕柔的照進屋子裏。

我從沉的感覺伸不開腿的被子裏掙紮着往外伸手,卻感覺身邊好像有個誰,不耐煩被我打擾了睡眠,翻身把我和被一起壓在了身下。

唔唔......有點不能呼吸的感覺,但是卻又感覺好像是有點熟悉的氣味,讓我覺得還挺好的。

可能是個夢吧。

畢竟我一只單身girl!身邊怎麽可能有人會在睡夢中抱住我。

如果有,那一定是陪伴我一起長大的玩具熊。

所以我坦然的反手摟住了我的玩具熊,并愉快的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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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熊該換棉花了,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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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而後是一個很陌生的青年音,“姬君!姬君!再不起來您就要遲到了哦!請寬恕屬下不敬了!”

而後随着一聲輕響,紙拉門被從外面拉開了。

朝陽那不算強烈的光芒照在我的眼睛上,終于把我從夢鄉喚醒。

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承太郎那張360度無死角帥氣的棱角分明的臉。

我深吸了一口氣,按住了已經湧到了嗓子眼的尖叫。

然後奇妙的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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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有什麽好窘迫和擔心的?

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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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那位将我稱作姬君的青年并不這麽想。

因為下一刻我便聽見了拔刀出鞘的聲音,伴随着一句,“大膽賊人!竟然敢對姬君、竟然對姬君!”

而後一把泛着冷光的刀照着承太郎的頭劈了下來。

那位上來就要取人性命的小哥振振有詞,大聲道,“我壓切長谷部!今天就要為守護姬君的名譽而戰!”

在他的刀鋒距離承太郎的頭僅剩不到30公分的時候,承太郎的背後靈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刀鋒,而後與自稱壓切長谷部的青年僵持了起來。

承太郎緩緩地睜開眼睛,松石綠的眸子跟我的不斷顫抖着的瞳孔做了一次對視,而後他睡意未消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自然而然我的親了親我的額頭,說了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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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現在......

我現在為大家表演一個反複去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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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竟然敢輕薄姬君!”壓切長谷部似乎徹底憤怒了,他手中的長刀劃出一條優美的弧度,卻是半分未留情面的殺招。

承太郎并未輕敵。

他剛剛的舉動似乎只是半夢半醒之間下意識的反應。

現在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之後,他反手掀開了蓋在我倆身上的被子。

被子下面的我像是一只八爪魚一樣,不止抱着承太郎,還整個人都騎在他身上。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睡姿差到這個程度。

但不知道為什麽承太郎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自然而然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陣心虛,趕緊把手腳縮回來,挽尊的說了句,“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把你當成我的玩具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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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太郎沒理我的挽尊。

壓切長谷部卻一副咬牙的樣子,說了句,“姬君何必要為登徒子說話!不論如何,他擅闖姬君的寝室都是事實!今天定要讓你有去無回!”

原來姬君是在叫我?

我眨了眨眼睛,試圖解釋。

“其實我倆什麽都沒發生啊,你看,衣服都穿的好好的!連外衣都沒脫!”

說着,我還有點心虛的幫承太郎稍微拉了拉他那間不太科學的風衣校服外套。

試圖把上面的褶皺拉平,然後自我催眠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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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休談!主人既然将姬君交給我照顧,沒能保護好姬君就是我壓切長谷部的責任!”

他臉上的表情很嚴峻,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待我砍下敵人首級之後,再切腹向姬君和主人謝罪!”

他說完,揮着刀沖了上來。

承太郎絲毫不懼的站起身,自然而然的擋在了我身前,紫色的背後靈發出一聲戰意盎然的‘歐拉!’

然後兩個人打了起來。

20

在叫人和喊666之間,我糾結了一下,然後準備選擇第二個。

從這位名叫壓切長谷部的青年嘴裏,我得知我大概還算是個在這裏比較有話語權的人,并且在我之上,至少還有一個‘主人’的存在。

那只要我去向這位‘主人’求助,并與對方好好溝通的話,想來應該是能很快得到對方的協助的......吧?

總之,我連滾帶爬的一路躲避着刀光劍影和背後靈的飓風拳壓,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到了門外。

紙拉門外是一片相當華麗的庭院。

純木的日系走廊,讓從沒住過大宅子的我稍微有點眼紅。

但我此刻其實顧不得那麽多。

我不能亂跑,畢竟大宅子裏面的道路就像九曲十八彎的迷宮,萬一迷路了豈不是更慘?

于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很明确了。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氣沉丹田,仰天大喊,“來人啊——出人命啦——”

樹上的鳥被我這一嗓子吓的紛紛飛了起來,居然還有兩只丢人的從樹上掉下來了。

隐隐能看到的湖裏泛起了波紋。

地面上傳來許多人一同在走廊奔跑的聲音。

第一個趕到的,是一名身着武将打扮的女子。

她看見我,先是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後突然極為激動的喊了句,“Master!!!”

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敏捷D向我撲了過來。

我狠狠地摔倒地上,然後被壓進了一個洶湧的胸懷之中,半句話都喊不出來,只覺得一陣窒息。

唯一能做的,只剩下拼命地伸出手,然後用氣聲說出最後的兩個字。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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