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咬x38 我害怕

“......”

像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許嘉禮轉身的腳步頓住,僵了好幾秒後,他側頭看了眼自己衣袖上的兩根手指, 掀起眼皮, 看向對面的戚禾, 似是确認問:“剛剛說什麽?”

戚禾語氣還帶着酒意, 緩緩重複:“你不陪我嗎?”

“......”許嘉禮眼眸微暗,“什麽意思?”

戚禾眨了下眼:“不是要睡覺嗎?”

“嗯。”許嘉禮盯着她, “所以呢。”

聽着他的語氣, 戚禾也沒聽見他同意,也反應過來,低聲自顧自地說:“我是不是應該要一個人睡的?”

許嘉禮聞言閉了下眼, 低低嗯了聲。

戚禾皺着眉, 沉吟片刻, 随後溫吞的開口:“那你可以陪我睡覺嗎?”

“......”

這是覺得他沒有這個義務,所以她來提出請求?

看着她以這樣的狀态和他說這話, 許嘉禮只覺得又氣又無奈, 啞着嗓子說:“不可以。”

聽到拒絕,戚禾立即問:“為什麽?”

還問為什麽, 許嘉禮笑:“如果你明天沒忘記,就能知道為什麽了。”

戚禾似是不懂, 迷茫的看向他。

嘗試和她溝通,許嘉禮勾唇耐心道:“沒有為什麽, 快去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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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戚禾乖巧地點頭,可她的手卻沒放,還捏着他的袖口。

見她不放,許嘉禮看着她的手, 挑眉輕聲問:“姐姐還想說什麽?”

戚禾擡頭看向他,眼神有些空,盯着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眸垂下,很輕甚至是微不可聞地說:“我害怕。”

她捏着袖口收緊。

“......”

感受到她的力度,許嘉禮嘴角的弧度微斂,笑意收起,稍稍彎下腰來,與她對視,“怎麽了?”

戚禾低下眼,沒說話。

許嘉禮安靜的等了她一會兒,而戚禾似是稍稍清醒了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先松開他的袖子,仿佛被關起了什麽閘門,低聲說:“我有點困了。”

許嘉禮盯着她看了兩秒,随後不勉強她,随意直起身子,點頭應着,“那就睡。”

聞言,戚禾掀起眸看着他,想到了之前的事,很輕的回了句,“晚安。”

許嘉禮對着她的眼眸,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帶着安撫低聲說:“睡吧,我一直在。”

“晚安。”

門輕阖關上,戚禾站在原地,凝視了一會兒門板後,轉身扶着牆晃晃悠悠地走進浴室內。

拖拖拉拉的洗完澡後,戚禾混沌的腦子稍微清晰了點,但依舊還是醉着,而且睡意也揮發了出來。

她半搭着眼皮,走出浴室走到床邊時,下意識地看了眼門的方向,盯了幾秒後,才慢半拍的想着這是許嘉禮的家。

戚禾收回眼,爬上床蓋上被子,早已撐不住困意,閉上眼正準備睡覺時,昏沉的大腦裏像是回憶般忽而浮現了剛剛許嘉禮的一個動作。

迷糊的意識裏,戚禾從被褥裏擡起手,輕輕蓋在自己頭上。

上頭似是還留着他的力度。

很輕,卻也溫柔。

就像在。

替她掃去那瞬間的陰霾。

予她好夢。

......

大概可能是因為酒精催眠。

戚禾本應該一夜無夢睡到了天亮的,但還是受不住生理反應,被渴醒了。

她撐着腦袋坐起,伸手摸過手機,眯着眼看了眼時間。

淩晨五點。

戚禾皺了下眉,掀開被子正想下床,一旁的手機忽而震動亮起。

在昏暗的房間裏,刺眼又吵鬧。

戚禾掃過屏幕,來電顯示是若北市的陌生號碼。

她盯着看了兩秒,伸手接起。

那邊沒有說話,只有安靜的呼吸聲。

等了一會兒後,戚禾先開口:“沒話說,我挂了。”

話音落下後,那邊就傳來了一道女人的哭泣,不再像是之前的鋪天蓋地的謾罵,她帶着哭腔說:“戚禾,你為什麽還活着......為什麽你還活着!”

戚禾似是覺得好笑:“程靜,我為什麽要去死?”

“你們戚家欠我的。”程靜哭着:“你爸死了,你也應該去死!”

程靜聲嘶力竭地吼着:“憑什麽你還活着!”

“......”

“是啊。”戚禾沒什麽表情,語氣卻吊兒郎當的,“我也好奇這件事,不然你去幫我問問老天,我為什麽還活着?”

“......”

似是被她刺激到,程靜哭腔變得兇狠,“你沒有資格死,永遠都不可以去死。”

“......”

“你一輩子都應該給我做牛做馬。”程靜帶着淚一字一句,似是提醒又似詛咒道:“你們戚家所有人——”

“......”

“都不配活着。”

聞言,戚禾眼睫稍擡,忽而笑了下,“程靜,這幾年你在醫院待着怎麽就沒點長進?”

程靜立即罵出了聲,情緒極為激動:“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

“......”

“當初如果不是我,現在變成神經病的就應該是你!”

“那還真謝謝你了。”戚禾似是完全不在意,語氣散慢道:“叫程硯給你多吃點藥,睡着了總比醒着好。”

話音落下,沒等程靜說話,戚禾直接掐斷了通話,熟練的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做完一切後,戚禾把手機放下,起身走到浴室裏,打開水龍頭,掌心接過冷水,沖洗着臉。

冰冷刺骨的水,刺激過她的神經。

起着降溫的作用。

稍稍緩解着她的情緒。

戚禾擡起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不配活着。”

——“現在變成神經病的應該是你。”

腦子裏還回蕩着程靜聒噪的話,戚禾盯着鏡子看了好一會兒後,嘴角忽而輕哂一聲。

是啊。

那她怎麽還沒變成神經病?

戚禾收回眼,擡手随意擦過臉上水漬,轉身走出浴室時,開燈的一瞬間,這才注意到屋內的熟悉又陌生的裝潢。

剛剛醒來的時候,她根本沒覺得不對,然後又被程靜那通電話打斷,也沒來得及開燈。

此時,戚禾看着這兒的自己之前睡過的客房。

之前被酒精麻痹的腦子,經過一覺後。

在這一刻。

昨夜半醉半醒的記憶,以及在這兒房裏和許嘉禮的對話。

全部都冒了出來。

戚禾站在浴室門口,神色呆滞,過了一會兒後,她腳步移動往前走,走到床邊坐下,失神的看着旁邊的空地。

那是昨晚她和許嘉禮站着的位置。

“那你可以陪我去睡覺嗎?”

腦子裏倏地彈出了這句話。

三秒後,像是終于反應過來,戚禾眼眸微張,立即收回眼。

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這瞬間砰地一聲炸開了,臉頰和耳朵也迅速變得滾燙發熱。

什麽?

陪她?

還睡覺?

什麽玩意兒!

這話是她說的???

戚禾根本是難以置信自己能說出這話,也不敢相信自己還伸手去拉許嘉禮,并且挽留他。

但震驚過後,她也想起了後邊自己說的“我害怕”,還有。

許嘉禮的安撫。

戚禾坐在床邊,莫名擡手摸了下自己的頭,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後,她如燙手山芋般,立即收回了手。

微亂的長發掩蓋了她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可能覺得這事還是有點難以接受,戚禾坐了一句會兒後,忽而起身往窗臺走去,她伸手打開玻璃窗,把頭探了出去,嘗試吹吹風讓自己清醒一下。

這不對,太不對了。

這完全就是在調戲許嘉禮了。

雖然她平常也經常逗他,但也只是口頭上而已,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內容。

可現在這□□覺可就有問題了。

戚禾突然覺得頭有點疼,最近怎麽回事?

難道因為和許嘉禮相處久了?她的本性冒出來了?

那以前怎麽沒有?

戚禾回想了下以前許嘉禮那少年的樣子,又和現在的他對比。

差別不大,只是更成熟內斂了點,好像也更...好看了點。

意識到這兒,戚禾輕笑了聲。

不可否認,她确實一直都很喜歡他那張臉。

而他的人......

戚禾腦子裏忽而想起了昨晚他說的話和舉動,以及每次被他領回家的種種。

戚禾頓了下,将這離譜的想法壓下。

她喝醉了。

所以也不完全是她的錯。

是不是?

想着,戚禾擡眸看着窗外的景色。

時間應該快接近六點了。

夜色的早已褪去,天邊正泛起魚肚白,透着淡淡的霞光,街道上僅有少許車輛經過,偶爾有環衛工人清掃着地上的垃圾。

掃把輕掃着地面,發出明顯的聲音。

戚禾盯着看了好一會兒,一些不可控的念頭不自覺的冒了出來。

她迅速回神,暗罵自己一句禽獸。

戚禾不敢繼續吹了,連忙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随手關上了窗戶。

她回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腦子轉了下。

反正她已經不想睡了,而且自己現在也不好見許嘉禮,還不如先回去,等之後見面了再說。

想到這兒,戚禾當機立下就拿起衣服到廁所內換好出來,她拿上自己的東西,伸手打開房門。

戚禾往隔壁房間看了眼,關着,沒什麽動靜。

戚禾抿了下唇,輕手輕腳地走出客房,她看着許嘉禮的房門,背着手小幅度的關上門後,迅速轉身往前走。

走過樓道後,戚禾松了口氣,腳步稍緩正想轉彎走向客廳。

下一秒。

戚禾忽而聽到後邊傳來一道細碎的聲音,她還沒來得及回頭,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并帶着她的身子往後邊一扯。

戚禾身子被迫一轉,迎面就撞上了許嘉禮那張臉。

她腳步連忙止住,堪堪停在離他鼻尖前。

這距離有些突然,戚禾呼吸一滞,下意識擡起眸。

落入他那雙薄涼又輕挑的眉眼。

“想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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