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咬x56 這有點刺激
程硯進屋把程靜接走了。
戚禾站在門後看着外邊掙紮着, 被程硯按住的女人,眼眸平淡冷漠。
“戚禾!你去死!”程靜面色猙獰地盯着她,字詞惡毒詛咒道:“你一輩子都不會好過!你那個小男友遲早有一天會抛棄你, 你和我根本沒什麽差別!”
“夠了!”程硯按着她的肩膀, 聲線斥喝:“你能不能冷靜點!”
程靜稍稍一頓, 轉頭看他讷讷道:“你果然和她是一夥的。”
下一秒, 程靜似是想起什麽,情緒激動地揪着他的衣領, “你以為這樣她就會喜歡你嗎?!她根本看不上你, 從以前就看不起我們!你難道不知道嗎!”
聞言,程硯皺着眉,轉頭看了眼身旁随行的醫護人員, 他們迅速上前給她打上了鎮定劑。
戚禾也沒有興趣繼續聽他們姐弟倆內讧, 單手準備關上門時, 被程硯喊住打斷。
“戚小姐。”
戚禾擡起眸。
程靜已經暈了過去,被安置到一旁的輪椅上。
程硯走到門前, 低眼看着她,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
“對不起啊, ”戚禾語調拖起,扯唇, “做錯的事又不是你,你和我道什麽歉。”
程硯身子一頓, 默了兩秒還是說:“對不起 ,她只是受了刺激。”
聞言,戚禾掃了眼後邊和剛剛判若兩人的程靜。
她安靜的坐靠在輪椅內,不再那麽的張牙舞爪, 小小的身軀過于消瘦,濃妝的面容下依舊能看出她的憔悴不堪。
雖然戚禾沒有關注過,但在印象裏的程靜确實和她的名字一樣。
平日裏總是安靜的坐着,沒有什麽話。
一般戚峥問什麽,她就會輕聲回答什麽,看着嬌弱又怯場。
和戚禾完全不是一種人。
當時戚禾見到程靜的第一眼,并沒什麽感覺,反倒是程靜愣了好一會兒,之後就總是時不時偷看她。
戚禾并沒在意她的眼神,也沒有和她說過什麽話,只覺得她太膽小了。
但後來,戚禾才發現自己看走眼了。
戚禾不知道程靜對自己的敵意來自于哪裏,可能從一開始看到她的第一眼,也可能是在她的對比下,內心掩藏着的自卑漸漸生出了那份的嫉妒心理。
畢竟她是個孤兒,難得運氣好得被戚峥選中成了戚家的資助貧困學生而已。
所以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曾經有一次,戚禾發現自己的房間的一些東西被人動過,但沒有少。
之後家裏的阿姨和她說了幾句程靜去過她房間的樓層,這意思不言而喻。
戚禾當時找了程靜,問了她是不是去過她的房間。
程靜當場否認了,說自己沒有。
戚禾看着她心虛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也懶得和她計較,轉身就走了。
當時以為程靜能有點自知之明,沒想到這麽膽小的人直接讓戚峥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最後熬了五年後,去世了。
......
收回視線,戚禾看向對面的程硯,淡淡道:“回去吧。”
“是我沒有看好她。”程硯說:“對不起,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沒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戚禾扯了下唇,“我确實欠了她,但她也欠我。”
聞言,程硯看着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轉為颔首道了句,“我們先走了。”
戚禾點了下頭,沒再多說随手關上門。
阻斷了屋外的一切。
方才的喧嚣吵鬧忽而消失,陷入了寂靜。
戚禾慢步走到廚房內,伸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腦子裏似是還回蕩着程靜辱罵的話,肆無忌憚地響徹着,仿佛要貫穿她整個大腦。
戚禾只覺得頭疼得厲害,皺眉,而後仰頭将水一飲而盡。
回到客廳內,她拿起手機往卧室走,才發現許嘉禮在幾分鐘前給自己發了條信息。
戚禾頓了下,解鎖打開,垂眸看向屏幕。
許嘉禮:【明天想吃什麽?】
最近戚禾都是早課,許嘉禮來接她的時候都會帶上早餐,所以在前一天都會提前問她。
盯着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戚禾走進卧室內打字:【都可以,你給我買什麽,我吃什麽。】
過了幾秒。
許嘉禮:【嗯,給你買牛奶。】
許嘉禮:【少喝咖啡。】
看着他連着發來的信息,戚禾沒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
許嘉禮清冷的嗓音透過手機電磁聲傳來,“怎麽?不想喝牛奶?”
戚禾坐在床邊,垂眸輕笑着:“不是,就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
許嘉禮說:“現在聽到了?”
“是啊。”戚禾眼睑下垂,輕輕說:“現在聽到了。”
明明沒有見到人,可僅僅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就這麽簡單的舉動,卻足以讓她一直緊繃着,快要斷裂的神經松懈下來。
還真是神奇。
可能聽出了些不對勁,許嘉禮皺了下眉:“怎麽了?”
“我能怎麽?”戚禾顫了顫眸子,語調懶散道:“就是有點困了。”
許嘉禮輕聲問:“上課很累?”
“可能,”戚禾扯唇笑了下,“早上起太早了。”
許嘉禮問:“要不要請假?”
戚禾沒反應過來,“嗯?”
許嘉禮給出提議,“明天請假休息。”
聞言,戚禾擡了下眉:“那課呢?你幫我上啊?”
許嘉禮嗯了聲,“我和你一樣。”
“什麽一樣呢。”戚禾被逗笑,“如果你幫我上了,我班上為數不多的女生被你拐跑了怎麽辦?”
仿佛禮尚往來般,許嘉禮淡淡道:“那下次姐姐幫我上我的班。”
“......”戚禾拒絕,“還是不了,我怕你們班的女生欺負我。”
許嘉禮說:“我幫你欺負回來。”
戚禾聞言莫名一愣,回神後扯起唇,語氣有些不明道:“那你要記得保護我。”
聽着她的聲音,許嘉禮垂眸輕輕應下,似是落下契約:“一定。”
“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
話音落下。
戚禾長睫輕掩,蓋過了眸底升起的情緒,抿了下唇,似是呢喃:“那說好了。”
這聲很輕很低。
随後,戚禾收起情緒,自然的說了句,我要去洗漱睡覺了。”
聞言,許嘉禮嗯了聲:“明天來接你。”
戚禾說:“那明天見。”
“好。”許嘉禮如同往日般說了句:“晚安。”
戚禾挂斷電話,低着眼看向手機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後。
她忽而彎了下唇,稍後把手機放在一旁,起身拿上睡衣走進浴室內準備洗漱。
經過熱水浸泡後,身體的疲憊也漸漸冒了出來。
戚禾吹好頭發,懶得再做什麽護膚工作,直接躺上了床。
她閉上眼,然而隐約作痛的頭似是還在提醒傍晚發生的事。
戚禾躺了一會兒,最終放棄了。
她揉着太陽穴,掀開被子起身往廚房走,想喝點熱水。
她找到水壺接水,放在一旁底座上,按鍵開始燒水。
戚禾低眼安靜的等着,水壺運作輕輕作響,有些催人出神。
戚禾發了一會兒呆,随後擡起眸,看了眼隐于黑暗中的玄關。
她想起了下午回程靜那一報還一報的話。
其實按理來說,戚峥也不算是程靜害死的。
戚峥在醫院躺了五年,只是沒醒而已。
去年年底的時候,戚禾收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解釋了戚峥的身體器官衰竭程度過大,已經沒有複蘇的跡象,問她是否要選擇放棄治療。
戚禾只回國看過戚峥五次,一年一次。
一開始,戚禾想過如果戚峥醒來看到她過得這樣譴責自己,然而到了後來,她放棄了。
所以她也做出了決定。
作為家屬的她選擇拔管,放棄治療。
或許,他根本不想醒。
那她最後盡一次孝。
幫他選擇。
那麽,真正害死戚峥的。
應該是她吧。
次日上午。
戚禾被鬧鐘叫醒,從夢裏醒來後,情緒不大好。
洗漱完出門,她走到小區門口,遠遠地就看到許嘉禮的車。
而原本應該坐在主駕駛上的男人,正站在車旁,穿着簡單的襯衫短袖,身子輕靠在車身上,神色有些散漫寡淡,面色也是沒半點好轉,依舊是病态的冷白。
那雙眸子淺棕,眉眼好看又漂亮,卻毫無親和感。
而他對面還站着安保處的大爺,不知道在和他說什麽,好像還有點激動,手舞足蹈的。
戚禾見此神經一緊,連忙快步上前。
許嘉禮餘光瞥見人影,側過頭看去,瞧見她走來時,稍稍站直起身,朝她伸手。
戚禾自然的牽住他的手,走到人面前,“你什麽到的?”
許嘉禮牽了牽她的手,“剛到。”
即便是夏日,但早上溫度還有會有些冷。
戚禾捏了下他發涼的手,明顯不信。
一旁到大爺看着兩人牽着手,笑着解釋:“許先生确實是剛來,我剛剛還在晨練呢,就看見他過來了。”
聞言,戚禾擡了下眉,“晨練?”
“是啊。”大爺揮了揮手,“我這一大把年紀的也要注意點,練習練習強身健體啊。”
戚禾被逗笑,“是,确實要多練練。”
幾人又聊了幾句後,戚禾坐上車和人道別。
許嘉禮幫她系上安全帶,“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嗯?”戚禾看了眼時間,“我平常不也這麽早起嗎?”
許嘉禮指出問題:“今天更快點。”
“......”戚禾揚了下眉,“你這是說我平常磨蹭的意思?”
許嘉禮搖頭。“沒有。”
“怎麽回事呢?”戚禾眯着眼看他,“許弟弟,這才在一起沒多久呢,你就嫌棄我了啊?”
聞言,許嘉禮挑眉:“我哪裏嫌棄?”
戚禾掃他:“你說我磨蹭。”
許嘉禮稍稍歪了下頭,“有嗎?”
“......”看着他那張臉,戚禾差別被蠱惑到,連忙打斷,“不要想用美人計。”
許嘉禮輕笑一聲,“那你不是每次都中計?”
“......”
雖然這是事實,但戚禾擡手用指尖點了下他的嘴角,扯回話題,“你就是嫌棄我了。”
聞言,許嘉禮低頭含着她的唇,張嘴輕咬了下她嘴角,舌尖順勢探入她的口腔內,掃蕩了一圈後,輕輕舔着,沒有多餘的動作,很快退出。
随後,許嘉禮垂眸看她,挑了下眉,語氣有些不正經問:“我這是嫌棄?”
“......”
沒料到他會來這一出,戚禾的臉有些紅,但又意識到他們還在小區門口,雖然大清早的沒什麽人,但有點太大膽了。
沒他臉皮厚,戚禾立即推開他,有些羞恥道:“知道了,你快開車。”
許嘉禮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勾了下唇也不逗她,老實坐回駕駛座上,發動車子。
而戚禾覺得自己唇上濕潤,舌尖上還有着那道柔軟的觸覺。
她稍稍頓了頓,索性就不管了,身子往後靠在車座內,不動神色地舔了一下嘴唇。
許嘉禮打了方向盤往左轉,看她安靜坐着,随意問了句,“昨天有人來找你?”
“......”戚禾也不意外,猜測問:“大爺告訴你的?”
許嘉禮點頭:“動靜有點大。”
“嗯。”戚禾聲線自然地解釋:“昨天程靜從醫院跑出來,不知道哪兒知道了這兒,所以來找我了。”
“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別多想,而且我也沒什麽事,她很快被程硯帶走了。”
聽她最後急忙的解釋,許嘉禮側頭看她,“所以昨晚才不開心?”
戚禾神色一頓,有些挫敗地笑了下,“我有這麽明顯?”
許嘉禮點頭,“能聽出來。”
“嗯,不算不開心。”戚禾語氣散漫,似是不在意道:“只是不喜歡而已。”
話音落下,前方恰好紅燈。
許嘉禮踩下剎車,轉頭看着她,沒說話。
戚禾擡起眸,沉默了幾秒,伸手牽過他的手,嘴角輕笑了下,“怎麽每次都被你發現呢。”
不僅是以前,還是現在。
總是你,發現掩藏着的我。
“可能,”許嘉禮反握收緊她的手,“心靈感應。”
戚禾被逗笑,指尖戳了下他的掌心,半開玩笑說:“你怎麽不說姐弟情呢?”
許嘉禮似是思考了下,“這有點刺激。”
“......”
車輛進入附中停車場。
戚禾先下車往藝體樓走,許嘉禮停好車後跟在她後邊。
路上有學生看到兩人,小眼神有點明顯,一會兒看戚禾,一會兒又看看後邊的許嘉禮。
最近關于兩人的傳言有點多。
之前因為許嘉禮以“家裏那位看得緊”來拒絕人時,一些女生就覺得兩人有貓膩。
但因為許嘉禮不常來學校,而又有戚禾談戀愛的說法。
大部分的人都覺得這對象不可能是許嘉禮,覺得兩人可能只是比較親密的姐弟外加同事關系。
畢竟還是覺得姐弟戀有點不靠譜。
戚禾哪兒知道這群小孩想法這麽多,而且她也沒關注過她們怎麽想的,反倒是畫室裏知情的一些老師們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替他們公開。
其實純屬還是覺得好玩而已。
今天兩人難得一起出現,不免有些令人在意了。
而戚禾沒在意他們的小眼神,拿着手機還在回複何況的提醒她別忘了下午的信息。
掃到上頭的字,戚禾啧了聲,轉頭對着許嘉禮吐槽,“只是個求婚演練而已就這麽緊張,之後實地作戰怎麽辦?”
許嘉禮難得替何況說了句人話,“求婚畢竟是大事。”
“也對。”戚禾想了想,“我當時在想和你表白的時候,也挺緊張的。”
可能也想到什麽,許嘉禮嘴角上揚,“确實。”
“幹嘛只是說我。”戚禾側頭看他,“你不也一樣?”
許嘉禮坦然道:“我沒說自己不是。”
“......”戚禾見他這麽理所當然的樣子,輕笑着,也不開他玩笑了。
兩人在這邊說着話,音量不大,學生們也聽不到說什麽,就只是看到戚禾總是笑着,而許嘉禮基本上沒怎麽有表情變化,只是情緒有點外露,貌似還挺愉悅的,也不知道這什麽意思。
他們都在自動猜測和關注時,許嘉禮這邊先問了戚禾,“下午過去幫何況演練什麽?”
戚禾随口道:“求婚的整個過程吧。”
許嘉禮挑眉:“他要怎麽求?”
“不知道。”戚禾搖頭,“神神秘秘的也沒告訴我,就說讓我過去幫忙。”
許嘉禮稍眯了下眼,“幫什麽?”
聞言,戚禾腦子一抽,思考着吐出三個字:“當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