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可是你自己點的火

小巧的扣子在床上彈了兩下最後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驚醒了意亂情迷的兩個人。

喬夏擡頭正對上陸謹言染了情欲的雙眸。

“那個……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

“吃飯?”

他正值興濃,聽了她這話,手上的動作就是一頓,挑了挑眉道。

男人帶着情欲的暗啞聲線傳入喬夏的耳朵裏,引得她猛的一顫。

臉上燒紅一片,耳朵更是紅的不成樣子。

尤其這男人還似笑非笑的掃了掃兩人現在的樣子,明顯的不懷好意。

“喬夏,這可是你自己點的火?”

他這話的意思喬夏懂。

陸謹言這話一說完,喬夏更是窘得沒臉見人了。

是,是她先主動的還不行嗎,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那可是陸謹言啊!

她竟然在他面前耍起了流氓,這是有多想不開趕着找死啊,陸先生是好惹的嗎?

喬夏正胡思亂想着,忽然感覺到腿間有個硬物抵着自己。

她立刻僵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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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言自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變化,倒是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對她起了反應。

陸謹言眼裏的熾熱稍稍褪去,卻沒打算這麽輕易開口放過她。

他發現逗喬夏真的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尤其要讓她知道“勾引”男人的後果。

當然了,這個男人只能是他自己。

即使是把頭埋到了枕頭裏,緊閉着眼睛,一副鴕鳥狀,喬夏也能感受到陸謹言那道強烈的視線。

兩人身上的溫度交融,早已不分你我,整個房間彌漫着暧昧的氣息。

“陸謹言,我好餓啊,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喬夏真心覺得再被陸謹言這麽看下去,自己肯定就會繳械投降了。

她一直都知道有多少女人争着搶着要爬上陸謹言的床,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移動的荷爾蒙發射機,引得女人飛蛾撲火。

然而就是這麽優秀的男人如今卻貼上了她喬夏的标簽,喬夏的心理不可謂不高興。

可是陸謹言,喜歡她嗎?

喬夏扭過頭直視陸謹言的眼睛,目光裏隐隐帶着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期待。

她的聲音軟糯糯的,陸謹言能聽出裏面的祈求,一直酥到了他的心裏。

喬夏只覺得臉上燒得慌,心髒跳得早就超過了它原本該有的頻率。

這副嬌态落在陸謹言的眼裏,使得他原本清明些許的眸子又幽深起來。

嘆了口氣,陸謹言終是把頭埋在了喬夏的臉側。

“別動,就一會兒。”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根,喬夏輕顫了一下,松了口氣,知道陸謹言這是要放過她了。

她自然不會傻傻的亂動挑戰這男人的忍耐力。

溫香美玉在懷,陸謹言身上的燥熱絲毫沒有褪去,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再抱着喬夏他絕對會失控。

不再遲疑,陸謹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衛生間。

等喬夏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能看見某人閃身而入的背影,看起來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既視感。

沒想到一向淡定的陸先生還有這麽一面,喬夏不禁拉起被子,悶聲笑了起來,樂不可支地在床上打起滾來。

一片淩亂的床上,喬夏深深嗅着混雜着兩人氣息的被單,心裏滿滿漲漲的,有什麽東西好似要溢了出來。

這樣的生活,就好像她跟陸謹言是真的夫妻一樣。

不管怎麽樣,陸謹言都給了她一個家,讓她不至于孤身一人。

“這還怎麽穿?”

喬夏苦哈哈的看着自己掉了一顆扣子的上衣。

好巧不巧的這扣子正好是排頭第一顆,這沒了扣子,豈不是要春光外洩?

衛生間的門正好被陸謹言打開,正對着衛生間門的喬夏趕緊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前胸。

開玩笑,她可沒有裸露的癖好。

陸謹言一出來,就發現一道充滿怨念的目光緊緊追随着他。

“怎麽了?”

恩,神色平常,語氣平淡,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陸大boss又上線了。

陸先生演技足足的,不去當演員都可惜了,喬夏鑒定完畢。

“你說怎麽了?”她語氣很是幽怨。

把她衣服折騰成這個樣子,還一臉無辜,陸boss你厲害了。

“欲求不滿?”

某人語氣淡淡,話裏的揶揄卻絲毫不加掩飾。

“欲……你,你才欲求不滿。”

喬夏被陸謹言的話嗆得幾乎要跳腳,這一激動就容易忘形,不知不覺捂住前胸的手就撒開了。

陸謹言自然沒錯過目睹小妻子好身材的機會,看到那一片雪白,忽然生出了一股口幹舌燥感。

腦子裏不知不覺就想起那天喬夏在衛生間門外挺胸的小模樣,陸謹言的眼神火辣辣的。

順着陸謹言的視線,喬夏這才發現自己走了光。

“臭流氓!”

陸謹言那赤裸裸的目光看的喬夏臉色羞紅,喬夏迅速護住胸口,惱羞成怒的罵聲脫口而出。

喬夏現在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避一避,再不濟給她來塊豆腐也好。

“嗯,我欲求不滿。”

對喬夏罵他流氓的話置之不理,陸謹言雲淡風輕的回道。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噎的喬夏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謹言就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能力,你瞧瞧,這年頭這麽坦蕩的的人去哪找。

啊呸。

喬夏甩掉腦子裏天馬行空的亂想,氣哼哼的死盯着他。

她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人棉花好歹還小小的有個凹陷呢,這陸先生卻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她再說下去反倒顯得她無理取鬧,抓着不放了。

“我是你老公。”

喬夏咬牙切齒的模樣很好的愉悅到了他。

既然這樣,他也好心提示了一下她的身份。

陸謹言的語氣很平常,就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喬夏卻覺得自己的腦中有什麽炸裂了,亂哄哄的。

老公……

這不是陸謹言第一次對她自稱老公。

可不知為什麽,此刻喬夏的小心髒因為這兩個字,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喬夏在心裏默念這個被陸謹言加重了語氣的名詞,陡然間心裏的憋屈悉數散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壓住不經意間就要上揚的嘴角,喬夏假裝什麽都沒聽到,依然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現在才捂,不晚嗎?”

陸謹言繼續說道,喬夏現在只想捂着他那張嘴,也好讓他說不出話來。

不僅晚了,估計就剛剛在床上那會兒連她多大的罩杯他都一清二楚了。

陸謹言這丫是怎麽做到一本正經地說這些羞恥的話的?

說又說不過他,喬夏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瞧,索性直接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臭流氓!”

陸謹言失笑,他是這麽饑不擇食的人嗎?防他跟防賊似的。

算了,不逗她了。

“不餓了?”

陸謹言的話剛落,就聽見外面辦公室敲門聲響起。

喬夏一聽見陸謹言說到吃飯,眼底快速劃過一抹亮色,話裏帶着明顯的愉悅,“午飯來了?”

陸謹言不置可否,啞然失笑。

這小丫頭剛剛還生者悶氣呢,一聽見吃的就有精氣神了,真不知道她腦回陸是怎麽長的。

“你先別出來。”

陸謹言丢下一句近乎命令的話,就走了出去。

他可沒有讓她暴露在別的男人眼前的大度。

什麽嘛,飯都送來了,不讓她出去也就算了,就不能好好說話?

陸大爺可真難伺候。

喬夏暗戳戳地數落着陸謹言的強勢霸道,邁着步子下了床,一溜跑到門後,聽起了牆腳來。

在聽到陸謹言吩咐高遠去給她買衣服的時候,喬夏咧開了嘴,嘴硬道,“嗯,就是很霸道嘛。”

在上次的策劃案被批的一無是處後,喬夏不由較起了勁,對于這個案子又付諸了大量的心血。

日夜想策劃案的結果就是喬夏越發覺得在學校裏的日子才是最舒服的。

畢竟也沒見哪個學生因為學習差就被老師罵的狗血淋頭的啊。

反觀她,這還只是個實習生呢,還要面臨被上司罵的風險。

尤其她最怕給陸謹言丢臉,這才是讓她最難以接受的。

不過,她有信心,她是不會讓陸謹言失望的。

下午有班會,喬夏走進校門,看着以往不曾仔細留意的花花草草。

也許是最近忙累了的原因,這平時看似平常的校園風景倒也挺值得一看。

上午班長突然通知要舉行班會,喬夏也沒問班會的具體內容。

不過從這遍布校園的橫幅上喬夏就猜出來了。

過兩周就是海大六十周年的校慶。

海大每年的校慶都十分隆重,尤其今年恰逢整年,自然會比以往幾年更莊重一些。

如果喬夏猜的不錯的話,這次的班會是要商量她們班要在慶典活動上表演什麽節目。

喬夏走進教室的時候,教室裏早已聊的熱火朝天。

葉曼曼本來正眉飛色舞的和前桌的一個女生聊天,看見喬夏進來後,立刻朝喬夏招手,“夏夏,這裏,這裏。”

喬夏這才一走到葉曼曼旁邊,葉曼曼這個急性子就按耐不住的問。

“夏夏,你怎麽來這麽晚?”

喬夏剛想回答最近太累導致午睡睡過了頭,就見葉曼曼這丫頭根本沒有讓她回答的意思,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夏夏,咱學校要校慶了知道吧?。”

見喬夏點點頭,葉曼曼才接着說道,“哈哈哈,本姑娘盼望已久的機會終于來了。”

看着葉曼曼眼露精光,笑的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喬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姑奶奶,你……這是要……劫色?”

第68莫名可愛

第68莫名可愛

葉曼曼也意識到自己笑的猥瑣了些,把臉上的笑收了起來,沖着喬夏翻了個白眼。

“想什麽呢,本姑娘也是要色有色的人,還用的着劫你?”

聽到葉曼曼這話,喬夏不僅沒有安心,反而更忐忑了些,“那你笑的這麽花枝亂顫做什麽?”

花枝亂顫?

葉曼曼的嘴角抽了抽,她頭一次見有人用這個詞形容她的笑的,還真是長見識了。

“咱班這不是要推舉節目嘛,我就想着讓你上去随便彈那麽一曲,到時候咱班的名聲可是大大的有,第一名都不是問題。”

喬夏擺擺手,“咱班多才多藝的人海了去了,我就不去了,再說了,你上去唱一首也行啊。”

她們班裏哪個人不知道葉曼曼有一把好嗓音,還是當仁不讓的校園十佳歌手第一名。

喬夏還住寝室的時候,每次到了晚上,都有一睹葉曼曼歌技的福利。

還別說,那感覺還真不錯,尤其葉曼曼這丫頭舞臺感極強。

聽她唱歌,絲毫不亞于看了一場現場版的演唱會。

搬到陸謹言那裏那麽久了,還真有些想那些跟喬夏一起瘋的夜晚了。

葉曼曼剛動動嘴,正想說些什麽,班長在講臺上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等班長把班會主題交代清楚後,便開始動員大家出節目了。

“剛剛大家讨論的不是挺熱烈的嗎?怎麽這會這麽安靜了?沒事,大家有什麽就說什麽,反正是為班集體争光嘛。”

班長是個微胖的女生,微陡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夠厚的黑框眼鏡,平素裏脾氣好的沒話說,一笑起來臉頰兩側出現一對甜甜的酒窩。

葉曼曼見狀,示意了一眼喬夏,作勢就要接班長的話。

喬夏一見她這模樣,就知道這丫頭打的什麽主意,立刻故作兇狠的朝葉曼曼瞪了一眼。

她最近實習生的工作還沒做好呢,要是再籌備個節目,那還有喘氣兒的機會嗎?

只是葉曼曼受喬夏的“威脅”不說,不代表其他人的嘴也受夏寧控制。

“班長,還選什麽啊,誰不知道器樂社的鋼琴公主在咱們班呢?對不對啊,同志們?”

一個響亮的男聲從喬夏的背後傳來,喬夏知道這個聲音。

這男生是器樂社的社員,主彈吉他。

而她喬夏,就是他口中的器樂社鋼琴公主。

要說到喬夏彈鋼琴這事,還真是多虧了喬夏的媽媽。

喬夏的媽媽最大的愛好就是鋼琴,之前外公家裏就有一臺鋼琴,就是喬茹生前使用的。

當喬夏看到那架鋼琴的第一眼,她就愛愛上了它,每當她彈奏那架鋼琴的時候,她仿佛能看到曾經也有一個和她相像的女人,坐在這裏彈奏出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

鋼琴是她和媽媽之間唯一的紐帶。

然而那架鋼琴最後被柳美豔賣了。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聲,回憶戛然而止。

“對啊對啊,還選什麽啊,直接就喬夏吧。”

“一直聽說喬夏鋼琴談的好,我都還沒聽過呢,這下有機會了。”

“那就器樂社社長呗,妥妥的。”

喬夏感受着四面八方投來的“熱切”的目光,忽然有種赴了鴻門宴的感覺。

怎麽感覺他們跟商量好了似得?

錯覺錯覺,絕對是錯覺。

喬夏自我安慰着,見班長眼底的光越來越盛,心裏頓時感覺不好,果然,班長下一句話一錘定音。

“那好,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喬夏同學參演,那我們今天班會的結果……。”

喬夏傻眼了,這才前前後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班會結果就出來了?

喬夏當機立斷,火速搶過了話頭,“班長,等等。”

班長被喬夏這突如其來的大聲打斷,愣了一下,仿佛才看到談論的主角,面上一片疑惑。

“怎麽,喬夏同學還有什麽疑問嗎?”

喬夏無語,她疑問很大好嗎?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到現在她還沒來得及插話呢。

“班長,大家的節目都還沒說完呢,怎麽就定了我了呢?”

“哦,是這樣的,我通知大家有意願的可以報給我,這不是沒人報嗎,你正好又是咱們班文體委員,所以這麽艱巨的任務只能你來完成了,喬夏,這是大家對你的信任,加油!”

班長的語氣一本正經,看着喬夏的眼神充滿了堅定。

班長這話确實也沒說錯,別看班裏讨論的熱度挺高,一說到真正出節目……

哎,都是淚。

這次校方把慶典節目看的很重,還發布了一系列獎勵制度以激發大家的踴躍度。

既然有喬夏這麽好的資源,為什麽要閑置呢?

喬夏被班長的眼神看的毛毛的,怎麽有種班長把拯救世界的任務交到了她肩上的錯覺?

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

索性她推不了,何不再拉上一個人陪着她呢?

喬夏扭頭看了葉曼曼一眼,嘴角挂起一抹笑。

明明喬夏的眼神無異,葉曼曼卻覺得後背涼嗖嗖的,怎麽感覺喬夏要說什麽了不得的事了呢?

果不其然,喬夏的下一句話就證實了葉曼曼的猜想。

“班長,光我一個人彈琴多沒意思,不如這樣吧,曼曼唱歌我伴奏,再選幾個跳舞跳的好的,大家一起上臺,這樣才有看頭啊。”

葉曼曼就知道喬夏不會吃這個虧,倒是沒想到喬夏會把她拉下水。

本來以為結了婚後的喬夏更好說話了,沒想到這不吃虧的個性是一點沒變啊。

而且照班長的“無私”程度來看,葉曼曼有理由相信班長絕對會舉雙手贊成喬夏的這個提議。

“嗯,喬夏的這個提議很不錯,大家有意見嗎?”班長止不住的點頭。

她原本也想過讓喬夏上去唱歌的,但是一想想這麽大的慶典上,唱歌的節目自然少不到哪裏去,但是會彈鋼琴并且還能有喬夏水平的那還真不多見。

但如果是喬夏和葉曼曼配合的話,确實效果更好一些。

不出所料,最後的節目就這麽定了下來。

之後選出幾個有舞蹈功底的同學又是下了好一通功夫。

經過協商,喬夏和幾個要參加節目的同學選了一首帶有中國風色彩的歌曲。

曲子舒緩喜慶,節奏适中,伴舞也很應景。

前期喬夏并沒有太多排練的工作,主要是那些舞蹈人員必須先把舞蹈練熟了,後面的配合才有辦法進行下去。

喬夏主要的任務就是把選的曲子彈熟,把握住曲子的感情。

像陸謹言活得那麽精致的人,自然家裏備的有鋼琴。

尤其那鋼琴的手感好的沒話說,喬夏摸了一把後,頗有種不想離身的感覺。

就因為這事,她還被陸謹言“深情”的打量了許久。

那眼神……

一言難盡。

跟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似得。

喬夏的自尊心受到了一萬點的挫傷。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那麽點小小的丢人,那也不用這麽明顯的用眼神中傷她吧。

喬夏被陸謹言嫌棄的目光刺激到了,當下就在陸謹言的面前露了一曲。

要彈給挑剔到不能用言語形容的陸先生聽,喬夏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機。

喬夏選的是自己最拿手的曲子。

那首曲子是外公最愛聽的,小時候,為了哄外公開心,喬夏就可着勁兒的練。

日子長了,自然熟的不能再熟了。

喬夏還記得,當時她彈完後,陸謹言的眼底浮現了一抹波動。

那波動很快被陸謹言壓下,不仔細留意根本捕捉不到。

然而就是這一絲異樣讓喬夏沾沾自喜了許久。

好歹她還有彈鋼琴這一手,讓陸謹言再說她一無是處,哼。

喬夏攤開樂譜,把雙手放在鋼琴鍵上,深吸了口氣。

鋼琴對于喬夏來說,與其說是一種樂器,更像是一種寄托。

心情好,心情不好,只要談上一曲,她的內心就會歸于平靜。

喬夏閉上眼睛,仿佛感受到小時候自己練琴時外公關切的目光。

這幾天練下來,樂譜她早已熟記于心。

流暢的鋼琴聲從喬夏的指尖盡數流瀉,充斥着大廳的各個角落。

這是一個屬于她自己的世界。

喬夏所在的這間鋼琴房采光極好,将近黃昏,泛着黃色光暈的光透過落地窗附在喬夏的身上,那柔和的光暈給喬夏添了一層朦胧的美感。

美,卻不真實。

陸謹言放輕了步子,緩步走了進來。

不知道是為了不打斷這悅耳的曲子,還是不想擾了談曲子的人兒。

陸謹言發現有份重要文件自己昨天帶回家處理後,忘了拿回來,這才折返回家。

沒想到一到二樓,就聽見二樓盡頭的鋼琴房裏有熟悉的琴聲響起。

不知怎麽的,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走到了鋼琴房的門前。

既然已經來了,索性就進去看看。

不過他倒沒有想到喬夏會入迷到連他進來都沒發現。

微倚着鋼琴架,陸謹言當起了“偷窺者。”

喬夏的側臉很好看,小巧的鼻子,長睫毛打下的陰影。

因為陽光照射而顯得紅潤的臉蛋,還有那無意識間勾起的嘴角,這一切看在陸謹言的眼裏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可愛。

等陸謹言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事,頭腦忽的一個激靈。

他是瘋了不成,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麽笨的女人,哪裏可愛了?

可是連他都沒意識到他所謂的嫌棄只是流于表面。

視線下移,陸謹言的目光被喬夏那雙纖長靈活的雙手吸引了。

曲子正好到了高潮的部分,喬夏的手速明顯快了起來,影影綽綽間,幾乎讓人看花了眼。

其實從她第一次陸謹言面前彈鋼琴時,陸謹言就發現喬夏生了一雙很适合談鋼琴的手。

當時那雙手靈活移動,一首曲子傾瀉而出。

讀琴聲亦可讀人。

也是那一次,他發現她心裏壓抑的感情。

那麽濃烈,雖然在他面前有所收斂,陸謹言卻感受得一清二楚。

難得的,喬夏彈完後,他沒有像以往一樣損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還能入耳。”

随着最後一個鍵按下,喬夏放松了一直挺着的背,稍稍平息後,這才睜開了眼睛。

“陸謹言?”

喬夏的眼睛瞪大,不可謂不驚訝。

無論是哪個人,忽然有人出現在你眼前,尤其這個人還悄無聲息的,都很吓人好吧。

驚訝過後,見陸謹言好整以暇的樣子,喬夏不由猜測他來了多久。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為什麽我不知道?”

因為你傻。

陸先生在心底暗暗地又給喬夏貼上了這個标簽。

當然這樣的話陸先生是不會正大光明的說出來的,要不然多傷喬夏自尊心啊。

殊不知,喬夏的自尊心早在陸先生的毒舌下聊勝于無了。

于是自以為自個兒善解人意的陸先生沒有回答喬夏的問話,卻一針見血的指明了喬夏彈琴的不足之處。

“曲子的熟練度可以了,不過這首曲子主基調是歡快,你好好把握。”

喬夏自然也知道自己感情把握的不對,不過陸謹言說完就這麽走了真的好嗎?

是的,陸謹言把話撂在這兒,就功成身退了。

他回來的目的是拿文件。

喬夏沖那人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直到看不到男人的背影,才收回了視線。

伸了個懶腰,喬夏活動了一下筋骨。

離校慶越來越近了,她們還是早些排練排練的好。

校慶前的一個星期,喬夏幾人專門申請了學校的舞蹈教室用來排練。

第一次排練的時候,因為沒有配合過的原因,并不盡如人意。

不過好歹也能順下來,可以看得出每個人都是下了功夫的。

這樣的水平,确實拿不出手,更別提上舞臺了!

但是默契這種因素,是可以培養的。

于是大家就一致決定多抽些時間排練,這星期苦點累點,呈現一場完美的演出。

然而最大的問題在于,喬夏現在與陸謹言住在一起,平日裏只有有課的時候才會回學校。

如果要排練,喬夏又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可這成天的學校家裏兩頭跑也不是辦法。

總不能晚上的時候喬夏大老遠的從家裏搬過來吧。

想想她都覺得累。

“那就搬回來住啊。”

葉曼曼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喬夏的心思立刻就活絡了起來。

對啊,她可以搬回宿舍住一個星期,正好好久沒跟葉曼曼住一塊了,她還真是挺想念的。

不過照陸謹言那個脾氣,他回輕易同意嗎?

喬夏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葉曼曼一見喬夏這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立刻叫嚣道:“不會吧,難道你結了婚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

“不行不行,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和陸謹言談談了,難不成連跟我家的小夏子單獨待一晚都要受他控制嗎?過分了啊。”

喬夏見葉曼曼越說越離譜,也知道喬夏還是在擔憂自己的婚姻,連忙說道,

“曼曼,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就是要知會知會而已,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正常你剛剛死皺着一張臉?

哎呦,這是被陸謹言壓迫成什麽樣了啊。

聽了喬夏這話,葉曼曼這顆心還是沒安安穩穩的放回肚子裏。

不過這是人家兩夫妻的事,她也不好插手。

但是陸謹言要是真敢欺負她家夏夏,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陸謹言的。

哼哼。

葉曼曼心裏的小人張牙舞爪。

喬夏心裏很清楚,自己所謂的知會,可沒有那麽簡單。

首先,她要挑一個陸謹言心情美好的時候,借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在陸謹言心情不美麗的時候去找死啊。

不過陸謹言在她面前貌似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很少見他有失态的時候。

當然,咳咳,那次除外。

喬夏真的很難想象什麽事能讓陸謹言的臉上出現暴怒。

思前想後,喬夏決定趁剛吃完飯陸謹言去書房處理工作的時候再說。

陸謹言一向不喜吃飯的時候有人說話,而喬夏一向是吃的忘了說話。

從這點上看,兩人還真是挺般配。

喬夏這個吃貨想的很好,每次吃完飯她的心情都會得到很大的滿足,一般這個時候她是最好說話的。

不過這方法,放在陸謹言身上,真的有效?

餐桌主位上,陸謹言已經是不下三次皺眉了。

他怎麽感覺今天喬夏這麽不正常。

以前一開飯,喬夏就一門心思撲在飯上,難得看他一眼。

今天倒是奇了怪了,喬夏時不時地朝他看上一眼,就差臉上寫着“我有事”三個大字了。

正好喬夏又一次從飯碗裏擡起頭來,視線正好與陸謹言審視的目光相撞。

看到陸謹言微皺的眉峰,喬夏心裏一緊,趕緊錯開視線,握着筷子的手用力,掩飾性地朝自己的嘴裏扒飯。

陸boss今天心情不好?

那她還怎麽和陸謹言說要搬出去住的事啊。

到底是哪個腦子有病的惹了他啊!

喬夏抓狂。

“那個,我們學校舉辦校慶你知道吧。”

喬夏小心翼翼地開口。

“嗯。”

“我有參演節目。”

“嗯。”

“每天排練累死了,還要排練到很晚。”

“嗯。”

……

喬夏無語了,他這單音節發音到底是鬧哪樣啊!

不管了,他又不是她的監護人,而且她也得有她自己的生活,她有權利決定自己要做什麽。

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

“我這段時間能在學校住嗎?”

喬夏啊喬夏,你完了,你的膽子都去哪了?

她一邊懊惱一邊向陸謹言投去期許的目光。

“不能。”

“為什麽?”

喬夏想不通陸謹言堅持不讓自己住學校原因。

“我只要住到校慶結束就可以了。”

“晚上早些睡吧,這幾天會有司機接送你去學校。”

說完,陸謹言優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上了樓,留下喬夏一個人待在餐廳裏生悶氣。

……

“哇塞,專車司機接送,你還有什麽不滿意地啊?”

葉曼曼敲了敲好友地腦袋,确定她是不是沒睡醒。

“專車接送有什麽好的,你喜歡你替我回去算了。”

葉曼曼咂咂嘴,小聲嘀咕:“我倒是想啊,可人家陸先生不讓我進門啊。”

“葉曼曼,我可都聽見了啊。”

喬夏氣呼呼地揚起拳頭,作勢要打她。

“哎哎哎,又不是我不讓你住學校,你別拿我撒氣啊,我葉曼曼可不是你喬夏的出氣包。”

話音剛落,腰間的軟肉就被喬夏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地葉曼曼龇牙咧嘴。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也別想好過,你就認命吧,小葉子。”

葉曼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若不是因為要排練,她現在一定離喬夏遠遠地。

喬夏這笨女人,夫妻倆鬧別扭也是一種情趣啊,可憐她一只單身狗還要去開解身邊這個有夫之婦。

單身狗也是狗,請善待她們好嗎?

因為校慶在即,喬夏的課餘時間不是放在節目排練上就是忙着禮堂的布置。

一天下來,喬夏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跑斷了。

她就不明白了,海大那麽多學生,怎麽負責校慶典來來去去就她們幾個?

人少也就算了,什麽時候力氣活也需要女生來做了,雖說海大的男女比例是1:2,可也不能那女生當漢子使喚啊!

喬夏累得氣喘籲籲,攤在牆角一動也不想動,心裏對這次的慶典滿滿地吐槽。

葉曼曼也滿頭大汗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地上灰塵厚的都能悶死一只蒼蠅了。

“你說,當初是誰讓我們來參演校慶來着?”

剛剛擡完道具的葉曼曼,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喬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沒記錯,那個人是你。”

葉曼曼大口灌着礦泉水,斜了她一眼,“我可沒有,是班長讓你來的,而我……是你拉着我來的。”

“是嗎?記不清了……反正咱倆是被人坑了就對了。”喬夏理直氣壯地說。

葉曼曼也不想和她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因為她現在累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本來她們只是表演人員是不需要負責會場布置的。

可偏偏這次的負責人不知道腦袋抽什麽風,眼看就要慶典了,他竟然罷工了不幹了。

不僅如此,整個人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哪都找不到,手機更是打不通。

對于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喬夏是最讨厭的,葉曼曼也是,嚷嚷着只要下次看到他,一定把他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負責人無故消失後,慶典的所有就全都交給了另一個負責人,一個女生。

負責布置會場的男生們,一看負責人換了一個柔柔弱弱地女生,根本不聽指揮,沒一會機會全跑完了。

于是就變成了他們這些表演者挑大梁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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