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京城裏的街道鋪滿了石……
上京城裏的街道鋪滿了石磚,四衢八街車水馬龍,街旁挨着挨着擺滿了小攤販。
一輛素色的馬車行至人群邊緣就停了下來,馬車外的侍衛微彎腰對着車窗內的倩影說道:“娘娘,到了。”
徐語棠素色修長的手指輕輕撩開車簾,探出頭目光朝着燈火通明、摩肩接踵的街道瞧去。
翡翠心裏早就蠢蠢欲動了,嘴裏催促道:“娘娘,咱們快些下去吧!”
瑪瑙倒是穩重,眼瞧着人來人往的,都快眼花了:“你就知道玩兒,娘娘咱們還是得小心些,這人來人往的。”
徐語棠BBZL自是知曉如今自己身份到底不同,于是她換了身丫鬟的行頭出了宮門後,在馬車裏換上了以前姑娘時期的裝扮,身後也是帶了兩個侍衛,不過是隐去了身份。
天子腳下,賣的珠寶物件即便是不如大內的華貴精致,也是有幾分奇特。
徐語棠在珠寶鋪子前拿着一支雙蝶釵子往翡翠的發髻間比劃着,翡翠一動不動,面色糾結。
倒不是惶恐主子親手給自己插發釵,而是害怕娘娘下手太重!
說來奇怪,娘娘出生尊貴,自小嬌養,身子那渾身上下的嫩皮子更是受不得絲毫的委屈,稍稍用力就會變得青紫。
但她卻自個兒力氣沒個輕重,還記得第一次幾個人悄悄偷跑出宮,娘娘也是買了釵子要送給翡翠,翡翠自是無比歡喜,立馬就低了頭方便娘娘用力,還想着娘娘要是插不上去,自己腦袋用點力就好了。
誰知,那釵子就如尖銳的刀子,一瞬間翡翠頭皮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她以為自己定然是要血濺三尺了。
還有,某一次娘娘不知看了什麽話本子,拿着把象牙梳子跑到了當時還是三皇子的陛下院子裏,對着陛下當初念書的書房門口就開始梳着頭發。
誰知不知道娘娘怎麽的,只梳了兩下那原本順滑的頭發就打了結,她瞧陳慎看了過來,輕輕挑了挑眉,心下更是慌亂,用力又梳了梳,結果原本好好的發髻被直接梳松散了。
她自覺丢了臉,竟然一把猛地拉下纏繞在發絲間的梳子,梳子間全是扯斷的頭發。
那一瞬間,陳慎都被吓到了,猛地起身走過來瞧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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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娘娘從來不自知,這次又要給她插釵子。
所以現在翡翠目光格外的糾結,生怕娘娘戳傷了她。
眼瞧着發釵就要插進去,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晴朗的聲音讓徐語棠一愣。
這樣清朗的聲音,莫非是......宋逾明!
果然,一轉身就瞧見那清秀俊美的翩翩公子于燈火輝煌之下負手而立,風光霁月,優雅無匹。
“宋公子!”徐語棠聲音裏是全然的驚喜。
宋逾明早先就看到了她,但是那背影梳着姑娘的發髻,讓她略有疑惑,直到瞧見了翡翠的那張臉,他才出了聲。
果然,那轉過來的面容就如他那天猛然瞧過的一眼那樣的明眸皓齒,風姿綽約。
“徐姑娘。”宋逾明倒是沒喊徐語棠皇後娘娘。
徐語棠倒是沒注意,反而是瑪瑙和翡翠兩人神色一變。
宋逾明似是瞧見了,輕輕行了個禮,微風吹過,那衣衫随着發絲輕輕一飄動,端的是俊雅公子。
聲音也是如清風明月一般:“宋姑娘,今兒在外,穿着也是素雅的緊,逾明就自作主張喊了宋姑娘。”
徐語棠瞧見故人,心情更是明亮了三分,她素手一揮,笑意盈盈地說道:“宋公子不必在意,本....本姑娘确實是想這樣簡單的玩玩兒,不必興師動衆。”
宋逾明聞言,眼BBZL底驟然展開笑意,目光融融。
徐語棠瞧見他突然瞧見自己朗笑出聲,自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自來是随性的性子,于是也就随他笑了,甚至也厚着臉皮跟着笑了兩聲。
周圍衆人紛紛轉過頭,瞧着在系着紅綢緞的釵子攤位上,翩翩公子和清秀的姑娘相視而笑,猶如那話本子裏的一對璧人。
上京城裏視線最好的酒樓裏自是也瞧見了這裏的動靜。
陳慎站在二樓雅間的窗戶口,目光冷然地瞧着那萬千燈火下,人來人往間相視而笑的璧人,那玄色衣袖下的手掌猛地青筋暴起。
那張肆意而笑,眉目輕松的面容他多久沒瞧見過了?
如今倒是對着別的男人笑得那麽開心。
“給朕查。”陳慎的聲音猶如含了寒冰。
那內侍後背瞬間一麻,彎腰回答:“諾。”
那邊宋逾明想要邀請徐語棠一起游湖,但徐語棠雖穿着姑娘家的衣服,終究是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于是直接拒絕了,兩人就這麽相背而走。
宋逾明走着走着,突然低聲一笑,随即大步離開,不見絲毫猶豫。
徐語棠自是不知曉男人的心路,她被翡翠拉着,一直就朝着明月酒樓走。
誰知剛走進雅間,就聽見魏家魏淑妃的親妹妹魏佳和其帕手交永寧伯嫡次女李灣在隔壁的雅間裏小聲地嘲諷她。
瑪瑙和翡翠倒是沒聽見,但徐語棠自小便耳聰目明,即便是陳慎賞賜落入她的院子裏她都能察覺,別說這兩個嬌貴的丫頭。
“哎喲,你那個嫂嫂真的是克死了你哥哥?”這是魏佳的聲音。
李灣聲音是全然的恨意:“是啊,那日那高僧就差直接說了,那毒婦!自從和她成婚,哥哥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
魏佳故作的一聲驚訝,然後懷疑說得說:“你哥哥不是患的痨病嗎?”
“哼,誰都沒患痨病,就我哥哥莫名其妙患了。”李灣那聲音裏是全然的厭惡。
“還有那另一個嫡女也不是?”
魏佳這聲音倒是真的很疑惑了:“你是說....但當今陛下身子甚好呀!”
“可是也無嗣啊!”李灣聲音格外的低。
徐語棠:......
這麽想,邏輯上竟然沒有問題!
李濤當初也算是翩翩公子,如今落得個痨病郁郁而死的下場,也不怪李灣如今如此對着徐家惡言惡語了。
但她也不想聽如此的惡言惡語,徐語棠自是推開門,想換一個房間。
她的腳步順着長長的樓道,逐漸走向樓梯口。
剛走下一個樓梯,就被後面追上來的翡翠輕輕拉了一下衣袖。
她一擡頭,就瞧見了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那人原本應該和她一樣,此刻也該在宮裏呆着。
徐語棠目光垂下,然後對着隔了幾個樓梯的人行了禮,眼睜睜的瞧着那雙黑皮的靴子走入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等着陳慎說完行禮,徐語棠就想錯過他走下樓梯。
“徐姑娘....”陳慎這三個字帶着冷渣子。
徐BBZL語堂腳步一頓,她目光愣了愣,到底是擡頭瞧了眼冷峻着臉的男人。
“陛.....公子。”徐語棠瞧着人來人往,最後随着他換了個稱呼。
“你這是要到哪裏去?”陳慎卻像是不在意這公子的稱呼一般,目光盯着她問道。
徐語棠剛打算說話,卻被後面人的喊聲吓了一跳。
“喂,你們兩個要談情說愛,找個其他地方好嗎,這樓梯間擋着本大爺了!”
徐語棠聞言一驚,睜着大眼睛瞧去,看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對着陳慎這般。
卻看見一個右臉額角鬓間到眉尾有一個明顯刀疤的男人,雙頰通紅,呼出的氣息間明顯帶着酒氣,雙眼皮褶皺極深的眼眸半閉半睜,明顯是醉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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