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元日一過,那凍人的寒冬……
元日一過,那凍人的寒冬就慢慢的過去了,瞧着寧坤宮裏綠竹都透了三分的春意。
徐語堂等着陽光大亮了才醒來,昨夜間也不知曉為何,她突發頭疾,那額角自後腦勺就像是有人在拉扯她的頭皮一樣,張太醫把了脈之後熬了藥,她喝了還是依舊的疼痛,原本只想揉着額角堅持下,卻沒想到突然一下直接就吐了出來。
這下,一向穩重的瑪瑙也慌了神,還是陳慎見完了那鄧奎,想着徐語嘉如今已然是戰死了,又聽聞皇後病了,到底是去瞧了眼。
剛一進寧坤宮就瞧見滿屋子丫鬟都猶如無頭蒼蠅,亂糟糟的。
他背後的內侍吼了一聲,翡翠這才出來,滿頭的汗,語氣也慌裏慌張的:“陛下,陛下,不知怎麽了,皇後娘娘今夜突然頭風發作,疼的厲害。”
陳慎聞言眉頭一皺,快步上前,那床塌兩旁堆滿了緋紅色床帏,被金鈎固定住,那金絲繡着百鳥朝鳳圖案明黃色被褥間,散着滿頭青絲的女子緊蹙着黛眉,小臉蒼白,額角間是被汗BBZL水浸濕了鬓發,原本昔日間潤澤的雙唇,如今微微張開,全是幹涸的裂痕。
陳慎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是含了冰霜,聲音冷硬:“怎麽病的如此厲害?”
屋子裏剛恢複秩序的丫鬟內侍們,一瞬間全都歸了下去,張太醫微胖的身子跪在地上顯得格外的圓潤:“回陛下,娘娘這是發了頭風啊!”
“怎會犯頭風,她以前都未曾生過此病。”陳慎側身坐在床榻,用手背輕輕的試了試徐語棠的蒼白的額頭。
“這醫書上講過犯頭風病症,誘因衆多不一,或許有父母有此症,兒女則可能患有此病,或許因着平日多憂思,也易患此病。”
張太醫緩了緩,又說道:“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主要的是只要患上此病,可能終身都要受此病折磨。”
陳慎神情一頓,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瑪瑙和翡翠帶着哭腔忙着求張太醫救一救她們娘娘。
“不是老臣不救啊,患了這病啊,不會要了病人的命,只是不能過多的吹冷風,日曬,累着、甚至不能多流淚,情緒波動不要太大了!”
張太醫話說完,頭直接磕在了地上,就連剛剛還在哭鬧的的翡翠和瑪瑙都瞬間禁了聲。
徐語棠原本感覺自己整個人飄在空中,腦袋昏昏沉沉的,也不敢動,一動那頭疼就如影随形的折磨着她。
她其實都知道陳慎來了,但她不敢動,就想着麽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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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瞧着那伺候着她長大的張太醫和兩個丫鬟就要被責罰了,于是她不得不費力張開眼睛,出聲說道:“陛下,不怪她們,是本宮自己身子不争氣。”
她自以為自己聲音很大,實則就像是小奶貓一般,要不是屋子裏安靜,加上陳慎時刻注意着她,肯定聽不到她的聲音。
徐語棠瞧見了陳慎的目光投過來,她輕輕的勾了勾嘴角,正打算再勸一勸,忽然一雙大手就輕輕的捂住了她的眼眸,在一片黑暗之中,那清冷的嗓音響起來:“你睡吧,好好休息,朕不懲罰她們。”
徐語棠剛剛喝的藥作用逐漸傳來,聽到了陳慎的保證,內心安定下來,于昏昏沉沉間直接就睡了過去。
等着第二日午間醒來的時候,頭倒是不疼了,就是渾身上下都重得很,她沒什麽力氣,懶得換衣服了,就穿着羅衫,披着件厚實的外衫靠在床上,目光有些發愣。
“娘娘,奴婢熬了些銀耳燕窩。”瑪瑙通紅着眼睛,目光關切的瞧着床上的主子。
“你怎麽了?被陛下罰了?”徐語棠一轉頭就瞧見了瑪瑙這紅兔子似得眼睛。
瑪瑙連忙底下了眼眸,将手裏的玉碗呈上,嘴裏否認道:“沒有呢,娘娘忘記了?昨夜娘娘可是替我們給陛下求了情呢!”
徐語棠圓圓的眼眸狐疑的瞧着她,問道:“那你這是為什麽哭了一晚上?”
瑪瑙聞言眼眶又是一陣濕潤,她原本想控制住自己,但那眼淚就像是不聽話,直BBZL直的就湧了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奴婢,奴婢.....”
徐語棠瞧着一向穩重的瑪瑙竟是哭成了這樣,一時間也顧不得渾渾沉沉的頭了,一把拉起來跪在地上的瑪瑙問道:“怎麽了?怎麽了,你倒是說啊,本宮給你做主,誰欺負你了?”
瑪瑙瞧着一臉蒼白,面色焦急的主子,一下想到了張太醫最後離開前說的話:“娘娘才犯此症,最是容易複發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她受了刺激。”
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就咽了下,轉而說道:“娘娘作業可是吓死奴婢了,又是發熱,又是說胡話的。”
徐語棠皺着黛眉,目光懷疑的瞧着那面臉淚痕的丫鬟,說道:“本宮不就是得了頭風?本宮雖未睜開眼,但是親口聽見張太醫說要不了命。”
就在此時,同樣紅着眼睛的翡翠進來,手裏端着一碗藥汁,聲音帶着些哽咽:“娘娘只是聽見了不要命,可曾知曉從今個兒起您可不能到處玩樂,到處吃好吃的了!”
說着說着,翡翠竟是又要哭了。
徐語棠此刻倒是不懷疑其他的了,兩人這幅模樣活生生就像是剛剛加入後宮之時,被告知這裏不能做,那裏不能做時候的模樣了。
将兩個丫鬟勸慰了一番,徐語棠便喝了藥,覺得這屋子裏悶,就想要去禦花園裏逛一逛,瑪瑙和翡翠阻止無果,只能将主子丫鬟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引着去了禦花園。
她們兩人倒是不怕這宮裏的人說漏了嘴,昨夜陛下連夜在宮裏下了旨,要是誰對着皇後說漏了嘴,杖責至死,無論尊卑。
徐語棠剛走到禦花園,就瞧見了魏淑妃和羅嫔兩人搖着扇子,一臉笑意的說着什麽。
忘記說了,這羅伊在元日那夜獻了舞,第二日陛下就下了旨,封羅伊為嫔,即日入宮。
如今在這後宮裏已然是半月有餘,聖寵不斷。
徐語棠本不好奇兩人在講什麽,但奈何她耳朵一向靈敏。
“哎喲.....你瞧瞧她這幅病病歪歪的模樣,那還有半分母儀天下的威嚴。”羅伊嘴角帶着點笑意的說道。
魏淑妃還未來得及說話,羅伊又說道:“不過,要是我逢此大難,我也不一定做的比她好,陛下....”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魏淑妃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羅嫔慎言。”
說罷,竟是不管羅嫔,徑直快步上前,先行給徐語棠行了禮,語氣關切:“聽聞娘娘患了頭疾,想着前去看望娘娘,可陛下說了娘娘此病最是忌諱吵鬧,今兒瞧着娘娘病容大安,臣妾內心也是舒了口氣。”
那邊羅伊也款款上前,那袅娜的身姿自是風流無限,聲音也是帶着些甜意:“皇後娘娘安好,羅嫔給娘娘請安。”
都是演戲的高手,徐語棠面容和善,與兩人寒暄一番,随即讓兩人退下,剛轉角,卻又遇見了張貴妃。
想着兩人前幾日心口不宣的結盟,徐語棠先行BBZL展開了笑意,誰知道那原本早就對着她示好的張貴妃,此刻卻是一臉的冷然,眉目高傲的行了禮就走開了。
徐語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