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邊疆漫天繁……

邊疆漫天繁星點點閃爍,那深藍色的天幕美的就像是一塊巧奪天工的繡布,上面精心的鋪滿了BBZL銀白色珠寶。

徐語棠坐在院子裏,桌前放着一壺清酒,幾碟子酥餅,在這滿天星幕下與月對飲。

等着陳慎落入院子裏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眼眸含水,臉頰緋紅,那萬千的青色鋪滿了她的背脊,顯得她腰肢格外的纖細。

漫天星幕下的美人,撩人心弦,撫媚動人。

“喝醉了嗎?”陳慎擡步上前,問道。

徐語棠一眼就瞧見了不走正門的陳慎,心下一曬。

這天下之主,怎麽一而再再而三翻她的牆呢。

“陛下要來徐家,徐家自當開門以待,陛下為何要學那些登徒子翻強而入?”

徐語棠許是喝了些酒,說的話也膽大了起來。

只是自己以為很有氣勢的話,其實是嘟嘟囔囔的,聲音帶着些女孩子的嬌憨。

陳慎心微微有些柔軟,他端坐在她的前面,聲音格外的低醇:“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酒?”

徐語棠覺得他的呼吸都快要拂到她的臉上,撐着腦袋的手松了下來,她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陳慎剛想要上前調整一下她的坐姿,就被徐語棠出聲阻止。

“陛下,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陳慎動作一頓,接着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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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朕說授受不親?”

徐語棠想,或許那日在太廟面前她沒有表示清楚,又或許是她以往太過喜歡他,甚至迷失了自己讓他覺得自己定然是離不開他的。

“陛下,或許我一些話沒有說的太清楚。”

徐語棠坨紅着臉頰,有些醉意的眼眸卻是帶着認真。

“陛下當初不喜我,是我一廂情願就算了,卻還滿心覺得陛下也是鐘意我的,後陛下封我為後,也是順勢而為,是我分不清主次,作為皇後不履行職責,整日糾結于情愛。”

陳慎聽着這些話突然心裏有些慌,他伸手一把握住她放在案桌上的手。

“是朕錯了,是朕以前忽略了你。”

月亮冷白的光照在她的小臉上,他親眼瞧着那柳葉彎眉有些不耐的蹙起,手心裏握着的手也被抽了出去。

“陛下,我自來說話直接,性子散漫,不似堂姐那樣端莊穩重,賢淑優雅,更沒有堂姐那樣堅定的心。”

陳慎再次開口的嗓音有些幹啞:“你聽朕解釋,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語棠思緒有些遲緩,她仔細的想了想,才理解了陳慎的意思。

“我自來就比陛下笨了許多,許多事情我都不明白陛下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我更是雲裏霧裏,偶爾的一些行為甚至會阻礙陛下的計劃…”

陳慎深怕聽見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他猛地打斷她,語氣是壓抑不住的慌亂:“你醉了,這些事情朕今日先不和你談,明天我們再慢慢說,現在你先去休息。”

他的語氣第一次帶着商量的意味,徐語棠頓住,眼底裏帶着些詫異的意味瞧着他。

西北邊疆特有的帶着荒涼味道的風輕輕刮起她散落的發絲,額角的發BBZL迷亂了她的眼眸。

許是看錯了,她想。

“陛下,醉的只是肉.體,那心裏的想法是喝再多的酒也不能麻痹的。”

“我不适合做一個皇後,卻也不可能做一個妾室,陛下心系天下,自是知曉我不堪為後,心裏又有堂姐,所以才會先下旨封堂姐為後。”

陳慎渾身一震,她居然是這麽想的?

“這也不是我自己這麽想了,上京城裏那些豪門氏族私底下如今那個不嘲諷我堂堂徐家嫡女做了皇後,卻和陛下關系冷淡,如今甚至讓陛下接死了丈夫的堂姐從寺廟入了宮。”

“如此德行,自請退位也是應該。”

陳慎自是知曉,雖說是他罷免了皇後,但那樣的情況下說是她自請退位更為恰當。

他也知道可能會有人揣測一二,但沒想到私下說話那麽的難聽?

“朕不知曉,朕并非有羞辱你的意思。”

徐語棠心裏平靜,是啊,他從來都不知曉,他也不該知曉。

她為了走到他身邊做了多大的努力,受了多大的委屈,這些都是她自願的,與他無關。

“所以陛下不需要解釋,陛下只是不在意我罷了。”

陳慎漸漸的坐直了身軀,他眼底漸漸聚起濃稠的黑霧。

“你不怪朕了?”

他眼眸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面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

想要瞧見她的難受,傷心,或者是他熟悉的那張滿是愛慕的眼神。

但是卻統統都沒有,有的只是那坨紅着臉,卻最是清冷的神色。

徐語棠點了點頭,“我怎麽能怪陛下,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陛下其實待徐家待我都不薄了,即便不喜歡我,甚至我算得上大顯以來最不稱職的皇後,陛下都未曾因此責怪我分毫。”

陳慎嘴唇動了動,也沒能說出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不喜歡她。

可如今,再難以開口。

因為他以往也從未說過喜歡。

夜色逐漸深沉,天氣有些涼了。

徐語棠撐着案桌站起來,輕聲說道:“陛下,我既然做不好這個皇後,也不是您心目中的皇後,況且堂姐已然入宮,那麽現在這個局面算是如所有人的意了。”

那些曾經的我求而不得,滿心怨怼、痛苦不堪,她曾經用了整整幾年的時間去化解,她将自己困在寧坤宮裏,心時時刻刻都在煎熬。

直到她脫下了那她穿着搖搖晃晃的皇後禮服,

歸還了她極少去觸碰的鳳印,她被救贖了。

徐語棠從未對別人言說過的,她的內心最深處其實是愧疚的、尴尬的。

她當初能被封後,其實也算是做了拆散一對有情人的罪魁禍首。

如今,如今多好啊。

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她也放過了自己。

只是,她還是搞不懂陳慎在想些什麽?他要做什麽?

翡翠和瑪瑙上前,扶着徐語棠給陳慎行了禮,轉身慢慢的回了屋子。

陳慎就這麽站在廊下瞧着那清瘦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眼前。

她以往是不是也這麽心痛?

在每一次他轉身離開的BBZL時候。

他還記得她要抗旨拒婚之時,那淚眼婆娑,倔犟的仰着那小小頭顱的模樣。

“我死也不會嫁給你,絕對不會。”

他也記得後來在徐家的勸說下,穿着嫁衣嫁給自己的徐語棠,當他在洞房裏瞧見她的面容之時,那眼裏的破碎。

當初他為何就不解釋一二?為何就覺得大業在前,而她無論如何總會是在自己身邊的。

這滋味,他才被冷落了一次,就覺得受夠了。

陳慎腳步匆匆的回到軍隊駐紮的地方,原本應該早就熄了燈的屋子裏卻是透着燭光。

他原本想繞開的腳步一頓,這是鄧奎的屋子。

瞧着那屋子的身影明顯一僵,随後猛的往懷裏塞了個東西的時候,他眼眸微微一縮。

鄧奎對徐語棠的心思簡直不用言語表達,那副傻氣的毛頭小子的模樣再瞎也看得出來。

再說,徐語嘉也很是喜歡他,那會不會…

就在他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警告一番的時候,他一想到徐語棠向來欣賞的男子除了他這樣的,就是陳勻那樣的,和鄧奎這武夫模樣相差甚遠,與其擔憂鄧奎,還不如多花些心思防着那濟南來的,如今一直呆在上京城裏一心準備春闱的宋逾明。

于是他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屋子裏的人卻在了門外恢複了安靜的時候,輕輕的松了口氣。

吓死人,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就瞧見了那長身玉立的人影。

與此同時他将剛剛藏到懷裏編了一半的手繩拿了出來,桌子上的盒子裏還放着寫小粒小粒的幾顆顏色各異的石頭,中間被掏空了,好套入手繩。

這是他村子的習俗,只要村子裏的男子瞧上了那個姑娘,就要親手做一個穿滿了這種小石頭的手繩,然後送給姑娘,要是姑娘同意了,那兩人就算是定親了!

雖然他很久沒回去了,而且徐姑娘定然是不知道這個習俗的所代表的意味,但是又有什麽關系呢,就像那個謀士說的,他什麽都不懂,即便是懂,也定然比不過陛下的,他有的也就是那一腔的真心罷了。

他,他一定會表述清楚的,自己就像那女子最喜歡的話本子裏說的那樣,絕不納妾,也不瞧其他的女子,只一心一意的待她!

鄧奎原本是打算找一個好看的盒子裝手繩,但那謀士卻阻止道:“你傻啊,你要是弄的大張旗鼓的,定然要把人家姑娘吓着,還不如顯的很随意,這樣才能細水長流,徐徐圖之。”

鄧奎眼睛一亮,對啊!現在徐姑娘才被罷免,肯定也不能馬上就定親,而且大将軍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且自己還沒有對着徐姑娘表白心意呢,突然表白肯定要把徐姑娘吓到!

“……”

謀士瞧着鄧奎這一副少男懷春的模樣,很難相信徐姑娘什麽都不知道。

在他面前就這幅模樣,別說瞧見了徐姑娘,那上京城裏的貴女,哪個都是七竅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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