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屠龍勇士

第39章 屠龍勇士

楊黛汐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對陸呦的那一番冷嘲熱諷,直接終結了她在鹿風的模特生涯。

周圍幾個模特都朝她投來或同情、或譏諷的目光。

鹿風現在是行業內炙手可熱的品牌,她為了成為鹿風的模特,甚至不惜賠償違約金、也要和自己曾經的模特公司解約。

沒想到,剛來鹿風,連一條正經的片子都沒拍出來,就面臨要收拾包袱走人的處境。

楊黛汐真的郁悶極了。

換了衣服,她垂頭喪氣走出試衣間,恰好遇上迎面走過來的王姐。

王姐正在招呼模特拍下一套衣服,也是忙的夠嗆,看到楊黛汐,責備地說:“你還在磨蹭什麽呢,不會說話,連片子也不會拍了是嗎,還不快去換衣服。”

“我還需要拍嗎?”楊黛汐懊惱地說:“得罪了那位陸總,我肯定選不上了,拍了也是白拍,不用浪費時間了。”

然而,王姐卻說道:“誰說你選不上,剛剛陸總開會的時候,點名要了你的片子,說你的風格很合适鹿風。”

楊黛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

“我沒時間騙你,快去換衣服拍下一條。”

說着,王姐又去招呼別的模特了。

楊黛汐追在她後面,猶豫地問:“她留下我,別是...別是想給我小鞋穿吧!”

王姐不耐煩地說道:“誰要給你穿小鞋啊,陸總沒那個時間,你別胡思亂想了,讓你去拍,你好好拍就是了。”

雖然王姐這麽說,但楊黛汐還是禁不住心裏打鼓,她這些年在圈子裏摸爬滾打,沒少遇到這種事,官高一級都壓死人,更何況是陸呦這種...直接就是公司一把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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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種身份的人,怎麽還在跟她們這種模特打得火熱啊,還幫模特做衣服,不讓人誤會才怪呢!

楊黛汐忐忑了好多天,腦子裏蹦出了無數想法。

然而最終,她意外發現自己拍的那幾條片子竟全都選上了,而且其中有一條是直接挂在ICLO平臺最顯眼的位置進行推廣。

她為此興奮不已,要知道,模特成就品牌,品牌同樣也會成就模特,這種露臉的機會可不多見,這對于她未來的發展,有極大的幫助,是履歷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至此,楊黛汐才算真的相信,陸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小心眼。

不過,陸呦不給她小鞋穿,反而更讓她于心不安了,對于那天的所說的話,也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抱歉。

楊黛汐給陸呦精心挑選了一份禮物,然後向王姐詢問了陸呦的地址,在周末的時候,親自上門拜訪。

陸呦沒想到周末大清早就會有客人,打着呵欠開了門,看到門外妝容精致的楊黛汐,有些詫異:“怎麽是你?”

楊黛汐彎腰九十度,快速地跟陸呦鞠躬,擲地有聲地道歉:“陸總對不起,我那天不該那樣說你!”

陸呦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你...你幹嘛!”

“陸總,希望你原諒我那天的出言不遜!”

“哪天啊?”

“就是...第一次見面,在攝影棚。”

陸呦這才想了起來,那天的确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不過起因是什麽她都忘了,她每天都很忙,工作也很多,哪裏還能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沒事吧,不用特意過來道歉。”

她這樣說,楊黛汐越發愧疚難當,将她精挑細選的禮物盒送給了陸呦:“請你一定要收下。”

“哎,你這是做什麽呢。”

“陸總,我知道你看不上,但這是我的心意。”

楊黛汐固執地堅持:“如果你不收下,我就...就辭職。”

“沒遇到這樣的,用辭職來逼上司收禮物。”

“你收下嘛,收下我才心安。”

陸呦看得出來,楊黛汐是個性格特別直率的小姑娘,其實也沒什麽心機。

她将她迎進了屋,說道:“禮物就不用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以心安啦。”

“這是我給你挑選的腮紅,你是冷白皮,塗一點腮紅氣色會很好,這款真的很适合你,你試試嘛。”

陸呦見楊黛汐如此真誠,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禮盒,問道:“不貴吧?”

“不貴不貴,就小三百,你別嫌棄就好。”

她知道,楊黛汐是美妝達人,格外會拾掇打扮自己,化了妝也特別好看,而且日常妝完全沒有妝感,一看就是技術流。

陸呦恰好是個化妝手殘黨,見她既然都上門了,說道:“要不,你幫我畫個妝吧?”

“啊!”楊黛汐有些受寵若驚:“你讓我給你化妝啊。”

“嗯,進來。”陸呦帶着楊黛汐進了自己的卧房,來到梳妝臺邊,打開了化妝包。

化妝這事,對于楊黛汐自然是小case,她問陸呦:“你要化什麽樣的妝啊?”

“我要...”陸呦拿起她送她的腮紅,打開看了看:“我要你高中的時候那種妝。”

“啊,你确定嗎。”楊黛汐為難地說:“我那時候的妝,風格都很...很誇張哦。”

“也很性感。”陸呦腦子裏又浮現了她坐上蔣铎摩托車時的場景,心理澀澀的:“你就給我化那種妝吧。”

“好吧。”楊黛汐拿起刷子粉撲,開始在陸呦臉上搗鼓起來,給陸呦畫了個夜店煙熏,不過還是控制着下手的程度,沒有化得太誇張。

妝成之後,陸呦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問她:“好看嗎?”

楊黛汐看着鏡子裏的女孩,宛如看到暗夜裏的黑暗精靈一般,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本來她以為陸呦五官清麗,不适合這種性感風,可能會翻車。

沒想到她可塑性竟這麽強,這種夜店煙熏妝,讓她呈現出了另一種的暗黑乖系的風格。

“卧槽,太好看了!”

楊黛汐很自來熟地打開了陸呦的衣櫃,從裏面翻出了一條黑色的裙子,讓陸呦穿上,又在她的飾品盒中翻翻找找,找到一條黑色蕾絲頸帶,給她系上。

陸呦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和你以前...也不太像。”

“你有你的自己的風格,為什麽要學我。”楊黛汐說:“妝是一樣的妝,但.....這就是你自己啊。”

陸呦被她說服了,拍拍她的肩膀:“謝啦。”

“你不生我的氣就好了。”

“小事,沒什麽。”

楊黛汐松了口氣,又問道:“不過你為什麽想化我以前的妝啊。”

“覺得好看。”

那時候的職高校花——楊黛汐,乖張與叛逆,不羁的打扮,總是能穩穩擊中陸呦這一類乖乖女的心。

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

下午,陸呦便溜達到了蔣氏集團的樓下,望着高不見頂的玻璃寫字樓,心裏不再柔腸百轉、糾結萬分了。

這些日子,她忙于工作,感情的事也想的很明白了。

尤其是在遇到了楊黛汐,聽她敘述當年的蔣铎有多受歡迎、她們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搞出了多少花樣百出、創意無限的告白。

陸呦忽然覺得,她心裏這點矜持和感傷,真的不算什麽了。

想賺錢,就努力去掙;

喜歡的男人就努力追,一點也不丢臉。

把自己縮在套子裏,因為害怕失去、甚至不敢邁出一步,這才是懦弱的表現。

陸呦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

她朝着蔣氏集團的大廳走了過去。

前臺的接待小妹看到陸呦,吓了一跳。

出入蔣氏集團的都是商務人士,無論男女都是得體的正裝,偏面前這姑娘......

她乖張的打扮,一下子讓周圍的商務氣息都消退了不少。

前臺認出了陸呦,知道她過來不需要預約,她便帶着陸呦直接上了樓。

蔣铎正在開會,斜倚在桌邊,面無表情地聽着他們做千篇一律的彙報。

助理在他耳邊低聲道:“鹿風的陸總過來了。”

蔣铎平靜的視線,這才起了些微波瀾。

過去稱陸小姐,這會兒助理自覺地都改了稱呼,稱鹿風的陸總,可以想見,她的事業是真的一步一步邁向了成功。

蔣铎想見她、又怕見她。

“跟她說,我在開會,有事電話聯系。”

“可是她已經上來了。”助理無奈地說:“您之前說過,她過來,便直接帶到您的辦公室。”

蔣铎端起咖啡杯,沉聲道:“告訴她,我的會還要開很久。”

話音剛落,蔣铎便看到了落地玻璃窗外的女孩,她穿着少見的黑裙,化着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頹廢妝,紮着一個淩亂的丸子頭,俏皮中帶了幾分張揚的性感。

蔣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加速,他移開視線後,冷靜了不過兩秒,視線便宛如磁鐵一般,又被她吸附了過去。

陸呦沖他吐了吐舌頭,然後翻了個對眼。

蔣铎嘴裏的咖啡直接吐了出來,潤濕了襟前的白襯衣。

董事會的成員們強忍着笑,故意裝作無事發生,還要故作嚴肅,演得好辛苦。

陸呦看到蔣铎出洋相,愉快地笑了,揚長而去,不再打擾他工作了。

蔣铎視線一直追着她,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盡頭。

助理給蔣铎遞來了濕紙巾,擦拭胸口的咖啡漬,蔣铎對他道:“給她拿點吃的過去。”

“好的。”

助理答應着,正要退出去,走到門口,蔣铎又把他叫了回來:“我抽屜裏有巧克力,拿給她吃。”

......

董事會結束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整整開了兩個小時,蔣铎本來以為陸呦等不了就會走,沒想到女孩趴在她的沙發上睡着了。

她蜷縮着身體,抱着膝蓋,側身睡着,很安詳,仿佛她的夢境永遠有陽光。

蔣铎頓在她面前,貪婪地看着她,視線宛如情人最溫柔的手,從她的眉心一路延展,撫過眼睛、睫毛、鼻梁,最後落到她殷紅的唇。

以前他以為自己控制得住,但是後來幾次攝像鏡頭拍到他的一系列行為,包括聯系黃肯,都證明了一件事——

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病從來沒好過,甚至更加嚴重了,這才是蔣铎這段時間一直避着陸呦的原因。

就在這時,助理走了過來,低聲在蔣铎耳畔道:“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老爺子病情加重了,可能……”

“知道了。”

蔣铎脫下西裝外套,輕輕地搭在了陸呦身上,然後在她額間印下一記吻。

......

陸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她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只要坐下來,不過幾分鐘就能直接入睡。

她揉了揉額頭,夢裏面似乎隐約感覺,男人親了自己一下,額間還殘留着那一道溫熱的觸感。

大概...

大概又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蔣铎的辦公室空無一人,燈光被調整到适合休憩的柔和色度。

陸呦走出辦公室,助理敢緊起身,告訴她:“三爺有事先走了。”

陸呦重新回到辦公室,從包裏摸出一個粉色的信封。

是她寫給他告白的情書。

雖然老土了些,但是陸呦總覺得,告白這種事,應該要鄭重,要有儀式感。

于是她選擇用情書的方式,把自己的想法和對他好多好多的喜歡,寫了下來。

她将信封鄭重地擱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康養醫院的外間病房,人很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其中便有一直很不喜歡蔣铎的蔣老夫人。

她頭發花白,穿着淡綠色的旗袍,即便年齡已過五旬,氣質卻非常優雅,端坐在沙發中央。

蔣思迪則陪在她身邊,而另一邊,則坐着她的親生兒子,也是蔣家二爺——蔣恒。

一個不學無術的鍍金“海龜”,名下經營着一間娛樂公司,不過公司年年虧損,靠着集團的接濟扶持才能勉強維系。

除此之外,房間裏還有不少表兄弟姊妹、以及堂兄弟,這裏面絕大多數都是蔣铎的同齡人,年紀相差無幾,小時候,也都欺負過他。

蔣铎一看這陣勢,心裏大概能夠才到幾分端倪。

他無視了他們,徑直找到了老爺子的主治醫生:“情況怎麽樣?”

“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老爺子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助意識。”

之前蔣老爺子還能夠通過機器人智能語音和外界交流,但是現在醫生這樣說,估摸着就算是徹底變成了植物人,活一天算一天了。

蔣铎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他對這個抛棄了自己親生母親、後來在漫長的歲月裏,對自己幾乎不管不問的男人,讨厭的程度絲毫不會亞于蔣家任何一個人。

後來,蔣老爺子把蔣家交給他,蔣铎也沒有感激涕零,只是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

他從不覺得蔣老爺子在補償他,恰恰相反,是蔣家有求于他。

蔣铎簡單詢問了醫生幾句,便沒打算久留,也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準備離開。

“你父親病成這樣了,你連象征性的關心都沒有,就要走了嗎?”蔣老夫人的質問傳來:“虧他還把所有的一切留給你。”

蔣铎笑了:“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小白眼狼。”

“随便罵,反正夫人也沒少罵我,看我會不會掉塊肉。”蔣铎冷冷說完,邁腿離開。

蔣老夫人使了個眼神,讓蔣思迪去關上了門:“別走,還有話說。”

便在這時,蔣铎轉過身,在人群中,望見了秦書。

秦書站在蔣铎幾個堂兄弟身邊,眼神閃躲,根本不敢看他。

這時,蔣老夫人指着身邊一個年輕人,開口道:“蔣铎,這位是周律師,他有話要跟你說。”

周律師走出來,取出一份遺囑文件的副本,對他說道:“老爺子留給你的那份遺囑,或将全部失效。”

說着,他拿出筆,在文件上勾畫了一行字:“老爺子的遺囑成立的前提,是你的身體和精神狀況良好的情況下,可繼承蔣氏集團名下全部産業,但是很遺憾,你最近的精神鑒定報告上顯示,你的精神狀況并不樂觀。”

蔣铎望向了眼秦書。

秦書低下了頭,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果然,朋友是拿來出賣的。”蔣铎搖了搖頭,問道:“她花了多少錢收買你?”

在他的逼視下,秦書額間滲出了汗珠,慌慌張張地道歉:“對、對不起,铎哥。”

周律師制止了蔣铎和秦書的對話,說道:“當然,你也可以請律師來跟我談,也可以對簿公堂,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樣做的意義不大了,你的精神醫師的證詞已經被公正過,那份精神鑒定報告也是強有力的物證,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蔣老夫人見他沉默不言,便說道:“蔣氏集團是我和老頭辛苦打下來的江山,絕對不能交給一個外人。”

“沒錯,你媽說白了就是個釣凱子的外圍。”蔣恒也開口說道:“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們争遺産。”

“我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你有資格!”

“沒錯。”

......

蔣铎冷漠地看着現場所有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時候,他們宛如豺狼般,虎視眈眈地環伺着他,只要有一有機會,就會上前撲咬。

他又望了眼蔣思迪,蔣思迪避開了他的眼神,只說道:“蔣铎,現在你需要休息,我會給你聯系最好的精神中心。”

他的耳邊出現了一陣嗡鳴,意識恍惚了一下。

心底最後的一根弦,驟然崩裂。

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姐姐,此時此刻,也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這個世界,又只剩了他自己,形單影只、孤立無援,就像那個坐在階梯邊,看着遠處夕陽的少年。

這個世界怎麽了?

忽然,他瘋狂地笑了起來,笑得很瘋,眼神帶着凜冽而蒼涼的冷意:“好啊,好得很。”

他從來沒有做錯什麽,瘋的人也不是他,是這個世界,是他生活的蔣家。

可他卻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喜歡的女孩,想見不能見。

真的可笑至極。

“真是大費周章啊,連秦書都收買了,至于嗎。”他冷冷地望着蔣思迪:“姐姐想要,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我雙手奉上,但你...卻和他們一樣,想從我的手上搶。”

蔣思迪咬了咬牙:“我沒有搶,是你自己出了問題...”

“是我的問題,對,你們沒有錯。”蔣铎荒唐的點頭:“我甚至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對嗎。。”

“你不要東拉西扯,就事論事,如果你沒有生病,這份遺囑當然不會失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拿不走。”

蔣铎笑了:“你真的以為,我在乎這個?”

蔣老夫人最讨厭看到的就是蔣铎這副形态,她一度甚至以為這家夥根本長不大,在那樣嚴酷的成長環境裏,不是病死就是自殺。

卻沒想到,這小子就像草一樣,野蠻生長,不僅長大了,而且比她任何一個孩子都更強壯優秀。

蔣老夫人真的恨得牙癢癢,她要奪走他的一切,她要看到他再度露出那種小時候可憐無助的表情,只有那樣,她內心才能恢複平靜的秩序。

“蔣铎,你真的不在乎嗎,你就嘴硬吧,好不容易到手的遺産,就這樣失去了,你放得下才怪。”

蔣铎看穿了老夫人的心思,冷嘲道:“既然你們覺得這是一筆遺産,老頭死了你們就能分到一杯羹,好啊,那就盡管拿去分。”

說完,他從包裏摸出鎖着集團公章的鑰匙,随手扔在了茶幾上,微笑着,一字一頓道:“我拱手相讓、雙手奉上。”

蔣思迪忽然想起了蔣老爺子的話,說他将集團交給蔣铎,不是饋贈,而是請求。

因為只有他,才可以守得住蔣氏集團的江山,不至于那些個不肖子孫瓜分一空。

蔣思迪看着周圍的堂表兄弟姊妹,他們望着桌上的鑰匙,眼底透出了餓狼般的目光。

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

蔣铎走出了康養中心,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他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雨中。

秋日裏的冷雨,挾裹着陣陣寒意,直往骨頭裏鑽,而比着寒意更讓人心冷的...是背叛。

親人的、朋友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信賴。

他再也不會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了,他能抓住的,只有眼前的月亮。

眼前的月亮,才是他的心上人。

......

陸呦剛洗完澡,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毛巾擦試着濕潤的長發,光着腳走出浴室,便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沒有馬上開門,而是問道:“誰啊?”

“我。”

聽出了蔣铎的聲音,陸呦放心地開了門:“你怎麽這會兒來了?”

“想來。”

陸呦發現他全身都濕透了,頭發滴滴答答地還在淌水,全身凍得跟冰棍一樣,臉色也是蒼白無比。

她趕緊将他拉進屋,然後取來白色的幹淨浴巾給他擦拭了頭發:“你怎麽淋雨了,沒有開車嗎,連傘也不打。”

蔣铎從後面緩緩抱住了她的腰:“這些日子,老子好想你。”

感受着身後男人緊縛的力量和他硬質的身體,陸呦一下子臉紅了,紅得通透徹底。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襟,裏面挂空檔,什麽都沒有,她說道:“我進去換件衣服。”

蔣铎從後面抱着她,眸光下移:“不用,這樣挺好,我喜歡看你這樣...”

他說着,吻了吻她的頸子。

氣氛開始變得暧昧,陸呦的心髒已經快要跳出胸腔了。

這這這...過于熱情了!

她掙開了他,及時剎車,退遠了幾步,問道:“這段時間,你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已經解決了。”

從這一刻開始,屠龍勇士徹底将自己的靈魂交付惡龍。

他不會再推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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