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說實話,陳竹并沒有看人家日記的癖好,但很不巧,她在摔在地上翻開的日記裏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坐在窗邊,借着月光,看清了日記本的內容,一目十行,日記本很厚,她花了一些時間才看完了日記。

看完之後,她心裏只想學着崔美玉那潑婦樣,大罵陳蜜一句,女表子!

氣死了。

陳竹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了,月光若隐若現,她臉上一派陰森,咬牙切齒,要是陳蜜現在在她面前,她立馬撕了她!

她一直在想,自己穿過來後為什麽這麽倒黴,原身也沒做什麽缺德的事。

她自己在原來的世界裏,她不是做什麽慈善事業的好人,但她也沒做什麽壞事,就是普普通通一個人,如果有餘錢,在街上碰到募捐的,她也會捐獻自己一份心意。

至于為什麽她穿過來時這麽倒黴,全部都是陳蜜搞的鬼。

在陳蜜日記裏,陳蜜仔仔細細地将所有的事都記錄下來,陳蜜用物質換她的氣運。

以後她會倒黴到走路會崴腳,喝水會嗆到,賺的錢永遠不知道去哪裏,成為一個大可憐。

而陳蜜則會和系統扶搖直上,用偷來的氣運成為氣運之女,想得到什麽就得到什麽。別人穿了有什麽金手指,她穿了什麽都沒有,陳蜜卻有一個系統,和系統一起壓榨她,天理何在。

啊啊啊啊,陳竹在心裏吶喊:所以說天上真的不會掉餡餅啊,別人送東西那是別有居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陳蜜的日記上寫着,系統跟她說,等氣運全部偷過去,原身會死得超級慘,而陳蜜在後面還畫了好幾個開心的表情。

原身哪裏得罪了陳蜜!

至于為什麽用物質換氣運,因為原身是氣運之女,只能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讨好她,一點點地偷走她的氣運,而且美其名曰是付出了東西而不是白白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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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

小偷,還是一個手段惡劣心思惡心的小偷。陳竹氣的臉漲紅,說實話,她也沒想過做什麽氣運之女,但也不能把她搞死啊。

再想到陳蜜最新的日記裏說她自己頭落鳥屎,存的錢被老鼠偷了……她笑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也幸好,她一直很不喜歡白白接受別人對自己的好,怎麽說,那種感覺就像占人便宜,她原來的爺爺奶奶一直告訴她,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懷有一顆感激之心,如果別人對她好,她也要對別人好。

但是對陳蜜,她就是沒有好感,所以她幹脆就不接受陳蜜的好,把陳蜜送的東西全部還回去了,陰錯陽差之下,才引發了陳蜜被反噬。

幸好她沒有接受陳蜜的好啊,接下來,無論陳蜜送她什麽,她都不能接受。

看陳蜜提到的系統,說等到氣運值超過百分之五十之後就能增加偷取氣運值的速度,而她只要把陳蜜送她的東西還給陳蜜,或者等到陳蜜的氣運值下降到百分之四十五,那麽陳蜜就要自食其果了。

本來還有一點氣的陳竹面上浮現一抹高深莫測,行啊,她就等着看陳蜜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樣子了。

陳蜜并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她非常的小氣,所以都舍不得拿好東西給陳竹換氣運值,以至于氣運值增長得慢,她還很自大,才會不謹慎地把這些寫在日記本裏,還把日記本放在家中,最重要的是她還很懶,有任務做也不做。

陳竹心情複雜,多虧陳蜜不是一個勤勞的人,不然不用等她穿來,原身就不知道死了幾遍。

既然已知她不是個倒黴蛋,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陳蜜,她當然會小心翼翼不被陳蜜和系統給搞死了,那麽,現在她還得在她的計劃上增添一項:不能讓陳蜜拿走她的氣運。

不過陳蜜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有時候甚至都不回來,跑去城裏的姑姑家裏住,她可能和陳蜜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是只要陳蜜想要她的氣運,那勢必要回來跟她接觸的。

到時候,她會讓陳蜜明白,眼紅是病,得治。

同時,她也确定了一件事,她是穿書了,而她看的那本書是陳蜜在吸幹了她的好運之後的劇情展開。

也就是說,她會成為陳蜜的墊腳石,陳蜜會憑借偷來的氣運,一步一步地展開事業宏圖,而她這個被吸幹氣運的小可憐,則是和她爸媽一輩子在村子裏過着貧困日子。

她的背脊一陣發涼,好可怕,陳蜜太可怕了,幸好她穿來的這個時間點很好,否則,再遲一點的話,她就真的會很慘很慘。

她慶幸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讓自己緩下來,既然已經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那麽接下來她就不能讓陳蜜再這麽做了。

陳蜜也休想,再和書裏寫的那樣,踩着她的人往上爬。

将日記放好,陳竹抹黑擦了擦身子,爬上床,腦子太過清醒,她不斷地想着未來的事,等到她睡着已經很遲了,第二天也起遲了。

理所當然的,崔美玉又開始在院子裏一邊掃雞糞一邊指桑罵槐。

“真是沒見過這麽懶的,整日裏什麽事也不做,關在屋子裏也不知道幹啥的,偷雞摸狗……”

陳竹完全無視崔美玉,看到崔美玉就想到陳蜜,話說大房這一家人都得感謝她,因為她的氣運值被陳蜜偷走,陳蜜氣運值高,連帶地也會影響家裏人,例如陳偉民,在日記裏陳蜜寫的清清楚楚,陳偉民能做生産隊隊長就是靠她的氣運。

因為當時陳蜜給原身送了一大包的紅糖,原身當然不想要,可是程秀麗以前生她的時候沒做好月子,身體不是很好,每回來大姨媽都是一副氣血不足臉色難看的樣子,她才收了下來給程秀麗喝,第二天,陳偉民當大隊長的好消息傳來了。

陳老爺子的心,就更偏了。

這一連串的效果,讓陳竹看到崔美玉的時候,她翻了一個白眼。

崔美玉正好看到了,立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大喊大叫,“哎喲诶,這哪裏來的小輩啊,還沖着長輩翻白眼,我辛辛苦苦地打掃家裏,伺候着一大家子,到頭來還要受你個小娘們兒的氣!”

叽叽喳喳,真的是吵死了,陳竹受不了她地搖搖頭,不跟她一般見識。

崔美玉活像是吃了炮竹似的,看她不搭理,還來勁兒了,拿着掃帚故意往陳竹的腳下掃。

陳竹的腳背冷不防被掃帚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火大地看向崔美玉,崔美玉還不知收斂,惡劣地繼續往她的腳下打,忍不了,她直接一把将掃帚搶了過來,“大伯母說的對,您年紀大了,小心閃到腰,這掃地還是我來的好。”

說着,她依樣畫葫蘆地朝崔美玉的腳下掃,一邊大聲地嚷嚷,“大伯母,你讓讓啊,我沒做事你嫌棄我,我做事你又擋着我,真是的!”忽地壓低了聲音,“好狗不擋路,哎喲,好大一頭大母狗。”

崔美玉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火一冒上來,就想打人,她擡起手就要往陳竹的臉上打,陳竹眼一涼,故意往後一退,崔美玉沒注意腳下,腳一崴,整個人就摔了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陳竹一句話也不說,将掃帚往旁邊一丢,看也不看她,直接去洗臉刷牙了。

“哎喲,疼死我!媽,快來啊!死丫頭!你這個倒黴的死丫頭,推我……”

“大伯母,你跟座山似的,我能推倒你?”陳竹回了一句,崔美玉的身材壯實,和一般婦女不同,她身量高又壯,當初陳偉民看上她,就是覺得她是能幹農活的好手,結果她不僅能幹活也能吃,約等于是娶了一個飯桶回來。

崔美玉在地上哀嚎了幾聲,見沒人理她,她又氣惱地自己站起來,巧的是,隔壁的李嬸子正探頭看着,見她全須全尾,好的不行,冷冷地呸了一聲,“盡會搞幺蛾子。”端着盛滿要洗衣服的木盆往河邊走。

村裏婦人,有些喜歡在河邊洗衣服,有些喜歡在家裏洗,陳老太太最不喜村裏那些婦人多管閑事,沒事情在背後嚼舌根,看着心煩,就讓家裏的人都別去河邊洗,情願讓兩個兒子多打水回來。

這不,李嬸子就蹲在河邊和熟識的人說起了陳家的事,說着說着就大聲嘲笑崔美玉是家裏的攪屎棍。“可別這麽說,我看催美玉還行,說不定是陳竹惹是生非。”

“就是,這麽大姑娘了,還整日不幹活待家裏。”

“陳竹命不好,同樣是女孩子,她堂姐就去讀書,她在家裏幹活。”

“哎喲,那也要看是誰,陳竹那丫頭讀書不行,那還要供?傻了吧!”

“那高中讀出來有什麽用!”

“陳蜜長得好,文化高,到時候找一個城裏人還不好?”

最旁邊的大嫂子看了她們一眼,“聽說那陳蜜在家裏都不幹活的!”

“人家都要嫁城裏人,還幹什麽活!”

“就是就是。”

李嬸子接過話茬,“陳蜜什麽都好,就是她媽不是個東西。”

“喲,李嬸子,還記恨人家不同意跟你兒子說親事的事兒啊!”有人打趣。

李嬸子惱羞成怒,“不同意就不同意,非要踩我兒子一腳,到處跟人說我兒子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把她能的!”

“不是城裏人,那當然不好了,哈哈。”

“是啊,李嬸子,別惱了。”

“要不那個陳竹也成啊!”

李嬸子拉長了臉,“陳竹不行,那孩子太實誠了,不行不行。”

其他人對看一眼,笑了,她們心裏清楚,不是陳竹不行,而是陳竹的爸不像陳蜜的爸是生産隊隊長,要知道,陳竹她爸陳偉業年輕的時候可是村裏有名的混子,雖然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偷雞摸狗的事,可他不務正業,就知道混日子,還是結婚之後才好些了。

她們心裏都明白,娶陳蜜回家,好處肉眼可見,娶陳竹回家,那可是什麽好處都沒有。

但聽在有心人耳裏,想了想,其實陳竹也不錯。雖然陳偉業不怎麽可靠,程秀麗幹活挺實在的。

“讓我說啊,陳竹條件雖然不及陳蜜,但也算不錯。”

“是呀,那怎麽都沒人上門說親啊?”

“還不是陳偉業放出話來了,他家女兒還小不說親。”

“都十七歲了,還小?”

“哈哈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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