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面爆發
“亦霖，好久不見。”方哲維用了一個流行的開場白，只是語氣稍顯暧昧。
許亦霖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眉，對着方哲維微微點頭。
“你的口味還是沒有變。”方哲維拉開椅子坐下，見許亦霖的面前放着一杯摩卡咖啡。
許亦霖把咖啡杯推向一旁，“只是随便點的，我現在喜歡喝茶了。”
方哲維笑了笑，沒把許亦霖的舉動放在心上，許亦霖今天能出來見他，都是他沒太敢想的一件事情。
“和這位先生的一樣。”方哲維對過來問他需要點什麽的服務生說。
許亦霖的厭煩感又加深了一些，他應方哲維的約出來，就是一個目的——讓方哲維徹底死心。
別管是要到嘉育工作，還是方哲維對他有另外的不切實際的心思。
兩杯摩卡都冒着談談的熱氣，方哲維緩緩攪拌着面前的咖啡，他知道許亦霖不會給他太多時間，所以他直接進入正題，“亦霖，過去的事情我很抱歉，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你……還能給我個機會嗎？”
“不能。”許亦霖甚至是都等不及的回答。
方哲維掩飾尴尬的淡淡一笑，即便知道會是這樣，可許亦霖不加考慮的拒絕，還是讓他面子上覺得有些挂住不，心裏也更覺得不太舒服，畢竟他的話裏是帶着七八分真心的。
這時露臺上又來了一個戴着鴨舌帽，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方哲維掃了一眼也沒太在意，餘光中那個人坐到了前面與他們相隔了一張桌子的地方。
“其實當初和你分開後，我和華婧也斷了，是我沒有認清你在我心裏的重要位置。”方哲維的語氣中又多了些許的惆悵，“這些年我一直就是一個人過來的。”
他說完後瞟見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似乎是回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方哲維頓時感到不悅，想那個人估計是聽到了他說的話，真是沒素質！
接下來方哲維便稍微壓低了嗓音：“聽表姨說，你這些年也一直是一個人。”他下意識的又看了眼前面戴鴨舌帽的男人，怎麽感覺那個男人側個頭，一副支棱着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模樣？
許亦霖冷笑了一下，有種自己的私生活被人窺視的感覺，他冷冰冰的開口：“她的消息不太準确。”
Advertisement
“什麽？”方哲維收回視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許亦霖話裏的意思。
許亦霖放松的靠進椅背，反問方哲維：“你覺得我可能是一個人麽？現在男人和男人的婚姻都合法了，我這樣條件的還能找不到一個人優秀的男人談戀愛？”
方哲維瞬間臉熱起來，就像是被許亦霖的話扇了一個巴掌一樣，他的記憶中也跟着浮現了一幕畫面，是他對許亦霖咆哮着：“兩個男人在一起又不能結婚！我們能有未來嗎？現在這樣不好嗎？”
那是有人告訴許亦霖他同時還和華婧交往着，許亦霖逼問他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方哲維承認他那時候是用怒火掩蓋心虛。
後來許亦霖果斷的就和他分手了，他們才交往了不到三個月，方哲維一直覺得不甘心，他是真心的喜歡許亦霖，他們交往的時候連個親吻都沒來得及出現。
更還有令方哲維沒想到的，現實給他的諷刺是同性婚姻居然也有合法的一天，所以他那時還和另一個女人藕斷絲連着，他不也是有苦衷的？
方哲維過去一直在心裏埋怨許亦霖不理解他，只是現在再看許亦霖，方哲維剛剛第一眼就很難不被許亦霖吸引，他們已經五年未見，許亦霖褪去了曾經大男孩兒一樣的青澀，多了幾分成熟而內斂的魅力。
也的确如許亦霖所說，他的身邊肯定不乏優秀的男人，況且許亦霖本身也足夠優秀。
方哲維被堵的一時無話，他都有點兒不太敢與許亦霖對視，只好視線亂瞟，這次正巧就看見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回頭沖他笑了一下，還是極為得意的一笑。
真是莫名其妙！方哲維被惹得十分不痛快，這個人是不是有病！
再看向許亦霖，方哲維的語氣自然就變得沒之前那麽柔和了，“你真的不是單身？抱歉，我不太相信。”
他這樣說也是有底氣的，他的表姨劉婷還說要把他介紹給許亦霖，劉婷又和許亦霖生活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許亦霖身邊有沒有人。
許亦霖的神情已經露出了不耐煩，他想臭罵方哲維一頓，可惜就是涵養不允許。方哲維過去傷害過他的感情，現在又仗着有層遠得沒邊的親戚關系糾纏他，就沖這兩點他也絕不會讓方哲維進嘉育工作，誰來說也不行。
“你愛信不……”許亦霖想說你愛信不信吧，這時他就感覺身邊走過來了一個人，随即他的肩膀上一沉，還沒來得及看是誰，就聽頭頂一個熟悉的嗓音嗤笑一聲說：“你不相信？還由得你有資格說不相信呢？”
許亦霖的背脊霎時變得僵硬，搭在他肩頭的手掌火熱有力度，他不由得怔住，因此人突如其來的出現。
“你是誰？”方哲維帶着怒氣的仰頭說話，他就覺得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有問題，而且怎麽看着好像還有點兒眼熟呢？
許亦霖倒是沒有擡頭，來人是誰他一下子就知道了，只是他不敢肯定宮昊是來接着犯病的，還是來幫他解圍的。
不過下一秒許亦霖就知道了答案，因為他聽到宮昊洋洋得意的說：“我當然是他身邊的優秀男人了。”
嗯，是犯病來的，也順便幫他解圍了。許亦霖見方哲維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突然就感覺心裏特別痛快，還是遲來了多年的一份痛快。想這時候他要是揭穿宮昊的謊言，對誰都不是個明智之舉。
許亦霖原本染着冰霜的臉這下融化了不少，就是宮昊實在是得寸進尺，又親昵的把他攬在懷裏，問他：“能走了嗎？對着這麽個玩意兒，咖啡都喝的不香了，還不如回家我給你泡茶喝呢。”
“……好吧。”許亦霖配合的擡頭對宮昊說，四目相觸的一瞬間，他又不太自然的迅速轉開了視線。
如果要說這是演戲給方哲維看，那宮昊熾熱的眼神可真到位，可如果宮昊沒把這當成是演戲呢？許亦霖的心裏倏地激靈了一下，腳步僵硬的被宮昊牽着手走了。
剩下方哲維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同時他的右邊腮幫子也隐隐感覺到了一種痛感，就在剛剛宮昊說到“這麽個玩意兒”的時候，他認出了宮昊。
不是因為宮昊是令人矚目的賽場上的冠軍，而是因為五年前宮昊揍了他一拳。
方哲維揉了下早就養好的腮幫子，清晰的記起當時宮昊還惡狠狠地罵了他一句：“什麽玩意兒，渣男！”
這麽多年他一直不知道宮昊是為誰出頭，現在他可算是知道了，原來許亦霖那時候還有這麽個備胎呢！
方哲維的心裏憤憤不平，他扭頭一看樓下，宮昊和許亦霖還拉着手一塊兒走着，更氣得他捏緊了座椅的扶手。
他還就不信了，自己這個當年大學校園裏的風雲人物，如今海歸回來的精英人設，會比不過宮昊那個傻大個退役運動員！
不光是為了能去嘉育中學工作，他還得在許亦霖身上争回一口氣來。
方哲維就這樣被宮昊刺激出了鬥志，是許亦霖不會想到的，至于宮昊曾經還為他怒揍過方渣男，他就更不知道了。
許亦霖一直和宮昊牽着手走出了咖啡館，期間他幾次想抽回自己的手，都被宮昊越攥越緊的不放過。
“嘶——”許亦霖倒吸口氣，宮昊的手勁兒出奇的大，捏得他的手指都木了。
宮昊稍稍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但許亦霖想趁機抽手，他還是立馬手上收緊，沒讓許亦霖得逞。
許亦霖有些惱怒，“兩個大男人在外面這樣膩歪，像什麽樣子！”
“行。”宮昊笑了，松開了許亦霖的手，“那咱們回家再膩歪。”
“宮昊，你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許亦霖忍無可忍，他想知道從來對他敬而遠之的宮昊怎麽突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許亦霖！你還知道我腦袋出問題了呢？”宮昊像是被點燃的炮仗一樣，他一把摘掉帽子，額頭上還裹着一圈紗布。
許亦霖向後躲開宮昊探到他鼻尖的腦袋，感覺喉嚨處發堵得厲害，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能跟宮昊交流的通順了。
許亦霖的無語在宮昊看來那就是默認理虧了，他冷哼一聲又戴上了帽子，竟有種第一次在許亦霖面前勝利的感覺。
“車鑰匙。”宮昊朝許亦霖伸出手。
許亦霖微微蹙眉，但還是從兜裏掏出車鑰匙，放到了宮昊的手上。
這在宮昊看來又是許亦霖對他變乖的表現，他禁不住嘴角向上歪起來，早知道他的爆發這麽好使，他還不早就把許亦霖治得服服帖帖的？
上車後宮昊先往後調了調座椅，他比許亦霖高出了多半個頭，開許亦霖的車還覺得有點兒憋屈。
宮昊啓動了車子，扭頭看着許亦霖開口嘲諷：“怎麽？還想讓我給你系安全帶呢？”
許亦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額角抽了抽，他剛伸手拉出安全帶扣上，又聽宮昊語調得意的來了句：“現在知道跟我撒嬌了？哼，晚啦。”
許亦霖緊抿着唇，努力壓下想要脫口而出的“神經病”三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