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醉後捕獵
“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之前都沒有聽許亦霖跟我說過呢。”路瑤一邊吃一邊和宮昊聊天，三個人的氣氛看上去很輕松。
“去年。”宮昊說完瞥了眼身旁一直低頭吃飯的許亦霖，見對方并沒有阻止他多說的意思，一時間宮昊仿佛來了一股想要大吐苦水的勁頭。
“他之前一直不願意對外公開我們的關系，因為學校裏不允許老師之間談戀愛，他覺得自己身為校長更要以身作則。”宮昊說着又夾了一塊兒鮮嫩的魚肉到許亦霖的餐碟裏，還是他給剔掉魚刺的，“你說不讓學校老師知道我也理解，但是連雙方父母他都讓我瞞着，要不是我倆先領了結婚證了，我都怕他還有随時方便甩了我的準備呢。”
“噗……咳咳……”路瑤剛剛小抿了一口酒，聽到宮昊這話她被嗆了一下，趕緊拿紙巾擦了擦嘴，微瞪着眼睛問宮昊：“你們都結婚了？”
這不是路瑤故意做出的驚訝狀态，她又看向許亦霖，用眼神傳達的話語是：這你也沒和我說過！
那天和許亦霖的談話，她以為宮昊只當他們兩個人是在談戀愛。這樣看來，宮昊的情況比她想的可要複雜，談戀愛可以找個理由說分手，結婚了要離婚就沒那麽容易了，因為牽扯的事情多而複雜。
許亦霖也不知道回給路瑤一個什麽樣的眼神好了，他吃着宮昊給他剔好的魚肉，雖然他注意到了宮昊沒有用公筷，可他還是沒太介意的吃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以前的一些聚會上偶爾也會有人給他加菜，但只要對方用的不是公筷，別管是誰許亦霖都絕對不會吃的。
“嗯，結婚了。”宮昊又偷瞄許亦霖，見他還是沒有要自己閉嘴的意思，這下宮昊就感覺剛才喝下去的紅酒裏好似摻雜了蜜糖，甜意正從他的肚子裏往全身游走。
許亦霖不反對讓身邊的朋友知道他倆的關系了，那下一步不就該是見家長了！
路瑤繼續引導宮昊，“那你倆是怎麽認識的？在現在的學校裏？”
“不是。”宮昊給他和路瑤倒酒，每次他都給路瑤倒的不多，也不對路瑤勸酒。
許亦霖正在夾菜的筷子停頓住，這也是他想知道的，宮昊到底是怎麽從幾年前就開始暗戀他的。
“有一次我去C大找我的同學，在那兒轉了半天也沒找到他說的宿舍，後來我找了一個學生問路，那個人剛好就是他。”宮昊說完扭頭沖着許亦霖笑了笑，語氣得意起來，“你當時給我指路指的可清楚詳細了，我看你還有特想直接帶我過去的意思，你說你是不是那會兒就對我一見鐘情了？”
“……”許亦霖挺無語的，原來他們是這麽俗套的相遇，他敢肯定他當時絕對沒有宮昊說的表現這麽誇張。
宮昊卻認為那是一次極為浪漫的相遇，那天許亦霖的淡藍色帽衫，幹淨的白色帆布鞋，還有對他溫和的态度，讓宮昊每每想起都記憶猶新。許亦霖那雙清澈的眼眸就猶如一泓軟柔柔的清泉流淌入他的心窩，令他怦然心動，令他一見鐘情。
飯吃到最後，許亦霖出去結賬，回來時見路瑤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正在跟宮昊頭挨着頭對着手機自拍，路瑤兩眼迷離笑得燦爛，宮昊還傻乎乎的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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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霖一看路瑤就是有點兒喝上頭的架勢，這還是剛才宮昊體貼的沒給她倒多少酒，他過去提溜起路瑤的後脖領子，“走吧。”
“哎……等下啊，我還沒讓他給我簽名呢。”路瑤翻着自己的挎包找筆。
許亦霖隐隐有點兒忍無可忍，這頓飯吃得怎麽路瑤還成了宮昊的迷妹了？
上車的時候宮昊本來是奔着副駕駛去的，結果被路瑤給拉到了後座上，許亦霖就聽他們倆還相互加了微信。
這一路上路瑤話多的停不下來，把許亦霖上高中時候的事情恨不得都能對宮昊倒個底朝天。
“我們班高二那年投票選班長，全班女生都給他投了票。”
“他每回考試，成績就沒有出過年級前三。”
“我和他坐過半年同桌，沒少幫着別的女生給他遞情書，他那會兒別提多絕情了，要不就是不收，要不就是收了以後放學直接扔校外的垃圾桶。”
許亦霖想讓路瑤消停一會兒，可他無意中從後視鏡裏瞥見宮昊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知怎麽的他就沒有開口。
“還有一次文藝彙演，許亦霖表演的是口琴獨奏，哎呀我去，那帥的，他穿了件白襯衫，舞臺上就一束燈光打的他身上，那粘上翅膀就是天使啊。”
宮昊的視線黏在許亦霖的側臉上，車窗外的霓虹燈映照進來，給許亦霖鍍上了一層迷人的光彩。宮昊能想象的出來，青少年時期的許亦霖是多麽的耀眼，一想到這樣出色的人現在是屬于他的，宮昊的心裏就滿滿的都是自豪感。
車開到路瑤家的樓下，許亦霖下車給路瑤開了車門，拽出來還貼在宮昊身邊，說的意猶未盡的路瑤。見路瑤的手機掉落在了車後座上，許亦霖拿起來遞給路瑤之前，沒人看見他在手機上還悄悄地按了幾下。
上樓送完路瑤，許亦霖回來見宮昊坐到了副駕駛上，想到剛才多半瓶的紅酒都進了宮昊的肚子裏，許亦霖便問他，“你感覺怎麽樣？要喝點兒水嗎？”。
宮昊笑得開心，“你這麽關心我啊？”
許亦霖噤聲，忘了宮昊現在是得寸進尺的厲害。之前的幾天，許亦霖都是通過手機和宮昊接觸，宮昊有言語上不正常的表現，把許亦霖惹得抓狂了，他幹脆就各種的不回複。
而此時在密閉的車廂裏，宮昊的存在感如此之強，讓許亦霖感覺和宮昊的獨處，除了尴尬之外他竟還多出了幾分不知所措。
好在宮昊也沒有再說話，許亦霖的餘光裏瞟見宮昊把頭側向了窗外，他還奇怪宮昊怎麽突然又變得老實起來，卻不知道宮昊是在狂壓着內心的激動和喜悅。
這樣的感覺宮昊就好像是第一次經歷，兩口子和朋友聚會完，然後一起回家，車窗外來時的喧嚣已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夜幕濃濃，街燈閃爍。他喝得有些微醺，身子輕飄飄的，但是他的頭腦依然清醒，感受到身旁許亦霖的氣息，他總是不自覺的想要嘴角揚起笑容。
又想到今晚都這種情況了，許亦霖怎麽也得順其自然的住在家裏吧？宮昊美得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他打算等下進了家門就抱住許亦霖不撒手，好好的彌補彌補他這些天來遭受的空虛寂寞。
想法如此的誘人，只可惜注定是要讓宮昊空歡喜一場。
許亦霖把車停到了宮昊家樓下，他跟着宮昊一起下了車，看宮昊走了兩步身形挺穩的，于是他猶豫了一下說：“挺晚的了，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去早點休……”
在宮昊慢慢的轉過身來後，許亦霖的話語忽然頓住，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宮昊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怒意。昏黃的路燈下，許亦霖即使看不太清楚宮昊臉上的表情，但他也知道此刻宮昊肯定是臉蒙冰霜。
“嗯？”宮昊逆着光，一步一步的向許亦霖走去，許亦霖真是給他當頭潑了一桶冰水，讓他熱血變涼血！
宮昊下了最後一節臺階，腳下一個踉跄，沖着許亦霖就摔了過去。
“哎！”許亦霖來不及多想，憑本能的就向前邁出一步，用身子接住了宮昊。
“我……醉了，你……你送我上……上樓。”宮昊順勢兩只胳膊環住許亦霖的腰，吐字結結巴巴，含含混混的，像是嘴裏塞了一個鴨蛋。
許亦霖深深懷疑宮昊是裝的，他往開推了兩下宮昊，換來的是宮昊摟他摟的越來越緊。
“你……你給我老實點兒，我送你上去。”許亦霖掙脫的身子發熱，宮昊熾熱的鼻息就噴灑在他的耳邊，混雜着些許的酒氣，讓許亦霖感覺頭懵懵的也要醉了。
宮昊知道适可而止，不能讓許亦霖這時候跟他翻臉，他放開了許亦霖，改成單手搭在了許亦霖的肩頭，半身的重量倚靠着許亦霖。
兩個人挪步進了電梯裏，宮昊又兩手摟住許亦霖，頭也枕在了許亦霖的肩膀上，他趁機狠狠地吸了兩口氣，讓許亦霖身上清涼的味道從他的鼻腔融入身體裏。
明亮的光線下，許亦霖與宮昊如此的親密接觸，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無所适從。他仰頭看着紅色的數字在不斷地變化，直盼着電梯能快一點，再快一點。狹小的空間裏，他被宮昊霸道的包圍着，他感覺呼吸都困難。
明知道宮昊是故意的，可許亦霖還是忍了，他攥起一只拳頭，想等下宮昊要是敢再得寸進尺，他定要給宮昊點顏色看看！
随着電梯緩緩上升，感受着懷裏真真實實的許亦霖，宮昊的血液也在慢慢回溫。他勾起唇角，此刻他就像是一頭饑餓了許久，終于捕獲了獵物的孤狼，他決定就在今夜，他要好好的享用他的美味獵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