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太合适
等了一會兒不見許亦霖有反應，宮昊詫異的蹙眉歪了一下頭，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許亦霖的右手垂在身側，面對宮昊的這個舉動，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動了兩下，仿佛宮昊的手掌心裏帶了魔力，就快要把他的手給吸了過去。
但是！在校園裏牽手是絕對不行的，哪怕現在他們的周遭沒有一個人，
看吧，許亦霖認為自己還是足夠冷靜的。
宮昊實在等不行了，手都快伸到了許亦霖的鼻尖上，“愣什麽呢？把車鑰匙拿來啊。”
什麽？車鑰匙？
許亦霖呆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是他想歪了，而且還很自作多情的那一種，當即他就感覺到一片火燒雲從他的頭頂籠罩下來，真燒臉。
見許亦霖的臉色忽然變得不自然，宮昊還問：“你怎麽了？不舒服？不會是對花過敏吧？”
過敏什麽過敏！許亦霖在心裏用一個小人暗暗的揍了宮昊一頓，以走路撞了一下宮昊肩膀的動作表示他拒絕給宮昊車鑰匙。
宮昊被許亦霖撞開，一腦袋莫名其妙的，他這是哪裏又招惹到許亦霖了？變臉這麽快。
許亦霖把花放到了後車座上，就聽宮昊又追着揶揄他，“不敢給我車鑰匙，你一個大男人的，還怕我把你拐帶跑了呢？”
許亦霖不想理會這個帥不過一分鐘的家夥，等他們兩個人坐上車，宮昊在導航上輸入了一個地方。
“什麽意思？”許亦霖問。
宮昊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看着許亦霖，“請你吃飯啊。”他輸入的名字不是一看就是吃飯的地方？
許亦霖有一瞬間的念頭，真想把宮昊攆下車，估計他剛才覺得宮昊溫柔就是個錯覺。考慮了幾秒鐘後，許亦霖開車出了校園，然後按着語音導航說的路線走，他想不如就等下找機會和宮昊談談，本來他的計劃是周末把宮昊約出來，這樣也沒什麽差別。
路上有好長一段時間車裏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許亦霖奇怪宮昊的安靜，又覺得他不說話也挺好，反正說出來的話多數都不着調。可內心深處對這樣沉默不語的宮昊，許亦霖竟還有點感覺不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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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到底奇怪的人是誰？
宮昊不知道許亦霖因為他不開口說話，還有點兒糾結的小思緒，其實他就是單純的不想打到擾許亦霖開車。
不過嘴不動彈，眼睛可是靈活的，宮昊時不時的就偷瞄兩眼許亦霖，他發現許亦霖專注開車的模樣特別有魅力，尤其控制着方向盤的手指還挺勾人的。純黑色的方向盤把許亦霖的手指襯得如玉一般的光潔瑩白，看得人心頭發癢，宮昊當下就給自己制定了一個目标，今天他必須得牽到許亦霖的手。
車開了快四十分鐘，遠離了熱鬧的市區，許亦霖掃了眼導航上的路線，見還要往偏僻的地方走，他忍不住又問：“怎麽去這麽遠的地方？”
“因為好吃，而且保證還是你沒吃過的。”宮昊的眼睛從許亦霖的手指轉到許亦霖的側臉上，看出來許亦霖沒一點兒興奮的模樣，“你要是嫌累了就換我來開。”
“不用了。”許亦霖是有些累，但方向盤在他的手裏安全感還多一些。
這時候車開到一條路上，前面幾十米處有可以掉頭的指示牌，許亦霖考慮着要不要往回返，剛才他們正好路過一個購物中心。
宮昊見許亦霖的車速慢下來，他一眼就看穿了許亦霖的小心思，嗤笑一聲，“許校長，瞧不上我帶你去的地方呢？”
許亦霖為了表示宮昊說錯了，根本就沒猜中他的心思，他踩深了油門，一直往前開去。只是導航上目的地那裏寫着的“軍哥大燒烤”，的确是讓許亦霖暗自皺眉，這……這能吃麽？
在許亦霖的不太情願下，他們到達了軍哥大燒烤，不過看到這裏的環境，卻是讓許亦霖眼前一亮。
這裏類似于農家小院，有兩排木頭房子，四方的院落裏還擺着一個碾子，房檐下到院牆上挂着幾串長長的玉米和紅辣椒，與許亦霖想象中的街邊攤燒烤完全是兩個風格。
跟着宮昊往裏走，許亦霖見幾個服務員都穿着鮮豔的大花衣服，更顯得這裏鄉土氣息十足，他多少有些新鮮感，不由得問宮昊：“咱們不會是要坐的炕上吃飯吧？”
宮昊聽得一笑，挨近了許亦霖，滿臉揶揄，“怎麽？你還想跟我上炕呢？”
許亦霖忍無可忍，帶着怒意的低聲來了句：“滾蛋！”換來的是宮昊“哈哈哈哈”的，一串爽朗的笑聲。
他們進了一個小包間裏，是木頭桌子和木頭凳子，許亦霖覺得這樣挺好，真要是上炕吃飯，又得美壞了宮昊。
“你和這裏的老板是熟人？”許亦霖見剛才進門的時候，宮昊對着一個男人叫了聲“軍哥”。
“嗯，是以前我一個隊友他哥。”好像怕許亦霖會誤會什麽，宮昊又特意補充了一句：“我沒說你是我媳婦兒，就說你是我領導。”
許亦霖冷冷地看了一眼宮昊，連“滾蛋”兩個字也沒力氣說了。
宮昊提前就點好了餐，等着他們坐下沒一會兒，服務員就把菜都端了上來。兩盤清淡的素菜，兩碗菌菇湯，一份冒着香氣，剛出爐的烤芝麻燒餅，還有一個大方木頭盤子裏放着的一條烤羊腿。
“別看這兒店名起的俗氣，東西做得可是特別地道，不是你想的那種燒烤攤子。”宮昊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拿着小刀往下剔羊腿上的肉。
許亦霖也不辯駁了，反正這次難得讓宮昊說到了點子上，不過他不吃路邊攤不是因為嫌棄，而是因為以前吃過兩次，他的腸胃反應很激烈。
宮昊把幾塊兒羊腿肉放到許亦霖面前的小碟子裏，“這個得趁熱吃才好吃。”
許亦霖之前還真沒有吃過烤羊腿，剛才這個羊腿一上來的時候滋滋冒油，肉香味摻雜着孜然味直往鼻子裏鑽，很勾人食欲。他連着吃了幾塊兒，口感外焦裏嫩，羊肉不膻不膩，的确是很好吃。
許亦霖發現宮昊給他夾過來的羊腿肉都是帶皮的，不知怎的他心底的某個角落裏竟有一絲感動在翻湧，因為帶皮的羊腿肉是最好吃的部分。
老式的電燈泡在兩個人的頭頂散發着橘黃色的光芒，許亦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種顏色的燈光還可以給人帶來如此溫馨的感覺。
可有時候溫馨也會是一種幻象，而他必須得是打破這個幻象的人。
“其實……你覺不覺得咱們在一起……或許并不合适？”
宮昊的手裏還拿着小刀剔羊腿，第一秒并沒有反應過來許亦霖說得是這麽刺激人的話，下一秒他的眸光一沉，心說不合适？不合适你他媽的和我結婚？
宮昊忍了忍沒有說出來，感覺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只會噴火的小野獸，他要是不壓制着，火就會順着他的嗓子眼突突地往外噴。
“不覺得。”宮昊平淡的回了一句，他始終低頭剔着羊腿肉，暴怒越是隐藏，他面上就越是沉着的不顯露半點情緒。
沒有預想中的惹得宮昊發怒，許亦霖接下來的話好像是放開了膽子一樣，“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或許你将來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
“嘭”的一聲，打斷了許亦霖的說話，他的視線随之落到了宮昊手裏的那把小刀上，而小刀鋒利的前端已經插進了桌子裏。
許亦霖：“……”
“許亦霖，我請你吃飯，你給我發好人卡？”宮昊的話裏聽不出喜怒，但是燈光給他的眼裏蒙上了一層光亮，一層能讓人不寒而栗的光亮。
在沒有想出合适的話之前，許亦霖選擇先別開口，他不怕宮昊的人，但是他怕宮昊的病，這不是可以挑戰宮昊心智的時候。許亦霖的腦子裏有些亂糟糟的，他不能直接告訴宮昊真相，他想讓宮昊主動放棄他好像也不對。
宮昊把小刀拔出來，拿了張紙巾擦掉上面沾到的木屑，在許亦霖變得有點兒緊張的神色下繼續剔羊腿，只是羊腿上幾乎已經沒有肉了，他就慢慢的往下削骨頭。
“合适不合适的，不是你說了算。”宮昊專注的削骨頭，好像心情并沒有被許亦霖給攪壞了，“我會遇到合适我的人？那你呢？”他擡頭瞟了一眼許亦霖，“是不是你已經遇見合适的人了？我看那個方哲維就是吧？怎麽？想吃回頭草了？”最後的腔調裏是滿是不屑。
“你知道方哲維？”許亦霖緊跟着問，其實有一瞬間他更想問的是：你知道我和方哲維分手了，怎麽沒有追求我？
宮昊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方哲維，他喜歡上許亦霖的時候，許亦霖正和方哲維在一起，他那會兒見到過他們幾次，心裏就跟吃了黃連一樣苦。還有他揍過方哲維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告訴許亦霖，說不定許亦霖還不喜歡他這樣粗暴的為他出頭。
許亦霖沒得到答案，但見從他問了方哲維以後，宮昊削骨頭的手法就變得越來越狠，骨頭渣子都從他的眼前飛濺而過，許亦霖覺得這個時候他還是別再提起這個人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