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祁起床的時候,虞青宴還睡的正熟中,他沒忍心叫醒他,想讓他多休息休息。
已經七點半了,虞青宴還沒有起床,林祁也不去出門就這麽等着他下樓,反正他今天也沒事兒幹。
過了八點,虞青宴才緩緩下樓,打了一個哈欠,穿着一條休閑褲,松松垮垮的體恤兒,家裏開着空調也沒有多冷。
小卷毛亂糟糟的頂在頭上,配上他惺忪的睡眼竟有說不出的可愛,與平時清冷疏離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甚至讓漂亮的omega多了一種親近感。
虞青宴一下樓就看見了林祁坐在沙發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看着新一版的車展圖,脫口而問,“你怎麽……”
突然林祁不用上班,比起出去鬼混還是待在家裏的好,于是幹脆閉上了嘴巴。
林祁收起了五花八門的雜志,将又熱了一遍的養胃粥和一顆白嫩嫩的水煮蛋推上前,“過來,吃飯。”
虞青宴看着面前的海參粥,挺誘人的樣子,他都好久沒有吃過早飯了,他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然後将雞蛋一分為二,只把蛋白吃掉了。
林祁喝掉最後一口咖啡,“待會兒我送你去醫院,然後下班了再接你回來。”
虞青宴微微蹙起眉頭,可拒絕的話還沒有開口就被林祁強硬的打斷,“不許拒絕,吃飯!”說着就把omega不愛吃的蛋黃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一把嚼巴一邊看着他喝完最後一口粥,起身準備出門,卻發現虞青宴還沒有換衣服。
不過,虞青宴工作向來一絲不茍、勤勤懇懇,怎麽都過點了才起床。
他沒在家待到過早上,以為只是虞青宴的習慣,想着反正就是個小小的醫生遲個到也沒什麽。
就算有什麽也沒事,反正他有錢,養得起一個嬌貴的小公子。
可是再怎麽樣也不能穿得這麽休閑啊,褲子都不過膝呢,這白晃晃的大腿露出來,像什麽樣子啊。
想起了虞青宴半衣櫃的西裝,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他還挺想看虞青宴穿正裝的,于是皺起眉頭,“你為什麽還不換衣服?”
“啊?哦。”
虞青宴也将近一米八,身材勻稱,純手工西服将他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腰部驟然收緊盈盈一握。
林祁比過一只手就能環過來,挺翹的臀部摸起來也是很有手感,讓他不禁有一股燥熱感。
西裝革履,穿在他身上一定很好看,于是催促着,“啊什麽啊,去換啊,怎麽要我給你換嗎?我倒是不介意,就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呢,虞青宴就消失在樓梯上。
在樓下等了許久才看見omega的身影。
白色西裝果然很襯他,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看,滿滿的禁欲感,他突然有點不想讓他穿出去了。
虞青宴看見他好像在發呆,便問,“怎麽了?”
林祁強迫似地移開視線,又看了一眼他的翹臀才說,“沒什麽,走吧。”
出了大門,林祁率先幫虞青宴打開車門并貼心的給他系上了安全帶,一輛勞斯萊斯快速地穿過馬路,十分惹眼。
“幾點下班?”
“我……”
醫院那麽忙還指不定幾點呢,他也沒指望虞青宴會告訴自己,“我五點來接你,就在醫院樓下,不管幾點我都會等。”
“能不……”
“不許拒絕!”
“不是,我……”
“你一個人回家太不安全,我得時刻看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那個……”
“不許拒絕!”
“你……”
“就這麽定了!”
一路上虞青宴都沒有說話的機會,他一開口林祁就會打斷他。
他其實是想說他今天不上班的,可看林祁這麽積極的模樣,想了想還是算了,就這麽由着他吧。
顯眼的勞斯萊斯七拐八拐地終于到了醫院樓下。
林祁早就受不了這條路了,坑坑窪窪難走不說,過道還很小,不禁罵道:“艹,這特麽的是什麽破地方?這個破工作有什麽好上的!”
看着林祁粗俗的樣子,讓虞青宴徹底打消了要告訴他這件事的念頭。
一整天都與林祁待在一起,還不如去上班呢。
終于到醫院,林祁一停下車,虞青宴就解開了安全帶。
林祁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不放心似的又叮囑了一遍,“記住了,下午五點,我來接你,不許拒絕。”
“你今天不去酒吧?”
“我又不是天天都泡在酒吧的。”林祁回答,随即又感覺到了不對勁,于是反問道:“虞青宴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
虞青宴輕輕地挑了挑眉頭,好像在說“難道不是嗎?”
林祁張了張口,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
忽然虞青宴感覺到有閃光燈閃了一下,他頓時神情緊張起來,一下子攥緊了林祁的手,繃緊了後背,身體也細細地發抖起來。
林祁不明就裏,擔憂地問道:“怎麽了?”
可虞青宴卻如同反應過激一般,一直在大口呼吸,差點兒都要背過氣一般。
林祁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連忙手忙腳亂起來,想打開車門,想要抱着虞青宴去醫院檢查檢查。
可是他的手被虞青宴緊緊地握着,竟然一下子沒有抽出來。
omega的手心滾燙,攥得他的手指發疼,但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又恢複了以前的清清冷冷的模樣,揉着自己發疼的太陽穴,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忽然有一陣心悶,現在好了,我先走了。”
可林祁看着他臉色慘白的模樣,不像是沒事人一樣,再次疑惑地問道:“真的沒事嗎?”
“沒事,真的,你先回去吧。”
見他一再強調自己沒事,林祁也沒什麽辦法,下車跑到另一邊給虞青宴打開了車門,握着他的手将人扶了出來。
虞青宴下車後整理了自己微皺的西裝,恢複了往常的模樣,“謝謝。”
然而,醫院內部卻炸開了,為了不影響病人休息,他們沒敢太大聲的讨論。
“卧槽,你們知道我看見什麽了嗎?虞醫生居然是從一輛勞斯萊斯下來的!”
“我也看見了,還是有人送他來的,不會是虞先生的隐形老公吧,前幾天我還聽說他的alpha來醫院了呢。”
“原來那個方經理真的不是虞醫生的alpha啊,他才沒有這麽好的車呢。”
“真的嗎真的嗎?剛剛就一個側臉,我的天吶。”
“天,為什麽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們誰拍照了嗎?給我看看!”
一只手機伸了出來,上面只有一個側臉,而且還模模糊糊的,什麽都瞧不出來,“我的天啊,你這個像素也是絕了!這能看出啥啊。”
“我閃光燈忘了關,我都吓死了,拍成這樣就已經不錯了。”
“他們好像還牽着手呢,而且那個alpha還給虞醫生開車門,好甜哦……”
正聊的熱火朝天呢,虞青宴走了過來,一切喧鬧回歸平靜,人群連忙散開,一臉尴尬各忙各的去了,生怕虞醫生會生氣。
但其實虞青宴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在說些什麽。
“虞……虞醫生,您怎麽來了,今天不是調休嗎?”
“我來看看病人的情況,聯系到12床的家人了嗎?”
“聯系到了,但是……”小護士有些為難,“他的家人不管,而且被他的alpha知道了,說……他說……不關他的事,還說……安先生的死活與他無關,虞醫生……這……”
安亭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家裏只有哥嫂,可是哥嫂根本不管他,覺得他是個累贅,壓根兒不可能會來看他,更別說是照顧了。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安先生,等他身體好些了再說。”
“好。”
虞青宴走遠後,護士站的小護士們讨論起來,“12床的那個alpha太不是東西了,伴侶生病生成這樣連看都不看一眼。”
“就是人家還為了他植入了omega的人工腺體,怎麽樣也要心疼一下吧。”
“哎,這AB實在是太辛苦了,alpha經不住omega的誘.惑,beta又無法撫慰alpha的易感期,兩人在一起本來就很困難……”
omega每個月或幾個月會有固定的發.情期,相對的alpha也有易感期,但不會如omega那般強烈,只需要伴侶的信息素稍稍安撫便可以度過,也可以通過藥物控制。
可beta本生沒有腺體,不存在所謂的信息素,對omega與alpha都起不到安撫作用,所以一般伴侶是beta的,另一方都會選擇使用藥物控制。
但抵不過外界誘惑,沉溺于alpha或omega信息素的也大有人在。
安亭的alpha就是這樣,所以他才會選擇植入人工腺體。
虞青宴推門進去,安亭坐在窗戶前呆呆的望着窗外漸漸下起的小雨。
“安先生,您考慮好了沒有?您的手術刻不容緩。”
安亭沒有回頭,眼神中了無生氣,“你有聯系到我的家人嗎?”
“……”虞青宴沉默不語。
他輕輕一笑,窗戶上印着他蒼白的臉,這一笑顯得更加的悲涼。
“我聽到了你和護士的對話,家人不要我了,他也不要我了,我一開始就知道的,可是我不死心,他喜歡omega,我才去做的移植手術,我知道這樣對我的身體不好,可最終我還是做了,為什麽他還要這樣對我……”
虞青宴不是很懂這樣的情感,面對安亭的疑惑他無法解答,也不知道該從何安慰起。
明明半年前,他來找自己複查時還是春風滿面、青春洋溢的樣子,才短短半年時間就形如枯槁,仿佛風一吹就會散了一般。
過了良久,安亭再次開口,“虞醫生你能不能再聯系他一下,你讓他來見一見我,我就同意做手術,我只想讓他再見我一面,哪怕一面也好。”
原本他不想讓自己的alpha知道,但是他既然已經知道了,甚至說了那樣令人難受的話,可能一切都覆水難收了,自己還想再見他一面,想親耳聽聽。
“好。”
虞青宴輕輕關上門,他的胸口沒由來一陣發悶,堵得難受。
突然小護士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大喊道,“醫生!醫生!一對夫妻發生車禍,alpha的腺體被玻璃劃傷,您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