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辰吃飯的時候很安靜，看着秦晴小太陽一樣的樣子，突然有些羨慕的情緒在裏面。
這麽活潑開朗，應該是和寵着慣着她的哥哥脫不了關系，真好。
他第二次站在秦氏樓下的時候，想起秦晴，突然有種猜想，這次會不會也遇到那個人呢？遇到了他又該說什麽？
夏辰第一次有了這種未知的憂慮。
沈玉對于他拿過來的東西似乎很滿意，同時又把這次的香水理念跟他表達了一下，也并不是自己部門沒有設計師插畫師，是她太喜歡夏辰的風格了。
“我是很滿意，但這款香水大概就是這個理念，你覺得還有需要改動的地方嗎？”
夏辰皺眉看了一眼瓶子的設計和顏色，“系統的包裝設計我沒學過，但大概色調我要改動一下，之後的流程就全靠你們了。”
沈玉點點頭，看着他現場在色板上調整顏色。
兩人弄到差不多的時候已經中午，下午還要接着來，夏辰上次的那幾張拿到了不少錢，這會沒走遠選擇便宜的地方，直接在公司不遠處的咖啡廳坐了下來。
秦離川眯着眼睛在自己辦公市落地窗前遠遠看着這一幕，然後把桌子上那份食物扔給了艾倫，“你吃吧，我出去一趟。”
艾倫，“……哎，你去哪兒？”不是剛還說累了要吃完進去休息會嗎？
夏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把電腦放在桌子上，點了份蛋糕一杯咖啡就在整理手邊的作品。
沈玉大概看了他手裏的圖，無形中給了他許多的建議和靈感。
不過，餐點剛剛上了沒多久，一個黑影便突然落座在對面。
他太認真了，還以為是服務員，遲鈍了幾十秒才擡起頭來，看到秦離川的那一刻眼睛下意識的瞪圓了，看起來有些呆呆的，比平常多了些情緒。
男人好笑的掃了一眼他面前的東西，“中午就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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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後知後覺的也跟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服務員剛送上來的東西，解釋，“……嗯，午飯時間人多不想走遠了……”
秦離川點點頭，招來服務員點單。
“請問先生你需要些什麽”
男人看了一眼菜單，“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一樣來一份，再加一杯美式。”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挂着得體的微笑退下去。
夏辰摸了摸鼻子，突然不知道是該等一等還是自己先吃，看了一眼秦離川，算是很長時間裏第一次跟人主動搭話。
“你……也要吃這些？”
“是啊，一個人吃飯挺無聊，剛好咱們一起湊個桌？”秦離川說着湊過去看了一眼他的屏幕,“上午還沒弄完？”
夏辰點頭，“嗯，下午還要過去。”也忘了問他是怎麽知道今天弄了一上午。
秦離川看一眼屏幕看一眼夏辰，那種很想說點什麽但又謹慎的反複想着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感覺實在是很糾結，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又不是情窦初開，怎麽就跟個愣頭青一樣。
夏辰頓了一下，突然把跟前的蛋糕往男人跟前推了推。
秦離川，“……讓我吃？”
他點了點頭，“嗯…”
男人沒客氣，直接拿了上面的調羹吃了一口。
夏辰，“……”
只是等到男人點的食物上來，秦離川從善如流的都一一推到了他面前，“剛好，一起吃吧。”
夏辰這下也沒了拒絕的理由。
光着着秦晴整天念叨也對夏辰的喜好知道一二，他點的幾乎都是他愛吃的。
兩人這樣相對而坐，夏辰看電腦，秦離川看夏辰。
本身夏辰是有想過今天會遇到秦離川這事，也沒什麽排斥的想法，但此刻被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便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但餘光一掃，又發現這人正盯着自己手機看，并沒有盯着自己。
夏辰突然放松身體，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離川今天一身深藍色的休閑西裝，看起來穩重又不失時尚，夏辰很少能看到把西裝穿的那麽好看的人。
眼前的人就是一個。
夏辰動了動嘴角，手頭的東西整理好了，眼前還有現成的超規格模特。
不畫畫真的有些浪費了。
秦離川看着他有些猶豫的從包裏拿出來速寫本，故作不知的往嘴裏又送了一口甜點，接着看手機。
夏辰畫畫的時候微微有些不自然，耳根子隐隐的泛紅，可能是沒經過主人同意的緣故，臉色不常見的帶了些赧然。
他其實上次在學校餐廳就想來這麽一次了，只是……看這人的穿着和身份也不可能來給他當模特。
秦離川看着有趣，也就裝作不知道。
半個小時後，他吃的肚子都少見的撐了起來才往後一靠裝作在看手機的樣子換了個姿勢。
這時間裏，男人其實一直都在琢磨着夏辰會把他畫成什麽樣子，最後走的時候到底要不要揭穿他。
但可能孩子比較單純，沒等他說什麽，夏辰就乖乖的把手上的東西遞了過來。
秦離川挑眉，拿了過來。
沒辦法，孩子還是太單純。
因為時間的緣故，一張簡單的半身像，一張近景頭像。
秦離川看的有些呆，人總是對自己的相貌隐隐有一種陌生感，從夏辰的紙上看到的他都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自己。
夏辰撓了撓脖子，“……怎麽了？是不是畫的不好？”
“這個速寫本……可以送給我嗎？”他往前翻了翻，前面幾頁就是夏辰畫的神谷山的某些景色，差不多就是兩人算是正式的第一次見面到今天。
中間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在這個本上落筆，下一幅便是自己，秦離川突然之間想的有點多。
這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但面對男人突然的問話夏辰有些糾結。
“必須要嗎？”他說。
明明這是自己的東西還這麽小心翼翼的問，看起來沒經過模特同意之下畫的畫他自己覺得很不好意思。
秦離川笑了，往前又翻了翻，還有許多卡通的小頭像。
“當然不是，這是你的東西，決定權在你。”男人說着覺得自己可能是唐突了，“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諾，還給你。”
但夏辰好像還沒有全部放下心來，眉眼間的褶皺說明了他依舊在想這件事。
結賬的時候夏辰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跟他開口，“如果下次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可以幫你畫一張油畫肖像。”
這一刻，男人突然慶幸自己方才的唐突，“真的？”
看着夏辰确定的點了點頭，秦離川才愉悅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男人說着示意服務員兩個單子一起結賬，兩人一起出咖啡廳，一起走回公司。
夏辰不知道他是哪個部門的，看着他按了跟自己一樣的樓層，心裏還有些疑惑，難道就是創意部的？上次遇到也是在創意部。
想起那天的情景，看起來應該是領導級別的人物，可是創意部最大的應該是沈玉……夏辰覺得自己腦子可能不怎麽夠用。
秦離川帶着人從電梯出來，突然之間，創意部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動，大家都小聲的在讨論着什麽。
“去吧，沈總監應該在等你。”秦離川站在原地對他道。
夏辰注意到大家的眼神，本來還想對男人說句什麽，便又憋了回去幾步往小會議室走去。
秦離川看着他進去又轉身掃了一眼創意部的衆人才慢悠悠的出了樓層，心情比下班之前好了很多。
沈玉上次就知道夏辰和秦離川之間應該認識，尤其是那天大半夜秦離川從她這要了資料之後便更加确定。
所以這次用着他也沒那麽多的顧慮，尤其是方才聽到助理說是秦總親自把人給送上來的，下面的流程便進行的更加順利了，一個小時就敲定了所有要用的圖。
夏辰回去之後，翻看了最新出現在本子上的兩張畫，心情又滿意又複雜，不自覺的想到今天秦離川看到後的反應。
他往前又翻了翻，其實他風景比起人物來說畫的并不好，尤其還是這種純色線條的速寫，神谷山被他畫的都沒有了親眼見到的那種大氣磅礴。
他和秦離川有記憶的第一次見面便是神谷山的這次，他有注意到那男人幾乎是一直在和他同行。
好像他的世界裏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角色。
從陌生到慢慢熟悉，也可能是外表太過優秀，這個人的樣子仍然在他腦海裏留着清晰的影像。
夏辰少有的在沒有模特的情況下，重新一個新本子上畫了在神谷山纜車前遇到這個人的樣子。
畫着畫着，他自己都有些訝異，他竟然記得如此清晰。
也是從這裏開始，夏辰見到秦離川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
因為秦晴，因為秦氏，偶爾還會在一個夏辰以為秦離川根本不可能出現的飯店見到。
可能是人生的太過優秀，夏辰總能記得每次見面時候男人的穿着發型甚至是微不可查的情緒。
深冬那會，那個新本子已經畫到了第七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