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要不要比比誰殺的多?”
直到去邊境的路上杜小安還對胥飏憂心忡忡,在胥飏耳邊念叨了數十種遇到魔物的逃生路線,把胥飏煩的不行,最後把他給電了一頓。
杜小安終于老實了,也再也不提讓胥飏叫他哥哥的事,反而張口閉口一個胥哥,吃喝拉撒都恨不得上手伺候。
而其他人卻并不知道胥飏的實力,他們也實在不理解宗主為什麽會同意讓一個只有開光期的弟子前往邊境,但礙于胥飏如今老祖徒弟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麽。
胥飏不清楚這些,也不在意。随着一步步靠近邊境,他能感覺到靈氣在一點點地變得稀薄。他有種感覺,岚衍宗似乎是這個世界靈力的中心一般,他從未感受到比岚衍宗靈力更充沛的地方。
禦劍到邊境也需要半月功夫,胥飏和杜小安都不夠金丹期,不能禦劍,只能由宗裏金丹期的師兄帶着。
鎮安城。
世界東邊長牆之內第一座城市。由于魔物的出現,如今城內長住的大部分都是修道之人,只有少部分是平常百姓。
胥飏等人抵達鎮安城內岚衍宗據點時,駐紮的一隊弟子正要前往長牆,帶隊的長老見有新人,就讓他們一起去長牆看看。
胥飏對這個世界的魔物一直很好奇,也不知跟喪屍相比哪個好看一點,很快他的好奇就得到了滿足。
長老帶着衆人登上長牆,胥飏不得不說他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
與長牆內的欣欣向榮不同,長牆外放眼望去滿目荒涼,狂風卷起黃沙遮天蔽日,風聲如同哭嚎一般不絕于耳,而透過沙幕依稀可見地上匍匐着龐大的黑影,一眼望不到頭。
人間與煉獄,不過一牆之隔。
腳下傳來野獸嘶吼一般的聲音,伴随着些許被撞擊的震感,每次受到撞擊,長牆上都會蕩出層層泛着金光,紋路複雜的陣法,胥飏低下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在他們腳下,他終于看清了那些黑影的樣子——它們通體黑色,背脊佝偻布滿尖刺,堅硬的鱗甲包裹全身,眼睛很小,像是兩個紅色的彈珠,但嘴巴很大,裏面緊緊排着三排鋒利的尖牙。
這些魔物不知疲倦地用身體撞擊着長牆,也不斷有魔物試圖踩着同類的身體爬上長牆。
突然一道黑影以難以捕捉的速度快速躍起,一張猙獰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它張大着嘴巴,猩紅的舌頭甩在外面,唾液橫飛,同時奮力地揮着爪子就要往人群中撞來。
幾個第一次登上長牆的新人發出驚恐的叫聲,而老弟子則司空見慣一般,熟練地拿起武器,幾人騰空躍起,合力将魔物斬殺。
魔物的屍體重重地摔在地上,黑紅色的血液泛着令人作嘔的惡臭。
剛才尖叫的新人臉色蒼白,還有人忍不住吐了出來。
杜小安轉頭看胥飏,見他盯着魔物面色淡然,頓時肅然起敬,他哥不愧是他哥。
“哈哈哈小師弟們不太行啊,還得多練練。”老弟子裏發出哄笑。
“诶這個師弟不錯,第一次來還這麽淡定。”剛才擊殺魔物的其中一個弟子注意到胥飏。
“怎麽之前從來沒見過,是剛入宗的嗎?”
“我也沒見過诶,剛入宗就有心動期了嗎,厲害啊。”
......
胥飏還未說話,這次跟他一同來的弟子中有人忍不住接話了,“這位師弟可不一般,雖然才開光,但他可是老祖親自收的徒弟。”
聞言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帶隊的長老都面容震驚。
老祖活了這麽多年,自宗門創立至今,從未聽說他收過什麽徒弟,雖然歷代宗主都稱其為師祖,但都只是名義上的稱呼,如今居然收了一個開光期的小弟子為徒。
杜小安看着衆人怪異的神色不滿了,這些人自己無知,不知道胥哥到底有多牛-批,他忍不了。
“我胥哥可是單系雷靈根,被老祖收為弟子有什麽奇怪的?”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驚呼。
“單系雷靈根又怎樣......還不是只是開光,就能破例來邊境拖大家的後退嗎?”人群中傳來小聲的質疑。
胥飏也不生氣,他早猜到會有人不滿,本來也是,若是他在末世要出任務,隊伍裏被塞進來一個走後門的菜雞,他比這些人反應還大。
他手裏一閃,一把長劍被他握在手上,這是他走之前聶羌給他的,其實只是讓他做個掩飾,畢竟不用武器有些太特立獨行了。
他手裏劍花一挽,勾起嘴角,“那要不要比比誰殺的多?”
在場的老弟子聞言都不服氣了,“來就來,師弟我勸你不要太猖狂。”
“他肯定也有杜小安那個奇怪的武器,這樣比起來不公平。”
“那肯定也是老祖給的吧,真好,我也想當老祖徒弟......”
胥飏笑意不減,“我不用那些,就這把劍,怎麽樣,比不比?”
“比就比!”這些老弟子都覺得胥飏怕不是瘋了,他一個開光期的跟他們一片心動甚至金丹期的說要比試,這位師弟大概腦子不太清醒。
而下一秒他們才知道,沒有最瘋,只有更瘋。
只見胥飏一躍站到牆邊,然後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沖着外面一躍而下。
“該死!他不會禦劍,快救人!”
杜小安也懵了,他只知道他哥強,但沒聽過他哥會飛啊。
衆人連忙趴到牆邊往下看,老弟子們紛紛禦劍往胥飏落下去的地方飛。盡管想好好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弟上一課,但他們也沒想讓人去死啊。
可眼前的場景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胥飏單手提劍立在一個魔物頭頂,在魔物擡頭之時輕輕跳起,然後低頭将手中的劍直直從魔物額心刺入,沒人注意到那附着在劍刃上的雷光,順着劍身沒入魔物體內。
魔物的屍體倒下時,沒人看見胥飏是怎樣移動的,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魔物頭頂。
這樣的場景重複了幾次,胥飏的身影再一閃,出現在了長牆之上,他微笑着站定,身後卻傳來一聲驚呼,之前禦劍去救胥飏的一個老弟子一個不注意,腳下的劍被魔物抓住,眼看就要倒下去。
胥飏催動異能,瞬間出現在那個老弟子面前,抓住他的手身形一轉,将人帶回了長牆上。
四下出現了片刻的寂靜,誰也沒有說話。隐隐傳來吞咽口水的聲音。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哥你好強啊哥,嗚嗚嗚嗚嗚你真是我哥。”杜小安捧着手鬼叫。
胥飏勾着嘴角坦然接受着衆人的贊美,小白虎當得太久了他今日突然覺得自己找回了男人的尊嚴。他不是奉天仙君那種寵辱不驚的人,他享受實力帶來的優越感,享受被人肯定贊美。
總有一日他要成為能夠跟聶羌比肩的人。
等下,為什麽要跟他比肩,出了宗門怎麽老是想起他,胥飏晃晃腦袋。
“咳咳好了,都停一停,下面我給新來的弟子講一講狩獵的規則。”長老清了清嗓子,他剛才也被這個新弟子吓得夠嗆,也是,老祖看上的人怎麽可能一般。
“長牆之上每隔五十米設置一哨點,鎮安城長牆東段三千米,我岚衍宗共占二十處哨點,站哨弟子兩個時辰輪換一次,晚上三個時辰輪換一次,金丹後期以下不能禦劍的弟子上炮臺,用弓箭和炮塔殺魔,金丹期以上弟子,禦劍下城牆殺魔。聽明白了嗎?”
“明白。”弟子們齊齊應道。
“魏長老,那胥飏怎麽辦?”有弟子舉手。
魏長老額角抽了抽,“胥飏......就自己随意吧。”他也沒想給這老祖親傳弟子開什麽後門,岚衍宗宗訓如此,斷然不會因誰的身份破壞了公平。
胥飏聳聳肩,他當然沒什麽意見。
日暮之時他們回了據點客棧,胥飏和杜小安被排到了同一班,主要還是杜小安纏着魏長老磨了好久他才同意的。
胥飏也終于找回了點之前在末世的感覺,天性使然,他骨子埋着嗜殺的本能和對鮮血的渴望。
半個月下來他已經與一衆弟子十分熟稔,在末世基地做了那麽久的團長,他身上自帶一種凝聚力,弟子們對他也再無偏見,甚至跟着杜小安叫起了胥哥。
但胥飏心中一直埋着根梗,他始終記着玉修源說的邊境用毒之事,而這麽長時間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始終感到不安。
這日入夜,鎮安城內一片靜谧,只有長牆之上哨點的火光閃爍。
胥飏這晚上并不輪值,睡夢中他好像聽見有人在呼喊。
那喊聲漸漸嘈雜,越來越大。
“快逃——它們,它們進來了!”
胥飏猛地睜開眼睛,他跑到門外,不遠處的城鎮火光一片,街道上全是驚慌逃竄的百姓和各宗弟子。
“胥哥,怎麽回事?”晚一步出來的杜小安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胥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遠處不斷竄行的黑影,是魔物!
那些面目猙獰的怪物很快追上了來不及跑遠的人,須臾間就将之撕碎,胥飏感到身上發冷,恍惚間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成了靈魂深處的那一幕,狹窄的通道間,蜂擁而來的喪屍,杜小安寫滿焦急的臉也漸漸跟阿聯的面孔重合。
“胥哥,胥哥——”杜小安晃着胥飏的肩膀。
“小安,快,找長老,快去!”胥飏回過神,咬牙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不出意外下一章就要穿回末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