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別讓我等太久”
胥飏醒來的時候貨箱裏就剩他一個人了,軍用貨車的貨箱除了兩邊的兩排椅子,中間是空着的,十分寬敞,昨晚他和杜小安跟第一基地的人都每人一個睡袋睡在中間。
“喲,真能睡啊。”一個長相妩媚的女人吹了聲口哨,昨天胥飏已經大概認識了桑兌的隊員,這個女人叫安瀾,隊員都叫她安姐。
“安姐早。”胥飏撓撓頭,從前他在末世的時候,永遠是最警醒的那個,早上六點的生物鐘也會自動把他喚醒。看來是在清輝殿裏的日子過得太滋潤,都怪聶羌。
“胥哥胥哥,你起來啦,快來吃早飯吧!”昨天驚吓過度腿軟了一天的人現在又生龍活虎了,杜小安咧着嘴笑,手裏還拿着個包子。
安瀾兩手抱住杜小安的臉,一臉慈愛地揉了揉,“唔我們小安真乖,睡得好嗎?”
“挺好噠,就是那個袋子好緊,我夢見我被灌進了香腸裏......”杜小安被安瀾的手擠得嘟起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可愛了。”安瀾笑得快掉眼淚。
胥飏也想不通為什麽杜小安這麽招桑兌隊伍裏的人喜歡,隊伍裏的女隊員一見杜小安就母性光輝泛濫。看着杜小安想自己投來隐晦的求救目光,胥飏無動于衷,懷着老父親一般的心情長嘆一口氣。
“老大說你們今天要回第九基地?幹脆別回了呗,跟我們一起走。”安瀾轉過頭對胥飏說。
胥飏搖搖頭,“我還有筆賬必須要跟一個人算清楚。”
安瀾放開杜小安,湊過來,“怎麽?有故事?展開說說。”
胥飏看直安瀾滿臉的八卦,簡單地把事情告訴了她。
安瀾聽完猛地一拍貨箱門,“操,什麽玩意兒,搞得定嗎,搞不定姐跟你回去,弄死那傻-逼。”
杜小安在一旁聽完也是一臉的憤怒。
胥飏笑了笑,“放心吧安姐,沒事,我搞得定。等事情解決我就帶小安來第一基地找你們。”
安瀾滿意地點點頭,又薅了一把杜小安的頭發,愉快地走了。
等吃過早飯,所有人就上了車,這裏開到第九基地還有三百多公裏,好在桑兌他們這一次的任務點也還算順路。
三個多小時後,熟悉的基地輪廓出現在視野中,高聳的外牆,堅硬的大門,牆體上印着顯眼的紅色數字9。
車輛穩穩停在基地合金大門前,站哨的人早就把有陌生車輛靠近的消息上報,基地高層一看,是哪陣風把第一基地的大爺給吹到這兒來了。
第九基地的三個副頭領之一,名叫付宗元,是一個金系六級異能者。跟付漢津有那麽點沾親帶故,比付漢津更禿,此時正頂着一個地中海發型站在基地門口,畢恭畢敬地等着車上下來的人。
本來第一基地來人就已經讓他驚訝了,出來一看,那個車上貼的醒目标志告訴他,這一隊人正是第一基地統領者,桑兌的隊伍。
胥飏下了車,跟隊員們告了別,又轉向桑兌道:“多謝,我會盡快趕到的。”
桑兌沒說什麽點了點頭,跟着胥飏下了車。對上胥飏疑惑的表情,他開口:“我送你。”
胥飏和杜小安只得跟在他身後,走到了付宗元面前,付宗元目光瞥見一旁的胥飏,臉上露出驚異的表情。
胥飏讀懂了那個表情的意思,你怎麽還沒死?
他本來也不指望當初的事這位付漢津的叔叔能幹淨到哪去,現在看來他多半是知情的。
“不知您此次到第九基地有什麽事?頭領出去了,等他回來我轉達他。”付宗元臉上堆着笑。
桑兌懶懶擡了擡眼皮,“确實要好好轉達,不久前我在一處廢棄超市救下胥飏,他當時深受重傷,昏迷了近一個月,我動用八級治療系異能者救治他,最近才傷愈,聽說他和隊員是在出任務時被人陷害,我希望貴基地能好好查清楚。”
付宗元額頭冷汗直流,勉強應着是。
胥飏嘴角抽了抽,當事人表示毫不知情。但他明白桑兌是在給他撐腰,他既然這樣說,就是在告訴付宗元胥飏就是被陷害的,讓他們第九基地別弄什麽幺蛾子。
桑兌盯着付宗元,指了指杜小安,“我會留下一個我的人幫你們查,希望結果不要讓我失望。”他的眼神中隐含銳意,上位者的氣勢展露無遺。
這樣一來,杜小安的身份也有了解釋。
桑兌走後,付宗元也敢怒不敢言,只得笑臉相迎把胥飏和杜小安帶進基地。
“桑兌人真好啊。”胥飏感嘆,結果身邊那個話痨竟然沒有接話,轉頭一看就見杜小安一臉憨笑。
“嘿嘿,他說我是他的人,嘿嘿。”
胥飏翻了個白眼,沒救了。
“到了,小胥你們就先住在這兒吧。”付宗元把人帶到了一個房間,卻不是胥飏以前的房間。
胥飏冷笑,他本也不指望這些人還能給他留着。
“顧明昌他們呢?”胥飏懶得計較這些小事,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三隊其他人。
付宗元的眼神閃了閃,“他們出任務去了。”
胥飏點點頭,“沒事了,你們走吧。”說完揮了揮手。
付宗元見他這副鼻孔朝天的樣子握緊了拳,不過一個五級的小隊長,仗着桑兌的勢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他還不知道胥飏現在已經是與他同級的六級。
要不是桑兌,付宗元眼神陰沉,轉頭帶人離開了房間。
胥飏沉默地坐在沙發上,他明白有桑兌的話在,基地不敢不查這件事,但以付宗元和付漢津的關系,付漢津最後最多被判個□□,而自己又馬上要去第一基地,等他一走付漢津肯定馬上就被放出來。
胥飏不想要這個結果,當初付漢津想要的可是他們一整隊人的命,現在他要付漢津死。
“噢噢噢噢噢噢胥哥這個床好軟,這個世界還挺舒服的呢,我們昨天一天也沒看見什麽喪屍,那玩意兒是不是挺少的啊?”杜小安又開始興奮地叭叭。
胥飏收斂了思緒,揉了揉太陽穴,他還是先把面前這倒黴玩意兒安頓好吧。
付宗元給胥飏安排的這個房間條件不錯,兩間卧室,甚至還有一間有浴缸,在資源緊缺的末世堪稱奢侈。
為了配合杜小安這個“桑兌的人”的身份,胥飏大方地把有浴缸的房間讓給了他。
晚上也專門有人送來吃的,胥飏覺得桑兌的名號還真好用啊,他在末世可沒體會過這麽好的待遇。
晚上,胥飏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
他回來後發現兩個世界的時間好像是一致的,他在修真界待了三個月,回來自己在末世也就失蹤了三個月,如果不是桑兌的話,他還真的很難解釋自己的去處和傷勢。
宗門的人肯定都以為自己和杜小安死了吧,聶羌會難過嗎,丢了個寵物還是會難過那麽一下再換一只吧?
想到這個可能胥飏胸口一陣發悶。
他看向腳上的黑環,那道靈氣在他傷好後再也沒出現過,胥飏手指在上面撫過,隐隐的白光閃爍像是在親昵地蹭他,胥飏心中動了動,指尖放出一抹靈氣注入環內。
沒什麽反應,胥飏有些失望。突然黑環上光芒漸盛,一個虛影慢慢變得清晰,虛影中白色的人影擡頭,清冷的目光對上胥飏驚愕的眼神。
“我等你很久了。”聶羌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胥飏只覺得他的聲音仿佛帶着倒刺的藤曼一般,将他的心纏繞得滿是癢意。
“......是真的你嗎?”胥飏看着眼前的人。
“只是一道精魂,你腳上的黑龍镯裏有我的血,在氣息互通後可以我短暫出現。”聶羌解釋,凝視着胥飏得眼神一動也不動,并且越來越深沉。
胥飏頂着這樣的目光頭皮發麻,他忍不住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個背心和一條短褲,本來也沒什麽,但不知為何面對聶羌胥飏覺得自己好像渾身赤-裸。他連忙扯過被子抱在胸前。
“出了點事,我和杜小安受了傷,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至于完全感受不到胥飏的氣息,在今天之前也只能認為他死了。聶羌沒什麽別的表情,他慢慢靠近胥飏的床。
胥飏說不下去,看着慢慢逼近自己的人,他磨磨蹭蹭地就退到了牆頭。“你......你幹嘛?”胥飏吞了口口水。
“傷,讓我看看。”聶羌微微垂眸,修長的手不容拒絕地握上胥飏裸露在外的腳踝。
“在,在背上。”胥飏抽回腳,連忙轉過去,把背露給了聶羌,胸前當然也有傷疤,但必然是不能給聶羌看的。
聶羌也不勉強,手指勾着胥飏的背心往下扯了扯,傷口已經愈合了,留下的傷疤卻顯得有些猙獰刺眼,不只是魔物所傷,還有大大小小陳舊的疤痕。
聶羌擡起另一只手附在那些傷疤上,胥飏只覺得背上一陣暖意。
“快些回來,別讓我等太久......”
胥飏回過頭,聶羌的虛影在漸漸變淡,胥飏明白這大概就是聶羌說的短暫出現。
他微微別過眼睛,臉頰微紅,小聲道:“我也想回去的。”
空氣中留下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聶羌已經不見身影。
另一邊,摘星峰清栖殿內。
聶羌嘴角含着一抹笑意,低頭看向自己大拇指上還隐隐發熱的黑玉扳指。
清輝尊者走進殿內,心中還在糾結等下要怎麽才能勸說老祖萬萬不能出宗門,否則......
“老祖......”
聶羌擡起頭,嗯了一聲,“沒事了,你下去吧。”
清輝尊者:???
男人好難懂哦。
作者有話要說:清輝尊者:老祖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