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如去做個絕育吧”
鐘鳴山。
陰雲密布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好幾日了,清輝尊者在殿中焦躁地走來走去。
“宗主!”有弟子快步跑進來,“小安他們回來了!”
清輝尊者睜大眼睛,“在哪?”
“師——父——”杜小安拖長聲音喊道,“我好想你啊師父,你想不想我?”
“想啊,怎麽不想。”清輝尊者咬牙切齒地獰笑,上去就一巴掌打在杜小安屁-股上,“出息了啊,人也找不到,信兒也不給宗門捎一個,到底跑哪去了?”
“疼疼疼......”杜小安捂着屁-股,“我什麽都不知道,都是胥哥帶我的!”
“......”胥飏被賣得明明白白。他轉頭對上清輝尊者核善的眼神,“宗主我等會兒再跟您解釋,聶......我師父,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清輝尊者表情凝重起來,“前幾日他閉關,山頂便一直有雷雲,應該是在渡劫,可如今雷已經停了,雲卻還沒散,我們也一直聯系不上他,摘星峰的結界變得連我也進不去......”
胥飏握緊拳,“我去看看。”說完便往摘星峰跑去。
果如清輝尊者所言,甚至不止是鐘鳴山,整個世界好像都被雷雲天氣籠罩,胥飏跑到摘星峰,果然有新的結界橫亘在前,胥飏試探着靠過去,腳腕一熱,他一只腳跨過了結界,接着便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
那個熟悉的水潭裏空無一人,胥飏把目光看向了水潭後的一處山澗。
他曾聽聶羌說過,那裏是岚衍宗的禁地。胥飏從來沒進去過,只是聶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去,也不告訴他是去幹什麽。
胥飏往山澗中走,山澗比想象中還要長,并且越來越窄,當走到只有兩人個人寬的窄道時,一處圓形的寬闊空地出現在眼前,地上描繪着複雜的陣法,不知為何,胥飏覺得這個陣法圖案看上去很是眼熟。
沒心思多想,他看見聶羌倒在陣中,破碎的衣衫上盡是暈染開的鮮血,臉色蒼白,嘴唇下巴上也沾滿了血。
胥飏從未見過聶羌這樣狼狽的樣子,他心中一緊。
連忙過去扶起聶羌,聶羌緊閉的雙眼終于動了動,微微張開了一點,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去水潭......”
胥飏抿了抿唇,變成了白虎,将聶羌移到自己背上,往水潭跑去。
到了水潭胥飏才發現聶羌已經又昏過去了,胥飏小心翼翼地把他弄進水潭裏靠在池邊,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脫掉聶羌的衣服,只是伸出爪子輕輕撥開了聶羌左胸的衣服。
他瞳孔收縮了一下,輪-盤的進度又變快了。
這跟聶羌這次突然渡劫會有關系嗎?
胥飏看了看水裏的聶羌,他緊閉雙眼如同熟睡,整個人看上去不似平時的淩厲,胥飏甚至看出了些許示弱的味道。聶羌因為太高,水潭本也不深,靠着潭岸時頭只能往後吊着沒有支撐,胥飏走過去,在聶羌身後趴下,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又下意識地拿尾巴圈在了他胸前。
他又看了看聶羌,自己也放心地睡過去了。
————————
胥飏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看到了穿西裝的聶羌,他好像跟着自己一起回到了末世,翹着腿坐在沙發上,嘴角含笑地望着他,然後胥飏就看見自己一個一米八二的猛-男撲到了聶羌懷裏,像變成小白虎時一樣在他懷裏拱來拱去。
聶羌擡手一道白光打入,胥飏又變回了白虎。他縱容地揉揉胥飏的肚皮,握住胥飏纏在自己手臂上的尾巴,好聽的聲音說出可怕的話:“看來是發-情了,不如去做個絕育吧。”
胥猛虎猛然驚醒:“我沒有發-情!”一句話喊出去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他呼出一口氣。還沒等心放回去,就看見了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握在自己的尾巴上,他就說他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嗷——”松開老子的尾巴。
聶羌忍住笑問:“你這樣不是也能說人話嗎?”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掌心中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停住了掙紮,白虎面上的表情也停滞住了兩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聽見了!胥飏在心裏尖叫,為什麽他只要在聶羌面前變回白虎就老丢臉。
胥飏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爪子蹭起了一地的土。聶羌輕笑一聲,松開了他的尾巴,低頭牽開了自己身上的衣袍,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他白皙的胸前,傷得很重,胥飏看着都覺得疼,偏偏聶羌毫無反應,仿佛沒知覺一樣。
聶羌餘光瞥見一旁白虎的臉皺成一團,好像疼得是他一般,低頭無聲地笑了笑,他皺起眉,頗有些做作地“嘶”了一聲,偏偏胥飏聽不出來,眼中劃過一抹擔心,又朝着聶羌靠過來。
“發生了什麽?”胥飏開口問。
聶羌表情不變,漫不經心道:“沒什麽,想試一試,失敗了而已。”他的話有些沒頭沒尾的。
胥飏看出他不想說,那胸口的傷口很是刺眼,舊的血跡已經凝固變暗,新的還在不斷滲出。
聶羌就看着白虎把頭蹭到自己身前,低頭舔上了他的傷口,他挑了挑眉。白虎舌頭上有倒刺,聶羌只感到傷口微微的刺癢,忍了片刻,還是忍無可忍的擡手,一道白光,把面前的白虎變回了人,然而他忽略了一個問題......
“啊啊啊啊啊啊狗東西我-日你啊!”胥飏剛才看見聶羌的傷口,沒有思考下意識就舔了上去,還沒舔幾下,眼前一花,發現再伸舌頭卻夠不到了,再一低頭,發現自己一-絲-不-挂地爬在地上,還他-媽-的像個變态一樣伸着舌頭。
“抱歉,忘記了。”聶羌目光在那抹曲線上停留了那麽一瞬,聲音微微發啞。
“閉眼!”胥飏喊道,把自己縮成一團。
聶羌從善如流地閉上眼睛。
胥飏連忙拿出一套衣服換好,“你是變态嗎?!”
把人惹炸毛了啊,聶羌在心底嘆了口氣,面上卻适時流露出了一絲絲委屈,“你舌頭上有刺,傷口會疼。”
胥飏啞口無言,甚至還莫名有些愧疚,想起了剛才的場景,怎麽就沒管住這嘴呢,這該死的動物的本能。
他面色複雜地看了看聶羌胸前,“疼嗎?”
“還好......”其實沒有感覺,聶羌看着胥飏的表情,心裏癢癢的,想起胥飏醒來時喊的話,一不注意嘴賤的老-毛病又犯了。
“發-情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啊!”
——————————
摘星峰下,被攔在結界外的清輝尊者渾身一抖,他好像聽見山頂有喊聲,聲音裏的怒火像是要掀了整個山頭。
完了,老祖看來出大事了,不會走火入魔了吧。
他又拿出劍,往結界劈過去。
摘星峰頂,擡手攔着瘋狂撓自己的人的聶羌突然停住了,感應到什麽一般,他偏頭往某處看去。回過頭,一手抓住了面前人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擡起揉了揉他的頭發。“乖別鬧,有正事。”
聶羌起身,穿上幹淨的衣服,往摘星峰下走去,胥飏在背後咬牙切齒地跟上。
清輝尊者看見聶羌面露喜色,就差沒哭給他看了。“老祖!你總算出來了,你沒事吧?”
聶羌點了點頭,“什麽事?”
清輝尊者看了眼胥飏,欲言又止。
聶羌又道:“說。”
清輝尊者應了聲是,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這幾日邊境魔物數量激增,駐守長牆的弟子人數翻了一倍不止,天地間靈氣也比往日稀薄了些......”說到這兒他擡頭看了看聶羌,這也是他懷疑老祖出事的原因。“臨仙宗的人趁機到處造謠,說一切都是因為您......因為您這幾日為了渡劫,不顧修真界穩定強行吸收靈氣,致使靈氣匮乏,沒有足夠的靈氣壓制,魔物就更加泛濫......”
“放他們的屁!就他們有嘴是吧?一天到晚張口就來,這麽大一個世界的靈氣都出了問題,還能是聶羌一個人幹的嗎?跟他有毛的關系?他們人在哪,老子上次的仇還沒跟他們算呢,看我不把他們舌頭扯下來。”胥飏氣得要死,直接就撸起了袖子。
聶羌眼帶笑意地看着剛剛還氣得撓自己的人下一秒又開始維護自己的樣子,萬年來平靜如水的心不知從什麽時候好像重新跳動起來。
他收回視線,懶散地開口道:“确實有點關系。”
胥飏聞言睜大了眼睛,這個人到底是什麽境界啊,一個人能夠影響一整個世界,這麽強都不能挽救這個世界嗎,胥飏想起那個光團口中“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又想到自己胸前的輪-盤,咬了咬唇。又擡頭道:“反正你不會做危害這個世界的事!”
聶羌看着他堅定的表情眼中笑意漸深,“為什麽不會?”
胥飏擡着下巴,“就是不會。”
胥飏想的是:開什麽玩笑,你是天道選中的救世主,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而聶羌想:他真的很信任我。
兩人的心路歷程有些拐彎,好在也算殊途同歸。
作者有話要說:聶羌:四舍五入他喜歡我
第 18 章 “被我慣壞了”
清輝尊者懂聶羌說的“有關系”是怎麽回事,正因如此,他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馬提刀沖上臨仙宗。
“可是老祖兩次渡劫的時間跟靈氣衰竭和魔物泛濫的時間都能對上,再加上他們煽風點火,我怕大家會信......”清輝尊者看了眼胥飏,話說得有些隐晦。
他咬咬牙,又道:“要不我們就把真相告......”
“清輝。”聶羌語氣淡淡,可制止的意味不容置疑。
胥飏眼神閃了閃,真相到底是什麽呢。
清輝尊者住了嘴,沒再說什麽便離開了摘星峰。
胥飏心不在焉地跟着聶羌回了清栖殿,腦子裏還在想着清輝尊者剛才的話。
“你想回你的世界嗎?”聶羌突然開口,他低頭把香碳埋進香灰中,蓋上雲母片,又拿着金匙往裏放香粉。
香氣随着雲霧一般的煙縷四散,胥飏看不清聶羌的臉,他的語氣與平日并無差別,胥飏卻感受到某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他在不高興。
這一認知突然讓胥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聶羌好像并不期望他回答,他走到胥飏面前,伸手抱住了胥飏,好聞的檀香味一瞬間湧入鼻腔。
這個擁抱來的突兀又莫名,但胥飏卻好似體會到了那種無法宣之于口的心情,溫暖與酸澀同時将他包裹。
“再陪我一段時間,就一段時間。”
他聽見聶羌這樣說。
胥飏突然在想,在這之前的千年萬年,聶羌是怎麽度過的呢......
他把頭埋進聶羌肩膀,終于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你不會再孤單了......”
聶羌似乎笑了一聲,呼出的熱氣在他耳朵裏轉了一圈順到了心裏。“我知道。”
胥飏覺得他不知道。
他擡起頭,微微推開聶羌,又看着他說:“我是說我們其實一樣。”說着他就要解開自己胸口的衣服。
手剛放到衣服上他聽見聶羌一聲悶哼,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你怎麽了?”胥飏變了臉色,上前扶住他。他看着聶羌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連之前受那麽重的傷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人現在為什麽會難受成這樣?
“你......”胥飏的話卡在喉嚨,他看見聶羌的頭發的墨色從發頂開始褪去,最終變成了一頭銀白。
“去,找清輝。”聶羌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胥飏下意識往外跑,沖到宗主殿扯着清輝尊者就往摘星峰跑。
“慢點慢點,到底怎麽了,老祖的傷又嚴重了嗎?”清輝尊者上氣不接下氣,一路上胥飏也不回答他。
兩人跑到清栖殿,聶羌倚在高臺上。清輝尊者看見聶羌的頭發變了臉色。
“老祖......”
“他怎麽了?”胥飏眼眶泛紅,直直盯着清輝尊者問。
“胥飏,你出去。”聶羌聲音冷淡。
“我要聽。”胥飏轉過頭看着他。
聶羌微微阖眼,擡手揉了揉眉心,“聽話。”
胥飏跟他對視了兩秒,轉身走了出去,大力甩上了門。
“被我慣壞了。”清輝尊者聽見聶羌感嘆了那麽一句,語氣卻不像責怪,反而帶着些寵溺。
“嗯......”聶羌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來。
清輝尊者連忙上前,“老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
門外胥飏還是很生氣,他其實都不清楚自己在氣什麽,他不是覺得聶羌不信任自己,甚至不是氣臨仙宗,至少現在不是。他氣得是自己對這一切無能為力,與聶羌在一起,總是被他保護着,他清清楚楚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他突然發現他剛剛想要向聶羌坦誠的事情似乎很是可笑,因為他還不配。
胥飏握緊了拳頭,往一旁的樹上踢了幾腳。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清輝尊者眼眶有些發紅地從裏面出來了,胥飏看着門內,一句話也不說,他知道聶羌不會讓清輝尊者告訴自己。
“老祖他......他暈過去了,可能醒來的時間不會很多......”清輝尊者看着聶羌的眼神有些複雜。
胥飏默默走了進去,房間內聶羌平躺在羅漢床上,身上盤踞着一條沒有實體的黑龍。
“這是什麽?”胥飏問。
“這是老祖的命魂,老祖用血肉煉制黑龍镯,分母镯和子戒......”
胥飏聞言下意識動了動腳踝,他走到聶羌身邊,伸出手,黑龍順着胥飏的手臂盤旋而上,在他臉頰上親昵地蹭了蹭。
“它有聶羌的意識?”胥飏挑了挑眉。
清輝尊者聽着他直呼老祖名諱眉心跳了跳,想到剛剛聶羌跟他說的話又默默忍下了,“按理說是這樣。”
胥飏偏過頭拿食指蹭了蹭黑龍的下巴,看着它舒服地眯起眼睛。他怎麽覺得不太像......
“他的傷怎麽樣?”胥飏看着躺在床上的聶羌,銀白的頭發顯得他的臉更加蒼白。
清輝尊者嘆了口氣,頗有些揪心地皺起了眉頭,“老祖不同于常人,渡劫的傷并無大礙,但麻煩的不是皮外傷......”
他說到這裏閉口不言,胥飏了然,後面的話想來就涉及聶羌不想讓自己知道的部分了。
“他怎麽才能好?”胥飏也不勉強,換了個問題。
清輝尊者聞言臉色有些怆然,整個人看上去也頹廢不少,“我......無能為力。老祖的境界高深,尋常傷病對他而言不會有半點影響,但也因如此,他受的傷,得的病,這世界大概無人能治。”
胥飏指甲狠狠掐着掌心,繞在他手臂上的黑龍仿佛感覺到什麽,拿尾巴戳了戳胥飏握緊的手,兩塊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望着胥飏。
胥飏松了手,“我會救他的。”不知是在說給誰聽,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會找到辦法救他的。”也會和他一起找到辦法救這兩個世界,他想和聶羌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做人這件事上已經很熟練,如今他發現,人類脆弱又複雜,那些千絲萬縷的感情實在是很奇妙,他尚不清楚這些心情是什麽,但總有一天他會學會的。
清輝尊者沒有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看着胥飏的眼睛他竟然生出想要相信他的感覺。
“辦法暫時是沒有,但有些事情會讓他的情況變壞的慢一些。”
“什麽?”
“殺魔物,靈氣便稀薄和魔物泛濫兩者關系密切,互相影響,若能盡量多盡量快的絞殺魔物,對老祖有好處,然而現在外界關于岚衍宗的傳言并不好,此時願意響應我們號召的宗門可能不多......”清輝尊者面露苦澀,魔物數量衆多,普通弟子能殺的魔物數量畢竟有限,而宗門長老和作為宗主的他本人也不可能全部前往邊境。
“我來想辦法。”沉吟片刻,胥飏心中有了一個堪稱瘋狂的想法。
接下來的幾天胥飏都待在清栖殿中一步也沒有出去,要想實現他心中的計劃,首先就要提升他的實力。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可以穿越兩個世界的那塊類似異能核心的伴生晶體恢複時間是一個月,而既然與異能核心相似,那麽提升其等級必然能夠加速其恢複速度,胥飏要做的,就是想盡辦法在短時間內再次提升異能等級。
這個世界找不到能救聶羌的人他就去那個世界找,他打算逮一個高階治愈系異能者過來,即使希望渺小,他也要試試,況且他也必須盡快趕回去,上一次過來時太過匆忙,桑兌他們發現自己那麽久不在還不知會怎麽想。至于魔物,連自己也覺得那個想法瘋狂,胥飏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然而他的異能等級兩個月前才升級過,要想短時間內再有提升,等它自己提升是絕對不行的。胥飏回想起自己來到修真界的這段時日,靈氣對異能核心似乎有所反應。而岚衍宗內,靈氣最濃郁的地方正是禁地。
這日岚衍宗最高處,雷雲突然湧現,厚重的雲層間電閃雷鳴。
“有人渡劫!”
“是誰?看那個方向好像是摘星峰吧?”
......
清輝尊者被之前聶羌渡劫時的場面弄怕了,這會兒聽見動靜連忙跑到殿外,那處雷雲遠不如聶羌那時大。
然而他氣還沒松出去,猛然瞪大了眼睛,“什麽?元嬰劫?”這個時候能在摘星峰渡劫的除了胥飏還能有誰?他還從來沒聽說過有誰可以跨境界渡劫,這不是找死嗎?清輝尊者急得直拍大腿。
摘星峰頂,岚衍宗禁地。
“噗——”胥飏猛地突出一口鮮血,雙眼猩紅,然而他的嘴角卻是勾了起來,他倒也沒想到自己想要淬煉晶核,誰知竟然引來了元嬰雷劫,他手指還在不斷地顫抖,五髒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體能的異能核心上還有幾道裂痕,卻要比渡劫之前大了不少。
“吼——”盤在他手臂上的黑龍發出憤怒的嘶吼,像是在譴責胥飏的行為,從它那雙滿是怒火的眼睛胥飏仿佛看見了聶羌的影子。
要是聶羌本人在這兒臉色肯定更難看吧。胥飏笑了笑。他抖着手點了點黑龍的額頭,“風水輪流轉了聶羌,你現在可是我的寵物,對主人的态度好一點。咳咳......”
他撐着站起來,手掌貼在劇痛的心髒處,艱難地彎着腰,朝着清栖殿走去。
大殿中聶羌仍然躺着,這幾日他都沒有醒過。胥飏幾乎是拖行着到了他面前,坐在了他身邊的地上。
“哈。”胥飏突然笑了一聲,“我們兩個那麽牛-批的身份,結果現在混的那麽慘。”
他笑了會兒,笑意漸漸消失在嘴角,“騙子,還說讓我陪你......”胥飏低下頭,把臉埋到了聶羌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