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印記被抹除的同時,你會死

胥飏的表情僵在臉上, 在聶羌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中轉過了頭。“口......口誤。”

聶羌表情不變,只看着他不說話。

胥飏偷偷撇了一眼,自暴自棄道:“我看到的。”

聶羌挑了挑眉, “看到?”

胥飏點了點頭, 指了指聶羌的胸口。

“诶诶,你別, 別扒我衣服,我自己來!”胥飏手還沒收回來,就見聶羌的表情陡然沉下來,伸手就要扯他胸口的衣服,顧不上害羞, 他覺得聶羌的表情不太對,于是乖乖地自己把胸口的衣服拉開了,結實的胸膛上, 神秘的黑色輪-盤顯得格外醒目。

聶羌将手附上去, 緊緊皺着眉頭。要不是他的表情格外凝重,胥飏幾乎就要以為他又在耍流氓了,冰冷修長的手指貼上去的瞬間, 胥飏輕微地抖了抖。

“怎......怎麽了?”胥飏吞了吞口水,聶羌這表情怪吓人的......

聶羌擡頭看了看胥飏一臉的無辜, 有些無奈道:“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意味着什麽?”

胥飏眨了眨眼睛,“知道啊,那個會發光的玩意兒不是說了嗎,就是代表着救世主嘛,哇我居然說出了這個詞, 我這一身雞皮疙瘩,哈哈哈哈不行還是想笑, 也太中二了......”

聶羌擡手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道胥飏這樣沒心沒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那你可知道,這個人選是可能會變的。”

胥飏又點了點頭,“知道啊,我要是死了肯定就會另外找人了嘛。”

“不,若是在打上印記後,天道覺得你沒有能力拯救這個世界,那麽印記就會被抹除。”聶羌看着他,面容冷肅,“印記被抹除的同時,你會死。”

胥飏愣住了,“這......這它當時也沒跟我說啊。”

聶羌沒有說話,表情陰沉地擡頭瞥了一眼天上的某個角落。他隐去眼底的戾氣,擡手想摸摸胥飏的頭,想着他一定被吓壞了。

手還沒擡起來,就看見胥飏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揚起一個笑容,伸手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別擔心啦,我不會死的,我會成為那個有能力的人。”

胥飏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若我因為印記被抹除死了,那只能說明天道覺得我不行,若是那樣,我也沒資格站在你身邊了,我想成為足夠與你并肩的人,而不是躲在你背後。”

聶羌看着胥飏許久,往後仰了仰,擡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胥飏不會知道他的話帶給聶羌的震動有多大,如同萬年不動的死水迎來的第一縷風,如同終年孤寂的雪山迎來的第一縷陽光,他每天都能在他身上獲得驚喜,難以想象失去他的自己将如何活下去。

聶羌有很多話想說,他想說你已經夠好了,想說我活着一日便絕不會讓你先我而死,想說你已經與我并肩......但他知道胥飏真正想聽的,需要聽的并不是這些,他是一株韌勁十足的草,在沒有陽光的地方也能頑強生長并且永懷希望。

于是他伸出手,把面前的人緊緊擁進懷裏,在他額頭珍而重之地印下一個吻,輕聲說:“那就快些變強吧,努力靠近我,到我身邊。”

胥飏低着頭在他懷裏,聽着耳邊的話莫名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他把頭埋進聶羌的胸膛,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嗯”。

“咳咳——”門外傳來一陣做作的咳嗽聲,打斷了室內的旖旎氣氛。胥飏連忙從聶羌懷裏起身,聶羌看了眼突然空了的懷抱,面色不善地看向了門口。

“那什麽,胥飏你在嗎?”清輝尊者畏縮地敲了敲門,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進。”裏面傳出一聲沒有溫度的回應。

清輝尊者推開門,完全沒看出他家老祖不爽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又轉頭對胥飏道,“準備好了嗎?”

“去哪?”聶羌挑了挑眉。

清輝尊者簡單地講了講去臨仙宗的事,聶羌聞言也沒說什麽,有清輝尊者在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只是他突然覺得有些不爽,以前還能忍受,如今發現胥飏只要離開岚衍宗,陪在他身邊的人就不會是自己。

于是他開口,“想我陪你去嗎?”

胥飏沒看見清輝尊者驚恐的表情,驚喜道:“真的嗎?”

聶羌還沒開口,清輝尊者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老祖你千萬要三思啊,你的......總之,這點小事交給我們就足夠了。”

胥飏也反應過來了,聶羌既然不能出岚衍宗,那必定是有原因,若是出去必定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他連忙道:“不,不要你去,你就待在清栖殿等我回來,哪都不許去,聽到沒有?”

聶羌看着兇巴巴看着自己的胥飏,突然覺得不爽的心情好了許多,餘光瞥見備受震驚的清輝尊者,無奈道:“他老是管着我。”

清輝尊者:......您說這話倒是別笑着啊,突然就飽了是怎麽回事。

走出清栖殿,清輝尊者忍不住問胥飏,“我怎麽覺得老祖剛剛看我的表情很奇怪?”

胥飏意味深長地看了清輝尊者一眼,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找個道侶吧宗主。”然後背着手往前走了。

清輝尊者愣了愣,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喂,臭小子,你剛才拍誰肩呢?別以為要跟老祖結成道侶你輩分就上去了!”

“宗主您有本事最後一句話大點聲說。”

兩人的對話聲漸漸遠離了清栖殿,門口,聶羌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去,他擡手,掌心上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小人出現在上面,聶羌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想些什麽,手腕一轉,小人消失,他轉身走進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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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峒山,臨仙宗。

胥飏跟在清輝尊者後面,看着他一路輕輕擡手就破開了一個個陣法,還靈活熟練地避開了一隊隊巡視,他合理懷疑這個老頭沒少幹這種事。

臨仙宗宗內倒是井然有序,看不出被各個宗派排擠施壓的樣子。

逐漸走進了臨仙宗深處,清輝尊者對胥飏說:“一會兒我去他修煉室,你去他書房,有什麽事趕緊往我這兒跑,他每日這個時候都會去後山,我們得抓緊時間。”

胥飏疑惑,“您怎麽知道他每日都會......我懂了,有內鬼。”

清輝尊者一巴掌拍他頭上,“什麽內鬼,是卧薪嘗膽的我宗潛伏弟子,你會不會說話。”

胥飏表情一言難盡,那次他偷聽到的玉修源和玉千絕的對話裏,玉修源也是知道聶羌從不踏出岚衍宗一步,想必是岚衍宗內也有卧薪嘗膽的臨仙宗潛伏弟子。做宗主的心都髒......

兩人在玉修源的宗主殿前兵分兩路,胥飏好歹也是在臨仙宗待過的,也算是輕車熟路。

走進玉修源書房,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異樣,但按照杜小安所說以他多年讀話本的經驗,這樣的地方必定有密室,并且入口的機關肯定就在什麽書架啊,花瓶啊,或者牆上挂着的畫上面。

胥飏想着杜小安在他耳邊叭叭的這些話,半信半疑地轉動了書架上的一個花瓶。

“喀——”書架從中間慢慢分開,中間出現了一處狹小的掏空出來的空間,裏面只放着一本書和幾罐藥。

胥飏:......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一定得照着話本來修密室嗎......

他往裏看了看,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怎麽越看越覺得這幾瓶藥很眼熟呢?

心念一動,一個一模一樣的藥瓶出現在胥飏手上,這就是當初玉修源給他的,說的是專門為他定制,讓藥坊煉制,可以加快修煉進度的。

他可不覺得專門給自己用以修煉的丹藥會需要這樣秘密藏起來。

他又拿起了藥瓶下面的那本書,封面上印着《兩生轉雷法》幾個大字,胥飏翻開來看,嘴角的笑越來越冷。

他就知道玉修源不安好心,沒想到他竟然抱的這個想法。

他想了想,并沒有把東西帶走,而是放回了原位,又轉動花瓶把書架複原了。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個小心翼翼的腳步聲,胥飏警覺地躲到屏風後,他第一反應是玉修源回來了,但立刻就被否決了,來人的腳步刻意放輕,有些鬼鬼祟祟,肯定不會是玉修源。

門被打開了,一個人鑽了進來,小心掩上門,在屋內翻找了一陣,卻一無所獲,漸漸着急起來,“該死,到底在哪......”

胥飏聽出了這個聲音,他猶豫片刻,從屏風後走了出去,在徐賢尖叫出聲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師弟......你怎麽在這裏?”徐賢冷靜下來,表情很是複雜,對胥飏這個害臨仙宗變成現在這樣的人他有些不知該抱有什麽樣的心情。

“你來這裏幹什麽?”胥飏沒有回答,反問他。

徐賢臉色看上去很是憔悴,他聞言眼神閃了閃,卻又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他拉住胥飏的手,急切道:“師弟,求你了,幫幫我吧......”

胥飏皺了皺眉,這個師兄其實對他還挺不錯的,心地也不壞,“你慢慢說。”

......

聽完徐賢的話胥飏若有所思,良久,他想到什麽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好,我幫你。”

徐賢離開後,胥飏又檢查了一圈,沒有再找到其他的密室入口一類的地方,沒多久,門口傳來清輝尊者壓低的聲音。

“胥飏,找到了,我們走。”

胥飏走了出去,跟着清輝尊者很快離開了臨仙宗。

路上清輝尊者得意道:“這老家夥,肯定以為老祖用來聚靈的東西他也能用,搬回來就放在他的修煉室裏,诶對了你在書房有找到什麽嗎?”

胥飏聞言想起了自己看到了藥和書,又想起了徐賢說的那些話,眼神閃了閃,應了聲“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倆是不是親的太多了一點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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