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零度（十二）
果然如盛奕丞所說的一般，肖靈很快就讓人來請兩人去吃飯了，而且還是挺正式的邀請。
三人就約在一家酒店的包廂裏見面，這家酒店也是東藍旗下的産業，說話也比較安全，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盛奕丞和南宮皓不知道為什麽比約定好的時間要來得晚一些。
盛奕丞正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包廂，南宮皓自然也以同樣的速度走在他身旁。
見肖靈已經在這裏等候已久，南宮皓略帶歉意的看着肖靈：“抱歉，路上有些事，所以沒能準時趕過來。”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兩人超速得太過，終于被交警給抓到了而已。
然後兩位警官齊齊忘記了帶證件這麽回事，沒有證件，警察叔叔自然不會相信他們的鬼話的。
所以兩位警官就讓警察叔叔給教育了一頓。
而盛奕丞從來都沒有被這樣訓過，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位警察叔叔，只是他那看起來很是不知悔改的神色也成功的拉起了警察叔叔許久未見演講興趣，即便是南宮皓這樣的好學生形象也沒能讓他停下來。
直到趙思百這位救世主出現，把他們的證件給找了過來，兩位隊長才得以脫離虎口。
不過這件事就沒有必要讓別人知道了!
所幸肖靈只是對兩人笑了笑，将手中的菜單推到他們旁邊，并不是很介意他們的遲到……或者說她其實是介意的，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南宮皓：“肖老板，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過來找你是為了什麽的吧！”
他拉着盛奕丞在肖靈的對面坐下，也沒有要點菜的意思。
“知道!”肖靈禮貌性的對他笑了一下“你們想知道什麽？”
南宮皓也不是什麽不識相的人，他很懂得什麽叫做進退：“你放心，我們對東藍的交易信息不感興趣，只是想要查零度的信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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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明顯松了一口氣，将手裏的一份資料推了過來，雖說東藍在祁州也算是合法的存在，但是內部的那些資料還是不要被翻出來的好。
盛奕丞一聲不吭的接過資料，自顧自的翻看了起來。
“零度的來歷我其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一開始來到祁州的時候，就有意無意的想要聯系上我們。”肖靈拿起一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我想皓隊和二哥也都清楚，羽笙是整個祁州市最強的勢力。”
南宮皓和盛奕丞齊齊的點了點頭，羽笙的地盤不僅僅是存在于祁州市，它是國際上的一個大組織，只是南宮皓記得羽笙的主場似乎并不在這個國家。
羽笙之所以會在祁州市紮根，完全是因為盛奕丞在這裏生活的原因。
而一個聰明的派系，是怎麽也不可能會去招惹一個國際級的強大組織的，畢竟那不是誰都招惹得起的。
“有點眼色的人都知道，要想在祁州這個地方存活下去，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心裏得有一條線。”肖靈擡起自己的手在虛空中劃了一條平行線。
南宮皓聽罷，點了點頭，給一邊的盛奕丞的杯子裏添了一杯水：“你的意思是--他們越線了？”
肖靈笑了笑：“越不越線就該你們自己去查了。”
有些事到底還是不能經她的口說出來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總得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南宮皓自然也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的，也沒有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你繼續。”
“羽笙向來都是□□不能觸碰的規矩，不說新來的，就是我們在這裏混了這麽多年的大派系也不敢擅自去招惹他們!可是零度那邊的人才剛到祁州，就展現出了一副和羽笙深仇大恨的模樣。這本來就很不合常理，然後他們還有意無意的向我們遞出橄榄枝，大概意思是想讓我們一起反了羽笙……”說着，肖靈有意無意的看了盛奕丞一眼，有些邀功的意思“也許會有一些比較小而無知的幫派會傻傻的湊過去混這一趟黑水，但是像我們這有類比較有能力的派系，自然是懂得明哲保身的。”
畢竟羽笙在祁州市這麽多年的作為，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裏的，不會有誰那麽的沒眼力見，傻傻的去得罪羽笙。
想要在祁州生活下去，還是要頭腦清醒些才行。
南宮皓沉思片刻，還是出聲問道：“零度想要拿下東藍手下的港口，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肖靈皺了皺眉，說道：“肯定是要了解過一些的，零度……其實那個港口對東藍來說也不是什麽大産業，要出手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東藍旗下有不少大産業，也同樣有不少大的港口，南宮皓和盛奕丞去過的那個港口對東藍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有人願意收購，肖靈大方出手也不算什麽問題，只是買家是零度的人，這意義可就大不相同了。
羽笙的對頭，不是誰都敢去湊和的。
肖靈帶着些無奈看向盛奕丞：“想必二哥也是清楚的，零度已經正式的跟羽笙杠上了。”
盛奕丞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确實知道。
羽笙的事大多都不會經過他的手，他也不願意去管，但是有必要的時候，辜晟都會知會他一聲。
盛奕丞的記憶力還不錯，就算對羽笙的事不感興趣，也還是會記在腦子裏。
一般這樣的事辜晟向來都是自己解決的，不過這一次警方既然都已經介入進來了，他也只好将這些事給盛奕丞報告一聲。
“他們這個時候過來找我們談生意，分明就是想将我們往火堆裏推。”肖靈擺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語氣裏頗有幾分無奈“零度對東藍的那個港口還挺執着的，出價一次比一次高，東藍的一些元老都動心了，真是一群沒眼力見的老家夥!”
也難怪肖靈火大，她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東藍的老大，難免會有人不服。
這一次借零度想要收購東藍那港口的事，不少人都對她發難了。
只是天下哪有那麽好的事，這個零度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可惜那群人就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和給肖靈添堵，壓根就沒想過後果。
“我去查過了，零度似乎是想通過那個港口來從國外運進一些貨物，具體是什麽我也沒有辦法查到，但是感覺應該算是線外之物，我們也也不敢碰。”
肖靈無奈搖了搖頭，她以一人之力撐着東藍本就不容易，現在有這麽些人來給她添堵，心裏自然也是窩火的。
現在東藍已經有些內憂外患，她自然也希望警方那邊将那找麻煩的外界因素給除掉，自己好專心的處理內部事宜。
她也沒有在包廂裏呆多久，該說的說完後就準備起身離開了，心裏也有些故意讨好兩人的意思，臨走前讓兩人可以随意點了吃的，酒店會給他們免單。
南宮皓揮揮手，示意自己清楚了之後，肖靈就轉身離開了。
盛奕丞将原本手裏拿着的那份資料遞了過來，那是零度的收支資料。
南宮皓接過，認真的翻閱起來。
不過多久，他嘴邊帶起了一抹冷笑：“零度的支出金額這麽巨大，竟然還能這麽光鮮亮麗的好好經營，也确實是不容易啊。”
盛奕丞沒有說話，側過頭看着這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
南宮皓沒有得到回應，偏過頭看向盛奕丞，正好和他的視線對上，眼角緩緩的溢出些許笑意。
“怎麽？看到皓隊我這麽帥的臉，被帥呆了？”
盛奕丞：“……”
誰能告訴他，南宮皓是什麽時候學會了一項名叫“自戀”的技能的？
盛奕丞看着他的臉想了想，問道：“你上學那會應該有不少女孩子喜歡吧！為什麽不談戀愛？”
南宮皓輕輕的挑了挑眉，不輕不重的給予回擊：“你那會也同樣受女孩喜歡啊，為什麽你不談戀愛？”
兩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不由得笑了出來。
他們那時候經常混在一起，回家的路上是會經常受到一種名叫“女同學”的生物圍堵的!
反正不是喜歡盛奕丞的女生遞情書，就是愛着南宮皓的女生表白……
那時候的情景簡直不可想象。
“也沒有什麽為什麽，就是找不到适合的，沒意思就不談了。”南宮皓到底還是會認真的回答盛奕丞的問題的“後來工作了，忙都忙不過來，更別說談戀愛了。”
盛奕丞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得到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麽意義。
“你呢？我都說了，你不說我好像有點吃虧啊!”南宮皓微微眯着眼睛，笑得那叫人畜無害。
盛奕丞輕輕的攤了攤手：“我對她們不感興趣，而且他也不怎麽希望我和那些人太親密。”
南宮皓眼神一黯，又是他，這個人到底是誰？
閑話說過就算了，就算記到了心裏，也得在做完正事之後有空再聊，兩人又重新把心思放回了工作上。
南宮皓将手裏的資料合了起來：“你覺得零度的資金是哪來的？”
“反正不是通過合法渠道得來的。”盛奕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想了一下自己隊員說過的話“邢依夢和佟銘有去查過零度的帳戶，無海外轉賬記錄。”
意思是就算零度後面有一個極大的勢力，至少這個勢力在零度進駐祁州市這麽久，并沒有在資金上給他們支持過。
零度所有的消費都是從本地得到的，他們的手裏定是有一些衆人所沒有查到的交易，而且是見不得光的生意。
“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麽？”南宮皓支起下巴，思考了起來。
盛奕丞幹脆連思考都免了，坐在一邊玩弄着自己修長的手指。
十指收合間的動作很是引人注目，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的手指舞，耍起來極為酷炫有趣。
南宮皓也不清楚自己冥想了多久，反正盛奕丞是沒有玩累：“你說……大刀和秦冬屍體上發現的那些致幻元素，會不會跟零度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有關系？”
盛奕丞聽言，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他們販毒？”
南宮皓點了點頭，心裏暗道盛奕丞确實是聰明，一點就通。
“所以我們還得找禁毒那邊的人幫忙？”盛奕丞說着不由得皺起眉頭。
南宮皓眨了眨眼，盛奕丞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但是心裏其實是在不高興的。
也不知道禁毒組那邊的副組長程曉霞是怎麽招惹到盛奕丞的。
明明長得那麽可人，是個惹人喜歡的大姑娘，但是盛奕丞每次一見她就窩火。
因為程曉霞的原因，盛奕丞連同整個禁毒組一起讨厭，除非必要，否則他連禁毒組那層樓都不會涉足。
南宮皓朝他溫和一笑：“現在還不清楚，我們可以自己先查，畢竟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想而已，等真查出什麽來了再說吧。”
盛奕丞眨了眨眼，這個答案他喜歡。
南宮皓又沒忍住，伸出手去撥弄了一下他的眼睫毛：“回去讓他們查一下零度都跟什麽人接觸過，嘗試一下從這些方面入手。”
盛奕丞看着眼前的手指，故意眨了一下眼睛：“他們那些客人也很可疑。”
而且還很惡心，一想到那天在零度的事，盛奕丞就覺得惡寒。
南宮皓默不作聲的收回自己的手指，點了點頭。
他自然是知道盛奕丞心裏的想法的，不說盛奕丞，就是他自己也實在是無法忍受裏面的那些污煙瘴氣！
南宮皓緩聲說道：“零度很快就要重新開張了，但是這一次我們肯定是混不進去的。”
他們已經在零度那裏暴露了，想再一次在零度那裏打探情況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零度的人極有可能早就清楚他們的身份了，只是上一次大意了，沒有注意到兩人，這才讓他們鑽了個空子。
以後可就沒有這麽大的空子可以讓他們去鑽了。
“可以嘗試讓其他人去。”盛奕丞此時倒是想起了自己的隊員們。
南宮皓只是搖了搖頭：“他們不行的。”
以緝黑組那些人風風火火的性格，不說演戲，能夠在零度裏忍住不揍人就已經是皆大歡喜的了。
盛奕丞不由得磨了磨牙，又露出了那一副“要他們何用”的表情。
“嗤……”南宮皓笑着搖了搖頭“你對他們的要求也太高了點吧！他們是一線警察又不是卧底，更不是演員，這些對他們來說很難的。”
盛奕丞輕挑眉，他本人并不覺得很難。
不就是要做出一副讓他人相信的表情，說出迷惑他人的話而已麽，很簡單的。
南宮皓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他知道盛奕丞心裏在想些什麽的，他們兩人都跟隊裏那群人不一樣的！
盛奕丞不太懂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他能夠感知得到，卻不知道那是到底什麽意思。
所以就習慣性的用自己學到的各類情緒表演給其他人看，久了就像真的感情一樣，其實他自己依舊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只是覺得應該這樣而已。
而南宮皓卻是從小就在大人面前當一個乖乖的孩子，壓抑自己的天性，他知道那個不是自己，卻只能假裝那是自己。
後來長大了，卻又是一副溫和可親的紳士形象，所以人都覺得他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所謂的溫柔都只是表像，都是假的，他的心裏在面對他人的時候其實是冰冷的。
也許是同類之間的相互吸引，南宮皓和盛奕丞其實也有很相似的地方，所以南宮皓的那些溫柔只有在盛奕丞面前，才是最真實的。
總而言之，南宮皓和盛奕丞兩人，真的是天生的演員，只可惜兩人都當了警察……
南宮皓有意轉移盛奕丞的注意力，順手将一邊的菜單推了過去：“有什麽想吃的嗎？”
他們并不缺錢，不過有人請客也無所謂。
盛奕丞拿起那份菜單，有些嫌棄的翻了幾頁之後就放下來，轉過頭看向南宮皓。
“這些菜你都不喜歡吃嗎？”南宮皓有些疑惑的拿過那份菜單。
奇怪的是上面沒有什麽盛奕丞不喜歡的菜品，甚至還有還有他最喜歡的食物，為什麽要嫌棄呢？
盛奕丞偏過頭，認真的說道：“不喜歡。”
南宮皓眨了眨眼，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伸手将他從位置上拉了起來：“走吧，我們回家，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
盛奕丞的雙眼瞬間閃亮了起來，向外走的同時順便搭上了南宮皓的肩膀，以示友好。
看着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五只修長的手指似是按在鋼琴上一樣，上下彈了幾下。
南宮皓不由得笑了一下：“盛隊，我的肩膀不是鋼琴，彈不出聲音來的。”
盛奕丞想了一下，下手的力度更重了些，似乎是真的想彈出聲來。
南宮皓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像小孩子一樣!
“算了，你随意吧。”
他最終還是縱容着這人，随意他要做什麽，就當是享受一次免費的按摩，反正力度也剛好。
在南宮皓看不見的位置，盛奕丞微微睜開眼睛，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就是故意的。
作者：
再過兩天就要開學了，這篇文以後大概只能一個星期更一次了!!!
在這裏，妖妖先謝過願意看文的小可愛……
如果小可愛喜歡這篇文，願意等下去的話，妖妖先行謝過，并且還會繼續努力的!
要是不想等的，準備棄文了，妖妖也謝過願意看到這裏的小可愛，咱們江湖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