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罪痕(一)

此時正陽光明媚,輕輕的照拂在大地之上,照在那兩座華貴的別墅上。

而別墅裏,兩位長相驚絕世人的帥哥正坐在沙發上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場面異常的和諧且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南宮皓拿着電腦在寫結案報告,他忙得很,不僅要寫自己的還得幫盛奕丞也寫一份,而盛奕丞則是毫無愧疚之意的在另一邊畫畫,表示結案報告這玩意跟他沒關系。

盛奕丞其實有自己的畫室的,但是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呆在那裏,就将畫具給搬到客廳這裏來,和南宮皓呆在一起,這樣才更有趣。

黑子蹲在茶幾上,舉起一只爪子作舔爪子狀……它維持這樣的姿勢已經一個多小時,全身骨頭都感覺要僵硬掉,但是他不能動,也不敢動--誰能體會一只寄人籬下貓的無奈啊!

盛奕丞拿着畫筆神情認真,在他正對着的畫紙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貓蹲坐在上面。

沒錯,黑子正在給盛奕丞當模特,而且還是那種只有付出沒有回報,主人還會忘記添貓糧的免費勞工。

黑子眨了眨眼,含情脈脈的看着盛奕丞,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夠理解他現在無奈的處境,放它一馬。

可惜的是,盛奕丞感覺不到它的暗示,依舊身心投入自己的畫面裏,壓根就不搭理黑子內心的千萬遍哀嚎……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驚擾了各自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人或動物。

盛奕丞微微皺眉,轉過頭看向南宮皓,眼睛裏全都是不爽,顯然很不滿這個突然打擾到他的行為--想揍人了,将門外那人揍一頓吧,打擾他畫畫的人都要挨揍。

南宮皓不用想也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有些無奈,擡手揉了揉他的發頂,溫聲說道:“我去看看誰來了,你繼續。”

盛奕丞點了點頭,卻是苦了黑子,才剛轉移了一下注意力現在又想起來了自己在幹嘛,好想逃跑怎麽辦,它再也不要當模特了。

南宮皓拉開門,鄒岚站姿端正立在門口,他微微鄒: “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着突然被打開的門,鄒岚被驚了一下,她剛才被這周圍的景物給吸引住了,這個地段這環境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盛奕丞不過只是市局的一個隊長,怎麽會住在這裏……她就這樣想着,沒有注意突然打開的大門,有些被驚吓到了。

鄒岚擡頭,收起了打量“是易局讓我來找你們的,說是有新的案件需要你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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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易局,鄒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這裏不是盛隊家嗎?盛隊呢?皓隊你怎麽也在這裏?你們住在一起?”

“進來吧?盛隊在客廳裏。”南宮皓給鄒岚讓了一條道,順便解釋了一下“我家在對面,跟盛隊是鄰居,所以常來串門。”

鄒岚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擡腳往裏面走去。

客廳裏,盛奕丞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沉溺在畫畫中,鄒岚看着這樣的盛奕丞,終于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危險,他現在安安靜靜,什麽也沒有做過,難道是她自己的原因嗎?一直都在帶着有色眼鏡看他?

“鄒小姐?”南宮皓見她一直在盯着盛奕丞看,有些不悅。

“啊!對不起。”鄒岚也知道自己這樣盯着人看不對,趕緊将目光移到別處,恰好看到了坐在茶幾上的黑子“呀!好有靈氣的的黑貓,這是盛隊的貓嗎?”

或許是女孩的天性,一看到這種可愛的毛絨絨的動物便會被瞬間奪去注意力,她想着便想要伸手去摸摸它。

黑子看着那只靠近自己的魔爪,非常的想要躲開,可是它又不敢動,怕盛奕丞會生氣,可是鄒岚的手越來越近--啊!讨厭鬼的手要碰到它了……

黑子跟盛奕丞果真是一家人,它一見到這個人就想躲開,它沒原由的不喜歡這個人……

“別碰它!”盛奕丞突然出聲,擡起頭來。

鄒岚愕然,手定在半空中,這一瞬間盛奕丞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危險狀态,再一次進入鄒岚的危險人物黑名單,果然盛奕丞還是原來的那個盛奕丞。

盛奕丞面無表情,将手中的畫筆放下:“過來!”

黑子立刻活潑亂跳的從茶幾上跳到盛奕丞懷中--它終于可以脫離僵化狀态,也不用被可怕女人摸了。

盛奕丞擡手抱住了黑子,站起身邊往樓上走,完全無視了站在一邊正尴尬着的鄒岚。

“诶!盛隊。”鄒岚見他要走,連忙出聲喊住他“盛隊,我找你有事。”

可惜的是,盛奕丞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徑直向前走,直到鄒岚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進入二樓的房間裏。

南宮皓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任勞任怨的幫盛奕丞收拾好畫具。

“抱歉啊!”他對鄒岚笑了笑“盛隊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貓,他這貓也不太容易接受別人碰它。”

“喵~”話音剛落,一團黑色的影子突然沖到了他的懷裏,南宮皓順手将它抱住,放到地“餓了?”

鄒岚的眼角抽了抽,說好的不太容易接受別人碰它呢?

樓上的房間裏,盛奕丞坐在床尾的沙發上,手裏拿着遙控器,是他把黑子趕下去的,他不想讓南宮皓和鄒岚兩人單獨呆在一起。

黑子非常嗲的“喵嗚~”幾聲。

南宮皓拍了拍的背部:“廚房裏新添了貓糧,去吧。”

于是,黑子便興高采烈的踏着貓步往廚房的方向前進,也忘記了盛奕丞給它的任務,當然了!盛奕丞其實也沒有指望他有多靠譜。

南宮皓自顧自的把盛奕丞的東西一樣樣的收起來,這些東西都是新買的,還特貴!碰壞了可惜。

鄒岚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南宮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才分神出來應對她。

“請坐吧,不好意思,事有點多,照顧不到的地方請多擔待。”

鄒岚也不知道南宮皓這話是不是真心的,但是他确實是笑着跟她說的,她也只能笑着回答:“沒事,可以理解!皓隊和盛隊的感情可真好。”

南宮皓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盛隊在哪?我找你們真的有事。”鄒岚無奈,她注定是鬥不過這兩個人的了,每一次都這麽憋屈。

南宮皓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有什麽事你先告訴我也沒問題,我可以替你轉告盛隊。”

鄒岚微微皺眉,終究還是妥協了:“有一個案子需要緝黑組接手,易局讓我過來跟你們交接一下。”

南宮皓笑了:“鄒博士,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和盛隊還在休假呢!有案子你不應該找我們的吧。”

“我知道。”鄒岚點了點頭“但是這個案子跟伍夏有關系。”

“伍夏?”南宮皓微微蹙眉,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二樓的房門便打開了,盛奕丞神色淡定的從上面走下來。

“盛隊,你下來了!”鄒岚有些驚喜“正好我們可以一起聊聊。”

南宮皓則是有些無奈,盛奕丞肯定是通過二樓的監控看到了客廳這邊的情況了,聽到了有關“伍夏”的字眼,所以才下來的。

事實上,盛奕丞并不想應對鄒岚這個人,但是讓南宮皓和鄒岚兩人單獨呆在一起又會讓他很不爽,所以才會窩在二樓看監控的,只是沒想到鄒岚過來原來是真的有正事要聊,而且還是他一直想查的。

盛奕丞翹腿坐到沙發上,深邃的雙眼中透露着出一絲興趣來,手指扣了扣自己的發帶,看向鄒岚:“什麽案子,說來聽聽。”

繁榮昌盛的祁州其實也有很多偏僻的小巷子,這些巷子平時沒有什麽人會經過,但是有必要趕時間的時候卻可以從這裏尋找捷徑,除了有些幽深陰潮偏僻外,也沒有什麽危險。

邢依夢抱着資料匆匆的從這裏跑過,她今天遲到了,而且還正趕上自己值日的這一天,她堅持了那麽多天的好成績,還差一點就能拿到獎金了,絕對不能這個時候遲到……

“救命……救……救救我……”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幾聲微弱的呼救聲,邢副隊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警察的本能讓她瞬間忘了獎金這一回事。

“是我聽錯了嗎?”邢依夢站在原地,她皺起雙眉,低聲呢喃了一句。

“有人嗎……救救我……”

沒聽錯,真的有人在呼救,邢依夢松開了手上的資料和物品,任由它們掉落在地上,往聲源的方向跑去。

入眼是一片人工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造的了,這周圍的景色驚奇的還不錯……然而這麽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片湖中央有一個人正在撲騰着,這個人就是剛才呼救的那人。

來不及多想,邢依夢趕緊跳水去救人,那人見有人過來救自己,趕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要抓住邢依夢……虧得她水性較好,這才沒有兩個人一起溺死在湖裏。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邢依夢終于将那人拖到了岸上,兩個人一起坐在地上喘氣,那人除了嗆咳一會兒,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邢依夢側眼觀察一下自己救上來的那個人--這是一個長相端正清秀的青年人,感覺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就這衣着打扮來看,家境不一般。

這樣的人怎麽會在這裏溺水?剛才忙着救人來不及想這麽多,冷靜下來後卻發現到處都是疑點重重。

“這位小姐,謝謝你救了我,我剛才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那人自己也冷靜下來,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這麽鎮定,邢依夢悄無聲息的打量着他--這人不簡單啊。

她不着痕跡的回以一笑:“沒事,舉手之勞而且,不過,這裏這麽偏僻,你怎麽會來這裏?而且還掉到水裏去了?”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頭,很是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诶!一不小心迷路了就到這裏來了,本來是想找路出去的,卻一不小心繞進了這裏,還腳滑掉到了湖裏了……還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邢依夢點了點頭:“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你自己能不能行?”

“沒事,我家人很快就能找到我了,我自己可以,就不用麻煩你了。”

邢依夢再次問道:“确定不用我幫忙?”

那人繼續點頭:“小姐要是有急事的話就先走吧,走這邊路的人一般都是很趕時間的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不過如果方便的話留個聯系方式……”

“行了,你能夠自理就好,當然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歡迎找人民警察求助。”邢依夢看了他一眼,不等他把話說完便起身跑了。

那人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這時一陣涼風吹來,将那人冷得一個瑟縮,他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的水珠,轉身離去。

邢依夢回到原地,将自己扔在地上的資料給撿起來,檢查了一遍,除了手機膜磕裂了一條縫外什麽都沒有少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手表,心裏不由得哀嚎起來--完了!遲到了,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想着,她又想起了剛才那個害她丢了獎金的人,說實話她一點都不相信那個人的話。

那人明顯知道這裏是哪裏,而且這一段路并不繞,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迷路,而且那個人工湖周圍并沒有什麽潮濕的地方,他是怎麽腳滑掉進湖裏的,再說了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希望有人能幫助自己的,那個人卻出人意料的拒絕了她的伸手,拒絕向她求助,說明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并且還有了應對方式……然而,這些都跟邢依夢沒有太大的關系。

她是警察,但并不是什麽都要管的,只要那人不做什麽出格的事,她就沒有資格幹涉他的生活。

邢依夢開始散步式的向前走,反正都已經遲到了,早一點和晚一點也沒有區別了!難得她想要争一次獎金,結果還是泡湯了……她突然頓住,停下了自己無邊無際的哀嘆,猛的一回頭。

入眼是一條無邊無際的小巷,什麽也沒有!

邢依夢不由得皺起雙眉,她剛才明明感覺到了一道盯着她的目光,不懷好意的目光……

來不及多想,她抱在懷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是盛奕丞打來的電話。

接通電話後,南宮皓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到盛隊家裏來,有案子了。”

“收到!”

邢依夢把電話挂了之後,一臉無奈,又要改變方向了,生存好難啊!

而那條剛被她盯着的小巷那裏,有一個矮小的身影慢慢的踱步出來,盯着她離去的方向……

邢依夢趕到別墅的時候,緝黑組的其他幾人也正好趕到。

幾人在盛奕丞家門口撞見了,而佟銘和衛紫瓊明顯是一道來的,邢依夢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了兩圈,又默默的收了回來,什麽表示也沒有,擡手敲了敲門。

“你們來了。”

萬萬沒想到,開門的人竟然是鄒岚,幾人都驚呆了,重新确認一遍地址,确實是盛奕丞的家,鄒岚怎麽會在這裏。

緝黑組所有人都知道,盛奕丞讨厭鄒岚,他這種性格的人怎麽會允許這個人出入自己的家。

鄒岚假裝沒有看到他們的驚異之色,對他們笑了笑“先進來吧,我們進去再詳談。”

于是四人大腦一片空白的走了進去,八目相對、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樣一回事,直到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抱着黑子發呆的盛奕丞,衆人才獲得一點真實感。

盛奕丞擡頭瞟了一眼衆人,又繼續發呆去了,幾人對視了一眼,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南宮皓此時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份香味撲鼻的飯菜,衆人眼巴巴的看着這份飯菜越過自己的視線落到盛奕丞面前。

衛紫瓊嘟了嘟小嘴,可憐巴巴的看着南宮皓:“隊長,我也餓了!”

南宮皓朝她攤了攤手,往自己身後指了指:“只有一份,我也沒有辦法!想要的話廚房在那,自己去做。”

衛紫瓊眨巴着自己的大眼:“隊長,你好偏心啊!”

“他是怎麽偏心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趙思百心裏默默的說,然而盛奕丞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往他這邊看了一眼,吓得他趕緊收起自己的心思,說道:“突然把我們叫過來,到底有什麽事啊?隊長你們不是在放假嗎?怎麽又要工作了。”

“特殊情況,也沒辦法!”南宮皓攤了攤手,指了指坐在另一邊的鄒岚,表示自己也不想的。

盛奕丞則是開始專心用餐,也不知他有沒有把心思放到衆人的話題中來,黑子坐在一邊讨好他,惹得他高興了就能得到一塊美食獎勵。

鄒岚見南宮皓對自己點頭,便将自己手裏的資料發給衆人看。

“青少年失蹤案?”佟銘翻看着手裏的資料一臉茫然“這不是刑事案件嗎?為什麽給我們看?”

“對啊!”衛紫瓊同樣表示疑惑“這個是刑偵隊那邊的案件吧,我們這是要搶他們隊的飯碗嗎?緝黑組準備全員轉行了?”

佟銘回頭看着衛紫瓊,認真的說着:“你說,他們隊的人會不會來找我們緝黑組幹架啊?”

衛紫瓊點了點頭:“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行了,別貧了,先聽鄒博士把話說完再聊吧。”說着他伸手過去抓住了盛奕丞拿着筷子的手。

盛奕丞擡頭看着他,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南宮皓無奈,低聲說道:“你別再喂它了,好好吃飯行嗎?”

“我飽了,它還餓着。”盛奕丞還眨了眨眼,眼睛裏全是真心實意。

南宮皓眯了眯眼,一邊的黑子則是伸出爪子摸摸自己的肚皮,表示自己早已經被喂飽了吃不下了。

盛奕丞看了一眼背叛自己的慫貓,無奈:“我吃。”

南宮皓這才放開他。

鄒岚将手裏的資料攤到茶幾上,指着上面的幾個孩子:“

這幾個失蹤的青少年,家境基本相同,都是很富裕的家庭,家裏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

“綁架勒索案嗎?”佟銘問道。

鄒岚搖了搖頭:“這幾個孩子失蹤的時間各不相同,有些孩子失蹤的時間前後甚至甚至差了一個月,他們家人沒有接到任何勒索電話。”

衛紫瓊提出疑問:“會不會是他們接到電話了,但是因為害怕孩子出事,想破財消災,所以不敢聲張啊?”

這樣的案例不是沒有過,之前刑偵隊那邊查一件失蹤案件的時候就有過這樣的情況,家長想用錢将自己的孩子換回來,不信任警察,差點弄出更大的事端。

鄒岚只是對他們搖了搖頭。

趙思百将幾份資料看了一遍:“不是綁架的話?是複仇嗎?可是這麽多人,他們之間有特殊聯系?”

鄒岚還是搖頭。

衆人也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只好将目光放到鄒岚身上,等待着她的解答。

鄒岚:“這幾個人之間确實有聯系,那個聯系就是伍夏,他們的家裏人或多或少都曾經有跟伍夏有過聯系。”

聽到這裏,衆人也意識到事态重要性,不由自主的坐端正起來。

趙思百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問道:“是那個伍夏嗎?”

鄒岚點了點頭。

而至始至終都沒有發言過的邢依夢,此時正對着一照片在發呆,也不覺得衆人的話題有什麽不對。

衆人發現了她的異樣,都疑惑的看着她。

“邢副,你怎麽了?”佟銘伸手戳了她一下。

邢依夢終于回過神來,指着自己面前那張照片:“這個孩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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