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罪痕(八)
“有些什麽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梁旭明帶上些執着的聲音看着兩人,語氣裏似乎還有些祈求“讓我自己在那等着,心裏總有一點不是滋味,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至少讓我能夠心安一些也好!”
“抱歉,雖然我也知道你心裏很不好受,但是警方辦事……”程曉霞話還有說完,一旁的邢副隊長就拉了她一把,對她搖了搖頭,沒事讓她再說下去。
梁旭明身為梁氏的大總裁,身上的擔子定然是不小的,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梁旭天的事已經消弭了很一段時間了,公司裏的那些股東們給他施加的壓力只多不少。
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也還是擠出時間來,想要跟警察一起尋找梁旭天的下落,可見是真的上了心的。
他也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弟弟而已,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啊!想到這裏,邢依夢就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
思索過幾番後,邢依夢同程曉霞商量了一下,決定捎上一個梁旭明,只要不讓他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應該不成大礙。
梁旭明見兩人同意自己的加入,心中大喜,忙問:“能告訴我你們準備從哪查起嗎?”
“我們要找一個人的身份,你看一下有沒有見過這個人。”邢依夢想了一下,将法醫室能具屍體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雖然她覺得梁旭明并不認識照片上這人“我們懷疑這個人跟案子有關系。”
果然不出所料,梁旭明看了幾眼,對兩人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人。
“梁先生,你有沒有什麽渠道,可以找找這種沒有身份信息留存的人的?”程曉霞期望梁旭明能幫得上忙,只是病急亂投醫,随口一問而已。
不過梁旭明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邢依夢和程曉霞對找人身份這種業務并不熟,畢竟專業不對口,如果梁旭明說不定真的會有辦法。
她們看見梁旭明接過照片,沉默了一會兒,擡頭對兩人笑了一下:“這個--說不定我還真的能幫得上忙呢!”
兩位副隊瞬間一臉驚喜,眼睛瞪得圓圓的,亮晶晶的看着他。
梁旭明非常紳士的給兩位女士拉開了車門:“上車吧,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我認識一個人,嗯~他是祁州的地頭蛇,找人什麽的找他最方便了。”梁旭明一邊開車一邊對兩人說,目光往邢依夢手上的資料瞟了一眼,又默默的移開,專心于馬路上。
“祁州的地頭蛇?”程曉霞坐在後座,将腦袋探到前面來“我怎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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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毒蛇吧。”邢依夢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将她往後推了一把“給我坐好了。”
毒蛇也算是個人物,各種各樣的消息他都能查得到,據說只有你錢不夠,沒有他查不到的事。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言,但是毒蛇有自己特殊的消息渠道也是真的,也沒有聽說過他有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所以祁州的警察對他也沒有太多的防備,甚至還會去找他買消息的。
但是能聯系上毒蛇的人并沒有多少,他藏得很深,反正梁旭明車上的兩位副隊是沒那個能耐了,緝毒支隊的隊長跟毒蛇有合作,所以程曉霞對這名字有點印象,南宮皓和盛奕丞應該也能聯系得上,但是他們兩人向來習慣靠自己或者自己手裏的力量,估計從來沒有聯系過這人。
而梁旭明,只是說想幫個忙,然後就能帶出這麽一位大人物來,這人果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但是不管怎麽說,兩位隊長交給她倆的任務總算是能夠完成了,不至于落到一個沒有完成任務的悲催境地。
高誠因為姜嫦的原因,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全都推掉了,現在只呆在家裏當一個全職丈夫,好好的照顧姜嫦。
衛紫瓊這是第二次來高誠家了,第三次見到他的妻子姜嫦,與前幾次見到的姜嫦不同,現在的她沒有之前的憔粹和不安,整個人都好似脫胎換骨了一樣,氣色很好。
不用再因為丈夫不在身邊而擔驚受怕,舉手投足間透露着被呵護的影子,想氣色不好也是不可能的。
高誠讓姜嫦留在客廳裏陪着兩位警官,自己則是到廚房裏去忙活起來,端出三杯熱牛奶來。
衛紫瓊跟佟銘第一次在走訪的時候享受到熱牛奶的待遇,都有些不可思議。
“小嫦懷着身孕,需要多補充些營養,所以家裏備了很多牛奶,兩位警官也嘗一嘗,牛奶可比那些紅酒什麽的要好太多。”高誠笑着對兩人說,眉眼間帶上輕易能讓人發現的幸福與喜悅。
姜嫦聽到他這些話不自覺的臉紅了一下,頗有些害羞的意思,她最近總是能被高誠不經意間做的一些事感動到。
佟銘兩人點了點頭,目光往姜嫦身上流連了一會兒,見她将手搭在自己腹上輕撫着。
估計是月份還不太足,姜嫦并不太顯懷,只有仔細的觀察才能發現那不甚明顯的隆起。
“那可要恭喜你們倆了,我想你們的孩子一定聰明又可愛。”衛紫瓊笑着看着兩人,也真心的祝願他們能夠得到幸福。
“嗯,謝謝。”高誠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複而想起了兩人的身份“對了!我忘記問了,你們來找我是因為上次零度的事嗎?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
提起這個,姜嫦不由得想起了高誠失蹤的那段時間,心裏有些緊張起來,擡頭盯着高誠,生怕他再一次消失。
高誠感覺到了她緊張的視線,有些心疼的拉起她放在沙發上的手,無聲的安慰着她。
“不是的。”佟銘趕緊對兩人搖搖頭,想讓他們放下心來“我們是為了另一件事來的。”
高誠疑惑:“什麽事?”
佟銘和衛紫瓊将當年高誠父母的照片拿了出來,放到高誠面前。
高誠掃了一眼照片上的兩人,有些迷茫的問道:“怎麽了?”
“我們是想問一下當年關于你爸爸媽媽……”
佟銘很順口想問出來,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小衛同志掐了一把,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叫出聲來,只是很無辜的揉着自己手臂,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高先生,孕婦是不是要多休息啊?”衛紫瓊看着高誠,有些意有所指的問。
“啊~對。”高誠立刻就明白了衛紫瓊話裏的意思,轉過頭溫柔的看着姜嫦“小嫦,你先進房間裏去歇一會好不好,等一下我進去陪你。”
“我不累。”姜嫦搖了搖頭,不太想進屋裏,見警察又一次上門,她也在擔心着高誠,放不下心來“睡太多的覺對寶寶也不好,醫生說要多走動一下才好。”
“聽話!”高誠的目光不為所動,只是擡起手來捏了捏她的臉“先去休息一會兒,等一下我再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姜嫦本來還有一些堅持,但是看着高誠堅定的眼神,也知道他們是有正事要談的,最後還是妥協了,乖乖的起身回房間去。
“先把牛奶喝了,一會兒該涼了。”高誠将牛奶塞到她手裏,連哄帶騙讓她把牛奶喝完,才讓人回去。
高誠拿過兩人手裏有關當年那場車禍的檔案資料,反複的查看,最終嘆息了一聲。
“這件事過去了這麽多年,我都快忘記了。”高誠情緒有些低落下去,但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是發生了什麽了嗎?怎麽突然要翻出那麽多年前的事來了?”
兩人本來想安慰他一下,但是見他這樣的情況,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安慰的!
高誠父母離世時他還那麽小,那個時候失去雙親的痛苦才是真正的最難熬的時期,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什麽痛苦也該在歲月中慢慢的被磨平了,再次提起的時候,就只剩下一瞬間的憂傷,并不能在心裏泛起太大的漣漪。
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麽的脆弱,不管曾經有多麽的不舍與牽挂,總會在歲月中慢慢的消磨殆盡!
“我們懷疑當年的車禍有問題,所以想要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衛紫瓊将檔案拿了回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父母出事前的那段時間,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異常的地方?”高誠沉思了起來,時間過去了太久了,那些遙遠的記憶想想起來可沒有這麽的容易。
衛紫瓊嘗試着從其他的方式入手,想喚起高誠的記憶:“或者你可以想想,那段時間,你父母在做什麽,有沒有經常在家之類的情況?”
“這工作應該讓鄒岚來做才更合适的,畢竟她是專業的。”衛紫瓊心裏默默的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維持着她一向帶着親和力的笑容。
“他們……那個時候好像很忙,不經常在家。”高誠想了想,又自己陷入回憶裏去。
佟銘兩人不敢出聲打擾,生怕自己會打斷他的回憶。
“對了!”高誠倏的站了起來,把努力保持安靜的兩人吓了一跳。
佟銘和衛紫瓊疑惑的看着他,但是這人沒有給兩人一個解釋,急匆匆的跑到二樓上去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也跟着追上去。
高誠跑到自己的書房裏去,從書櫃來拖出一個保險箱,他知道佟銘和衛紫瓊在自己身後,也沒打算忌諱什麽,當着他們的面将保險箱打開。
兩位警官還沒有開始想象這保險箱裏藏着什麽就被塞了一大沓資料在手上。
“這是什麽?”佟銘抱緊手裏的東西,依舊還是一片茫然之态。
“我也想給你們提供更多的信息……但是那麽多年前的事,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就連他們的樣子我也記不清了。”高誠帶着歉意的看着兩人“這是他們留下來的遺物,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麽,或許對你們有用。”
“我們明白了。”衛紫瓊也沒有再執着“抱歉打擾你的生活,要是有什麽消息的話,我們會通知你的。”
“沒事,我能理解。”
“佟銘,我們走吧。”衛紫瓊拉着佟銘離開。
回到車上,衛紫瓊開始整理手上的資料,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沒用的東西很多,當然有用的信息也不少。
佟銘有些郁悶的發動引擎:“我總感覺什麽都沒有問出來,就這麽走了有些不甘心。”
“那你能怎麽着啊!”衛紫瓊有些漫不經心的回道,她的心思更多的放在手裏的資料上面了“畢竟那麽多年的事了,忘記了也很正常,你也沒辦法要求人家必須記住的不是,誰都不願意把愈合的傷疤重新掀開,而且……”
衛紫瓊沒有再說下去,停下手裏的動作沉思了起來,似乎正被什麽困惑着。
見她一直沒有再出聲,佟銘有些擔憂的看過去:“怎麽了?”
衛紫瓊只是搖了搖頭,看向窗外飛速向後跑的風景:“我只是覺得有一點怪怪的。”
“怪怪的?怎麽說?”
佟銘回憶了遍在高誠家裏發生過的所有事,并沒有覺察出有哪裏奇怪的地方,是他的觀察力還不夠嗎?
衛紫瓊:“我也說不清楚。”
就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有點捋不清思路。
“沒事,慢慢來,總會有結果的。”說着,佟銘又補充了一句“說不定只是你多想了呢,別太多慮了。”
“但願吧!”
盛奕丞和南宮皓在那片區域來回轉悠了好幾圈,最後還真是讓他們找到了個意外的線索--一個完整的腳印。
那個腳印在警戒線之外挺遠的地方,很隐蔽,估計痕檢組那邊應該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留下的,但是肯定不是那一群目擊者的。”南宮皓半蹲在腳印前,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
盛奕丞拿手比劃了一下這個腳印的大小,微微皺眉。
這個腳印太小了,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的腳印,而那群目擊者全都是二、三十歲大男人,不可能會留下這樣的腳印。
盛奕丞站了起來,再次審視一下四周的環境:“痕檢組那邊給的照片裏沒有這個。”
南宮皓也站了起來,笑着說:“對,得提醒一下他們組長,做事得更加的認真仔細一些才行。”
不過這個腳印離屍體實在是太遠了些,四周又是高樹枯葉之類的障礙物,也不怪痕檢組的人沒有發現這小小的腳印。
“你覺得這個腳印會是誰的?”
“那些失蹤的小孩中的一個。”
南宮皓略微朝他一挑眉:“這麽确定?”
他看着周圍的樹林,似乎看不到盡頭,這裏的環境确實很适合藏人和逃路。
“不确定。”
“……”皓隊表示自己無話可說“憑直覺來說,我想我們可能有些接近答案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人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往這深山老林裏跑,那些孩子很有可能被帶到這裏來了。”
“這裏跟鄰市很接近,從這裏離開沒有人會發現。”盛奕丞提醒了一句。
要是真的是那些孩子的話,不排除有人通過這片森林将他們轉移到別的市裏去了,人海茫茫,這才是更讓人頭疼的事。
“最關鍵的是,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他們綁架那些孩子到底是為了什麽!”南宮皓聲音微沉。
那些失蹤的孩子就像是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樣,了無音訊,什麽線索也沒有給人留下,最先失蹤的孩子也都已經丢了有一個多月了,他的家長卻依舊是什麽消息都沒有收到。
既不是為了勒索也不是為了報仇,那綁匪的意圖到底是為了什麽,和那個神秘的組織黎明又有什麽樣的關系。
一陣涼風掠過,南宮皓擡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傍晚了。
森林裏光線暗,他們都沒有發現已經這麽晚了,而且森林裏的溫度跟外面不太一樣,即便是夏天也還是有一點涼。
南宮皓看了一眼只穿了一件假兩件薄衛衣的盛奕丞,将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到他的身上。
盛奕丞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我不冷。”
南宮皓假咳了兩聲,權當沒有聽到他說話:“先回去吧!天黑了,也不知道這森林裏會有什麽危險,組裏那群人也該回來了,明天再讓人過來搜一遍這裏吧。”
他直覺這片森林還藏着一些他們所沒有了解到的秘密,他們必須解開這些謎團。
盛奕丞見他沒有要把外套收回去的意思,也不再堅持什麽,他确實覺得不冷,但是還留着南宮皓體溫的外套讓他感覺到心情舒暢。
兩人回到局裏的時候,不出所料的所有人都到齊了,而且還多了一個梁旭明。
非司法機關人員不應該參與有關案件的查詢,如果是特殊情況特殊人員還好,但是梁旭明只是一個商人,還是受害人的家屬,于情于理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兩位隊長有些疑惑的看着這位不速之客,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等待他們給自己一個解釋。
“盛隊,皓隊,我沒有插手你們案子的意思。”梁旭明沒有讓邢依夢兩人為難,自己向兩人解釋起來“我還是很擔心旭天,很希望自己能有幫得上忙的地方,你放心,我不會影響到你們的。”
南宮皓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存在,一直懸着一顆心的邢依夢也長籲了一口氣。
畢竟他們才剛靠梁旭明查到線索,轉人就要把人趕走的話也太無情了點。
“我可以讓你跟着,但是我們讨論案情的時候……你明白的。”南宮皓和顏悅色的看着梁旭明。
“我明白,案件細節我不方便知道。”梁旭明很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我去給你們買宵夜吧,吃飽了才更有動力,旭天還等着你們去救呢。”
南宮皓點了點頭,他就喜歡這麽識趣的人。
幾人目送梁旭明離開辦公室,不約而同的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我們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了。”邢依夢将一沓資料拿了出來,這是梁旭明花了大價錢在毒蛇那裏買來的“他叫許召,Y市人,三十五歲,曾經是Y市的農民工,後來拐賣兒童未遂入獄三年,沒有家人,出獄後就消失了。”
程曉霞一開始的偵察方向是對的,只是可惜許召是Y市監獄裏的,在祁州的監獄可沒有認識他的人。
消失了那麽久,許召再次出現的時候,以屍體的身份呈現在衆人面前。
曾經‘拐賣兒童’的罪犯,最後落得了這麽個下場,不知道那些失蹤的孩子跟他有沒有關系!
佟銘有些猶豫的開口:“你們說那些孩子……”
得知許召的身份,佟銘心裏浮起一股不安,那些失蹤的孩子不會讓他給賣了吧!想到這一點,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盛奕丞:“不會!”
聽到他這話,佟銘總算是沒那麽擔心,只是他的隊長,能不能給一個讓人心安的解釋來啊!不要只給答案好麽!!!
南宮皓倒是幫忙解釋了起來:“那些失蹤的孩子小到十二歲,大到十八歲,這個年紀絕不會是拐賣的好選擇。”
也對,這些孩子大多處于叛逆期,絕不可能乖乖的聽話,也有一定的自我保護能力,确實不會是拐賣的好選擇,但是別的可能性也說不準,比如販賣人體器官,但是他們現在最重要任務的是找到這些孩子,而不是去想那些最壞的結果。
“我們走訪了很多家庭,有一家人的情況比較特殊。”趙思百将林家的資料抽出來,攤在衆人面前。
這麽多失蹤的孩子,只有林禮是被人親眼所見被綁走的,但是小玲應該是受了很大的驚吓,鄒岚跟她聊了很久,她也還是想不起來抓走林禮的人長什麽樣了,不然就能讓她回局裏做個拼圖了,當然那個人也許就是許召也說不定。
南宮皓快速的跟衆人交換着彼此得到的線索。
盛奕丞沒有參與他們的讨論,有南宮皓就夠了,他需要知道的南宮皓會告訴他的。
他伸手拿過衛紫瓊方在一邊的資料,翻開浏覽了一遍,那些萦繞在腦海裏的疑惑似乎終于得到了些解答。
“南宮。”盛奕丞從那一沓資料抽出一份不被衛紫瓊注意的合同來,拍了一下南宮皓的肩膀,将手裏的資料遞了過去“你看,我找到答案了。”
南宮皓挑了挑眉接過了他手裏的文件,開始翻閱起來。
盛奕丞不管他在做什麽,伸手從邢依夢那邊找來死者的照片,拍了個照片後開始在自己的手機裏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