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決心分手
姜浩讨厭邱雨桐問這個問題,這段日子她總是問自己這個問題，她問的不煩，他回答的都已經鬧心了。
他瞥了邱雨桐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不煩啊？我已經回答你多少遍了？你要是不想結婚可以說！”他反倒是惡人先告起了狀。
邱雨桐心裏面難受得不是滋味,她怔怔地瞪着他,一時沒控制住情緒,眼淚慢慢地流出來，“我們到底能不能結婚？”
邱雨桐這一哭,姜浩有點慌了，他想伸手去拉她。
邱雨桐一閃,躲了過去。
姜浩知道這個問題他也躲不過去了，揮手趕走了一只從前面飛過的飛蟲,拖着長長地的嗓音：“能！”
“什麽時候？”邱雨桐用眼梢看他,嘴角挂着絕望的冷笑。
姜浩一下子就啞了,張張嘴又擠出了那一句：“等我們房子攢夠了首期款的吧。”
邱雨桐呵呵地笑出聲,她的笑聲冷的蒼涼，讓姜浩心裏一陣陣發麻。
他慌張地看着她：“雨桐……”
邱雨桐斜了一眼姜浩,一字一頓地說：“那房子的首付,我想這輩子你也不會攢夠吧？”
姜浩心虛，心裏猜想着是不是邱雨桐已經知道什麽了？他故作鎮定的假裝生氣說：“你又發什麽神經，我不是早就說過，我不想讓你嫁的那麽倉促,等我……”
“夠了！”
邱雨桐打斷了姜浩要說的話,再說下去更讓她覺得惡心，她從牙縫裏擠出，“你別以為你做那些事我不知道，結婚你早就不想了吧！”
“我做什麽了？”
邱雨桐一點不留情面的拷問,讓姜浩的心跳得厲害，聲音也輕微的發顫，可還是擺出無辜裝到打死也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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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雨桐看姜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裏冷得發抖。
知道姜浩有了外遇開始，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扇姜浩個耳光。
可是罵他一頓，揍他一頓又能怎麽樣呢？他的心會像小孩子一樣被大人揍了一頓就乖乖地妥協聽話了嗎？
邱雨桐忍着淚水說：“你和韓婷婷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別聽別人胡說，我和她就是同事！”姜浩以為邱雨桐又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就還在想為自己狡辯。
邱雨桐淚幾乎是沖出來，隔着朦胧的淚花，好不容易止住了澎湃的悲傷，眼睛望向遠方說：“我今天看見你們去了景榮酒店九樓。”
姜浩一下子怔住了，他意想不到邱雨桐會跟蹤到他們。
他慌了，沒想過邱雨桐會這麽快就知道了，他迷戀韓婷婷，也的确對和邱雨桐之間的感情失去了信心。
可是他還是想虛僞的僞裝，無情無義的那個人，不可能是自己先去做。他拉住邱雨桐的衣袖，裝模裝樣地拖長了聲音哀求：“雨桐，我是一時糊塗！”
姜浩一哀求，邱雨桐小心藏起的悲憤和屈辱感，全被勾了出來，由開始的默默落淚轉變成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像滔滔的洪水，一股腦的全部湧了出來。眼淚鼻涕混到了一起，哭得肝腸寸斷。
姜浩沒有吭聲，他低着頭。抓着邱雨桐的手腕，等待着她的判決。
她不期望邱雨桐會原諒他，對失去她，他現在早已經沒有以前的恐懼。
他甚至覺得和邱雨桐在一起的這幾年，他過得很憋屈，要忍受她媽的一些難聽的話，要過拮據的日子攢錢買房子，還要時刻忍受着她随時爆發的小脾氣。
曾經他覺得邱雨桐是最适合的自己的人，可是現在他覺得和她一點也不合适。
她不能給自己帶來浪漫刺激，和邱雨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如白開水一樣平淡無味，他一點也不快樂。
想到這樣的日子看到了結束的苗頭，姜浩還有一點喜悅。
邱雨桐哭夠了，待眼中的淚散去一些後，邱雨桐冷冰冰的看着姜浩問：“你準備怎麽辦？”
姜浩低着頭，頓了頓說：“是我錯了，什麽樣的結果我都接受，你來決定吧！”
邱雨桐嘆口氣，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你們之間還有愛情嗎？”
姜浩嗓子發幹，擡頭看了邱雨桐一眼又低下頭去：“這麽多年來，我們更像是親人一樣相依為命。”
邱雨桐淚意盈胸，答案已經如此明了。
曾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姜浩對她的深情，依戀。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他毫無留戀地轉身投進了別人的懷抱，而她卻依舊守在原地，盼望着他還能回心轉意。今天這一刻，邱雨桐才明白，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邱雨桐從牙縫裏擠出，“既然這樣，我們就別再勉強彼此了，分開吧！”
姜浩沒有馬上回答，他呆滞了一會，點了點頭，同意了。
邱雨桐的眼淚差一點又一次沖出了眼眶，這一次她不想再哭了，她咬緊牙關生生地把淚憋了回去。她挺直了脊背，轉身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衣服。
姜浩愧疚地跟在了邱雨桐的身後，拉住她的手：“你別收拾了，明天我搬出去!”
邱雨桐甩開了，她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間房子她和姜浩整整住了三年，曾經的點點滴滴溫暖的讓她心醉，如今一切都成了諷刺。
一個人在這裏一刻也呆不下去，打包好東西，她轉過身，表情冷酷堅決，路過姜浩的身邊時，她回頭看了看姜浩。
他的眼睛裏有愧疚但卻沒有挽留他的祈求，邱雨桐又想哭，想給自己留下點自尊，她加快腳步想快點離開。
可身子卻一點力氣沒有，腳軟綿綿地踩在地上，眼前的世界好像在颠倒慢慢變黑，她的身子一點點的向下劃去。
在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刻，她的腦海又一次出現了姜浩的臉龐。
上大學的時候，邱雨桐和姜浩每個周末的下午都會到學校附近的公園去坐坐，公園裏經常有鍛煉的老人。
老頭拉着老太太手，他們走得很慢，卻很踏實。邱雨桐看着他們，特別的羨慕。那時她經常會把頭靠在姜浩的肩膀問：“如果有一天，我們吵架了，你會不會離開我？”
“當然不會了，我們永遠都不分開，等到老了，我們就和他們一樣，我拉着你的手來公園一起鍛煉身體……”
邱雨桐知道，當初承諾着要陪她到老的男人，遠去了。
邱雨桐突然昏倒，姜浩慌得不知怎麽辦才好。顫抖着打了120把她送到醫院，巧的是那天的當值醫生是張博。
張博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邱雨桐，緊閉着眼睛，臉憔悴的像是一張白紙，他眼梢斜了慌張的姜浩一眼，“雨桐她怎麽了？”
“我不知道!”姜浩額頭上都是汗珠，緊張地解釋，“突然間就暈倒了，以前從來沒有過！”
張博上下打量姜浩，他替邱雨桐不值，有些話憋在心裏也難受，“你要對女朋友多關心，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責任！”
姜浩愣了一下，聽得出張博話裏有話，心裏一驚，難道他也知道了，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他讪讪地笑着，“我知道，我以後會多關心她的。”
“那就好，我進去看看！”
張博走進了急救室，留下姜浩一個人。
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凝固了一般，苦澀難熬。
姜浩踮起腳窺看急症室露出的一點點裏面的情況。可裏面不止邱雨桐一個，好多醫生圍繞着好多張床，姜浩什麽也看不清。
大冬天從頭到腳不自覺的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特別的緊張，內心的狂跳的聲音告訴他，他還是在乎邱雨桐的。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博推開了大門，重重的撞在了附在大門邊姜浩的頭。
顧不上疼痛，姜浩拉住張博的衣袖，聲音有些顫抖地詢問：“雨桐她怎麽了？”
“沒什麽大問題，有些貧血，血壓不太穩定。”
“那太好了！”姜浩長長地籲了口氣，一直提着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了。
“不過……”張博又附加了一句，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
“不過什麽？”姜浩又一次緊張起來。
“她懷孕了，已經六周了。”
“什麽？!”
姜浩眨眨眼，再眨眨眼，過了好久回不過來神，他只是呆呆的望着張博，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姜浩暈了一會兒，真正理解接受了這個消息，不知是該喜悅還是憂愁，他們剛剛要分手，這個孩子就不期而至，是老天不願意讓他和邱雨桐分開，才突然給了他們一個斷不掉的牽絆嗎？
他就要當爸爸了，可臉上卻沒有了該有的笑容。
姜浩坐在病床前，握着邱雨桐的手，凝望着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他把手輕輕放在邱雨桐的腹部，平坦的與原來一樣，這裏卻有着和他血脈相連的小東西。
姜浩仿佛能感覺得到寶寶的心跳聲。時光仿佛又一次把他帶回到他小的時候，他媽趙秀雲一個人帶着他和姐姐，沒有爸爸的滋味是多麽的難捱，看着別人家的小孩子都有爸爸疼愛着，姜浩就哭着找趙秀雲要爸爸。
每當這個時候，趙秀雲就一句話也不說，就是抱着他哭，眼淚像是流淌的小溪一樣，連綿不絕地落。
長大的一些，姜浩懂事了，就再也不纏着趙秀雲要爸爸了，可是從小到現在他心裏一直遺憾，遺憾自己的童年到現在，他的爸爸一直沒能參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