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亡？

沒有辦法預測，沒有辦法看透，這對五條悟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令他本來有些疲憊的神經又興奮起來。

好快！躲過伏黑甚爾的一次攻擊，瞳孔因警覺而微微縮起，五條悟意識到，不可以讓這個人接觸到自己。

無下限的術式運轉起來，大腦仿佛被烈焰灼傷，火辣辣地疼，六眼360度的捕捉周圍的動靜，竭力地尋找伏黑甚爾的蹤跡。

沒有，找不到，完全沒有痕跡。

把防守交給無下限術式，将所有精力集中到尋找上，密密麻麻的細小的咒力團從某個地方湧出。

是最弱最常見的咒靈，蠅頭。

是養在那個奇怪咒靈的體內的嗎？用這些蠅頭來擾亂視線？這下子更難找到那家夥的位置了啊，怎麽辦？再用一次［蒼］？不對！

大腦在叫嚣着危險，寒意倏地爬上脊骨。

“噗嗤！”從後面逼近，伏黑甚爾手持形狀奇怪的咒具，無視無下限的阻擋，擡手刺穿了五條悟的喉嚨。

“再見了，六眼。”漫不經心的語氣中略帶嘲諷，“從把防守完全交給術式起，你就輸了，特級咒具［天逆鉾］，效果是強行停下運行中的術式。”

一邊說着，伏黑甚爾沒有給五條悟再掙紮的機會，手下用力，抽出［天逆鉾］，另一只手上的咒具也刺向五條悟。

“咳！”氣管被切斷，無法呼吸，血液流失，大腦缺氧，五條悟的意識開始模糊。

最後一擊，伏黑甚爾将手中的小刀型咒具刺進五條悟的太陽穴。

好疼啊……要死了嗎？怎麽可以這麽狼狽地死去，我可是最強啊……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五條悟的指尖感到了一抹冰冷。

是雨宮眠走前留下的一節鎖鏈。

這樣應該就不會死了，只要及時用鎖鏈封印固定住傷勢，就算悟沒能再見領悟反轉術式，至少可以堅持到硝子的到來。已經走到了薨星宮的主殿，雨宮眠思忖片刻，接下來就是傑了吧。

“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吧，我們就在這裏等一下悟。”再往裏走就是面見天元大人的位置了，他們并不打算同行，自然也沒必要再深入。

“好……”一個字還未說完便被一聲槍響打斷。

槍響的一瞬間，似乎還有銀光閃過。

就在夏油傑的面前，雨宮眠突然倒下，鮮血在他身下蔓延，紅得刺眼。

沒有傷到要害，夏油傑第一時間判斷雨宮眠的傷勢，多虧雨宮眠的反應夠快，鎖鏈在很遠的位置就打偏了子彈，本來瞄準太陽穴的子彈只打中了腹部。

“眠！”

“咳咳！我沒事。”雨宮眠也沒想到對方還會有槍。

“嗯？”從甬道走出的伏黑甚爾發現了不對，“你們把星漿體調包了？”

這個變故伏黑甚爾是沒有預料到的，本來這個任務就只指派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那個臨時加入的據說是高專吉祥物的二級咒術師伏黑甚爾根本沒在意，所以哪怕中途少了一個人，伏黑甚爾也沒多想。

結果沒想到是僞裝成了星漿體。

算了，反正主要目标也已經完成了，回家吧。

“你，為什麽在這！”夏油傑不敢置信，伏黑甚爾可以進來這裏，那麽就意味着負責阻攔的五條悟輸了，甚至可能已經……死亡！

可是這怎麽可能！

“哈？”伏黑甚爾挑眉，“為什麽……哦，原來如此，你是想問五條悟啊，那個小鬼，被我殺了。”

“是嗎……”夏油傑面無表情，虹龍從手心鑽出，“你，去死吧！”

不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還只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哪怕是全盛狀态對上身經百戰、針對術師的術師殺手都讨不到好，更何況是被消耗了兩天的現在。

哪怕夏油傑在危機時刻想到了通過［咒靈操術］來搶奪伏黑甚爾的咒靈，最終也因為咒靈對伏黑甚爾的忠誠而失敗。

被打斷了四肢的夏油傑無法再戰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殺死五條悟，打傷雨宮眠的兇手離開。

任務無法完成，但是成功殺掉了五條悟，伏黑甚爾懶得再多糾纏，施施然地準備離開。

“喂，別走啊。”少年溫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嗯？伏黑甚爾回頭，是那個吉祥物。

眠？不希望雨宮眠也被伏黑甚爾重傷，夏油傑想要讓他冷靜下來，不要不理智地再去挑釁他。可惡！夏油傑非常不甘，是我還不夠強！

“真是的，不要讓我流血呀～”像是對情人親密的耳語，雨宮眠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上揚的語調像是在撒嬌，“我，很生氣呀，非常非常生氣。”

進食的本能在翻騰，暴虐的情緒無法抑制，理智在退散。計劃失誤的懊惱、煩躁、憤怒彙聚在一起，呼嘯着要噴湧出來。

用于僞裝的假發在倒下時脫落，美瞳被胡亂地揉掉，少年精致的半邊臉上粘滿溫熱的鮮血，一金一紅的異瞳中沉着厚重的淤泥。

不對。

夏油傑意識到了雨宮眠的狀态有問題。

那個……不是雨宮眠。

那是特級咒靈［德古拉］！

“锵！”銀白的鎖鏈突兀出現，封鎖了所有的出口。

更多的鎖鏈出現了，它們像蛇群一般湧動着，嘩啦啦地向伏黑甚爾襲去。

伏黑甚爾高高跳起，躲過攻擊。

鎖鏈狠狠地紮進地面，停頓了兩秒，又從地面彈起，再次攻向伏黑甚爾。

視界中是一片猩紅，粘稠的血液彙聚在腳底，蠕動着攀上身軀，耳朵裏充斥着意義不明的呓語……此時的雨宮眠近乎是無意識地在破壞。

太失策了。像是精神分裂一樣，雨宮眠冷眼旁觀自己的瘋狂。

為什麽會失誤？他開始反思自己。仔細想想，自己這次的計劃是不是太粗淺了？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按照原本的設想，他可以通過黑井美裏被綁/架的事件來讓兩位與普通人脫節的最強認識的普通人的作用，順着伏黑甚爾的計劃來逼迫五條悟領悟反轉術式。

安排給夏油傑的鍛煉本來就不該是伏黑甚爾的。

五條悟應該在負傷戰鬥中陷入困境，然後領悟反轉術式打敗伏黑甚爾。這才是雨宮眠的計劃。

等等……我什麽時候這麽信任五條悟了？雨宮眠迷茫，我為什麽會這麽相信他能贏？

不行，要快點停下。

雨宮眠拉回自己快要跑偏的思維。

“喂，吉祥物，你就這麽點本事？”伏黑甚爾開口嘲諷。

……

鎖鏈的動作停滞了。

一身血的少年擡頭，金色的那只眸子像是冷硬的金屬。

“你，在說什麽？”少年的聲音嘶啞，有一種詭異的短短續續的感覺。

果然，這個人還是去死吧。

雨宮眠冷漠的想。

反正都這樣了，之後趁着五條悟還沒醒去啃一口不過分吧？只用半血族的狀态可弄不死這個家夥，必須得轉化成血族。

緩緩抽出藏在jk裙子下的短協差，雨宮眠突然展顏一笑，下一刻，毫不猶疑地反手将協差刺進左胸膛。

那是，心髒的位置。

……

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