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料到有人,可楠瞬間吓掉三魂七魄,張嘴便要喊,對方大手一伸,閃電般将她拉到了桌子底下,鎖在懷中,捂住了她的嘴。

“安靜。”男人低頭靠在她耳邊,悄聲說:“你不想被人發現你在偷書吧?小吉普賽。”

被迫壓在那男人胸膛上的可楠僵住,不用擡頭也知道對方是誰。

說真的,雖然她并不是真的在偷書,可她還真怕被人發現,所以她抱緊着書,很識相的安靜待着。

嬌笑聲再度傳來,越來越近。

下一秒,她感覺有人坐到了上頭的桌子。

不會吧?

她驚慌的瞪大了眼,猛地擡頭看向上方,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可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沒多久那結實的古董大桌晃動了起來,男歡女愛的聲音在下一瞬間響起,女人嬌嫩的呻吟,男人沉重的粗喘,身體沖撞的淫靡水聲,盡皆清楚不已,如在耳邊。

她在瞬間羞紅了臉,只覺全身燥熱。

那兩人好像一邊辦事還一邊說着什麽話,她全沒敢仔細聽,只用盡全力讓自己腦袋放空。

糟的是,因為那男人緊緊将她鉗抓着,她的臉幾乎是被半壓在他胸膛上,她能清楚嗅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感覺到他左手緊緊鉔着她的腰,将她抓在身前,兩只長腿更是如鐵栅欄一樣擋在她身旁。

古董書桌下的空間如果給她一個人待,那還算大,可若要擠兩個人,那還實在是擁擠到不行,以至于她與他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空隙。

那讓她能察覺到他身上的所有動靜。

體溫、味道、心跳、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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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一次吸氣、吐氣,她都知道,因為他的胸膛緊抵着她起伏,他的腦袋就擱在她耳畔,他帶着威士忌氣味的灼熱吐息輕騷着她敏感的耳與頰。

男人的體熱包圍着她,那很吓人,她長大後就麽這樣被人緊抱着抱這麽久過,即便是老媽也沒有。

她的心跳飛快,快得像是要躍出喉頭,她知道他一定曉得,她就能感覺到他穩定的心跳。

腦海中開始浮現男女纏綿的畫面,不是桌上的那兩個,是他與她。

他将臉埋進她頸窩,貪婪的深深吸了口氣,大手探進了她的衣衫裏,覆住了她是酥胸。

她輕抽了口氣,瑟縮顫抖。

這不是真的,他沒真的這樣做,她知道,但無法控制腦海裏失控的畫面。

他伸手擡起她下巴讓她側過頭,低頭親吻她,吮吻她的唇舌。

讓可楠驚慌的是,她一點也不讨厭那樣,她的身體因為那影像發熱發燙、軟綿無力,她甚至順從的仰起頭迎合他的嘴。

然後不知怎地,他将她轉過身來,壓到了地毯上,把腿間那堅挺的欲望擠進她雙腿中,隔着長裙磨蹭着;熱燙的唇舌在她耳畔,在她頸上游移舔吻,他的唇貼着她急促的脈動呻吟着,灼熱的體溫熨燙着她,心跳大力的撞擊着她的胸口。

那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渾身發燙、驚慌失措的想着,有一半的意識依然知道那沒發生,他依然維持着原來的姿勢鉗抱着她,沒有對她上下其手,沒有将她壓到地毯上,可另一半的意識卻清楚看見感覺到他熱情的親吻着她、愛撫着她。

她完全不敢動,大氣不敢亂喘一下,幾乎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男人與女人淫亂的呻吟在一旁嗯啊不停,那對這一切一點幫助都沒有。

說真的,她需要更多的氧氣,沒有充滿他氣味的新鮮空氣。

當然如果可以和他徹底分開,那會更好。

她擡眼看他,伸手扣着他在她嘴邊的手,輕扯着。

他垂眼,挑眉。

她翻了個白眼,又扯一下。

這一回,他像是終于了解,松開了手,但他沒有挪開,只将手擱到了她肩上。

好吧,要他挪開實在太為難,這裏的空間真的沒什麽地方讓他放手了。

可楠悄悄喘了兩口氣,可那沒什麽幫助,她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有他的味道,那種帶着汗水、肥皂、威士忌的味道。

頭頂上的桌子依然震得像五級地震,身旁男人的心跳卻比什麽都還要大聲,這也許和她的腦袋依然還貼在他胸口有關。

這一點,教她不安的以手撐着地毯,試圖支撐自己,讓兩人之間隔出一點距離,但她試了幾次都找不到舒适的姿勢,只換來更多色情的幻想,擠壓、摩擦、汗水——

男人與女人呻吟低喘着,她都搞不清楚是桌上的那一對的聲音,還是她腦袋中冒出來的。

他在她耳邊低斥。

“小白兔,別再動了。”

這一回,她真覺得自己像一只被獵人抓住兔耳朵的白兔了。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警告,但讓她害怕的卻是其中鮮明的情欲。

她止不住渾身的輕顫,因為自己對他無法控制的反應,也因為腦海中羞人的幻想,更因為她察覺到某種熱燙的硬物頂着她的臀側。

說實話,幻想是一回事,可真的要和這陌生猛男發生肉體關系,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啊!

她幾乎就要奮力掙開他落荒而逃,可下一瞬,他卻輕撫着她的肩頭,悄悄開了口。

“這老家夥也撐太久,你覺得他是吃了威而鋼嗎?”

她楞 了一下。

“有嗎?”

她聳了下肩頭。

“猜一猜?”

她再次聳了下肩頭。

“我覺得他有。”

可楠擡眼看去,幾乎能夠看見他唇邊譏诮的笑。

“否則他哪能應付這如狼似虎的女人。”

這評論,讓她差點笑了出來,她咬住了唇瓣,卻忍不住擡頭朝上看去,當然她什麽也看不到,這古董桌一來不是透明的,二來桌前還有隔板擋着,她只能聽得到那女人雞貓子鬼叫的喊着。

“好奇心會殺死貓的,小吉普賽。”

這一回,她還真聽到他那幾不可聞的嗤笑聲。

可楠臉微紅,一時沖動,故意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他沒有閃,沒有動,連抽動一下肌肉都沒有,只是張嘴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那吓得她花容失色,有效的讓她噤若寒蟬,再次木頭人化。

“聰明的決定。”

他悄聲讪笑着,熱氣拂過她的耳垂,他的唇瓣像是在說話間刷過了她。

可楠滿臉通紅,又氣又惱,偏偏壓根不敢再亂動,幸好就在這時,上頭那一對終于完事了。

他不再開口,一聲也不吭,她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跳得超級無敵快,和他胸中規律的節奏完全不搭調。

那對顯然是在偷情的男女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打情罵俏,然後像是在經過了一整夜之後,他們終于穿好衣服離開了。

可楠喘了口氣,在圖書室的門合上的那一秒,迅速從他身前爬開,遠離他危險的身體和灼人的體溫。

他沒有阻止她,事實上他也在瞬間松開了手。

她飛快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那家夥卻和緊張的她不同,他不慌不忙的從那桌子底下爬站起身,身上還是那套應該很規矩,卻被他穿得很随便又性感得要命的服裝。

她滿臉通紅的瞪着眼前這在月光下,姿态輕松,帥到不可思議的男人,腦海裏卻半句話也擠不出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質問。

“你在桌子底下做什麽?”

“你在桌子底下做什麽,我就在做什麽。”他冷淡的說。

因為他那讨人厭的表情,讓她忍不住開口又道:“我進來是為了看書,你進來是為了什麽?”如果他是做什麽正大光明的事,需要躲到桌子底下嗎?

他用鼻孔輕嗤一聲,舉起手:“我只是來找下午我不小心留在這裏的手機,它掉桌底下了。”

“那你幹嘛不出聲?”她楞了一下,問。

男人沒好氣瞥她一眼,“我不想再聽某人裝神弄鬼的長篇大論。”

可楠一僵,只覺萬分尴尬。

這家夥竟然因為讨厭她,寧願躲在桌底下,也不想出來敷衍她一下?她也不過就是說他敏感脆弱——

好吧,她承認或許她不該在那麽多人面前這樣說一個大男人。

就在這時,那男人垂落視線,盯着她手中依然拿着的那本古本精裝書。

可楠見狀,有些心虛的忙上前把手中的書放回去,辯解道:“我不是偷書賊。”

他挑眉。

“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她惱火的看着他說:“才會誤闖這間圖書室。”

“我不知道吉普賽人也會迷路。”他挑起眉,嘲諷的道:“你不是靠着水晶球就能無所不知嗎?”

“我剛剛說過了,我沒有随身攜帶水晶球的習慣,我也不是吉普賽人,我只是前幾代祖先中,湊巧有一位娶了吉普賽人;況且我相信即便是真的吉普賽人,也不會無所不知。”

她冷靜的看着他,耐着性子到:“先生,如果我曾經得罪了你,我很抱歉,不管你相不相信,剛剛在樓下,我并不是故意揭你隐私,我只是把看到、感覺到的東西說出來而已。”

他一扯嘴角,諷笑道:“小吉普賽,你省省吧,我不相信算命這一套,這裏沒有其他人,你不需要浪費力氣試圖說服我。”

“你知道嗎?我不蠢。”她看着他說:“我從來不曾打算試圖說服誰。”

“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麽?”他譏諷的說。

天啊,她怎麽會對這樣小心眼的男人有欲望?

世界上那麽多男人,她哪個不想要,為什麽偏偏對他有反應啊?

真是的,這家夥在桌子底下時還有趣一點,謝天謝地她方才沒有因為一時色迷心竅對他投懷送抱,否則他一點會趁機羞辱她到死。

可楠翻了個白眼,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算了,你說的對,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好了。”

說着,她轉身打開門走出圖書室,朝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可楠原以為這樣就能收場,誰知道那家夥竟然邁開腳步跟了上來。

“但你并不是什麽都沒說過。”

老天,這家夥怎麽沒完沒了?

這下子,她真的惱了:“所以,你現在是希望怎樣?要我把曾經說過的話收回來?你要知道,中國人有句話說,覆水難收,意思就是——”

她話未完,卻聽他接口以中文道。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難以回收。”

她楞了一下,轉頭看他。

男人繼續往前走,只淡淡道:“我沒要你把話收回。”

“是嗎?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麽?”她皮笑肉不笑的把他剛剛的話還給他。

“我只是好奇,你憑什麽認為你能幫人算命?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沒有人,任何人,能決定別人的一生。”

“我不是算命,我也沒有想決定誰的一生,我只是把看到的說出來。”她嘆了口氣,和他一起走上樓梯。

該死,她聽起來像在鬼打牆了。

這家夥一直表現出他不在乎、不相信算命這一套,但如果他的感情不敏感脆弱,他何必這樣纏着她窮追猛打?

她真的不需要在乎這家夥的想法,但她慢半拍的想起來,這小心眼的家夥若是繼續讨厭她,會影響到泰勒導演對好友的看法。

可楠嘆了口氣,只好開口繼續解釋道:“如果你覺得我方才在樓下的說法會影響旁人對你的看法,你可以去告訴他們,手相其實是一種長期的統計學,并不是絕對百分之百的準确,那是一種經過數百年上千年的統計之後,衍生出來的一套學說。手相并不會決定你的一生,只是以幾率來說,你可能比較屬于那樣的人,就像生命線較長的人通常活得比較長,感情線沒有分岔的人向來比較專一,這只是一種統計,但當然任何事都沒有一定,基因都會突變了,何況僅僅是一個完全不受正統科學承認的旁門左道——”

說了一長串之後,她在樓梯轉角處停下來喘氣,卻意外發現他竟也停下了腳步,她微訝的擡首,只見他低頭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奇怪的小動物。

“手相是一種統計學?”他問。

“沒錯。”她一手叉在腰上,再喘了口氣,道:“就像十二星座一樣。”

“那塔羅牌呢?”他挑眉。

可是這一回,他臉上那讨人厭的譏诮消失了大半。

她認真的回答道:“塔羅牌是一種工具,我們每個人潛意識裏其實都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只是因為旁邊幹擾的事物太多,所以無法條理分明的看清以前,但在透過理解牌面時,就能清楚分析自己所收到的資訊,繼而了解看清自己和判斷事物。”

他挑起了眉,用那雙藍眼睛盯着她瞧,慢條斯理的說:“手相是統計學,塔羅牌是一種分析自我的工具,你接下來該不會是要說,算命師是變相的心理醫生,他們和心理醫生一樣收心理輔導費,只是他們沒有執照?”

這男人精準的結論讓她吓了一跳。

她眨了眨眼,小嘴半張的楞看着他,好半晌才坦承道:“你不能否認,算命師和心理醫生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差別。”

“除了算命師常常詐欺客人過多的金錢。”他指出重點。

“我想那就是為什麽執照這種東西如此重要。”她扯着嘴角說:“沒有正式的認證,讓任何人都能當算命師,但你不該因為如此,就以偏概全的認定所有的算命師都是騙子。”

“我沒說你是騙子。”他忽然道。

他是沒說過,他只是暗示她愛講裝神弄鬼的長篇大論,但說真的,計較這個有什麽意義?她現在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敵人,而她很清楚,有時候适時的退一步确實是能海闊天空的。

可楠盯着他瞧,粉唇帶笑的點頭同意:“是的,你沒說。”

這個小小的同意,讓男人嘴角跟着微揚。

她可以看見,笑意上了他湛藍的眼眸,讓它們變得溫暖如海。

一瞬間,心跳飛快。

“你的論點很有意思,我不曾從這方面思考過。”

“所以,你願意原諒我的無禮?”

“你在乎我的看法是因為瑪麗?”他雙手插在口袋裏,繼續往樓上走去。“若是如此,你放心,她是很有主見的女性,不會因為我的偏見就對人有所成見。”

“所以你承認那是偏見——”她想也沒想的就脫口,然後才猛然頓住,翻了個白眼暗咒一聲,歉然的幹笑道:“抱歉,可以麻煩你忘了我剛剛說的這句嗎?”

讓她吃驚的是,身前那男人竟然笑了。

低沉的笑聲回蕩在樓梯間,他停在那一層的樓梯頂端,回身看着她,“我若忘了,有什麽好處?”

她小臉又紅,鎮定的爬上樓,站在他面前,仰望着他,正色道。

“紳士應該要懂得忽略小姐的失禮。”

這句話再次逗笑了他。

她臉更紅了,只能匆匆繞過他快步往前走回自己房門口,可那男人腳長,幾個大步已跟在她身後。

她的房間到了,她本想直接開門進房,卻感覺到他跟着停下腳步,在她身後停了下來。

直接進房太沒禮貌,所以她轉過身,想來個客氣一點的招呼,道個晚安,祝他一夜好夢什麽的,她深吸口氣轉過身,那男人卻毫無預警的低下頭,吻了她。

可楠完全沒料到這招,他沒有伸出手強迫她,他只是在她昂首時,順勢低下頭,微側着臉,就吻了她。

因為太過突然,她完全沒有想到要閃,他的唇瓣微涼,帶着威士忌的酒香,她微訝的張嘴抽氣,感覺他伸舌輕觸她的唇瓣,一下。

心,莫名狂跳。

他又舔了她一下,然後在她輕喘時,含吻住她微顫粉嫩的唇。

她應該要退開,卻無法思考,不能動彈,只聽見自己發出小貓般的嘤咛。

他輕輕的、慢慢的吻着她,哄着她,直到她着迷的張開了小嘴,任他熱燙的唇舌挑逗厮磨着。

這男人嘗起來像加了威士忌的巧克力酒糖,讓她完全無法拒絕。

就在她幾乎忍不住要伸手攀抓住他的肩頸索求更多時,他終于退了開來,用那雙湛藍的眼瞅着她,薄唇微揚,低語。

“幸好我不是紳士。”

她震懾的看着他,小嘴半張,腦袋裏一片空白。

他唇角微揚,露出一記帶着些許頑皮又帥氣的笑,說。

“晚安。”

“呃……”她氣虛的強迫自己張嘴吐出禮貌的字句:“晚安……”

他微一颔首,轉身走回他自己的房門前。

可楠站在門口,呆看着那家夥的背影,無法不注意到,那男人從頭到尾沒把插在褲口袋裏的雙手伸出來。

她還真無法指責剛剛那一吻是他占了她便宜。

男人打開門,走了進去。

可楠面紅耳赤的呆站在房門前,過了三秒才回神,匆匆開門也回到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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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窗簾是拉上的。

男人走進房,替自己倒了杯水,來到陽臺落地窗邊斜靠着門框,觀察着隔壁的陽臺。

不一會兒,隔壁亮了起來,燈火從窗簾內透出,灑落陽臺。

那小白兔瞠目結舌的小臉仍在眼前,教他再次揚起嘴角,他喝了口冰水,吞掉口中的酒氣,卻依然能夠感覺到草莓的清香。

她一整個晚上吃了好幾顆草莓,倒是對桌上的香槟沒碰上一口,她手上的香槟一直是裝飾用的,顯然她還在暈機。

方才在圖書室,他不是故意躲起來的,只是剛好她進門時,他就已經蹲在書桌那裏,他早就可以出聲,他可以想出數個他在那裏的理由,但她看書看得那麽入迷,臉上喜悅的表情就像三歲的孩子發現寶藏那般閃閃發亮。

為了不知名的原因,他不曾開口,沒有出聲,只是看着。

只是在黑暗中,看着她着迷翻書閱讀的模樣,看她的表情随着書中內容而變化,甚至幾乎忘了他在那裏的原因。

手機,在口袋中輕震,将他是神智拉了回來。

他将其掏了出來,按下通話鍵。

“喂?”

“嗨。”女人緊張的聲音傳來。

“嗨。”他輕應一聲。

“情況……怎麽樣?”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方才在圖書室中,折好塞進去的紙,就着月光打開來。

蒼白的紙上,用鋼筆寫下黑色的字體,密密麻麻的,寫了滿滿一頁,陳述着、訴說着,滿紙都是激昂憤恨的情緒。

“不太好。”他淡淡看着手中的紙張,将上頭的內容記了下來。

“你确定?”

“我很抱歉。”手中的白紙黑字如此清楚,教他想否認都難。

女人一陣沉默,半晌,才啞聲問:“有多糟?”

他告訴她,“有一張名單。”

“什麽名——”女人話才到一半猛地領悟,輕抽了口氣,啞聲問:“有別人看見嗎?”

“我不确定。”想起那圖書室有多受歡迎,他坦白說:“那裏不是什麽隐秘的地方。”

她又沉默。

他能感覺到她的不安,不禁開口安慰她:“但東西藏在正确的位置,所以也不是那麽容易找得到。”

不容易,不表示不可能,這名單确實還是可能已經有人看過了。

女人還是沉默,他忍不住問:“你想我怎麽做?”

“我不知道……我真希望我是錯的……”她暗啞的說。

可她向來都是對的。

他不知該說什麽,只能道:“事情也許不會更糟。”

她苦笑,笑中帶着讓人心疼的哽咽。

“謝謝你。”

“你知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他低垂眼簾,真心的說。

“我知道。”她悄聲道:“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永遠不夠。

他欠她的,做任何事都不可能足以相抵。

但他沒再多說,只将那張紙重新折起收好,開口承諾。

“別想太多,若有問題,我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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